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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剑双掌下垂,看着这个乱斗场。
他眼睛微阖,似乎不屑于注目任何人,但大堂中发生的一切,却无不在他的神识笼罩之中。
果然,中了失魂散之毒,正派众人的内力已几乎消失殆尽,就连灵均等五位九华弟子,武功也降至了最低点,黑白无常一棍扫出去,众人便纷纷走避,无可与抗衡者。
好在这些人大多是老江湖,身上暗器毒药层出不穷,黑无常一时大意,被商赤凤一把毒蒺藜扎在了脚底上,登时一条大腿粗得跟象足似的,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连动都动不了。天行剑手下之人都不敢过分进逼,是以他们虽占了上风,但也未必能轻易取胜。
天行剑最在意的是两个人。
九华老人仍然面无表情地坐在太师椅上,仿佛陷入了对若华的悲伤,又仿佛被失魂散禁住,对眼前的混乱恍如不见,这让天行剑略略放了些心,起码他不急着跑了。而紫衣女站在房门前,双目凛然凝视着他,一瞬也不瞬,似乎怕他逃走。
天行剑冷冷一笑,心中杀意更盛。
干不干得掉九华老人,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这个紫衣女,他必须要宰掉!她知道得太多,有她活着,天行剑再也无法在江湖中立足。
突然一声大响,白无常竟然一个跟头倒跌而回,身子踉踉跄跄一阵跌撞,几乎立足不稳,摔倒在地。
天行剑一惊,就见璇儿言笑晏晏,手中握着一截黑黝黝的鞭不像鞭,棍不像棍的武器。
那武器是用七根尺余长的铁棍锲合而成的,伸缩变幻,灵动之极。
天行剑的眉头皱了起来,以他见多识广,竟然也没认出这武器的来历。白无常无端端地遭了暗袭,被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小姑娘打了出去,大感羞辱,怒吼一声,哭丧棒舞成一团白光,向璇儿猛恶扑了过去。
只听假扮的紫衣女轻声说了几句什么,璇儿咯咯一笑,双手执着两端的铁棍一拉,向内使劲一拗,那七根铁棍竟然神奇地弯成了一个极完美的弧形,随着嘎嘎声响,璇儿手一松,锐风陡然大盛,那铁棍凌空弹射,撕扯出一蓬暗乌的啸影,向白无常裂飞而去。
那七根铁棍当真有鬼神难测之机,高速弹射发出的锐音更是裂耳欲聋,白无常脸上微微变色,几乎全身的内力都运到了哭丧棒中,破空一声暴响狂震中,白无常手中哭丧棒折成两段,他的一张脸就宛如一片白纸一般,双足一软,几乎跪倒在地。
那根根铁棍随着这一声怒震弹飞空中,咝咝声响中,断裂成七根铁棍。
天行剑的脸色极为阴沉,因为他已看清楚,那铁棍中间用极细的乌金丝连在一起,也就是说,铁棍貌似断裂,但实际上它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而谁都看得出,白无常的内息已乱,他已受了内伤!
天行剑目光盯在璇儿身上,淡淡道:“看来我第一个要杀的,应该是你。”
璇儿笑了。
她的笑容很妩媚,先是鼻子轻轻皱起,然后这团笑意宛如春风抚波般向周围漾开,布满整个娇靥。于是那笑意就浓郁,就醇厚,就渲染得宛如一团火,炽烈地燃烧着整个世人,将他们宛如铁石的心,也映上一片绚烂的花影。
可惜天行剑就宛如一柄出鞘的剑,无论什么映上去,都只是浮影,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璇儿笑道:“我知道你的武功很高,但你要是能杀得了我,那就稀奇了。”她脸上竟然露出了一种很兴奋、很期待的神情:“你知道么?我去找过天罗教的星烈长老,本以为天罗教好大的名头,星烈好强的武功,应该可以杀得了我的,但你知道结果是什么么?”
她叹了口气,谁都看得出这口气叹得是多么言不由衷:“结果星烈长老被狠狠揍了一顿,揍得鼻青脸肿的,哭着走了。”
天行剑沉着脸听她胡吹大气,就算她手中的七根铁棍非常厉害,几乎打得白无常无还手之地,但星烈长老是什么人?武功虽比天行剑、九华老人少逊,但也不遑多让,纵横江湖二十余年,能败她的也就寥寥几人而已,怎会在这么个小姑娘的手下吃瘪?
但璇儿一面摇着头,一面叹着气,仿佛很苦恼,又很无奈:“第二次我去找青阳真君,想着他乃是旁门第一高手,武功总该不错,也许能杀得了我。但”她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痛苦之色:“但他更惨,不但被狠狠揍了一顿,连青阳宫也被烧了个一干二净,从此疯疯癫癫的,再也不知所终。你说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
她昂起头来,绝望地从穹顶破洞中望着苍天:“为什么要让我受这么多苦、这么多罪?天啊,我什么时候才能解脱?”
若不是亲眼看着她用七支香玩弄得满堂豪杰团团转,最终尽皆着了她的道儿;若不是方才白无常被她用七根看去并没有什么奇特的铁棍打得几乎内伤;若不是她从背后的大囊中拿出的每一件东西,都世所罕见,天行剑一定会认为这女子疯了。
但很显然,这个又会叹气,又会娇笑的小姑娘,绝不会是个疯子——那么她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只是为了危言耸听,还是拖延时间?
天行剑沉吟着,但他随即得出结论:他没有理由惧怕这个小姑娘!特别是已知紫衣女子乃是冒牌,九华老人仍旧呆呆坐在那个大椅子上,对眼前的混乱一无所见的时候。
他立即做了决定:要尽快结束这件事!
迟则生变,而天行剑向来是个决断的人。
他不再多说,一掌向璇儿拍了过去。
掌劲凌空怒发,劲力奇大,撕扯着周围的空气形成了怒压的涡旋,宛如大浪拍空一般,向璇儿卷涌了过去。
掌劲才一吐,天行剑立即变掌为抓,内力一吸,那舒放出去的强猛气劲立即回收,旋绕的劲浪轰然卷放,一收一发两股劲力缠绕在一起,在天行剑掌劲催送下,瞬间飙至璇儿身侧!
劲气还未及体,便已带动周围的空气,撕绕厉旋,连璇儿的秀发都已吹散。
璇儿却依旧气定神闲,一伸手,那七根铁棍立即抖得笔直,向这个劲气之团刺了过去。
有了白无常前车之鉴,天行剑不敢大意,大袖挥舞中,两根手指暗暗探出,劲气已然增至八成。
八成内力,天行剑已将璇儿当作平等的对手来看待了。
内力施展到了八成,就绝不仅仅只是强悍而已,像天行剑这样的人,早已修到刚柔并济,阴阳合一的境界,手中鼓荡的劲气之团柔则如探水,刚则如劈山。
七根铁棍一刺进去,立时就觉虚荡荡的,似乎根本无所障碍,而一瞬之后,天行剑那狂飚一般的内息轰然喷发,竟然硬生生地将这七根铁棍从中折断,凌空挥舞而出。
大力冲激而下,璇儿退了几步,她惊讶地看着手中的断棒,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你还是人么?”
天行剑脸色更是不愉,璇儿哪里理会到他的心思,续道:“你可知道,这天机棍乃是用海底寒铁所铸,牛都拉不断的!”
天行剑一惊,忍不住多看了那断棒一眼。这就是传说中当年兵器谱第一、神妙难测的天机棍?不想英雄有迟暮之时,连兵器也是如此。
天行剑忽然有些伤感,但璇儿脸上却浮起了灿烂的笑意:“你也许能杀得了我。”
她指着自己的胸口,满脸都是兴奋之色,宛如烈士就义般道:“来!杀我!”
如果天行剑还不觉得这个小姑娘有问题,那他自己就有问题了。不过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因为他本就要杀她!
他一掌击出。
一道剑风猛然破空而出,向他背后袭了过来。天行剑立即住手,脚尖微微用力,整个身子向旁平平移开。
那剑风立时止息,金衣侯懒懒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这人可真是煞风景,这么美的女子竟也下得了手?你难道不知道女人是用来疼的,而不是欺负的?”
天行剑慢慢回头,就见金衣侯松松垮垮地站着,那柄银色大剑扛在他的肩上,显得这个人消散不羁,但又透出一股莫名的优雅:“你,我必须以美人的名义来决斗。”
天行剑很想笑,苦笑。
因为他实在想不到自己竟然连续遇到这么两位活宝。
他厌倦这种开玩笑般的战斗,所以他必须毁灭,将他不喜欢的全都毁灭掉。
金衣侯慢慢地将银色大剑取了下来,剑上片片光华萦绕着,仿佛是剑之衣裳,松散地垂了下来,随着无形天风飘荡,悠然卷舒着。
金衣侯脸上挂着的,是他又似优雅,又似慵懒的表情:“你一定没想到,我还能施展剑衣。”
天行剑傲然道:“就算你武功全在,又岂是我之对手?”他掌势斜引,向金衣侯抓了过去。金衣侯踏前一步,大剑当头挥斩,宛如泰山崩倒一般,向天行剑击去。
天行剑全然不惧,双手错乱,荡起一阵掌影,电光石火之间,已经将那柄大剑抓在了手中,那层层剑衣竟然不能伤其分毫!
天行剑冷笑道:“第一杀手?”右手一扯,金衣侯不由自主踉跄前行,天行剑的拳头就仿佛怒涛一般轰炸在他的胸前,将金衣侯击飞出去。
天行剑冷笑道:“你连让我拔剑的资格都没有!”
金衣侯奋力挣扎而起,但他身子一阵摇晃,依旧扑到在地。
金衣侯脸色更冷,笑的更大声:“若不是我中了失魂散,我不用剑也可以打得赢你。”
天行剑神色一丝不变,只是轻轻将头抬起来,看向璇儿。他已不再理会金衣侯,因为他已不必理会。他是个绝对务实的人,所以他才能从红云圣母的手下逃脱!
金衣侯也不去看他,凝视着璇儿,笑道:“我为你拼到吐血,你就连一丝感激都没有?”
璇儿笑道:“怎会没有?我这里有一只冰玉蟾,你拿去服了吧。”她从大囊中取出一只洁白的三足蟾蜍,递给了金衣侯。
天行剑忍不住一声大叫,璇儿转头道:“你怎么了?”
天行剑的眼睛像是要喷火般,死死盯着璇儿手中的三足蟾。这世上也许只有他才知道,三足蟾有多么神奇。就算以红云圣母之能,当年在大雪山上苦苦寻觅了三年,也才只找到了一只二两重的冰玉蟾,以之疗好了他在中原所受的致命伤。
璇儿手中这只,怎么也有三两重,冰玉蟾只在每年气候最暖的七月十五活动一次,蜕一次皮,长一分。能有这么重,已是百年难见的奇物了,不要说只是受了掌伤,就算胸口挨了致命一剑,只要还有一口气,将之研碎服下,也可保住一条性命。
但璇儿却随随便便取出,随随便便就将它送给了金衣侯!
更令天行剑惊讶的是,金衣侯竟然不接。他的眼睛根本不去看这等天地造化的珍物,只是痴痴盯着璇儿,道:“我要的不是这个。你相信么,若你肯给我一吻,我一定能杀了这个老混蛋!”
璇儿淡淡地笑了,她轻轻摇着头,笑容中有些许的无奈,仿佛是对金衣侯的怜悯:“傻瓜,我是不会喜欢软弱的家伙的。”
金衣侯怒道:“我不是软弱的家伙!”
璇儿轻笑道:“那你怎么会躺在地上,动都不能动?”
她将冰玉蟾丢给金衣侯,轻移莲步,已将他越过,步到了天行剑的面前:“来吧,希望你不是个软弱的家伙。”
天行剑大笑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个绝美但偏偏行事古怪的少女让他有些烦躁,所以他决定用他最擅长、最有效的招数,尽快地取走她的性命。
这或许是对她真正的慈悲吧。
天行剑深吸了口气,他的掌中吞吐出一道青芒,隐隐然形成了一柄剑的形状。但与谢钺的掌剑不同,这道青芒乃是由无数的细小的微尘组成的,每一片微尘都是青色的,不知是由何物所凝,从中透出微微的光华来,被他的内力一激,登时万千青芒流转,这柄剑便汇聚了天地间最为繁复而艳丽的流光异彩,向璇儿疾射而去。
这是真正的行天神剑,也是天行剑最最得意的武功,由天行剑而至行天神剑,剑质由实化虚,威力又何止高了一倍?
化作剑形的细小青尘,乃是自天外陨石中萃取的玄火金晶,在他独门修炼的乾天功摧动下,颗颗青尘都相互维系,组成一柄仿若有形、仿若无形的神剑。
由于剑质乃是微尘所聚,因此这柄剑根本无法格挡,但它又锐利无比,沾之立死。
天行剑自修成这柄玄火微尘剑之后,秘不示人,本想作为争雄天下的秘密武器,此时拿来杀璇儿,无疑是杀鸡用宰牛刀耳。
然而,就在他的剑光出手的一瞬间,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阵惝恍的遗憾,仿佛这一出手,打碎的将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玉器。
也许是因为璇儿太过美丽,激动了他早就泯灭的怜惜吧。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
微尘剑灵转夭矫,宛如天火玄翼,在空中划出一道细细的流火,向璇儿飙了过去。
璇儿忍不住赞叹道:“好美!”
天行剑笑了笑,心中泛起了一阵骄傲。这柄剑乃是他多年心血所凝,就算他早就心如止水,听到别人的赞美,仍不由得欣喜。
但突然之间,他就感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时间仿佛凝结在他最欣喜的那一刻,再也不会转动。天行剑惊骇地发现,他的内力竟然无法运转!
发生了什么事?他忍不住问自己,但一瞬之后,他发现了这一切的根源,但这根源更是让他吃了一惊!
两只枯瘦手掌按在他的左右双肩,他的功力运到这双掌处,便再也不能前行,威力无俦的微尘剑,失去了内力的摧动,也只能化成片片微尘,瞬间消散在清风中。
天行剑又惊又骇,双肩突然聚力撞了出去。
他此时全力出手,哪里还管什么八成九成?
就听背后轻轻咦了一声,两只手掌被他这悍然一撞撞得倏然弹起,天行剑心知来了高手,出手再不留情,双掌一错,巨灵掌劲夹着雷鸣般的劲气,反掌向身后狂风暴雨般击了出去。
身后又是一声轻咦,只是声音更苍老了一些,天行剑心沉了沉——若是两个人,那就很不好对付了!
——但他纵横江湖这么多年,红云圣母都杀不了他,他又怕什么?
掌劲相互轰击,同时催动微尘剑,点点青芒宛如夜空中的星辰,繁露一般溅了出去。
身后同时响起了两声“咦”天行剑忽然就觉强猛的掌劲一滞,化作潜龙般的暗流,向他这掌剑上迎了过去。
天行剑大喜,因为玄火金晶无隙不入,而且专破内家掌力,只要有一粒沾身,便可令对手内力受滞,终至于任人宰割。
他已起了杀心,决定出其不意,杀了这两位不速之客!但那两股掌劲竟然出奇的强韧,混杂在巨灵掌劲中的玄火金晶竟然只能将其搅散,却不能摧败消灭。
天行剑杀意陡胜,双肩跟着撞出,玄火金晶更是隐然成形,全力向那两人攻去。惊咦之声再度响起,那两人的掌力忽然消失。
说消失就完全消失,天行剑甚至连他们是如何撤走掌力、什么时候撤走掌力的,都完全没有感觉到,仿佛这两人、这两掌从来没存在过一般!
他大惊,掌力一时收控不住,轰然将墙壁轰开一个大窟窿,天行剑也顾不得去查看,借势转过身来,就见一左一右两人站在璇儿的前方。
那两人也是目光霍霍看着他。两只青渗渗的面具罩在他们脸上,映得他们犹如神魔。
那面具狰狞无比,獠牙尖露,利角长伸,简直比天罗教供奉的魔头还要可怕。面具极大,几乎连他们的胸都遮住了,上面还密密麻麻,刻着数十只三首妖兽,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便会破体而出,以世人为血食。
一袭黑袍将两人罩住,随风飘舞,仿佛夜魅妖神一般。
天行剑冷哼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两人拖着庞大的面具抬起头来,傲然不答。
天行剑心中怒气渐增,璇儿看着他们两人,忽然皱眉问道:“你们谁是哼?谁是哈?”
左边那人举左手道:“我是哼!”右边那人举右手道:“我是哈!”
两人双手互握,道:“我们是正义的哼哈二将!”
天行剑只觉的自己的脸都快绿了,他知道自己今运气不好,但实在没想到,自己遇到一对活宝后,竟然又遇到了第二对活宝!
听到哼哈二将的下一句话,他几乎快晕过去。
只听哼得意洋洋地道:“我们还有个大哥,叫‘嘻’,他马上就赶过来了!”
哈道:“你不要看不起我们大哥,他经常说,总有一天,我们组成的嘻哈帮要名震天下,人人都耳熟能详!”
哼立时大怒道:“放屁!你明明跟我合称哼哈二将,怎么又去跟老大组什么嘻哈帮?”
哈笑道:“这有什么了不起?古人早就教导我们了,这叫做脚踩两只船啊!”哼恶狠狠地盯着哈,哈笑嘻嘻地看着哼,他们忽然一齐转头,一个恶狠狠、一个笑嘻嘻地瞪着天行剑,怒道:“都怪你,我们兄弟本来亲密无间,却被你个混蛋一句话搞的吵架!”
天行剑烦透了,他觉得自己连一瞬一息一倏一忽都不能再忍。
他左手天行宝刃,右手聚起微尘剑,一声长啸,猛恶恶地向那两人刺了过去。蓬勃的劲气摧发,那两人的身子忽然变成了两只枯叶一般,随着劲气飘了出去,竟然浑无着力之处。
哼叫道:“你别以为你的剑古怪,就对着我们乱挥乱砍的,我告诉你,若是我们两个拿出了兵刃,你这怪东西根本就不够看!”
天行剑怒道:“那就赶紧拿出来!”
哈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二哥,你一定要让给我!”
哼怒得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三弟不行咱们还是老规矩猜拳!”
哈的语声夹杂着笑声:“你每次都作弊!反正我不管,星烈、青阳都是你揍的,这只无论如何要留给我!”
哼气冲冲道:“那是你运气太差!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人凭的不仅仅是武功,运气也非常重要!”
哈笑得眼睛都快眯上了:“我不管!这只你要是不让给我,我就将你把苍天令输给小姬的事告诉老大!”
哼的气立即没了,他软弱无力地摇了摇手,道:“好吧,这只就归你了,不过下不为例!”
哈大喜,倏然跨前了一步,他来的好快,这一步跨出,几乎直贴在了天行剑的身上。天行剑大吃一惊,急忙退步,跟他拉开了距离。
哈笑道:“你可知道这世上什么武器最厉害?”
天行剑冷冷道:“杀人的武器!”
哈摇了摇头,道:“剑因人名,要论最厉害的武器,自然是于长空的舞阳剑了。唉,我真衰,为什么要提这个问题?居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老二,我该怎么介绍我们这东西?”
哼怒道:“你个笨蛋!你为什么要说最厉害?你怎么不说最神秘、名气最大?”
哈眼睛一亮,道:“就是这么说!你知道最神秘、名气最大的武器是什么么?”
天行剑根本就懒得回答,但哈根本就不需要他回答,双目熠熠生辉,道:“那就是这个啊!”他手中忽然多了块黑黝黝的铁片,哈凌空一挥,就听“赤”的一声响,一道凌厉的气劲自那铁片上轰然喷发而出,向天行剑划了过来。
天行剑吓了一跳,急忙躲闪,就见青芒纷飞,他凝结而起的微尘剑,竟然被这道劲气从中划成了两半!
要知道微尘剑乃是无质之剑,是不可能被削断的!
他震骇地盯着哈手中的铁片,突然跳了起来:“昊天令!你手中的是昊天令!”
聚德堂中众人齐齐停了下来,尽皆移目于此。昊天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