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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挺开着失控的车辆冲进了大海里,2分钟后,警车和救护车都到了。
李健一和宋政文也到了。
警察疏散了海边一堆拿着手机拍照的游人,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秦莱把叶添天送上了已经在旁待命的救护车。
躺在医护床上的叶添天拉住秦莱,声音都哑了,“快让他们去救陈挺啊!”
秦莱反过来拍拍叶添天的手,安慰她,“放心,他们已经去了。”
叶添天转过头去,努力不去想不好的事情,她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此时只能做的两件事情:流泪和祈祷。
不多时,她听见救护车外面人声吵杂起来,其中一个声音格外清晰——
“李健一,你在这里盯着汽车打捞,恐怕没有多少有效指纹了,但也让物证科尽可能查查看。”
“小文,你回去和小苏一起查查最早出现信号周边的监控,叶添天说她当时和犯罪嫌疑人在一起,可能会有监控图像。另外汇总一下事故损失情况,之后报告要用。”
“秦莱,你和叶添天在一起,必须寸步不离!”
叶添天心突突得跳,她一下子站了起来。
陈挺?
是陈挺!
车外浑身湿漉漉的陈挺还想过去和前来调查的警员说明情况,秦莱拉住他,小声说,“你不先进去看看里面那个,刚才哭着喊着要到大海里救你。”
陈挺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要去救我?
叶添天直直盯着车门,一直看到陈挺果然自己低头上了救护车,浑身湿透的他,单手拿纱布按住自己的额头,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也直直看向她。
叶添天唇角微动了一下,“吓死我了!”
陈挺浅浅笑了,“我答应过你,我一定没事的!”
“你不是,不会游泳吗?”叶添天小心问。
陈挺冲她微微笑笑,“10年前不会游泳,不代表永远不会。”
“那你,要和我一起去医院,一定要系统检查下!”叶添天看见他额头还在流血,不知道身体上还有没有其他的创伤。
“好。”陈挺应允她,“等我安排一下,和你一起去医院。”
叶添天这才放他下了救护车。
陈挺和其他穿着警服的人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他行走的每一步,都像磁铁一般,牢牢牵引着叶添天的目光,叶添天就这样看着他,看着他,一刻也不愿从他身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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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医院里,叶添天经过了系统检查,除了身上几处擦伤外,并无其他大碍。经过血检,证明几个小时以前吸入过麻醉剂,这就是在闹市区昏迷被掳走的原因。
而陈挺,就没这么幸运了。
“三处肌肉拉伤,两处开放性伤口,四处软组织损伤……你得先处理一下外伤。”周医生看了几眼检验结果,又揶揄他,“就算你想我,也不用每两三个月来一次。”
陈挺皱皱眉,指指旁边的那个东西,“就算你对我好,也不至于让我坐着轮椅去吧。”
周医生见怪不怪,“轮椅和担架,自己选一个!”
陈挺执拗不过她,坐上轮椅,被护士推着去了清创室。
叶添天找到他的时候,他的额头刚缝完四针,头上贴着纱布,右胳膊被固定住,湿衣服已经脱了下来,换上了一身住院服,坐着轮椅被推出来。叶添天心里咯噔一下,刚刚还好好的人,现在怎么是这幅模样,莫不是被检查出非常严重的伤情?
叶添天几步冲上去,“怎么样?头晕吗?还哪疼?医生说什么?”
“没事。”陈挺安慰她,“医生有点小题大做了,你等我一下,处理完就回去。”
“那可不是你说的算,周医生说要你住院的!”旁边的小护士打断他。
这么严重,还要住院?
叶添天立刻蹲下来,再次仔细打量陈挺,“别逞强,你是病人,要听医生的。”
陈挺的视线却穿过叶添天看向她身后,看着来人问道,“最近太忙,着急回局里。”
叶添天转身看去,一个短发女医生已经走到跟前,白大褂罩在身上,不拘言笑。“不行,至少在医院观察24小时,你要是敢偷跑,我给你们局长去电话!”
陈挺叹了口气,不再反抗。
叶添天见状连忙上前问医生,“我呢?我今晚也住在医院吗?”
“叶添天?”周医生抬眼看了看她,“你没什么事,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不行!”叶添天和陈挺异口同声同时说。
“医生,”叶添天凑近周医生眉头紧蹙,“我头现在还是昏昏的,会不会对大脑有损伤啊?”
“不会!”周医生还是面无表情,“给你的药剂量本身就不大,现在是麻醉剂的衰退期,你睡一觉,明天早上就好了。”
叶添天继而不舍拉住她,指着自己的腹部,“可我,我还肚子疼,这一整片,都很不舒服。”
周医生撇她一眼,“你是饿了吧?”
叶添天细想,可不,她中午和秦莱一起出去吃中午饭的时候出的事,现在天都快黑了,一点东西都没吃。
叶添天还想找什么理由留下来,就听见陈挺说了话,“她今晚和我一起在医院。”
周医生眼睛里藏不住的惊讶,然后哼笑一声,走了,“随便你,让刘护士安排吧。”
叶添天得意笑着看向陈挺,陈挺哼了一声,“别多想,我现在正需要一个能推轮椅的人。”
“我,我来!我可以的。”叶添天内心欢呼着转到陈挺身后,双手用力把住轮椅的后方把手,“向食堂出发啦!”
已经晚上6点多,警察医院的食堂差一点就关了门。
但陈挺这一桌还是很忙碌,秦莱和李健一连同两位重案组的同事也都来了,几个人凑在一起,一边吃晚饭,一边给叶添天做笔录、聊案情。
根据叶添天提供的线索,经过比对,已经找到叶添天提到的地下车库,从调取的监控录像里,经过可能路线的梳理,初步锁定了两名犯罪嫌疑人。
陈挺接过照片,是监控录像的截图,并不是非常清楚,但能看清楚两个人都穿着深色衣服,带着棒球帽。
陈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拿给叶添天指认。
叶添天手微微抖了一下,平复了一下呼吸,才接过图片,仔细观察。
她仔细回忆,当时慢慢苏醒的自己,眼前的人和事物都是变形的,好像有人说话,但声音好像漂浮在空中一样,她只记得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说话的内容却都记不起来。
叶添天太阳穴突突跳着,她努力回想着,她慢慢醒过来的地方,好像是车辆的后座,前座确实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发现叶添天醒了过来,急忙下车,要把她拽下来,可叶添天还浑身酸软、头重脚轻没搞清楚情况。那男子只能把她抱起来,塞进了前面驾驶室,又给她系上了安全带。
之后,之后……叶添天继续回想着,车子竟然发动了,旁边的男子抓起她的胳膊让她抓住方向盘,然后,好像对她说了句什么,就跳下了车。那车子已经行驶了起来,叶添天还有些发懵,急忙踩下脚刹却发现没有任何停车反应,她立刻被吓得清醒了不少,继续踩脚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她在惊恐的叫喊声中驾驶着车辆,撞断了停车场的道闸,冲到了大街上……
当时,那个男人说了什么来着?
叶添天仔细回想着,脑袋里混浆浆的,越想越混沌。
“叶添天,叶添天!”陈挺看她脸色发白,叫她名字。
电光石火之间,叶添天突然站了起来,她直直看着陈挺,她想起来了,当时,那个人说的是——“对不起了,叶添天!”
陈挺也紧张得看向她,“想起什么了?”
“是……刘振!”叶添天咬着嘴唇,声音瑟瑟,还是说了出来。
陈挺立刻转头问旁边重案组的同事,“你们组负责监控刘家父子,刘振现在人呢?”
穿着便装的两个人面面相觑,小声说,“刘振……昨天起,就不知去向了,跟丢了……”
陈挺瞪大眼睛,刚想发作,李健一出来小声打了圆场,“老大,做刑侦的多难啊,盯一个大活人更难。再说了,他们,昨天已经被王队骂过了……”
陈挺也知道这个时候抱怨什么都是徒劳,缓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惴惴不安,“行吧,拿到证词了,去局里申请,准备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