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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谷念叨的恐婚,没想到是真的。
十一月初,小全离职前的工作交接部分,已全部完成,只要再等一个礼拜,公司就会正式批准他的申请,结算工资后,代表着八年的管家生活,画上圆满的句号。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小谷扯后腿了。
不知道是周边活生生的案例看多了,还是受瞎编胡造的电视剧影响了,现在的小谷,只要一想到婚后要面对那些柴米油盐、鸡毛蒜皮的烦琐小事,就止不住恐惧。
其实我也能理解她,虽说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但始终没有被婚姻的困惑和母亲的责任所束缚,依然可以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生活。
她总是不安的问我:
“香香,你说有一天,我会不会后悔结婚?”
我没有办法回答。
从小到大,父母的相处方式,带给我太多的阴影。我见过他们打到头破血流,家中砸的满地狼藉,母亲成夜成夜的哭天喊地,咒骂父亲没有人性的神情;也见过那些遭遇坎坷挫折的家庭,鲜有相互扶持度过难关,大多选择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场景。
当然,现在的我,也看过男人们如何分身有术,瞒天过海,背叛家庭,在外寻欢作乐,面对妻子时,依旧能保持情深意浓、信誓旦旦的虚伪表情。
婚姻太复杂了,复杂的竟成了验证男人的唯一标准。
我只能问她:
“你相信小全吗?”
小谷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安慰她,婚姻是否幸福,大多时候是看男人的态度。只要他全心全意爱你,懂你,那么所有的阻碍和困难,都不值一提。
事实证明,小谷赌对了。
婚后小全待她很好,真心实意的疼她,就连小全的母亲,也是把她放在了心尖尖上,从未为难、苛刻她。记得小谷打给我的最后一个电话,是告诉我她就快当母亲了,希望肚子里的宝宝是个女孩,这样她就能每天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像一个小公主。
她还对我说:
“香香,我真的很幸福,你也赶快找回你自己,好不好?”
可是,这又谈何容易?
那会我变得特别偏执,不停伤害小柔,直至她心灰意冷远走他乡。原本以为没有了阻碍,峰哥只属于我一个人,但为什么他变了,变得陌生了,变得疏远了,变得不再爱我了。他发了疯似的、不顾一切的满世界找她,公司不要了,事业不要了,我,他当然也不要了。
所以,书本上说的总是对的,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谁又是赢家呢?
年底的时候,坏消息不断。
大概是受到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东莞许多做出口贸易的工厂接不到订单,成批成批的货品积压在仓库,不得不关闭生产线,因此对电容芯片的需求急剧减少。
毫无疑问,盛峰也受到了波及。只是手握双杰等几个公司的大单,又有成熟的国内销售线,总体而言,业务下滑还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严总就没这么幸运了。
华贸的客户主要是做出口贸易的企业,这些企业把订单一断,华贸迅速失去了市场。如果再想开辟新的销售渠道,需要较长时间。而它的现金流,已经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了。
接到小米电话的时候,她已经离开深圳,飞去英国读书。好在严总还算惦念旧情,给了她一笔钱,足够支撑到她完成学业。
我问怎么这么突然,都来不及见一面,再聚一聚。她说碰巧认识一个做留学中介的朋友,最近又是英国学校的申请季,于是便搭上顺风车,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了所有的申签过程。
“香香,你也得为自己多想想。做企业总有赚有亏,男人们无所谓,有的是家底可以东山再起。但我们不一样,青春过去了,就过去了,可不能哪天离开的时候,一无所有。”
我想小米说的是对的,做人怎么可能不自私,不为自己着想?
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我的心态开始慢慢发生变化,男人和钱,总得有一样抓在自己手里。
峰哥最近过来深圳的次数并不多,大部分时候都在公司,和中层们讨论着拓展业务、应对危机的办法。那些光拿钱不干活的股东们,一个个只知道在电话里大发雷霆,实实在在的事情,却是一点都不做。
我想起峰哥曾经说过,年后会在深圳买一套房子。所以,当他在书房的时候,我从背后轻轻抱住,唇贴在他的耳边问:
“我很想有一个家,你答应过我的。”
峰哥身体僵了一会,但他很快转过头,在我的脸颊落下一吻:
“放心,我会的。”
从那天开始,峰哥似乎更拼命了。他没有办法动用公司的资金,以及和小柔共同账户上的钱去满足我的梦想,只能不断的私下洽谈生意,再把提成部分转到我的卡上,希望能尽快凑足房款,给我一个家。
我后悔过,真的。特别是看到峰哥烟抽的越来越猛,以前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让我痴迷,可现在,哪怕喷的再浓烈,也压不住烟味刺鼻。
当他熬红了眼睛,当他累的抱住我,变得敷衍和力不从心时,我哭着劝他:
“峰哥,我不要房子了,你变回从前那个样子,好不好?”
他捧起我的脸,吻过泪水,认真的承诺:
“再给我一点时间,相信我,一切都会有的。”
可是,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一个先来。
峰哥私下洽谈的一批货,质量出了问题。
对方也是产品上市后,售后部门接到消费者大量投诉和退货,引起了重视。经过排查,发现是电容芯片的厚度没有达到合同里要求的标准,导致产品在使用中,频道出现短路问题。
这个责任,只能由峰哥个人承担。
经过统计,装了该批次电容芯片的产品,超过一半已流入市场,算上召回和未销售产品重新返工的费用,对方提出了赔偿500万的要求。
这基本是我卡上数额的两倍。
措手可及的梦想,突然又变得遥遥无期。
来不及难过,峰哥必须在这件事发酵扩大之前,完成赔偿,把负面影响控制在最小的程度。
我们筹集了手上所有的钱,还有一百余万的缺口。
我能为他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