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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幺爷和几个愣小子连巨蟒的样子也没来得及看清楚便砰的一声把祠堂的大门给死死关上了。
动作快得令人难以置信!
大门关上后,张幺爷和几个愣小子吓得脸色煞白,扶住门呼呼喘气。
围观的村里人也是呆若木鸡。
当张幺爷反应过来庹师还在天井里时,火燎了似的大声朝喘着粗气的愣小子们问:“庹师呢?庹师跑出来没有?”
几个愣小子已经吓傻了,连话也说不出来,只会瞪着眼睛朝张幺爷傻愣愣地摇头。
张幺爷开始跺脚:“糟了!糟了!庹师没有出来!”
虽然急得跳脚,可是张幺爷就是不敢把祠堂的大门打开。
这时张子恒领着七八个身强力壮的愣小子拿着家什撵了回来。看见祠堂门口的情形,知道里面又出事了,就朝张幺爷问:“幺爷,怎么了?”
张幺爷大声说:“庹师没有出来!庹师被关在门里边了!”
被吓得七魂八魄都已经出了窍的几个愣小子这时也稍微缓过劲来了,七嘴八舌地朝张子恒边比画边说:“好大!好大!真的好大!青幽幽的,太吓人了!”
几个愣小子说着话的时候,眼珠子依旧是瞪着的。
张子恒领着的这几个人手里多了砍刀和七长八短的顶门杠,还有两个手里提溜着瓷盆。
张子恒说:“幺爷,咋办?”
张幺爷说:“我知道个屁!那么大的东西,被缠住了咋办?”
张幺爷脸上惊惧未退。
张子恒见张幺爷一副六神无主的惊吓样子,一时间没有了主意。
突然,站在大门阶梯下的村里人一起发出一阵惊呼。
张幺爷和张子恒寻着众人的呼声望去,只见这些人眼神直直地越过祠堂大门上方的屋脊,嘴巴大张着,脸上的表情惊讶至极!
张幺爷和张子恒的心就像被麻绳子勒了一下似的一紧,几步蹿下大门的四五级台阶,扭头顺着众人的眼神看去。只见一条水桶般粗细的青色巨蟒盘踞在那棵百年罗汉松的树梢上,蟒头高高地扬起,正朝着大门外的人呼呼吐着邪恶的芯子!
罗汉松被巨蟒缠得摇晃起来,树枝上的积雪扑簌簌而下!
这样的情景对张幺爷来说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张幺爷和张子恒手脚发软,围观的人也惊呼着朝四下里奔逃……
此时的张幺爷魂不附体,喉结剧烈地蠕动着,好不容易从嘴里挤出几个颤抖的音节:“怎么办……妖……孽!妖——孽啊!”
张幺爷颤抖的声音越发加重了恐惧的气氛……
这时,盘踞着巨蟒的罗汉松摇晃得更加厉害了,只见一个矮小的人影手脚极其敏捷地攀爬着罗汉松遒劲的树枝,像猴子般灵活地蹿上了树梢,一下子抱在了巨蟒扬起的蟒头上。
张幺爷和张子恒定睛细看,正是那个丑陋的庹师!
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惊呼。
巨蟒的脖子被庹师死死箍抱住了,变得异常躁动起来,邪恶的蟒头在树梢上使劲地甩动,庹师矮小的身子就像荡秋千一般在
树梢上飞来荡去。
如此惊险的场面让所有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巨蟒的身子继续朝罗汉松的树梢盘卷着上升,庹师也被荡得越来越高。
张子恒突然回过神来,朝愣在当场的人大声喊道:“快捡石头打!快捡石头打!使劲打!!”
说着身先士卒地捡起石头就朝罗汉松上的巨蟒狠命扔去。
早已经吓得没有了任何主意的愣小子们在张子恒的提醒下,立刻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头瓦块朝高处的巨蟒扔去。
但是,鞭长莫及,石头瓦块只是越过祠堂大门上方的屋脊,落在瓦屋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碎裂声。
那两个拿着瓷盆的村民这时也使劲地敲打起瓷盆来,发出砰砰砰的击打声响。
巨蟒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弄得分了心神,蟒头甩得越加厉害,庹师矮小的身影就像一片树叶似的在空中飞来荡去。终于,庹师被甩得飞起来,如同一个皮球般朝东边的厢房抛了过去。
挣脱了庹师箍抱的巨蟒又扬起蟒头,朝向对着它攻击的村民。这些村民见巨蟒挣脱了庹师的纠缠,又把邪恶的蟒头朝向这边,纷纷扔了石头就跑。
出人意料的情景再一次发生了,只见巨蟒的喉咙部位奇怪地鼓起,一个黑乎乎的物体从蛇口里滑出,落进了天井里。
张子恒大声喊道:“是子银!是子银!吐出来的是子银!”
而这时巨蟒突然转过身,直直地挺起大半个蟒身朝着享堂的屋面扑去……
巨蟒落在了享堂的屋面上,发出一声巨响,似乎屋脊也被打断了,接着又听见一阵瓦片噼噼啪啪摔落的声响从祠堂的天井内传来。
张幺爷回过神来,喃喃地说道:“跑了,朝后山跑了……”
惊魂未定的村民们战战兢兢地重新聚集过来。大家的心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各个脸色青黄不定。
祠堂的天井里这时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声息。
张子恒带着几个愣小子小心翼翼地靠近祠堂大门,从细细的门缝里朝天井里窥视。
有几个受惊过度的村民此时松懈下来,直挺挺地躺倒在坝子上的柴草垛里。
已经稳住心神的张幺爷对张子恒说:“派几个人到后山看看。”
张子恒没有理会张幺爷,而是小心翼翼地推开祠堂那两扇沉重的大门。
众人又紧张起来,那几个刚躺在柴草垛子里的人也翻身站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慢慢开启的大门。
大门的转轴发出绵长沉闷的吱呀声,这声音要是发生在晚上,非得把人的神经绷断不可!
门终于被推开了,天井里一片狼藉,积雪瓦砾和罗汉松的枝条落了一地,积雪上还有斑斑的血迹……
人心惶惶,触目惊心……
张子恒和身边的几个愣头青相互看了一下,都畏畏缩缩,没有人敢带头朝门槛内抬腿。
张子恒一咬牙,朝几个愣头青小子骂道:“跑都跑了,还怕个鸟!”
说完率先迈进了祠堂的大门。
所有的人都支棱着脖子看着迈进大门的张子恒。
张子恒
不敢贸然走进天井,而是走一步看一阵,走一步看一阵,一步一步朝天井靠近。
几个愣头青也壮着胆子紧紧跟着张子恒。
突然,又是一阵瓦砾坠地的声响,张子恒和那几个愣头青们条件反射似的呼地一下子转身就蹿了出来,比兔子跑得还快。
过后,天井里又归于平静。
原来是松动的瓦砾掉下来的声音。虚惊一场!张子恒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他稳住心神,朝跟着他跑的愣头青们吼道:“跑个鸟!”
一个愣头青说:“你比我们跑得还快。”
张子恒觉得理亏,又领头走进大门。
享堂的屋顶堆着厚厚的积雪,一道巨蟒爬过的痕迹异常清晰,显然,巨蟒已经翻过享堂的屋脊逃到祠堂背后的后山上去了。
只是屋脊上巨蟒爬过的痕迹洒着斑斑血迹。
难道是庹师流出的血?
大家已经顾不上分析是谁的鲜血,他们警惕地巡视四周,看在哪个阴暗的角落会不会还潜伏着危险。
天井里狼藉一片,被巨蟒吐出来的张子银已经面目全非,浑身上下包裹着一层黏稠的泛着腥臭味的液体。
这股腥味异常浓烈,所有走进天井里的人都不由得纷纷皱着眉头,用手紧紧地捂住鼻子……
危机解除,一直紧张过度的张幺爷此时一松懈下来,整个人就虚脱了,站在祠堂的阶梯口,晃晃悠悠地滑倒在地。幸好他的身边站着几个年轻人,伸手把他扶了起来。
张幺爷顾不得自己力不从心,对扶着他的愣小子说:“快扶我进去!”
愣小子就把张幺爷扶进了天井。
张子恒正紧紧捂住鼻子在天井里转悠,张幺爷朝张子恒喊:“赶紧找找我的那个远房亲戚!”
大伙儿这时才想起刚才那个神勇丑陋的矮子!
围着天井找了一圈,却不见庹师的影子,正纳闷,一个人指着东厢房说:“在屋顶上。”
寻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屋顶的雪堆在动。
张幺爷着急地朝张子恒喊:“快去拿梯子。”
张子恒就说:“西厢房的保管室里有长梯子,我马上派人去取。”
可是当张子恒派人去取梯子时,所有的人都往后面躲,唯恐喊到了自己。现在,大家都只敢在天井里转悠,谁也不敢进到祠堂的屋子里去。
整个祠堂的屋子此时显得阴气森森,里面隐隐约约透露着诡异的气息……
张子恒一跺脚,朝身边的喜哥和另一个愣小子说:“走,我们一起去。”
话音刚落,却见屋顶上的庹师从埋着他的雪堆里慢慢爬起来,直立起身,一副晃晃悠悠摇摇欲坠的样子。
天井里的张幺爷急得朝屋顶上的庹师大声喊:“别摔下来了!别摔下来了!”
还没等张幺爷喊完话,庹师一个趔趄又摔倒在屋顶上的雪堆里,骨碌碌从屋顶上滚了下来。
众人连忙上去看,庹师已经被摔得昏死了过去,嘴角有渗出的鲜血在流淌。
张幺爷连声说:“这可咋整?这可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