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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乃天下枭雄,向来布局于天下,虽然刚刚于官渡大破袁绍,可是汉中苏真的入蜀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中,因此马上马不停蹄的布局关中,派夏侯渊坐镇长安,给汉中以莫大的压力,好在军师黄月英坐镇汉中,处变不惊,令周大牛,王平把守住两处主要关口,派出能言善辩的邓芝出汉中,直奔槐里而去。
邓芝依着军师黄月英叮嘱,带了两个从人静悄悄的进城,寻着人仔细打听到马岱住处,就近寻了个客栈歇息下来,直到天黑之时,方带着从人再来敲门。
马家自马援始便是此处数得着的大家大族,像邓芝这种漏夜来访之人,那门子不知见过多少,大刺刺的推托道:“我家主人如今已经休息,我贸然去禀报,少不得要吃一顿棍棒。”
这种托词还算是客气的,没有明目张胆的的要钱,邓芝见惯不惊,笑道:“你只管去通报,就是汉中来人了,你家主人定然会见我。”
那门子听着汉中二字不由一个激灵,问道:“你真是从汉中来的?莫要骗我。”
邓芝察言观色,只马岱定然叮嘱过,催促道:“正是从汉中来的,今日刚刚进城,有急事要见你家主人,你速速去通报。”
那门子犹豫片刻,又看了邓芝两眼,方转身进去,不一会儿,邓芝只见一人快步如风,远远的迎了过来,见到邓芝时,却又放缓脚步,抱拳问道:“在下马岱,阁下是?”
邓芝赶紧回礼,道:“在下汉中邓芝,目前任平西将军帐下参军一职。”
马岱闻平西将军迅速展颜,笑道:“快快请进,自夏侯渊进驻长安以来,我就知道你们定然会有人过来,没想到却是来的这么快。”说完,叮嘱那门子把好门,什么人都不许进。
主客寒暄毕,邓芝见马岱待他如此亲近,必然是因着主公苏真的缘故,曾听人言两人同在塞外出生入死,不是兄弟,胜是兄弟,今日方知所言不虚,笑道:“我家主公时常提起与将军在塞外的日子,也时常挂念将军。”
马岱听得塞外两字,眼睛望向门外夜色,微微愣神,好似陷入那无尽的回忆之中,他笑笑道:“我也很是怀念那段日子,想想真是快活。”少年时结成的友谊,可说是最为弥足珍贵。
邓芝一语双关,接着道:“我家主公定然还会有机会与将军一起驰骋于沙场的。”
马岱也是聪明之人,点点头道:“我也大概知道你此来的何意,马家之事,我自会为你出谋划策,你大可放心。你先说说,你家主公在西川进展如何?”
“如今我汉中军已经直抵绵竹关,成都已经遥遥在望,”邓芝仔细斟酌着答道:“西川之中俊杰之士皆思雄主,每日归降我军者络绎不绝。”
“爽快,听着就是爽快。”马岱叹道:“一别经年,谁曾想昔日的毛头小子如今已成名震天下的苏平西,哎!”
邓芝听马岱叹气,心知马岱所想定然是两人同出塞外,如今苏真已经
有了偌大局面,自己却还没有施展身手的空间,开解道:“将军,各人所处环境不同,将军你身后有如此大一个马家,背负太多;而我家主公,被米贼弄的家破人亡,每一步都是被逼出来的,费尽心血,方才造就如此局面,各有所得啊。”
马岱自然不是自怨自艾之人,只是乍一听之下,心中难免感慨,笑道:“难怪汉中选先生前来,句句直指我心,现在先生你可以说说你此来要我马岱如何帮你。”
邓芝心中早有方案,答道:“官渡之战,袁绍虽败未亡,曹操的重心也必然在东方,虽然派夏侯渊过来,意在汉中,在邓芝看来,也有震慑马季之意。”
马岱点点头道:“你所说之事,族中之人也如此认为,只是曹操毕竟拥着当今天子,马家也有许多为难之处。”
邓芝笑道:“汉中所求只是马家中立耳,若是曹操催促,马家大可借口钱粮不足,找钟繇要钱要粮,看他给还是不给。”
马岱点头道:“此计简单易行,族叔正犯愁呢,明日马岱就带先生去见族叔,只是有一样我提前叮嘱于你,我那堂兄马超对你家主公甚不服气,你语气之中多服软,不要刺激他,则大事可成也。”
邓芝暗暗记下,当夜两人又商量许多细节,然后方各自休息。
第二日一早马岱便引着邓芝去见马腾,待得传召邓芝入厅只见马腾居中而坐,人到中年的他身材已经略显发福,不过举手投足之间依然有着高手的气质,在他右手边坐着一人,面如冠玉,眼若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正是幼年时与苏真齐名的麒麟儿,马超,马孟起,在往下依次坐着马休,马铁也是生的龙精虎猛,彪悍异常,不是易于之辈。
邓芝心中暗叹马家人才济济,面上不露分毫,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参拜于马腾道:“平西将军帐下参军邓芝见过前将军马腾。”
马腾见他丝毫不慌,面不改色,赞道:“难怪苏平西这些年名声越来越响亮,地盘越来越大,手下却也是人才济济啊,不知平西将军帐下,比之先生者能有几人?”
邓芝见马腾不言正事,先摸起汉中的底来了,哈哈笑道:“好叫将军知晓,我家主公帐下如邓芝者不知几多,邓芝不才只能忝居末座,首推我家军师月英,运筹帷幄,智定乾坤,正因为有他,我家主公,方能安坐曹营,入虎穴而不伤身,平安回到汉中。”
马腾闻言道:“这月英军师之名,我也曾耳闻,不知还有他人否?”
邓芝点点头道:“还有一人我家主公尊为先生,乃武威人,姓贾,名诩,将军定然说过。”
贾诩相对于黄月英自然更是出名,马腾兀自不信,望向坐在下首的侄儿马岱,马岱冲他微微点头,马腾依然疑惑问道:“只是怎的从来不曾听人提起他,还有张绣又怎的会放贾诩离开?”
邓芝答道:“张绣与我家主公份属同门,乃师兄弟也,因此张绣首肯,更因着贾诩一直隐于军中
,世人不知,若不是他出谋划策,我家主公岂能在短短一月之内,大军侵夺绵竹关,兵锋直指成都城?”
邓芝此话一出,真是震动了马腾,一则他与童渊颇有渊源,早就有一争高低之心,没想到自己花毕生心血调教出一个马超来,童渊竟然也指点出一个苏真,二则,没想到汉中军进兵速度如此之快,如此说来,益州易手,只怕也是快了。马腾沉吟片刻,叹道:“真是英雄出少年,老夫不服老不行啊。”说着方才请邓芝坐下,看茶。
马腾一句英雄出少年却是恼怒了他身边的一位少年英雄,正是马超,他站起身,问道:“既然汉中人才济济,如此强大,今日不知为何到我马家来了?”
邓芝看看马超,佯装不识,道:“阁下是谁,怎的如此无礼,我好歹也是汉中使臣,阁下可否先通姓名?”
马腾赶紧笑着圆场道:“此乃我之长子,马超,小儿顽劣,先生莫要见怪。”
邓芝才故作恍然道:“原来是与我家主公齐名的麒麟儿,邓芝有礼了。”邓芝起身拱手施礼,然后才道:“只是如今看来比我家主公差太远了。”
马超被他揶揄,不由大怒,强压着火气,冷哼一声。
马岱见状直冲邓芝打眼色,心说昨夜刚刚叮嘱于你,你怎地就忘了,邓芝只当没看见,道:“在下此来为汉中,也为马家。我家主公希望马家拖延曹操,以待时日,勿要中了曹操的两虎竞食之计,让曹操坐收渔利。”
马超反驳道:“夏侯渊前几日使人来传讯,亲口将汉中许给我马家。”
邓芝笑嗮道:“哄三岁娃娃足矣,不至于马家也会相信吧。”他不待马腾,马超接着说话,道:“夏侯渊只是想将马家调离扶风,最后连根拔起,若不出我所料,马家军前脚进汉中,韩遂定然后脚抢槐里,然后夏侯渊再进兵讨韩遂,如此则关中定矣。待得那时,马家与汉中拼的两败俱伤哪有余力守护汉中。”
马腾闻言倒是丝毫不惊,显然邓芝所说,马家早就推演过一遍,此时只是马超唱红脸,故意刺激邓芝,道:“先生所言不差,只是马家当如何,愿先生明言。”
邓芝展颜,心知此行目的达成,道:“将军,曹操,韩遂,如今关中三足鼎立,才最为稳固,邓芝以为,将军当务之急是发展实力,壮大马家,然后寻找机会吞并韩遂,夺了关中这块形胜之地,才是上策。”
至此,马家诸人才相信邓芝真是为马家筹谋,邓芝接着道:“我家主公与马家本就颇有渊源,关系匪浅,想与马家结为盟友,马家提供汉中所需的马匹,汉中提供马家所需的兵器,铠甲,将军以为如何?”
马腾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一言为定。为表诚意,待得先生回去之时,我奉上五十匹好马与先生同回汉中。”
邓芝高兴拜谢之时,马腾却是带着他到偏厅,里面早已备好宴席,马家显然早有准备,只看汉中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