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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蒋笑了笑说：“别装了我知道你有话想问我就是不好意思开口。”
陈枫说：“你是指那老姑婆说的事儿吧我没在意你可以不说。”
老蒋说：“我把你当亲弟弟这事儿也不能不说你听着吧我全告诉你。”
陈枫顿时聚精会神坐直身子嘿嘿我这人就这么八卦陈枫看着老蒋说：“说吧我在听。”
老蒋没说话先长叹一声这把陈枫急的呆了半晌他才终于向陈枫看来说：“其实团团不是我亲生女儿。”
是不是？是不是！我早有这猜测今儿总算得到解答了我简直是个天才啊！陈枫不说话只是缓缓点点头抽着烟听他继续说。
老蒋说：“阿枫你看团团有几岁？”
他干嘛问这个？陈枫愕然说：“她不是十二岁吗？”
老蒋苦笑道：“其实团团已经十四岁了按照正常年龄她早就该去读初中。十二年前我带晶莹和团团去江西德兴干了十年矿工一直四处奔波团团没能正常上学直到九岁时才正式读一年级。我回来给她办了个假出生证明托关系让人把她年龄少写两岁这才进了学校。她个头小现在还没fa育所以别人看不出来以为她只有十二岁其实她应该读初二。”
靠还有这么个事儿！陈枫说：“这也没什么你说那个关键。”
老蒋苦笑道：“我就是还没想好该怎么说才跟你东拉西扯。”沉默半晌终于说起来“团团是晶莹跟别人生的女儿她应该姓程叫程心洁。”
八卦来啦陈枫全神贯注目不转睛烟也忘了抽说：“继续继续。”
老蒋说：“晶莹在我之前有过一个男人叫程昆也是这村子的人长得特别漂亮村里人都夸他比蔡因庆还好看。晶莹和他从小就认识卢东强也一样他们三个是左邻右舍。晶莹十八岁那年和程昆谈恋爱后来晶莹父母生病去世就住进程昆家里过了一年多还没来得及登记就怀上了团团。本来两人准备结婚乡亲们也都知道了可是程昆突然病后脑血管被血栓堵住就这么一下子死了一点征兆也没有。村里有人说晶莹是个扫把星专门克死身边的亲人包括她的父母和跟她相好的男人还说她是狐狸精就凭一张漂亮脸蛋魅惑男人迷死人不赔命。程昆的家人听信传言就把晶莹赶了出去连孩子也不要。晶莹一人生下了团团在环山打工过了两年吃尽了苦头。”
靠！这故事非但不八卦还特别凄惨陈枫都不想听了！
老蒋可不管陈枫想不想听继续说下去其实他也憋得久了就是找一人倾诉：“我老家在富阳湖源山区因为家里穷一直没找到老婆后来在我表妹的帮助下来环山打工就这么认识了晶莹。几个月相处下来我越来越喜欢她主动提出跟她结婚她不愿意别人也劝我打住可我就是喜欢她就想讨她做老婆。晶莹那年生团团时没去大医院留下了病根以后再也不能生孩子她跟我说了这事让我打消念头我还是没在意拼命向她求婚后来她终于答应了我们就简简单单办个了婚礼我托关系给团团改了姓让她做我女儿。后来这儿兴起炼粗铜我在这村子找了家炼铜厂进去做工头晶莹住厂里拉扯团团长大。”
这故事真不好听听得陈枫心情沉重。怪不得晶莹总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原来吃过这么多苦。他ma的美人儿怎么能吃苦？应该享福才对啊！
老蒋继续说：“好景不长没干几个月卢东强那家伙就找上门来了他听说晶莹和我结婚死活不同意要晶莹离婚跟他过日子但他不娶晶莹只在富阳给她安个家就是把她包了。晶莹不肯他就天天来闹事我一气之下把他狠狠揍了一顿。这下闯了大祸他动用他哥哥的能耐找一帮人来抓我我只好偷偷逃跑一个人去了江西后来打电话让晶莹过去她才带着团团跟我碰面我们来到德兴找个铜矿厂我就干上了矿工一干就是十年。我们没多少钱生活很艰苦晶莹想出去打工挣钱我不让她吃苦只要她好好在家带团团。其实主要还是她太漂亮出去抛头露面总有许多麻烦很多男人缠着她为此我还换了好几个矿厂。团团就是因为这个耽误了学习九岁才读上一年级。前年我们回到富阳我本来想用这些年挣的钱去老家盖个房子没想到这里的费用比江西高得多我这点钱远远不够只好继续去炼铜厂打工。卢东强想方设法找我麻烦我忍气吞声不跟他计较晶莹也基本不出门只出去接送团团或买点东西。这么多年过去村里人也忘了原来的事程昆的父母早死了晶莹过得也还凑合就是卢东强比较烦人。前阵子我攒够了钱就去湖源镇上造房子没想到才造一半人家又提价我的钱还是不够只好托我表妹帮我找份好工作。正好你来办厂表妹跟我说了一下我就过来了。”
终于讲完了我靠这就是一段血泪史啊陈枫这城里长大的花朵还真不能想象这种滋味。
陈枫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拍拍老蒋的肩膀愣半天还是一句没说只好给他递根烟。
老蒋给点上火抽了一口看着陈枫说：“阿枫我蒋凯活了四十年亲人全部去世只剩下一个表妹真正的朋友没交过一个只有你你就是我唯一的朋友。遇上你是我跟晶莹结婚之后最高兴的事你就是我亲弟弟。你收留我和晶莹对团团这么好还给晶莹出气我谢谢你没说的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你要怎么用就怎么用我没啥本事只有这副身板都交给你。阿枫哥谢你了！”
操！你玩什么搧情啊！这搞得老子心口一阵酸俩眼睛都红了
我他ma是什么东西？我对得起老蒋吗？我让他给我打工我让晶莹做杂务我给他们fu妻四千一月我跟施舍穷人似的特满zu！我还混充慷慨大方分给他们两成股份看他们对我千恩万谢心里头特愉快！我还一个劲地给晶莹出气让她知道我对她好让她感激我我就特虚荣！我他ma算什么东西？人把我当成亲弟弟我把人当成亲哥了吗？有我这种当弟的吗？我他ma就一王八蛋！我还以为我明白了兄弟这两字的含义其实我压根不明白我比谁都虚伪！a的！惭愧死我了
老蒋看见陈枫的复杂表情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搂住陈枫对陈枫憨憨一笑两眼清澈见底。
哥哥你给我上了一课从今以后老陈我就是穷得只剩下一粒米我也分你一半我的就是你的啥也别说了！
陈枫紧紧握住老蒋的手勉强对他一笑笑容就跟哭似的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