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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银子?!小银子————你在哪里?!”
我觉得我是幻觉了,狐狸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荒郊野外?他那样眼高于顶的臭屁男人,还能期望他不辞辛苦大老远的追来看我笑话么?索性没有理会,这大雪已经埋得只剩下进气出气的这张脸,身上早也没了知觉,不就差那么一掩埋就能解脱……
“秦隐荷!”
望着面前的黑衣少年,额,不,应该说是黑衣男人,身形这么高大,五官也开始变化还原成那道熟悉声音本该拥有的容颜,我居然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就像是意料之中似的。
印象中,我十几年来的梦境里好像经常这么做,常常惹得一个看不清面容,且被我唤作叫做“阿越”的男人很是无奈。遂笑了笑,想跟他说,你这狐狸专门看我笑话才用术法幻成黑月的模样么?可是张了张嘴,没有声音……
黑衣的狐狸拼了命的往外挖着埋在我身上的厚雪,雪很锋利,在他好看的指节上割出了血,大片大片的染在了亮得刺眼的雪上,忽而,他停了动作,惊恐的过来扒拉着快要将我的脸淹没的雪花,使劲的搓着我冻僵的脸,不时的拿他的脸颊来替我回暖。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这般无措,发不出声音,我使出了吃奶的劲才对着他摇了摇头,张着嘴做口形:
我……不是妖怪……
狐狸眼眶一红,狠狠的点了点头,继续扒拉着压在我身上的雪。
我笑笑:没关系,你嫌弃我我也不会怨你。
他愣了愣,继而抿紧了没有血色的唇,看他那样子,好似气恨不得要把我吃了似的~
我忽而心情就好了些,一扫刚才的恐慌与阴霾,越过他望向黑沉沉的天空,无声微笑:沈景恒,你走吧……别再管我了,这样不祥的我会毁了你的,刚才的教训还不够深刻么?
狐狸定定的看着我,也不再动作了,那眼神,看得我有些心慌,似乎已经得知一座活火山快要在面前喷发,却迟迟不见动静那般忐忑,不知什么时候就突然发作……
“秦隐荷,你非要这么绝情么。”他开口,面上突然很平静,不知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我顿了顿,不安的瞅了他一眼:我不是……
蓦地一阵天旋地转,我身子就想被飓风自雪地里扯了出来,僵冷多时的身体忽然有了疼痛的感觉,可那种麻痛的刺感彷佛自遥远的天边传来,等到大脑有所反应,面前神色平静的男人已经打横抱起我,身上也不知何时裹着他的那件黑色外袍,迈着沉稳的步子往林子深处走去。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那久违的老百姓吆喝叫卖,想起昏睡之前发生的种种,忽而就有些不安,突然不习惯自己一个人待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我摸索着想要下床,哪知手脚不听使唤,“砰”的一声就连滚带爬的跌下了床,索性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羊毛地毯,很是精致,再环顾四周,这摆设……
“她……怎样?”
咋一听到狐狸的声音,我慌乱的心忽然就安定了,声音压得好低……他在隔壁同谁说话?
“混帐!你这样,何时才能摆脱沈老贼安插在你身边的女人,同苏苏成亲?她可是等了你整整十年!再说,你来这云中不就是为了见苏苏么!莫要同我说只是为了里头的那个女人!”
居然是莫樊师父的声音!狐狸是怎么找到他的?!苏苏?成亲是怎么一回事?师父……有好些年没见着他了,刚想攀着什么撑起身子扶过去,就又听得狐狸开了口,声音很是焦急,不由得音量也高了些:
“舅舅!看在我娘面上,你就救她一救?”
舅舅?师父怎会会是狐狸的舅舅?!
“她可是太后的侄女!虽说秦沐飞抽身离开了这场局,可是这丫头……说到底太后就是到死都不会放开她,利用她就想牵制你,我和文霜不会同意你这般打算的!不消文霜在府里没有一棍子打死了她,就是我如今有法子让她活下去,我也断不会为了往后的复仇留下一丁点祸根!”
师父……那般关心我的师父……居然……要杀我……?我愣愣的退后几步,简直不敢置信。
“舅舅!你若敢动她,我就带着她隐居深山!再也不管你们这些……”
“啪!”
“胡闹!你母亲这么苦了些年,你就忍心看着她继续这么不快活?!”
“难道杀回汴京,卸了太后的脑袋推翻沈少白的政权娘她就会开心么?!只怕她倒时候会更痛苦!”
“仇人身死在自己刀下,霜妹高兴都来不及,怎会痛苦?!休要胡说!你这个不肖子!”
“舅舅!”
“哼!都是这个妖女,害得你连神智都不清醒了!我如今要为霜妹除去这祸害!”
“舅舅?!”
“哦?你这是要同舅舅作对么?”
“我自有分寸。”狐狸蓦地冷下了语调,好似又回到了以前那种令人望而却步的阴郁。
“分寸?”莫樊兀自冷笑,嘲讽道,“你也知晓何为分寸?哼!莫不是你喜欢上了那个愚蠢的女人了吧?也难怪~我那个所谓的‘徒儿’倒是生了一张狐媚的脸,你这家伙受不住也不奇怪……做戏可以,若你真的陷了下去,我看,不用我动手,房间里的那个祸害也活不久了~”
“你以为,我不敢杀她?”
我动作一僵,软倒在地毯之上,竟连狐狸也……
“哼!这可难说了!她算什么东西?你若敢负了苏苏……谁在那?!”
要被发现了?!
反应过来门外人影一晃,眼看来人就要破门而入,我慌乱之间,几个倒退,居然就一个倒栽翻下了窗口,不由得心下大乱,张口想要呼救,却是一个字音也发不出来,眼看地面越来越近,偏僻的小巷子根本就没什么人,这一头栽下去铁定脑袋要开花!怎办……
“唰!”
一阵天旋地转,身边将我救上屋檐的人不是狐狸,我失落的望着前方急速退后的景象,有些无助,有些迷茫。
待到稳稳落下,那人收了功将我放开,恭敬的退后一步,行礼,“得罪!”
我苦涩的扬起一抹笑,没有看向那人,四周全是山峰,绿草茵茵,看在我眼里却是清冷至极,山上的寒风往我们所在的崖上一扫,我一个打晃差点站不住脚跟,幸得身后的一双手给扶了,不然,早一头栽下望不见底的山坳坳里结果了自己。
“沈七,你一直都在刚才那房间里?”嘶哑的声音好似那破了的风箱,喉咙瞬间火辣辣的疼。
身旁的人松开扶着我的手,点头。
我沉默一番,别开脸,“刚才……谢谢你救我。”
“……爷吩咐了,要护你周全。”沈七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倒是令我定了定心。
我艰难的开了口,“他……是不是有个未婚妻,唤作苏苏?”
沈七想了想,再次点头。
心尖一抖,我勉强站定身子,胸口添堵,涩然,“你跟我说说她。”
“……宁云苏是宁不凡的女儿,他们之前一直生活在漠北,爷出兵抗击北狄的时候路去看过他们,回来的时候将他们带到了这云中安置,据说,宁云苏是爷打小就定下的亲事,只因后来宁不凡的妹妹,也就是爷的生母宁文霜出了那样一单事,耽搁了下来……我所知道的也不多。”
我觉着,这山风确实有些大了,遂转身,平静的迈出步子。
沈七沉沉的声音响在背后,“去哪?”
我步子没停,状如行尸,嘴上却笑道,“不许跟他说起我的行踪……我想静一静。”
“……”
客栈里,新订的厢房,一碗黑糊糊的药汁摆在我面前的桌面上,我望着那徐徐冒着的白色水汽,有些怔仲。
一旁的沈七却是有些坐不住了,皱褶眉头站在旁边,很是不悦。
我愣愣的伸出手,将将就要拿起面前的药碗……
“慢着!”沈七突然伸手一把抢过那碗,狠狠往较远的桌角一掷,寒声怒道,“这可是爷的骨血!你倒狠心,一碗堕胎药就想同爷撇得一干二净了是不是?!”
我脸色一白,微微按上小腹,“我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师父……师父要杀我,连他也要杀我……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我以为只要安安静静的当个过客留在他身边,哪怕他娶……那个苏苏也好,但是,我却万万想不到他竟能这般打算,师父心狠,我不怕,可他……这个孩子不应该来的,如今,你还要我怎样?沈七,我不是圣人,我不会当妾室,更不会同她人共侍一夫!”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你这样的女人何止犯了七出?!别不知好歹!爷既给了你休书,没再赶你出去已经算是……”
“够了!”我脸色一沉,转身来到床边,“我累了,你出去。”
沈七冷哼一声,即刻背后传来甩门的巨响……我回头,望向撒了一地的药汁,叹气,这药仍是没能喝下去。
入夜,腹中不成想居然痛了起来,我白着一张脸想起身,挣扎半天却都没能动一下,最后力气耗尽,只得僵硬的倒在床上。
沈七倒是冲了进来,神色间有些不耐,“做什么?那药不是没喝么?”
我咬了嘴唇,抖了半天才说出几味药材,“速去药铺抓药……再晚一些,我倒是……不心疼他的孩子就……就这么没了……咳咳……”
沈七疑惑,忽而望见我身下盖着的被子隐隐泛了红,当下脸色微变,二话不说赶紧起身就往门外冲去。
我疼得浑浑噩噩,也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似乎坐了一个人,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我费劲的睁开沉重的眼皮。
模糊的视线中,现出一张毫无血色的俊颜,渗着冷汗的额,一双焦急的,几近没有焦距的墨色双瞳也不知将视线落在了何方,惨白的唇紧紧抿着,合着那抱紧我的力度……这一切都不像是平日里的他,可那张脸,又真真切切的告诉我,面前这家伙不是别人,他又想耍什么花样?来看我咽气没?
我张了张嘴,喉间似乎都能喷出火来,夹杂着酸涩和不耐,“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