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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一个箭步就抓住了他的胳膊,猛地将他拉到了地上。
“小哥哥!”云团在窗户外急喊。
“你先走!去找你爹。”魏玄说完这一句,就被小厮拖进了屋子里面,窗户也被关上了。
“呜呜呜……你等我,我去找我爹!”云团跌跌撞撞往外跑。
*
魏夫子院子里,大牛、二狗、三羊、张丰收、大娃、二娃并其他几个孩子站成一排,面前摆了一溜纸笔。
“先写出各自的名字来。”
这个容易,三羊提笔就写好了。而且他学会自己的名字后,还教会了两个哥哥写自己名字,只是大牛二狗写的七扭八歪,还倒下笔。
魏夫子点了点头,走到张丰收面前,他面前的纸上写了个……
魏夫子弯腰睁大眼睛,看到“张00”三个字。
“你叫张蛋蛋?”魏夫子气呼呼地问。
张丰收不好意思地说:“俺娘说了,不会写的字画圆圈,俺叫张丰收。”
魏夫子摇摇头来到了大娃二娃身边,只见大娃纸上画了一条杠,二娃纸上画了两条杠。
“这是什么名字?”魏夫子皱眉。
大娃道:“我爹说了,我叫大娃,所以是一横,我弟弟叫二娃,所以是两横。”
几个孩子嗤嗤笑出来。魏夫子叹口气,一排人就没几个会写自己名字的。
“第二轮考问,你们在家里学过什么,背诵给夫子听听。”他要看看这群孩子的资质如何。
“我会背诗。”张丰收率先出战。
“背吧。”魏夫子轻轻一挥手。
“一窝一窝又一窝,三四五六七八窝。一个一个又一个,个个毛浅嘴又尖。毛浅想飞飞不远,嘴尖想唱唱不圆。”张丰收自信背出。
大娃二娃气红了脸,这不是在讽刺他们家一个接一个的生了七个儿子吗?!还尖嘴毛浅的不像样?
“夫子,我也会!我会背更长的。”大娃挺身而出。
“正月里,正月正,小寡妇房中泪纷纷。公婆年纪大,丈夫少年轻,只说白头能到老,不想半路两离分。”
“二月里,天气和,上头飘来一对鹅。公鹅前头打着浪,母鹅后面紧相跟。小寡妇就像那离群的雁,飞到晚上没处落……”
“你闭嘴!”张丰收一拳头就打上来,二娃帮着自家哥哥和张丰收斗在一起。
“够了!”魏夫子忍了半天,终于发起怒来,“你们背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三羊此时自信站了出来,恭敬道:“夫子,我会背《百家姓》和《三字经》”
“嗯,背来听听。”
三羊清清嗓子,开始背诵:“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蒋沈韩杨……”
魏夫子点了点头,“再背下《三字经》听听。”
三羊又背《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大娃皱皱眉毛:“狗不叫?什么狗不叫?还有不叫的狗吗?那肯定不是啥好狗。”
二娃重重点头:“嗯,大哥你说的对!”
魏夫子捋了捋胡子,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正待他要宣布入学人选之时,忽地后院仆人惊慌失措跑了过来:
“夫子!夫子不好了,后院失火了!”
“啊!”众人俱都惊吓不已,回头望去,果然见到后院学堂处升起了浓烟,火势不小啊。
白建章慌慌张张找女儿。云团是个路痴,在庄子里迷了路,摸了半天才碰到白建章,哭着扑上去:“爹爹,快去救小哥哥,小哥哥还在学堂那边呢。”
白建章看女儿完好,这才放心,顾不得询问,就跟随众人到后面帮忙灭火。
云团在角落里看着,这大火好像是从何景新的院子烧起来的,连带着将学堂都给烧了。
云团哭唧唧:盲人小哥哥看不见了,怎么能跑的出来啊?
众人打水的打水,拆门的拆门,好半天从里面拉出来一个小厮,已经被熏晕了,正是那个拖走小哥哥的人。
云团一见哭得更凶了:“小哥哥还在里面呢……”
何景新从庄子外面慌里慌张跑回来:“怎么样?怎么样?我房子全烧了?”
怎么回事啊?他就出去一会的功夫,老窝就给端了?那里面的人呢?
双旺拍醒熏晕的小厮,问道:“全福,发生什么事了?那里面的人呢?”
全福一醒来,对着何景新就嚎啕大哭:“少爷!全福差点就见不到您了!”
他只记得,当时他发现魏玄那个小子要逃跑,跟即就将他拖了回去,本想去告诉少爷,结果一转身就身上一麻,眼前一黑,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全福委屈地觉得,一定是自己这段时间跟着少爷太辛苦了,都累晕了。
“那俩小子呢?”何景新问。
“跑……奴才也不知道啊,估计趁乱跑走了吧?”全福哭丧着脸,没敢说出实情。
大火渐渐扑灭,何景新的屋子烧得就剩个房梁了,连带着学堂都烧得黢黑。
云团看着人们进进出出,却并没有将小哥哥带出来,难道,小哥哥烧成灰烬了?
那也太惨了吧?
她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呢?呜呜呜……
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云团的肩膀,她转头,
是小哥哥!
小哥哥一手扶着墙壁,脸上蹭了灰,完好无损地站在眼前。云团立马哭了起来,跑过去拉住他的手:
“我以为你烧死了呢!”
魏玄:“……”
他没有这么容易死。
“我把你的背篓背出来了。”魏玄道,沿着墙壁,将云团带到了角落里。背篓好好地藏在那里,一点没烧到。
“太好啦,谢谢你救了我的小背篓。”云团心情一下子变好了。
何大王八那个大坏蛋,烧了他的屋子,让他没处睡觉,正好!
“小哥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呀?”云团好奇地问。
“我趁他不注意,偷跑出来的。”魏玄耷拉着眼睛说。
“那房子怎么突然着火了呀?”
“我也不知道。”魏玄摇摇头,清澈的眼睛里还有一丝惊魂未定。
云团想了想,“我想起来了,一定是何景新手里拿的暖炉,不小心点着了屋子。”
对,一定是他,自己烧了自己的屋子!
祖祖说了,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团团!”突然远处几个哥哥跑了过来,“你在跟谁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