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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血吗?”林依典问。
“不像。”
“这你都闻得出来?”林依典眼前闪过一个画面: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
她顿时感觉脖颈有些发凉。
那是什么血呢?
林依典用手扇了扇风,闻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味道。她只好凑上去,使劲吸了一口气。
就这一口气,差点没把她熏晕。腥臭中混合着一些辛辣之气,又兼有骚味,而且气又特别冲,直窜脑门。
她压抑住想吐的冲动,捏着鼻子,问道:“这什么东西?”
杜金呈道:“人血咸腥,这个闻起来明显更臭,所以应该不是人血。”
“既然不是人血,那是什么动物的血吗?”
“猫血。”林依典和杜金呈异口同声。
根据那个大娘的说法,这极有可能是黑猫血,那南宫宗存究竟想要祈求什么呢?
是财富吗?可是他已经家财万贯了啊。
“谁又会嫌钱多呢。”林依典感慨,但随即她又改口,“我觉得南宫大人并不像如此在意钱财的人。”
“你又知道了?”杜金呈挑着眉,语气略有不善。
“那他如果很爱钱,应该像貔貅一样只进不出啊,怎么又会每三个月就来听风寺布施呢?”
“按照你之前说的,每人只给一文钱,去晚了还领不到。就是有千八百人的,又能花费多少呢?”杜金呈反驳。
林依典点点头,杜金呈说得也在理。
“况且人家说不定是为了积累所谓的福报,而换取更多的钱呢。”杜金呈道。
越有钱的人越迷信,按照南宫宗存对长生的追求来说,舍小而得大,符合他的风格。
不过,单靠黑猫血可燃不起来。
林依典想用手指甲挑出一点液体,但还是忍住了。
天色渐明,寺内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寺外也有一些人在拍门,手里拿着花卉水果,急不可耐地要抢头香。
“要不咱们先撤?”林依典提议。
杜金呈颔首,起身就要飞走。
林依典赶紧扳住他的肩膀:“帅哥,搭个车呗。”
杜金呈面色冷凝:“悟性那么差,我的内力都白费了,回去让苏永南好好教教你。”
林依典嫣然一笑:“可是我想门主教我嘛,你不能只管播种,不管生长啊。”
“嗯?”
“呸,是只管埋下一颗武学的种子,却不教人怎么运用嘛。而且那么高,人家好害怕哟~”
林依典咬着牙说出这些话,就是为了膈应杜金呈,谁让他老是我行我素,虽然管着林依典的死活,但是不管过程啊,他不知道这过程也很重要嘛!
杜金呈的耳尖满满红了,但脸上还是一副与我无关的疏离样。
“废话真多。”杜金呈伸出手臂。
怪不得绿茶受欢迎呢,原来男人大抵都吃这一套。林依典喜滋滋地将手递出。
才刚搭上,杜金呈就直接轻点瓦片,施展轻功。
好在她有杜金呈的内力加持,力气大了不少,于是她便如同一只树懒,手脚并用地扒着他的手。
那姿势,又像荒岛食人族捕获的战利品——人肉烤串。但林依典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她死死抓住杜金呈的手,在空中朝他翻了一百零八个白眼。
嗯……眼睛有点抽筋。
杜金呈带着林依典环山一周,这才发现了端倪。
听风寺的后山并不高大,植被覆盖得也还算茂密。
它的后面还有一座山,两山相连,低处便形成了山谷。
山谷中间,一根石柱,大约半人来高,如林依典所料,上面有很多窍孔。风穿过这些小孔,就会发出声响,像竖笛或是排箫那样。
这种地理构造显然不符合自然规律,林依典仔细看了看,每个小孔都有凿刻的痕迹。
是谁将这根石柱搬到这里,又为何在上面挖出那么多小孔呢?
她思忖着,就听到杜金呈“啧”了一声。
杜金呈站在石柱的背面,林依典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深吸一口气,想模拟风的样子朝这些小洞吹去,嘴巴却被人捂住。
她一个没憋住,嘴巴慢慢漏了气,在杜金呈的掌心里发出类似放屁的声音:噗嗤——噗——
尴尬的是这声音还在山谷里幽幽地回荡。
噗嗤——噗嗤噗——嗤噗——噗……
林依典满脸通红,赶紧挣脱开杜金呈的手。
杜金呈盯着掌心,有些出神,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林依典嘴唇湿软的触感。
“哎哟,你干嘛!”林依典问。
杜金呈迅速换了脸色,冷笑一声:“好心救你,还不领情。”
他用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喏,继续吹。”
林依典收回了想要撇出去的嘴角,挤出一个笑容:“多谢门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发发善心告诉我原因吧。”
“你难道没看到,这孔洞里有东西吗?”
听杜金呈这么说,林依典又凑上前,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那石柱大约半壁宽,上面孔的直径则为两指左右,石柱上差不多有二十来个这样的孔洞,呈现贯穿状。
林依典之前只关注到外面一圈有锋利的锉痕,并没有注意到里面。
经杜金呈这么一提醒,她才借着天光看到孔洞里密密麻麻有好多灰色的小珠子,形似小米,看上去像是什么动物的卵。
林依典感觉后背毛毛的,那卵数量巨多,又整齐地排列着,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什么东西啊这么恐怖。”林依典问。
杜金呈用手指了指上面:“细看,那是什么。”
林依典歪着头,看到窍孔的上壁,有很多小小的虫子。
如果你见过鼠妇和蚕,就能想象出那虫的样子。
它的形状近似鼠妇,只有两粒芝麻大,背上是一节一节的隆起,看起来可以弯曲。表面有光泽,像蚕的皮肤那样光滑,细看有暗色的血液在里面涌动。
它的颜色是黑灰的,跟石柱本身的颜色一致,所以林依典头一次看并未能分辨出来。
那些小虫静附在石壁上,懒洋洋的,几乎不怎么动弹。
杜金呈从地上捡了一根枯枝,就往洞里伸去。
林依典抓住他的手,面色凝重:“要不我先回避一下吧?我怕我这体质,招邪。”
“休想。”杜金呈反手握住她的腕,“别把怂说得这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