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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火把照了照四周,洞内景色依旧复杂,看来看去,始终不得要领,江生将火把又弄熄了,他小声说:“咱们先休息一会,如果有敌人,咱们在明处,他在暗处,那很危险,咱们先揠旗息鼓,看能不能找到敌人的下落。”
三个人摸着黑,退出这个大厅,找了个角落,坐下来,不再说话,侧耳静听。
洞内,安静异常,和外面的世界,完全不同,那种绝对的寂静和黑暗,使人产生莫名的恐慌,三个人都清晰地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甚至听得到心跳声,一种从体验过的感受,弥漫全身,大凤紧紧靠在石锁的身上。
过了一阵,耳边传来响声,越来越大,三人精神都是一震,耳中有声音,这才象是正常,侧耳再听,“扑愣扑愣,”声音由远而近,仔细辨别,并不是人声,而象是翅膀扇动的声音。大凤叫道:“是鸟,鸟群在飞。”
“是蝙蝠,”江生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点火把,急急说道:“蝙蝠会向洞外飞,快找它他们的位置。”
溶洞里面,常会被蝙蝠当成巢穴,江生知道,蝙蝠住在洞内,一般年深日久,对路径不用眼看而自然感知,比人眼管用得多。
火把点了起来,果然看见一群蝙蝠,在前面几丈外的空中,成群结队,向外飞去,江生叫道:“抓一只,大凤,快。”
大凤掏出细绳来,但这群蝙蝠飞得很快,等大凤甩过绳去的时候,已经飞远了,三个人追着蝙蝠跑过去,前面洞中的路,却不平坦,是一段陡峭的上坡,追过几十米的距离,山洞又出分岔,蝙蝠已经不知去向。
“可惜。”江生跺跺脚。
往前搜寻了一阵,却没再看到蝙蝠的影子。江生说道:“这种小东西天生的本能,不用光线,便能辩识道路,咱们若是抓它一个,拴住它的腿,说不定能让它带着走出洞去,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呆会再遇到,我一定抓一个。”
江生点点头,“好,你随时做好准备。蝙蝠一般晚上出去觅食,天亮前返回,它们一定还会回来的。对了,现在应该还不到它们出去觅食的时间,咱们也安安静静地坐着休息,是谁惊动了它们呢?”
他这样一说,石锁和大凤又紧张起来,环顾左右,仿佛那个敌人的身影,又隐藏在暗处,随时会从角落里,扑上来袭击。
“这是什么?”大凤指着洞壁上,叫起来。
这个洞厅,也是很宽阔,洞底一层细沙,似有水流过的痕迹,洞顶足有两三丈高,一侧洞壁,很是平整,就象是一面巨大的墙,在火把的照耀下,石墙上,现出一片片的五彩的颜色,有条条,有块块,定睛细看,这些条条块块,竟然是一幅幅图画。
江生走过去,高举火把,墙上的图画,规模宏大,十几丈长的墙面上,几乎都布满了,大概因为年深日久,有些地方剥落了,但大部分依然清晰可辨,图中,有牛羊,有猛兽,有穿着围裙的人,手持象棍棒一样的东西,在追逐野兽,有一个高大的人像,头上挂满羽毛状的饰物,两手展开,昂首挺胸,气势威严。
“哇,真好,这是古人的岩画。”江生兴奋地叫道。
“这里住过人吗?”石锁问。
“肯定住过的,不过,看这些人的样子,应该是原始人,离现在可能有几万甚至几十万年了,”江生一脸惊奇和兴奋,“你们看,这些画多美,线条简练粗犷而有神韵,每一笔都生动传神,这些野兽牛羊,奔跑的样子,就象是活了一样,古人的艺术和智慧,真是让人赞叹。”
石锁和大凤对绘画都不懂,听江生讲得热闹,石锁装作内行地附和着,“嗯,确实画得挺象。”
“要是胡栓哥在这,一定能看得明白。”大凤说。
江生欣赏了一会岩画,弄熄了火把,三人都坐在洞底休息,细沙柔软,坐上去很舒服,江生信心满满地说:“蝙蝠不会生活在洞穴很深的地方,因为它们要出去觅食,住远了不方便。这里是古人居住过的地方,也不会离洞口太远,这说明,咱们走的方向,并没出大的偏差,呆会多探几回,一定可以找到洞口。”
石锁疑惑地说:“咱们进来的时候,那个小洞,是用石头挡住的,蝙蝠能飞出去吗?”
“可能另有出口,”江生说道:“溶洞往往有数个出口,有些是地面运动的时候形成的,有些是经过千年万年,水流冲刷,风化剥蚀形成的。”
“江大哥,你懂得真多。”大凤佩服地说。
“我算什么啊,”江生笑道:“我听老庄说,咱们长沙这边,民众运动正风风火火,文臣武将,人才云集,拿你们俩来说,虽然书本知识不多,但武功很好,在和军阀恶霸争斗的时候,更有用处。”
“人才确实是不少,”石锁说道:“不过,我和大凤不是。”
大凤哈哈一笑,说道:“你说的倒也不错。这些天,我和万教授、何老师他们在一块,才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懂,听他们讲道理,就跟瞎子见了光一样,不光他们,胡栓,小月,阿荣,小娟,甚至段老三,都是满肚子的学问,天上地下,中国外国,什么都知道,跟他们在一块,简直学也学不完。石锁我们两个,真的就象大傻瓜。”
“这叫各有所长,”江生纠正大凤说:“人才,包括各个方面,你们读书少,但能用武功去斗军阀,就是非常有用的人才。我已经和老庄说了,以后要常跑长沙这边,和你们一块,参加民众运动。咱们回去以后,我就去找万教授他们报到。”
“太好了。”石锁和大凤同时说道。
坐着休息了一阵,三个人点起火把继续上路,走出这个画着岩画的大厅,进入一个长满石笋的地方,只见遍地石笋,一个挨着一个,就象一片树林,在里面穿行,得一个个绕过去,地面很是光滑,不小心便会跌跤,而且道路难辨,似乎四外全是出口,一根根石笋,挡住视线,不知道哪里才是通路。石锁小心地爬上一根石笋顶部,居高临下地指挥,这才看清了这片“石笋林”的全貌,三人安全通过。
“这些石笋上,有蝙蝠粪便,它们从这里飞过。”江生说。
“叮咚,吓咚,”耳边传来滴水的声音。
三人都屏住呼吸,这个水滴声,听起来那么悦耳,那么熟悉,这不是那个曾经过到过的小水潭的滴水声吗?三个人的心跳都加速了,大凤激动地说:“那个小水潭,就是这个声音,绝不会错。”
四下望去,道路依然四通八月达,江生细心,在每一处经过的地方,都画上炭棒记号,然后寻着滴水声,慢慢向前找,叮咚的滴水声,就象是优美无比的琴音,吸引着三个迷路的人。
一道弧形的拱门,长着无数白色的石花,就象是工人搭建的一样,在火把照耀下熠熠闪光,晶莹璀璨,大凤用手抚摸着那些石花,“哇,太美了。”
穿过拱门,一个长形洞厅里,地面都是细沙,悦耳的水滴声,就来自这里,前面,一个小小的水潭,洞顶上的钟乳石,还在不断地滴水,大凤激动地喊道:“就是这里,咱们终于绕出来了,这是那个小水潭,我认识,你们看,那个大钟乳石,咱们又回来了。”
的确,这就是那个刚进来时遇到过的洞厅,三个人终于找到了归路。
石锁松了口气,咧着嘴嘿嘿一笑,“我就知道能出来嘛。”
江生在这个洞厅的四角和几个出口,仔细地用火把照了照,石锁忽然想起来,“你放的那些树皮标记,还有吗?”
江生摇摇头,自己记得清清楚楚,在每个转弯或有岔路的时候,都放了树皮标记,现在却一个也找不到,毫无疑问,是有人给挪走了。
“丝——”一声极细微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这声音极小,若不是洞内无比安静,根本就听不见。大凤猛地一闪身,一支箭,从她耳边飞过。
大凤右手一抖,细绳已经向发箭的方向甩出,却甩了个空,旁边一个支洞口,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显然,有人在逃跑。
石锁大喝一声,和大凤一起追过去,那个支洞很窄,曲折通向远方,因为火把在江生手里拿着,洞里黑乎乎什么也看不见,两人地形不明,不敢猛跑,等江生拿着火把跑过来,早已不见了敌人的踪影。
“咱们不追,”江生摇摇头,“前面情况不详,追击无益,再说,已经找到了原路,没必要和敌人纠缠,赶紧出洞,才是正经。”
“这里有人,”石锁说着,向一个石笋下跑去,果然,那里趴着一个人,脸朝下,一动不动,粗壮的身形,正是那个捉大獒的人,他的猎枪扔在一边,背后插着一支竹箭,血从衣服上渗出来。江生将他扒拉一下,试试鼻息,已经气绝。
三个人原来都以为,暗算自己的敌人,十有**便是那个捉獒人,可是,眼见此人死在这里,自然排除了嫌疑。那么,这个看不见的敌人究竟是谁呢?刚才逃跑了一个,还有没有别人?为什么要下毒手害自己呢?
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三个人捡起猎枪,返回滴水的洞厅,大凤从水潭边捡起射向自己的那支箭,那箭和插在捉獒人背后的,一模一样,没有箭羽,也没有箭头,只是用竹子削成,前面削得尖利,后面削成燕尾状,很是原始。便是古代先民,也很少用这样简单的竹箭。
江生摇摇头,“如果这箭射向我,我可没大凤的本事躲开它。”
“汪,汪汪。”
獒叫声,忽然传来,听声音就在近旁,而且叫声急促,就象是遇到了敌人,三人不约而同,向叫声跑去,拐过一个弯,又进入一个大厅,只见那只大獒身影一闪,正向前跑去,边跑边叫,江生大叫一声:“回来。”
大獒听到江生的喊声,汪汪两声,停下步子,转身跑回来,亲热地用脑袋拱拱江生的裤脚,又回头叫了几声。跑了几步,又窜回来。
“它肯定是想告诉咱们什么事,可惜不会说话。”大凤说。
“我猜得出来,它在说,那边有敌人。”石锁将猎枪端起来。
江生用火把向前照了照,这个大厅,便是刚进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象是水晶宫的洞厅,大家都有印象,这里距离洞口,近在咫尺。江生说道:“不管有没有敌人,咱们先出洞,不和敌人在这里纠缠。”
这个决定无疑十分正确,石锁端着猎枪断后,大獒仿佛懂得江生的用间,晃动着尾巴,跑在前面,很快到了洞口,找到了那个斜向上方的通道,江生让狗先上,大獒窜了几步,冲了出去,接着,江生,大凤,石锁依次爬上来。
钻出那个窄小的口子,一片阳光,照进洞来,让人觉得格外亲切,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弥漫在心里,虽然这里仍然还是山洞,但这是个“明洞”,洞口就在十余丈外,阳光从那里斜射进来,洞外的鸟鸣风吹,响在耳边,比地下那个阴暗寂静的神秘洞府,直是两个世界。
石锁将那个大石头又堵在洞口,“我把那个家伙堵在里面。”大凤说:“没用,这个洞肯定还有别的出口。“
江生抚摸着大獒的脑袋,“这里面的秘密,可能狗比咱们知道得多,它进洞以后便找不着了,是去做什么了?它看见那个敌人了吗?是不是它发现有人要害咱们,去和敌人搏斗过?可惜,它不会说话,没办法把这些秘密告诉咱们。”
大獒摇头晃脑,石锁和大凤也试着摸摸它的头,大獒毫无抗拒,还亲热地用头拱拱石锁的腿,看来,这个凶猛而聪明的畜生,已经把他们当成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