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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石坚淡淡的道:“不会忘记,双方约定不主动侵犯。”
“五岳神魔”道:“那少侠现在怎么说?”
方石坚目光一扫现场,说道:“在下业已受到侵犯!”
这句话使得部分“一统会”高手冷哼出了声。“五岳这里魔”栗声道:“方少侠,把话说清楚,谁侵犯了谁?”
方石坚冷漠如故地道:“这位老前辈与在下是同路人,在下当然不能坐视,他受到侵犯,等于在下受到侵犯,其间并无分别。”
“五岳神魔”沉冷地道:“本座不希望与少侠破脸相向。”
方石坚顺口道:“彼此!彼此!”
灰衣老人大声音道:“老夫日前雇了辆马车,本打算去接家小,半路马车丢了,不知被什么人利用,却硬栽老夫得到什么‘乾坤玉剑’,这实在是天大的冤枉。”
“五岳神魔”道:“玉剑其次,本座主要目的在查出‘鬼影无痕’马西元的下落”
灰衣老人打了个哈哈道:“这就妙了,马西元要偷,别说马车,连人都可以偷走。至于说有人想从他的里偷东西,那就是奇闻了。”
方石坚心里最明白不过,立即接上话道:“以下以人格保证,这位老前辈绝对没得到什么玉剑,更与马西元没关系,尊驾仅凭雇马车这一点来判断事实,未免失之武断。”“五岳神魔”不由哑口无言,的确这判断有些荒唐,但他是块老姜,而且位居“一统会”太上护法,至少口头上他不认输,略一沉吟之后,道:“方少侠,你保证?”
“是的!”
“如果以后事实证明这些朋友牵涉呢?”
“在下自动从江湖除名。”
“很好,请交代贵友来路?”
方石坚不由一怔,他根本不知道灰衣老人的来路,一时答不上话来。
灰衣老人接过话头道;“童老哥,村野之人,不提名也不道号,免了吧!”
“五岳神魔”道:“不行,非交代来历不可!”
方石坚冷冷地道:“今晚在场的,都不是无名之辈,尤其太上护法,名头是掷地有声的,如果这位于在下同路的老前辈也是人物的话,以各位的阅历,没有认不出来的道理,既然没有人能认得出来,证明这位老前辈并非江湖道的人,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几句话说得在场的“一统会”的高手噤口无言,尤其“五岳神魔”老脸发了热,这是明抑暗捧,一方面是说灰衣老人乃无名之辈,所以没有人认得他的来路,另方面,如果灰衣人是个人物,而这多人没一人认得出来,算是阅历不够,实际上是栽了。
“五岳神魔”窒了片刻,一摆手,道:“走,继续查探!”
众主高手纷纷散去。
“五岳神魔”待手下人走后,又开口道:“方少侠,前此老夫对人提出的问题,考虑好了没有?”
问题,指的是一统会主有意要收方石坚为螟蛉义子,因为方石坚酷肖她死去的儿子。
方石坚不假思索的道:“在下不准备考虑!”
“那是说你不愿意?”
“可以这么说的!”
“老夫仍希望你考虑”
“以后再说吧!”
“五岳神魔”深深扫了灰衣老人一眼,弹身消失在沉沉夜幕中。
灰衣老人笑笑道:“小哥,你实在来得巧,不然老夫多少总有些麻烦了。对了,你追缉‘乾坤一秀’,可有什么收获?”
方石坚把孔其祥和“辣手无盐”母女寻仇的经过说了一遍。
灰衣老人沉吟道:“见到‘壶底和尚’吗?”
方石坚摇头道:“没有,没见他出面。”
灰衣老人道:“照说,他夫妻分别我多年,既已破镜重圆,误会冰释,应该住在一道才对我们必须找到他。”
方石坚心中一动,道:“找他做什么?”
灰衣老人沉声道;“为他对付‘乾坤一秀’的神目,必须找到一个埋名隐姓的异人,而这异人的下落,除了‘壶底和尚’,别无他人知道的。”
方石坚星目一闪,道:“那异人是谁?”
“壶底和尚。”
“什么壶底和尚?”
“不错,就是‘壶底和尚’的师父,已经数十年不视江湖了。”
方石坚莞尔道:“妙人妙号,师徒两可算是有志一同”
灰衣老人道:“这不是功力的问题,而是‘壶底和尚’当年曾救过一位朝廷大官,那大官感激他救命之恩,送了他一粒宝珠,那珠子能抵制神目”
方石坚困惑地道:“老前辈怎知那珠子能抵制神目奇功?”
灰衣老人道:“这是桩武林秘密,‘神目尊者’,生平只败在‘壶底和尚’手下,而且只是一招之差,原因是他的神目,对那怪和尚不起作用。”
“他是出家人?”
“哈哈,什么出家人,跟‘壶底和尚’一样,参的是酒禅。”
方石坚略作思索道:“晚辈立刻进城,向‘辣手无盐’打听?”
灰衣老人道:“好,老夫就在此地等你,不见不散,你去吧!”
方石坚立刻起身上路。
奔了一个更次,许州城在望。突地,他发现路中央站着两条人影,似一男一女,不由心中一动,缓下势子,离开了官道从侧方迂回接近。
接近到目光所及之处,一看,不由心头剧震,女的是萧美玲,男的赫然正是“乾坤一秀”孔其祥。
他怎会找上了萧美玲?
只听孔其祥阴阴的道:“姑娘是区区生平仅见的绝色美人,看装束,姑娘还是待嫁之身,可以请教芳名吗?”
萧美玲冷若冰霜道:“你是找死吗?”
孔其神哈哈一笑,狂妄地道:“放眼当今武林,没几个人敢对区区奢言找死二字。”
萧美玲寒声道:“是真的吗?”
孔其祥道:“一丝一毫都不会假,姑娘无妨试试看”
“我会试的!”
“不过区区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嘿嘿,如果,姑娘不敢的话,得答应区区的要求。”
“什么要求?”
“成婚。”
“你放屁!”
孔其祥阴冷地道:“绝非放屁,区区是很认真的,姑娘亲口答应,总比迫区区强好。”
萧美玲不屑地道:“用强,你也配?”
孔其祥轻薄地道:“姑娘会尝到滋味的。”
萧美玲怒哼一声,出手便攻,她是“天池魔婆”门下,身手是骇人的,但孔其也并蜚弱者,搭上手便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搏击。
孔其祥边打边道:“与美人交手,可算是件人生快事!”
萧美玲突地电弹而退,素掌一圈,登出,无声无息。
一声闷哼,孔其祥踉跄退了八尺。
方石坚在暗中立即认出,这是源自“穿心无功”的“天摩掌”也正是“天池魔婆”的独门绝技。孔其祥一击而不倒,足证功力深厚。
孔其祥狞笑一声,施展“神目奇功”缓缓向萧美玲迫近。
萧美玲像突然发了痴,双臂下垂,一动不动。
方石坚立即惊觉,已到现身的时候,郎喝一声,飘落道中。
孔其祥意外的吃了一惊,转目一看,不由狂声大叫道:“好哇!‘冷面修罗’,你竟然自行投到”
方石坚低垂着目光,不敢怀对方接触,这是他目前唯一对付“神目奇功”的方法。
孔其一看就知道方石坚的心意,不屑至极的打了个哈哈道:“小子,你这副羞人答答的模样,绝不输于女子”
方石坚怒哼一声,双掌以十成功劲猛劈出。
孔其祥似无意硬拼,闪身避了开去。
方石坚“唰”的制出铁剑,觑准对方的身形,毫不迟疑的欺身进击,用的是铁剑绝招,攻劲贯足十二成,他存心要举毁去这最后一名仇人,同时,也为了要得回“乾坤玉剑”
骇人听闻的一击。
避无可避,眼看孔其就要毁在剑下,但,事实大出人的意料之外,孔其样竟会使用正派武士不屑于用的“懒驴打滚”塌地滚了开去。
堂堂的“神目尊者”的传人,会使出这令人齿冷的一式,方石坚反而为之一愣。
同一时间,萧美玲清醒过来,顺手就是一掌。
孔其祥说刚刚跃起的身形,被疾劲的狂风卷得飞撞一丈有多!
方石坚当然不能放过任何机会,扬剑弹身暴进,又是一剑出手,快逾电花石火。
孔其祥说身手煞是不弱,斜里一剑,反拍一掌。
方石坚被掌风带歪了身形,剑势差了部分,他不敢抬头接触对方的眼这里,目光只流神对方的身形,在出手上多少受了些限制。
二击不中,第三招又告出手。
孔其祥骇凛于方石坚的剑术,无暇对付萧美玲。萧美玲恨透了他,不放过任何机会,就在方石坚攻出第三招的同时,发掌助攻。
萧美玲弄巧反拙,由于她这一掌出手太快,反而把孔其祥的身形,震出了方石坚剑势的威力圈。
面对两个拔尖主同手,神目又无法逞其效的情况下,孔其祥不敢恋战,乘机飞闪而去。
凡属奸险的人,是不顾什么风度的,任何行为,都以“利己”二字为出发点,在无利可图的情况下,孔其祥当然是走为上策。
方石坚大喝一声,衔尾疾追。
萧美玲跟着弹身。
看看就要迫及,路边正好有一座村舍,孔其祥投入,不见了。
方石坚气炸肺腑,跟着入村,上屋察看,孔其祥已鸿飞溟溟,只好下地,回转官道。
萧美玲迎了上来,暗夜中,仍可依稀看到她玉靥上那一份幽怨凄凉至极之色。
方石坚吐了口气,开口道:“萧姑娘,幸会!”
萧美玲声调凄厉地道:“方少侠,你见到‘伤心客’了?”
方石坚心弦一颤道:“是的!”
“怎么说?”
“这他”
“你揭了他的真面目?”
“是的!”
“他是谁?”
方石坚暗自打了个冷噤,下意识发向后退了两步,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好,能告诉她实情吗?会引起什么后果?
萧美玲迫前一步,厉声道;“他到底是谁?”
方石坚慌乱地道:“他他不是姑娘要找的人。”
萧美玲厉叫道;“为什么要骗我?”
“骗”
“他就是欧阳仿。”
方石坚全身发了麻,瞠目结舌。
萧美玲又迫近一步,道:“他在躲避我,是吗?”
方石坚吞了一泡口水,期期地道:“姑娘,怎么知道他是”
萧美玲铁青着脸道:“淑玲告诉我了!”
方石坚心头一凉,无可避免的情况要发生了,低了低头,道:“他并非躲避”
“那是什么?”
“他他是不得已”
“不得已?哈哈哈哈”萧美玲疯狂地大笑起,笑声凄厉刺耳,比哭还难听。
方石坚手足无措。
萧美玲敛了笑声,脸上已尽是泪痕,眸中射出栗人的恨芒,咬牙切齿地道:“我要杀了他!”
方石坚打了个冷噤,期期地道:“姑娘不能怪他”
萧美玲恨声道:“那该怪谁?”
方石坚的脑海中,又浮现了欧阳仿那副使人不忍卒看的脸孔,脱口道:“也许他是对的!”
萧美玲狂叫道:“什么?他是对的?”
方石坚悠悠地道:“姑娘知道他内心有多痛苦吗?”
“我知道他容貌被毁,可是不管怎样,他不能不见我。十年我过了十年行尸走肉的生活。”
“是的可是如果姑娘看到他那张脸独脚”
“这又有什么?”
“唉!萧姑娘,他希望在你的记忆中保留原来的形貌”
“哈哈哈哈,如果爱只是为了形貌,我何必痛苦十年”
“对的但他”
“我永远不会原谅他,我我杀他!”说完,狂奔而去。
爱与恨之间,究竟相隔多少距离?
方石坚茫然了,他想到自己与“无回玉女”之间,又何尝不如是。
爱是绝对自私的,紧邻着,没有缓冲地带,也许由于自私——相对的自私,所以才显见其卓绝与超凡,犹如殉道者,对象不同,道理则一。
她真的会杀他吗?
这一段血泪交织的情,将如何了局?
欧阳仿的做法对吗?
进了许州城,方石坚踌躇了,深更半夜,去拜访人家恰当吗?他在正街来回兜了两趟,拿不定主意。
蓦地,一个稚嫩的声音道:“你就是‘冷面修罗’吗?”方石坚意外的吃了一惊,举目望去,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童子,朝自己走来,这童子眉清目秀,英气外发,衣着却是村童打扮。方石坚愕然望着对方道:“小兄弟,刚才是你叫我?”
村童调皮的笑笑,道:“如果你不是‘冷面修罗’,我就不是叫你。”
看来这村童十分慧黠,看这样子,定是名师之徒。方石坚点头道:“不错,我就是!”村童偏头打量了对方几眼,道:“看来你倒是满顺眼的,传言中你面冷心黑手辣剑狠,我看那是讹传要再碰不上你,我就要回头了,看起来运气真不错。”
方石坚微一皱眉,道:“你找我?”“是呀!”
“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海,叫扬波。”
“海扬波,好名字,找我什么事?”
“到城外再说如何?”
“嗯好吧。”
方石坚一半是好奇,另一半是此刻不便闯入家门,既没事,随对方走走也无妨。
两人越城墙而过,到了城外空旷处,海扬波停下。
方石坚见对方有点鬼崇,不由疑云顿起,沉声道:“现在可以说了,什么事?”
海扬波咧着小嘴嘻嘻一笑道:“我想斗斗你!”
方石坚为之啼笑皆非,面色一寒道:“为什么?”海扬波挺脸,昂着头,神气活现地道:“能斗‘冷面修罗’,在江湖中当是件很轰动的事。”
方石坚喘了口气,道:“小兄弟,你想成名?”
海扬波眸光一闪,道:“武林人谁不想?不过我只是试试,并不真的要成名。”
方石坚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道:“小兄弟,你还小,过几年再说吧。我还有事”
海扬波急声道:“你不能走”
“不能走?”
“我找你是有事的,很重要的事,斗斗你是顺便”
方石坚倒被逗笑了,剑眉一扬,道:“你倒是会顺便。什么事?说吧。”
海扬波道:“不,我们先较量一番,然后我才告诉你”方石坚道:“你想跟我较量,所以假说有事?”
海扬波一本正经地道:“不,真的有事,我不会骗你”方石坚童心未泯,笑笑道:“好,你说怎么个较量法?”
海扬波煞有介事的道:“先对掌,再比剑!”
方石坚想了想,道:“小兄弟,我们动上了手,我输了,我倒霉,我赢了,传出去会说大欺小,还是我倒霉,这注定是蚀本生意”
海扬波瞪眼道:“说来说去你不干?”
方石坚道:“我有个法子,让你先打我三掌,我不还手,如我接不住,咱们再在剑上见高低,如何?”他的目的是不愿与他较理,凭护身宝甲,接他几掌绝无问题。
海扬波人小鬼大,闪动着目光道:“你相当自负,这样公平吗?”
方石坚淡淡地道:“很公平!”
海扬波想了想,道:“好,就这么办。不过你也别太托大,小觑了人,说是说三掌,如果你觉得不对劲,就招呼一声,我可以停止。”
方石坚道:“好,就这么办,你可以出手了!”说完,立即暗中运劲,他是不敢托大,怕阴沟里翻船,他看着这村童是有两下子,绝非胡闹。
海扬波扬起了右掌,道:“准备好了没有?”
方石坚道:“好了,你随时可以出掌了!”
说打就打,海扬波出手可真快捷“砰”的一声,印上了方石坚的左胸,方石坚面不色,稳如泰山,但暗中已觉察出这尚未成年的村童内力相当浑厚。
海扬波怔了怔,道:“我要加力了”
方石坚静候着,没开口。
“砰”又是一掌印上胸膛,方石坚身形微微一震,暗中忖:“小小年纪,有这等深厚的功力,的确是难能可贵的,这一掌如换了普通高手,还真挨不起。”
海扬波后退了一步,双眼瞪大了,脸孔挣得通红,期期地道:“你是铁打的?”
方石坚微微一笑,道:“还有最后一掌。”
海扬波咬了咬牙,玄掌挫牙,骨骼一阵格可靠作响,把功力提到了极限,然后上步,吐气,开声发掌。
“砰”第三掌印上胸膛。
方石坚身躯晃动了两晃,硬沉住马,兀立原地不动。
失望,泄气,海扬波眼圈一红,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方石坚吸了口气,道:“小兄弟,你这小年纪,有这份能耐,实在令人佩服!”
海扬波翕动着鼻翼,道:“你这是骂人吗?”
方石坚平时很少笑,闻言之下,不禁打了个哈哈道:“小兄弟,你志气大,但气量不足,你不能一下子便成了天下第一高手。照你现在的修为,很多成名人物都将自叹弗如,你该满足了。”
海扬波懊丧地道;“我们不是交手,是我打你,如果真的较理,我岂非不堪一击?”
方石坚正色道;“假以时日,你的造诣将在我之上,何必气馁?”
海扬波低头想了想,道:“我叫你方大哥,好吗?”
方石坚不假思索地道:“当然可以!”
海扬波面色稍霁,道:“你做我大哥,输给你,便不会丢人!”
胸无城府的天真话,方石坚不由笑了,上前拍拍肩头道:“小兄弟,现在谈正事吧。你说,找我有什么事?”
海扬波道:“小弟是奉师令找寻你的。”
方石坚心中一动,道:“令师是谁?”
海扬波抑低了嗓音道:“我告诉你,只能你一个人知道,家师是‘神目尊者’。”
方石坚像突然被毒蛇噬了一口似的,全身猛然一震,连退数步,骇然望着海扬波,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荆山绝涧石窟中,曾见“神目尊者”的遗骨,现场还留有一只龙环,这是从何说起?隆中山武候祠埋藏的玉剑的地方,也遗有一只龙环,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海扬波见方石坚神色不对,惊声道:“方大哥,怎么回事?”
方石坚激动地道;“这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你说令师是‘神目尊者’?”
“对呀!”
“可是我曾到过令师隐居的地方见到枯骨龙环”
海扬波道:“小弟知道。”
方石坚又是骇然大震,栗声道:“什么你知道?”海扬波道:“小弟是听人说的。”
方石坚道;“听谁说的?”
海扬波道:“有个叫‘伤心客’的怪人”
“伤心客?”
“是的,他找上了家师,谈起了玉剑龙环的事,所以我才会出来找你,不然我怎么会一见面就认识你”“小兄弟我我还是不明白。”
“见了家师,你就明白了,现在我们走吧。”
“令师住在什么地方?”
“不远,天亮就可以到。”
“那就走吧。”
方石坚怀着激奇又困惑的心情,随海扬波上路。
红红的朝阳,照着一个小小的村落,在村落的尾端,有栋土墙茅屋,外面围着竹篱。
海扬波用手一指,道:“到了,就是这里。”
方石坚的心,怦怦而跳。
进入竹篱小院,海扬波上前叩门,大声道:“师父,我回来了!”
“找到人没有?”声音十分苍劲。
“找到了。”
“进来吧!”
茅屋门开启,海扬波拉着方石坚的手,进入屋中,随手关上门。
方石坚目光扫处,又是骇然大震,堂屋中的竹塌上,坐着一个白发老人,眼部的地方,是两个深陷的窟窿“神目尊者”竟然是个瞎子。这,简直无法想象
屋里不见“伤心客”的影子。
方石坚手足无措的呆望着盲目老人。
海扬波推了方石坚一下,道:“这就是家师。”
方石时“哦”了一声,躬身一揖,道:“武林末学方石坚见过老前辈。”
盲目老人抬手道:“少侠不必多礼,且请坐下。”
海扬波忙辍过一把竹椅子,摆在竹榻旁边。
方石坚落了座,道:“老前辈相召,不知有什么指教?”
“听说你在找老夫孽徒孔其祥?”
“是的!”
“你是‘乾坤玉剑的’主人?”
“这可以说是的。”方石坚的身躯在发抖,情况离奇得令人难信。
盲目老人脸皮子一阵抽动,沉缓而悲愤地道:“老夫错收狼子,致遭反噬,悔恨终生。方少侠孔其神已不是老夫的门徒,而‘神目尊者’也已自江湖除名,老夫只是个盲残老人。本来,老夫准备待扬波艺成清理门户,现在知道了你与那狼子之间有这段不可解的怨分,就由少侠自为之吧!”
方石坚激颤地应了一声:“谨遵老前辈之命!”想问的话太多,反而有无法启齿之感。
盲目老人沉默了片刻,又道:“此次,贵友‘伤心客’能找到老夫,也算是机缘,他是路过,无意中听到老夫与扬波的谈话,才认出老夫来”
这是方石坚心里想问的话,老人主动说了,当下期期地道:“请问‘伤心客’人呢?”
“离开了。”
“没说到哪里去?”
“没有”顿了顿,又道:“少侠目前最主要的是想得么克制神目奇功的方法,是吗?”
方石坚激动地道:“是的!”
盲目老人面上呈现一片痛之色,怆凉地道:“想着以老夫研创的傲视武林奇学,如今要亲手来破坏方少侠,克制并不难,只要你与他相对时,能点中他的‘俞肾穴’,其功立破,就是如此简单。”
方石坚不由喜极欲狂,要出其不意,点对方的“俞肾穴”的确不难,对方在运“神目”之初,根据两度交手,是有迹象可徵,只那瞬间的机会尽够了,至不济,照昨夜的方式,不与他的目芒接触,以铁剑绝招掩护,仍然有的是机会,心念之中,欠身道:“敬谢指点。”
盲目老人摆摆手,道;“老夫从此谢绝江湖,扬波,代为师的送少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