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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在学校食堂内。彩儿看了看眼前神色呆愣的嫣然,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皱眉道:“我说张嫣然你到底怎么呢?今儿发了一上午的呆,现在还在发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跟一块木头说话了,刚刚我跟你说的,你听到没?”
嫣然愕然的抬起眼眸,睨着她,惊愕开口道:“你说什么?”
彩儿嘟嘴,怨念的叽咕道:“简直浪费我唇舌,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说了,我看再这样下去,你迟早要被那个大灰狼折腾出神经质不可?整日神情恍惚的,也不知瞎想些什么?”
嫣然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颇有几分歉意道:“行了,别说我了,跟我说说你呗,是不是真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呢?”
彩儿脸色略显酡红,眼眸似冒着亮光:“嫣然,你还记得咱们一块读高中的时候,在胡同内撞上一帮流氓地痞,差点被欺负了,最后是一男人救下了我们?”
嫣然微微沉思了一会,点点头:“嗯,好像有这么一回事,怎么你难道找到英雄救美的那个人呢?”
彩儿惊喜的颔首,她微微朝她招了招手,在她耳畔边耳语一番,嫣然瞬间脸色一变,惊讶出声道:“什么酒吧?彩儿,你什么时候也跟着学坏呢?那种酒色之地,你可是从来不涉足的?”
彩儿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哎呦!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那么保守怎么猎艳?你说,若不是昨晚我去酒吧,怎么会撞上我的救命恩人,嫣然,你说这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说明我们之间有缘分?”
嫣然微微凝眉,满眼狐疑道:“这事都过去很久了,你确定是他?”
彩儿嘴里乐滋滋的含着柠檬吸管,似回忆起过往的情形,不由自主的咯咯发笑。嫣然瞧着她那犯花痴的模样,就差点流口水了,不由翻翻白眼。
彩儿又傻笑了一会,笃定开口道:“那天他宛如齐天大圣救你我于危难之中,就算他化成了灰烬,我也认得他,你还记得当初我发了誓言,若是找到他,我一定以身相许以报他的大恩大德。”
嫣然扬眉轻嗤道:“傻丫头!”
彩儿嘿嘿一笑:“嫣然,我都打听了,他在酒吧长期包了一间包厢,要不今晚咱们也去碰碰运气,当年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么多年了,咱们总该当面去答谢他一下?”
嫣然瘪瘪嘴,皱眉嘀咕道:“你知道那种声色犬马之地,我是从来不会去的,再说那地儿不干净,到处都是一些牛鬼蛇神,若是撞上坏人怎么办?”
彩儿轻嗔一声:“我说你是武侠片看多了,现在是法治社会,谁能胆大包天的青天白日干坏事?那都是电视剧演戏而已,现实生活文明多了好不?你不要随便臆想,这以前邱逸不让你去,你就不去,你怎么什么都听他的,我告诉你,这酒吧是借酒浇愁的好地方,你去试试就知道呢。”
嫣然还是闷闷的摇了摇头:“我不去,那地方黑暗的很,你别以为这世道坏人就消失了,上次我就撞见一个?手上拎着真枪,差点害得我死于非命?”
如今忆起,她都不由一身冷汗直冒,噤若寒蝉。
彩儿凝着她满脸认真的模样,看了好一会后,不由捧腹大笑起来:“嫣然,你演戏堪称一绝,不当演员太可惜了。”
嫣然神色一正:“我说的是真的,信不信随你。”
彩儿干巴巴的呵呵笑了两声:“一点都不好笑,你就别逗我了,还真枪呢?你还真以为是当年你祖父那会打仗的时候,可真能编啊。”
彩儿想了想,又摇晃了一下嫣然的胳膊,又苦兮兮道:“就算真有真枪,我保护你,嫣然,算我求求你,行不?以前你遇到困难,我义不容辞,我费尽千山万水好不容易觅得如意郎君,您老,就舍命陪君子一次行不?”
嫣然瞅着她一脸殷求的可怜模样,想了一会,长叹一声:“行吧,舍命陪君子!”
彩儿嘿嘿一笑:“嫣然,还是你最好。”
她们俩下午上完两堂课,便一块去了酒吧。刚入内,里面浮华璀璨,霓虹灯闪烁,那震天响的音乐恨不得震破耳膜,四处张狂放纵扭动的腰肢的男男女女,娇媚而肆意。
那聒噪嘈杂的音乐令嫣然不适的紧蹙了眉头,她这人喜静,不太喜欢这种闹哄哄的场面,她抬手忙紧紧的捂住了耳朵,由着彩儿在前面给她引路,略显几分拘谨忐忑。
就这般彩儿拉着她直接上了四楼,这里倒显得僻静安逸许多,嫣然不由微微松了口气。入目所及,皆是繁华似锦,那静幽幽的走廊悄无声响,宛如一条永无止境的长长的隧道,似走不到尽头。
嫣然猝然想起,那一次,她去找李潇溯借钱的时候,也是这漫长而静幽的走廊。此情此景,如此熟悉,顷刻间,脚下如灌铅般沉重,脸色微微白了白,呆讷在原地,再也没动弹半分。
彩儿走了几步,方才发觉嫣然没跟上,不由又重新折了回去,轻轻的挽着她的胳膊,温声道:“嫣然,你怎么呢?瞧把你给吓得?你胆子可真小,你放心,没事的。”
嫣然猝然拉回了思绪,看了看她,问道:“你确定是在这里?”
彩儿重重颔首,两人相携着又走了好一段路。彩儿看了看那包厢上的号牌,踌躇了好久,她缓缓神色,鼓起勇气忐忑的敲门,半响后,没得到回应。
彩儿咬咬唇,一阵失望之色:“会不会他没在这里?”
嫣然不由扯了扯她的衣角,微微皱眉道:“彩儿,要不咱们改天再来,这种地方阴嗖嗖的,很不吉利。”
可能因为那一场钱色交易,她内心深处排斥这种酒色之地,只想着早点离开这里。
彩儿看了看她惨白害怕的神色,不由指了指她,笑得肆意:“彩儿,原来你胆子这么小,瞧瞧,都冒冷汗呢?”
彩儿自然不知道她心中尘封已久,不易触碰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在那一个劲的咯咯直笑。那笑声在如此静幽之地,显得格外的突兀尖锐。
嫣然扯着她的胳膊本打算离开,猝然间,迎面而来,两道不轻不重的浑厚的男性嗓音细碎的传了过来。彩儿止住了笑声,两人齐齐抬眸凝望着不远处一道颀长高大的身躯。
那人一身黑色风衣罩体,面部轮廓分明精细的无可挑剔,一双剑眉之下却是隐藏着寒光闪烁的黑眸,浑身上下似透露着锐利的霸气和掠夺的气息。
这是一个与生俱来的天生的掠夺者和掌控者,他身子的气息是张狂而霸道的,不似李潇溯那般是内敛而含蓄的。只需瞥一眼,便知此人是极具危险性的。
嫣然微微凝眉,似想了一会,怎觉得那人有几分熟悉,可又具体想不起在那里见过。她这人有时候挺健忘的。
彩儿却是一脸兴奋的暗自扯了扯她的胳膊,眼眸亮光闪烁,似带着几分悸动和不可言喻的兴奋:“嫣然,就是他。”
“嫣然,记得待会他走过来的时候,你故意推我一把,知道不?”彩儿又在那急急的补充了一句。
嫣然闻言后,暗自抽了抽嘴角,挑眉道:“你这是想以色相诱?”
彩儿嘀咕了一句:“你别废话了,老娘打算豁出去了,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得把他给撂倒了,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赶紧的别磨蹭了,他快走过来了。”
嫣然心中悱恻一片,这丫头的平时还挺矜持的,这会见到帅哥便崩不住了。那高大的身影阔步而来,待他走进近些,嫣然手微微一扬,猛推了彩儿一把。
只是猝然间,嫣然脚下一滑,整个身子也跟着不由自主的往前倾了过去,伴随着她惊慌失措的呼喊声。
此刻,彩儿脸色也跟着一急,这丫的她也太脆弱的,没把她给推倒,倒是自己先摔个狗啃泥。她眼疾手快的想要拽住嫣然,却被穆然横空过来的一条手臂给截住了那欲下坠的娇躯。
彩儿紧咬着红唇,有些气结,本欲想着使美人计,却不成想,弄巧成拙,让某人捷足先登,不由一阵懊恼。
嫣然眨了眨水灵清透的美眸,此刻,她整个柔软的身子骨被男子揽入怀内,男子那深邃不明夹杂着一丝玩味的眼眸定定的睨着她,惹得她脸色潮红一片,诺诺道:“谢谢你!”
嫣然并没有意识到,这人就是她那一日救下的沈秦……
沈秦邪魅一笑:“这些年,对我投怀送抱的女人不少,但对我如此热情的女人,你还算是第一个?”
嫣然面色一窘,满是羞恼之色,今日可真是殠大发了,谁知她不过轻轻的推了彩儿一把,本暗自控制了力度,不敢太用力,结果天意难测。她平日很少穿高跟鞋,今日却着了一细跟的高跟鞋,脚下穆然一滑。
这男人八成以为她有多饥不择食的主动投怀送抱,如今就算费心解释,也是越描越黑。嫣然只得整个娇躯半昂着,想要靠自己起来,却是徒劳无功,她咬咬红唇,有些窘迫的暗自扯了扯沈秦的纯白色衬衣。
似隔了片刻后,沈秦方才慢悠悠的将嫣然给搀扶了起来,接着那长臂宛如蔓藤般缠了上来,将她牢牢的抵挡在墙壁之上,尾音邪魅上扬:“张小姐,这么快就不记得我呢?”
嫣然迷惑的锁眉,忽然瞪大了眼眸,瞅着男子面前放大的俊容,他身上混合着浓重的烟草味袭上鼻端,惹得她一阵眩晕,不似言潇笙身上常年缠绕的那种淡淡渺缈的柠檬香味,清新淡雅。
嫣然有些不适微微蹙眉,却又不敢动作。他那削薄的嘴唇离得她很近,相差毫厘之间,只要稍微动弹一下,她便会毫无预兆的触碰到他的薄唇,她整个身子拘谨的不敢动弹分毫。
沈秦似刻意将那薄唇覆在嫣然的耳迹般厮磨了一会,那烫人的温度袭来,在她耳垂般哈气,说得极其暧昧:“那一晚,巷子里,我们……没想到你如此娇媚可爱,让我念念不忘。”
他的话音低沉而邪魅十足,嫣然猝然间想起了那惊悚的一晚,原来是那个她曾在巷子内救下来的满身血迹的男子。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眸,抖动着双唇:“原来是你!”
沈秦邪魅意味浓重,惹得嫣然羞愤的忙抬手推搡着那高大的身躯,她的力道看起来倒像隔靴搔痒那般挠在男子身上,一阵酥麻之感,惹得男子笑意更肆意了些。
由着她这般折腾了许久,沈秦方才款款的退却了几步,身后似预料般猝然响起某男意味深长的嗓音:“沈总,真是好兴致,难道光天化日之下也想表演一场活春宫不成?”
嫣然惊魂未定的睨着声源处,总觉得这道嗓音有几分熟悉,不由瞥见到来者,整个脸色刷的苍白一片,心中一颤,再转目睨着沈秦依旧是那邪魅之态,他分明是故意的。
不对,他应该不知道她和李潇溯那不堪的关系才对,可总觉得他好像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睨着她,有几分不怀好意,耐人寻味。
同时,对于这猝然发生的一幕,一旁呆愣的彩儿也惊讶了好半天,这会见到李潇溯,下意识的隐约有些担心的看向嫣然。
此刻,沈秦旁若无人的捋了捋一旁呆若木鸡的嫣然飘落在耳迹的碎发,眼神暧昧轻佻,邪笑道:“抱歉,让李总看到了,咱们家宝贝害羞,见不得生人,往后我注意点便是。”
嫣然如遭雷击,猛然的往身后退了好几步,双目饱含机警隐怒的瞪着他。
李潇溯闻言,只是掀唇淡笑道:“还是得注意点形象才是,这女人啊,都是红颜祸水,冷不丁哪日让你倾家荡产也未知?如今这世道,养女人还不如养条狗,这女人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吃着碗内的看着锅内的,还不如狗忠诚?”
他慢悠悠的说着,自始至终也没扫那一端惶恐不安的嫣然一眼。沈秦挑了挑剑眉,闲闲开口道:“也是,也难怪据说李先生家里养了好几条藏獒?不过这驯服女人,也跟驯养宠物一般,要懂得恩威并施,才能调教出听话乖巧的女人。”
李潇溯清淡一笑:“那是,沈总整日流转在花丛之中,对于驯服女人自有一套,我自愧不如。”
沈秦别有深意的挑眉,眼眸似卷着一抹浅显的犀利:“这圈子内谁不知李总洁身自好,从不沾惹女色,自然不会将精力耗费在女人身上。否则,怎么会仅仅耗费四年的时间,便将以前濒临破产的李氏集团重新起死回生,还成功上市,一跃成为上海赫赫有名的房产巨头?让一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如今居然跟王氏分庭抗礼,想必李总的雷霆手段,令人不敢小觑。”
沈秦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神色,又不紧不慢开口道:“只是,这手中的权柄握得太大,又伸的太长,伸到了不该伸的地方,难道李总午夜梦回之时不会有高处不胜寒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