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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溯星跳到动物园的大门顶上,看着那无数朝公园进发的怪物们。他脚下又用力一蹬,径直窜向最近的一处楼房。
头上的齐鸠抱着铁锹,他左手拎着白狼巨大的尸体,右手直接抓住面前建筑的窗台。
他并没有抽干白狼的身体,一是想给这位齐鸠的前监护人留下最后一丝体面,二是他认为没有必要,在天亮之前,他应该能够抵达坟地。
文溯星在楼顶穿梭着,一路向南。然而这时,他才意识到,坟地和动物园之间的距离,不是一般的远。
动物园几乎是在这座城市的中心,而坟地,在最南端。直线距离超过四十公里,还有一个小时天就大亮。一小时四十公里对于汽车来说不算什么,如果他没有背着齐鸠和大狼,一个小时四十公里也不过是稍微有点勉强的距离。
但是现在,他背着一个二十多公斤的小姑娘,加上一头虽然被抽掉了很大部分体重但是仍至少有四十公斤的大狼。
“文叔叔。。。我们,今天真的能回家么。。。”
“事在人为,还有别叫我叔叔,”文溯星此时身体中的力量仍然充盈着,但是他已然能够感受到,随着东方露出些许鱼肚白,他全身上下的力量都在不断地消退,擎着大狼的胳膊变得多少有些酸痛,双腿也有种肿胀的感觉。
这时头上突然传来齐鸠的声音“文叔。。。哥哥,要不,你把它丢掉吧。。。”
“它是你朋友对吧。”
“是。。。不过。。。”
“带它回去,给你留个念想,”文溯星尝试着用和齐鸠对话的方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是显然,这种手段收效甚微,随着东方越来越亮,他身体中的力量也如滚滚长江般不断东流消逝。
理想很丰满,他想要把齐鸠和大狼今天带回去,但是现实并不容他做出这样的梦想。
他离开时并没有想到这营救可能会折腾超过一个晚上,而现在超过了一个晚上,他就需要考虑一个更为现实的问题。
他并没有交待任何人代管坟地,如果林语莺她们躲在地下一直不出来还好。如果她们出来了,碰巧碰上哪个觊觎文溯星留下的这些东西的人,那该怎么办?
无论如何,他今天都必须回去,否则,可能今天晚上就会出乱子。
不知何时,他已经看见十六号城市水道了。
他从高楼上缓缓跃下,身体之中熊的力量已经消耗殆尽,而大狼的力量也所剩无几。
文溯星笑了起来。
献牲,无非就是吸别人的血,自己活下去而已。
而事实是,如果别人的血耗尽了,他也不过如此而已。
现在仍是在内区,距离缓冲区仍有七八公里的距离。他不能停下来,如果停下来的话,内区的怪物们会把他怎样?他不知道。就算冲进了缓冲区,缓冲区的野狗又会把他怎样?
他也不知道。
现在他所能做的,只有奔跑,他的脑子一片混沌,除了“不要停下来”,便再没有什么其他念头。
他从一栋楼上,跳到了区块连接桥梁的钢骨上,而就在落在那钢骨上的一瞬间,他感受到了大狼的力量已经彻底消散,右脚清晰地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鸣响,随之而来的,则是剧痛。
右脚的失控让他直接踩空,摔在地上,好在他仍保有着最后些许理智,将大狼的尸体垫在下面,没有让自己和齐鸠受到进一步的伤害。
他伏在地上,他困了。
文溯星知道自己不能睡,他挣扎着,想要继续向前,但是却已然没有最后一丝力量了。
他的眼不受控制地合上了,口中满是咸腥味儿。而耳边无穷尽的蜂鸣一般的噪音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脚步声。
那个脚步声来到他的身边,在他的怀中翻找了一会儿,似乎拿走了什么东西。
“睡吧,义人的血不会白流。”
这样一句话语,伴随着排笛的声音,他的意识彻底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不知在漆黑中怅惘了多久,他又一次睁开眼,周围是那座闪耀着金色光辉的终梦神殿。而和上一次他筋疲力尽时一样,此时的终梦神殿,没有雾气或是别的什么,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
他隐约间察觉到,似乎自己睡前的状态越是虚弱无力,终梦神殿也就越是清晰。
文溯星爬起身,看着那助祭“让我回去。”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这次你是自己睡着的,不是说回就能回的,”助祭走到圣人的神龛前“没想到我给了你‘献牲’还能搞成这个样子。”
“你给不给我献牲,那都不过是一把铁锹而已,”文溯星看着神龛中,那红色披风包裹着的腐尸雕像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格格不入的铁锹。
“那可不止是一把铁锹,那是你的第一个正相关金饰,”助祭的声音严肃起来,他走到圣水池边,用那华美的杯子取了些水,掸到圣人的神龛中。
“正相关金饰?那是什么?”
“就是和你的‘圣人’身份直接相关的金饰,每个使徒有着自己的正相关、不相关、负相关金饰,正相关金饰除了可以使用以外,还可以激发一些特殊的效果,不相关金饰只会激发基础效果。负相关金饰嘛。。。你用都用不了。”
文溯星看着神龛中的铁锹“激发特殊效果是指什么?”
“比如,让你的披风变得效果更好。”
“效果更好?你是指我披上披风之后,尸臭味儿会更重是么?”
助祭一阵无语,叹了口气“回去自己看那本笔记!”
“那我得回得去才行啊。”
话音刚落,文溯星突然睁开眼,自己不知何时,躺在一个柔软的床垫上,而床边,则趴着睡着了的齐鸠。小姑娘眼边有着一圈浓重的墨色,不知是在床前守了多长时间。
他按了按身下的床垫,想要下床,右脚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他想起来了,自己似乎尝试着直接跳到大桥的钢结构上,结果把脚给搞骨折了。
不过还好,他视作性命的铁锹就倚在床边,他抓起铁锹,一瘸一拐地走到窗边。
外面,是令人感到格外温馨的一个个坟包,它们排列的虽然不是多么整齐,但是文溯星,此时此刻已经能够背下来它们之间的距离。
回家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床垫是谁从哪搞的,但是回家了,总是件好事。
然而,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怀里空落落的。伸手一摸,果然,一样东西,没了。
排笛,不知给谁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