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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崖下,有粗粗细细的山藤从陡崖的上部垂挂下来。山藤的叶子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霜,使整个陡崖在黎明前的暗光中泛着冷色。
或许是因为很少有人在陡崖上攀爬的缘故,密密匝匝的山藤把陡崖覆盖得很严实,几乎看不出崖壁的肌理。
婴儿的啼哭声果然是从被山藤覆盖着的洞口里传出来的。
兆丰借着微弱的暗光审视了一下陡崖,然后抓住一根手臂粗的山藤,身手敏捷地朝洞口攀爬了上去。
洞口与地面的垂直距离足足有四五十米,猿臂轻舒的兆丰攀爬起来并不显得费力。
越接近洞口,婴儿的啼哭声就越是清晰。
兆丰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在洞口等着他,于是他攀爬的速度越加地快捷。
进入洞口,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线。兆丰对洞里的结构地形不熟悉,他没有贸然进去,而是用手和脚试探着朝里面摸索。
婴儿的啼哭声就在前面十几米远的地方。哭声洪亮清脆,婴儿的精神显然很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使兆丰稍微感到了放心。
这时,洞内传出一个人低沉的声音:“兆丰,你就站在那儿不要动吧。”
兆丰就站住了。
那人又说:“你是来抱孩子回去的吧?”
兆丰冷冷地说:“邱仁峰,你怎么可以拿一个刚刚出生几天的孩子当做这场游戏的筹码?你这样做就不怕遭天谴吗?”
被兆丰唤作邱仁峰的人在阴冷的黑暗中呵呵笑道:“天谴!什么是天谴?我只是想找回我想要找回的东西。”
兆丰说:“邱仁峰,卧牛村已经没有你想要找的东西了,那些东西都被张韦博带到台湾去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那人呵呵笑道:“兆丰,你以为我们都是两三岁的小孩子?随便编个谎话就可以把人给糊弄了?我没有确凿的消息,会费这么大的劲来找这些东西吗?”
兆丰呵呵笑道:“呵呵……也难为你韬光养晦地蛰伏了那么久,原来你一直等待的就是时机。可是我告诉你,张韦博当初该带走的真的已经全部带走了。不该他带走的,你也别痴心妄想!”
黑暗中的人也呵呵笑道:“好,就算我痴心妄想,可是,白瑞峰不是也在痴心妄想吗?他现在已经被关进了牛棚,可是他还把他的宝贝女儿送到了卧牛山来。现在还搭上了他的孙女。他想干什么?你告诉我。”
兆丰冷笑道:“你怎么可以和白瑞峰比?白瑞峰是教授,是博物馆的研究员。你呢?你是窃贼!你想浑水摸鱼地窃取东西!这就是你和白瑞峰本质的区别!”
那人呵呵笑道:“呵呵……窃贼!说得好!现在哪儿都是帽子满天飞,棍子遍地打!就算我是窃贼,可是我的目的也是要让藏在地下的东西重见天日,实现它该实现的价值!你和白瑞峰一样幼稚!甚至虚伪!”
兆丰说:“或许幼稚的是你。当初张韦博拿不走的东西,你更不可能拿走。卧牛村的底下,绝不是只藏了几样东西那么简单。不该动的心思不要动,动了就是邪念!邪念只会把你引入火坑。”
黑暗中的人突然哈哈地大笑起来,说:“兆丰,你被万展飞把脑子洗空了吧?呵呵……别危言耸听,我邱仁峰不是被几句话就可以吓倒的。我倒是觉得,万展飞和白瑞峰还有你才真的是在火坑里呢!醒醒吧!别青天白日地说梦话了,我听着别扭!”
兆丰顿了一下,说:“好吧,邱仁峰,就算你现在说得比我有道理,但是,白晓杨和她的孩子是局外人。要玩游戏我们玩,别把白晓杨和她刚出生的无辜的孩子卷进来好吗?我和我师傅都可以陪你玩这场游戏。你别用这么丧心病狂、泯灭人性的卑劣手段好吗?”
邱仁峰在黑暗中又阴森森地笑道:“呵呵……兆丰,你和万展飞一直觉得我们之间只是在玩一场游戏吗?是在玩小孩子过家家吗?你也太讽刺我们的智商了。况且,白晓杨不是什么局外人!就算你说的这是一场游戏,白晓杨也是这场游戏中最最关键的筹码!要不然白瑞峰也不会煞费苦心地让她悄悄来到卧牛村!据我们得到的可靠消息,白晓杨从七岁开始,万展飞就在教她辨识一种古老的文字符号,而万展飞教她的这些文字符号依旧是残缺不全的,所以白晓杨还在另一个人那儿获得了失传的那一部分文字符号。而这些文字符号,才是这场游戏的关键所在!”
兆丰听了邱仁峰的话,顿时大吃一惊,说道:“是谁告诉你们这些的?”
邱仁峰冷哼着说:“谁告诉我们的并不重要,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兆丰死死地盯住深陷在黑暗中的邱仁峰,一字一句地说:“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你们难道还嫌这个世道不够乱吗?该住手了!”
邱仁峰在黑暗中得意地哈哈大笑道:“兆丰,你和万展飞都错了,不是该住手了,而是是时候了,哈哈……”
兆丰沉声说道:“的确是时候了!你们蛰伏了那么久,终于看到契机了。看来师傅真的没有说错,纵虎归山的确是后患无穷啊!看来你们一直就没有和张韦博中断过联系!”
邱仁峰有几分得意地说:“其实万展飞应该比我们更了解张韦博的性格,他老人家也是一个非常执著而且敢想敢做的人。只因为当初万展飞从中作梗,他的夙愿才没有完成。现在,他老人家在台湾一直寝食难安啊!他最惦记的就是藏在卧牛村底下的东西。我们也只不过是想了却他的一桩心愿罢了!”
兆丰说:“张韦博果然是人走了魂还没有散。这是阴魂不散啊!看来没有把他该作的孽作完,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好吧,既然你们已经执意要重新进行这场游戏,我们就只有奉陪到底了!”
邱仁峰在空旷的黑暗中又哈哈笑道:“兆丰,你拿什么陪我们玩这场游戏?白瑞峰现在被关在了牛棚里,而万展飞呢?也是躲在见不得天日的阴暗角落。就凭你和白晓杨还有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庹观来和我们玩这场游戏?你未免太天真了吧?”
兆丰说:“邱仁峰,也难为你
把我们的底细摸得那么清楚。不过我要说的是,你们还是太自以为是了。如果你们够聪明的话,就放弃你们的贪婪念头吧。卧牛村的底下是动不得的,这点张韦博应该比谁都清楚。”
邱仁峰却说:“兆丰,废话就留到以后再说吧。既然你今天来了,那我也不用藏着掖着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把万展飞藏在哪儿就行了。”
兆丰冷笑道:“师傅到该见你们的时候自然会出来见你们。但是,现在他是不会抛头露面的。时机不对!”
邱仁峰又是呵呵笑道:“那我们就只有从白晓杨身上想办法了,所以你就不要说我使用的是什么卑劣的手段。对于白晓杨来说,也许只有这个孩子,才可以让她就范!我也是没有办法,所以才出此下策。”
兆丰这时冷哼一声说:“你以为这件事真的就是你说了算吗?”
黑暗中的邱仁峰得意地说:“呵呵……兆丰,现在孩子就在我手里,不是我说了算难道还是你说了算?”
兆丰这时用强硬的口气朝邱仁峰说:“你把孩子留下,我们或许还可以坐下来谈谈。大人作孽,就不要把这么小的孩子卷进来了。”
“孩子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得让白晓杨跟我走一趟。”
“去哪儿?”
“老林子里出现的那个洞里。”
“不行,白晓杨现在还不能进去。我陪你去那个洞里怎么样?”
“不,必须白晓杨进去,只有她才能够读懂石门上的文字。”
“邱仁峰,你一直以为那是一个打开宝藏的大门吗?”
“但我至少知道那道大门后藏着稀罕的东西。呵呵……”
“邱仁峰,现在我们暂时不说那个洞的问题,我现在只要求你把孩子留下。”
“孩子可以给你,但至少现在她应该抱在我的手里。我可以给你三天的考虑时间。”
邱仁峰说完就像在黑暗中消失了一般,兆丰连喊了两声邱仁峰,都没有回应。他急忙划亮一根火柴,漆黑的洞里亮了起来,但却没有了邱仁峰的踪迹。
兆丰心里一惊,急忙朝洞里快步走去。这个蛮洞是早就敞开的蛮洞,里面的结构只有两室一厅,除了洞口是唯一的出口,邱仁峰不可能有别的出口。
火柴棍很快就燃尽了,洞里又是漆黑一片。兆丰紧接着划亮了第二根火柴,在两个侧室里寻找邱仁峰的踪迹。可是两个侧室里除了地上躺着乱七八糟棱角分明的大小页岩石块,就是有人在洞里烤火取暖剩下的灰烬。
兆丰借着即将燃尽的火柴棍的微光在地上寻了一撮引火用的干透的山草,把山草点燃,火光顿时把侧室里映照得影影绰绰。
兆丰将没有烧尽的干柴扔进火堆里,然后从火堆里取了一根燃着的柴火棍,在两边的侧室寻找邱仁峰的踪迹。
然而,整个洞里空空如也,邱仁峰就像在刚才的黑暗中谜一样的蒸发掉了一般。
兆丰越加觉得奇怪,当他进入左边侧室的时候,那口古朴沉重的石棺材引起了他的注意。
石棺材静静地躺在侧室靠里的角落里,厚重的棺盖被人掀开,半掩着棺材。
兆丰走过去,将燃着的柴火棍伸入到了棺材里。当火光把石棺材底部照亮的时候,兆丰顿时大吃一惊。石棺材的底部豁然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大洞!
兆丰说了声糟糕,便将燃着的柴火棍放在地上,然后使出浑身的力气掀动沉重的棺盖,将石棺材盖了起来。他快速地出了洞口,顺着山藤滑了下去。
兆丰快步走进那片斑竹林。
白晓杨斜靠着一棵竹子坐在地上,眼睛失神地看着摇曳的火堆。张子恒也蹲在火堆旁发愣。只有黑子目光炯炯的异常警觉,听见竹林里有轻微的异响,两只耳朵立刻就竖了起来。
兆丰走过去,白晓杨望着他,看见兆丰是空着双手回来的,脸上全是失望悲伤的神情,眼泪又在眼眶中打转。她轻声说:“兆丰叔,孩子呢?”
兆丰在她面前蹲下,说:“孩子没事,还精神着呢。给兆丰叔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兆丰叔一定给你要回孩子。”
白晓杨又抽泣起来,说:“她那么小,得吃奶啊!饿了怎么办?还没来得及给她取名字呢!她不该遭这份罪的!”
兆丰拍拍白晓杨的肩膀,说:“兆丰叔知道。这孩子的命硬,就当她命中有这一劫吧!大难不死的人必有后福。小杨子,不要伤心,你的身子已经很虚弱了。”
白晓杨朝兆丰点头。
兆丰说:“我们先回去吧。”说着就搀扶着白晓杨起来。张子恒闷声闷气地跟在后面。
兆丰扶着白晓杨回到张幺爷家时天色已经发白。张幺爷一直坐在阶沿上的那张大竹椅里没有动弹。张婆婆怕他受凉,要把他扶进房子里歇着,可是张幺爷固执地一定要在阶沿上等着兆丰他们回来。张婆婆拗不过他,就只有由着他了。
庹师蹲在房间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就像被冻僵在那儿了。
张婆婆觉得浑身的身子骨酸疼,又和衣裹进被子里睡下了。
在阶沿上等得心烦意乱的张幺爷不住地长吁短叹,恨不能走到村子外边去看个究竟。
当看见黑子撒着欢地首先跑进天井里,兆丰扶着白晓杨进来,张子恒紧跟在后面时,望眼欲穿的张幺爷喜出望外,挣扎着从大竹椅上站起来,说:“小白,你总算是回来了,你可把幺爷我急坏咯!”
但看见回来的三个人都两手空空,没有抱着孩子,而且神情也很颓废,张幺爷喜出望外的神情又瞬间黯淡下来,说:“孩子呢?”
白晓杨就望着兆丰。
兆丰朝张幺爷说:“孩子得过几天。你就别操心了,幺爷,没事的。”
张幺爷哦哦地应了兆丰,安慰白晓杨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都怪幺爷,没有守住你们母子。”
兆丰这时说:“幺爷,还得麻烦你照顾好小白,我得紧赶回去一趟,家里还有点事情。”
张幺爷刚要说吃了早饭再走,
白晓杨却先说话了:“兆丰叔叔,我要跟你一起走。”
张幺爷一听白晓杨要跟着兆丰走,立刻就急了,说:“这咋行啊?!你还在月子里呢!你不能出门乱走动的,万一落下了病根咋整?我得让你幺婆婆好生伺候你,不能在月子里亏了身体。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白晓杨朝张幺爷说:“幺爷,我没那么娇贵的。你别把我弄成负担和累赘了。”
张幺爷说:“你咋还叫我幺爷呢?该改口了,你是我干闺女了,你都认了的。”
兆丰呵呵笑道:“幺爷,你让小杨子做你的干闺女我都有点舍不得呢!你可真会捡便宜。”
张幺爷呵呵笑道:“小白亲口答应了的。你问小白。”
白晓杨笑了一下,朝兆丰点了下头,但眉头纠结的愁云依旧很浓。
兆丰说:“这样也好,以后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住在幺爷家里了。呵呵……
张幺爷也沾沾自喜地说:“老天对我张韦昌还是不薄啊!到老了,给我送这么好的一个闺女过来。呵呵……”
一直蹲在一旁闷声不响的张子恒见张幺爷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瘪了一下嘴,冷冷地哼了一声。
张子恒的冷哼声弄得张幺爷极其不自在起来,瞪了张子恒一眼。张子恒翻着眼睛和张幺爷对瞪。张幺爷牙齿就咬紧了,苦于没有机会起来过去收拾张子恒,就忍了。
兆丰这时说:“好了,天也马上就大亮了,我也该走了。幺爷,小白就拜托给你了。记住,她的身边千万不要再离人了。我回去把事情安排好就马上回来。”
张幺爷连声说:“一定的,一定的……”又说:“庹师回来了,现在老林子那边没有人守,这个事情你看咋办?”
兆丰说:“老林子那边也不能离人,我这就让庹师过去守。”
白晓杨这时却说:“兆丰叔叔,我真的要跟你走,我想看万祖祖了。”话还没说完,眼圈又红彤彤的了。
兆丰看着白晓杨想了一下,说:“你这样子,能走这么远的路吗?”
白晓杨倔犟地点了下头。
一旁的张幺爷却着急起来,说:“闺女,你咋这么犟呢?你就听干爹一句话好吗?”
白晓杨朝张幺爷说:“干爹,我就是想去看看万祖祖。看了我就回来,不会有事的。”
张幺爷为难地看着兆丰,兆丰朝张幺爷说:“小杨子实在想去就让她跟着我去吧,反正她的万祖祖也念叨她念叨得紧。”
张幺爷无奈,想了一下说:“这样,我让子恒用高车推着我干闺女去你那儿。”
兆丰说:“幺爷,那路爬坡上坎悬崖陡壁的,高车是过不去的,你就别出馊主意了。你放心,我比你还心疼你干闺女。你就放心吧。”
张幺爷还是不放心,说:“这样,还是让子恒跟你们一路,我闺女走不动了,就让子恒背。子恒,跟着兆丰叔叔他们一道去。”
张子恒苦着脸朝张幺爷说:“幺爷,我都几天几夜没有好生合过眼了!”
张幺爷蛮横地说:“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也得跟着去。老子年轻那会儿,五天五夜没合眼也啥事没有呢,亏你还夹个卵蛋!”
张子恒无奈,只好站起来。
兆丰也没有再说什么推辞的话,径自走进房间里。庹师还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蹲在墙角,见兆丰进来,就站起来。
张婆婆裹在被窝里,鼾声匀称。老人家兴许是被这一通折腾得太疲惫了。
兆丰朝庹师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然后过去使劲拍了拍庹师的肩膀,庹师朝着兆丰傻傻地笑。
兆丰神情严肃地朝庹师比了几个果断复杂的手势,庹师笑嘻嘻的神情随之变得沉稳了。兆丰的手势刚一打完,这家伙扭头就朝房间外边走。
兆丰摇头轻声说道:“还真是个急性子,我还没有交代完呢。”
等兆丰走出房间,庹师已经跨出天井的大门了。
张幺爷莫名其妙地望着庹师的背影说:“他急匆匆地去哪儿?”
兆丰说:“去老林子。”
张幺爷这时指着庹师出去的方向朝黑子唤了一声:“黑子,去,跟着。”
一直匍匐在张幺爷脚边的黑子立刻起身,撒开四条腿就朝庹师撵了上去。
兆丰带着白晓杨走后,张幺爷的心里顿时就觉得空落落的了,坐在阶沿上感觉冷飕飕的相当无聊起来,于是就朝睡在房间里的张婆婆大声喊:“老刁婆子,还死睡着干啥?你想把我冻死在外边啊?赶紧过来扶老子进屋!”
张婆婆听见张幺爷的喊声,就起床出来。
“你刚才不是嘴硬不进屋的嘛,咋还是经不住了呢?”
“老子刚才是等我闺女小白回来。现在闺女走了,我还穷坐在外边受冷干啥?”
“小白走了?几时走的?”
“跟着那个兆丰去看她的万祖祖去了,拦都拦不住,急死人了。月子里的人,一点都不将息自己。”
张婆婆扶着张幺爷说:“城里的人,看着文文弱弱的,有时候性子上来了,就是死犟!”
张幺爷立刻朝张婆婆喝道:“小白是我的闺女了。以后只许我说说她的不是就行了,你可别说她什么不好。谨防老子松你的肉皮子!”
张婆婆不满地说:“那好,以后就让她只管叫你干爹哈,让她还是管我叫幺婆婆。”
张幺爷一把甩开张婆婆扶住他的手,瞪着张婆婆说:“你是不是要在老子面前犟嘴?还真是肉皮子紧了是不?”
张婆婆对蛮不讲理的张幺爷已经完全适应了,说:“是你自己说只能你说她,不许我说她半点不是的?”
张幺爷说:“她管我叫干爹,管你叫幺婆婆,这成什么了?差辈了!老子到头来还成你儿子了?你个老刁婆子是不是真欠揍了?”
张婆婆呵呵地笑了,说:“你还没老糊涂啊?”边说边上去扶住他。
张幺爷说:“老子要是真糊涂了,你个老刁婆子就该遭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