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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亚图斯做出这个回答之前,韦恩一直对他的话将信将疑。
他对阿尔贝丹的了解为零,对高贵者同样如此,只是对勇者稍微熟悉一些,如果亚图斯真的骗他,他有几大的概率察觉不到,哪怕有莉莉在一旁——小丫头尽管也是阿尔贝丹人,但她对“高贵者”的了解,肯定不如亚图斯,亚图斯的话要是真假参半,完全可以把他唬住。
然而,亚图斯的回答,与他对“勇者”的了解完全吻合,这便说明了亚图斯并没有说假话。
韦恩记得蒂希琳曾经在提及凯达·拜伦的时候,说起过一件事:凯达·拜伦在再次出现时,直接寻找安德莉亚,却遇到了蒂希琳,在这次交谈中,凯达·拜伦说溜了嘴——他在记忆恢复之后,才想起寻找安德莉亚。
即是说,他在担任“勇者”,与韦恩在恶魔之窟见面的时候,失去了关于阿尔贝丹的记忆。
如果按照时间推算,从凯达·拜伦以“勇者”的身份进入三大公国的领地,再到他恢复记忆,这个时间间隔大于半年,从这些方面来推断,所谓亚图斯关于“勇者”的话,并没有掺杂太多假话。
但有一点,韦恩也有些疑惑,在面对他的询问时,亚图斯的回答真的太快。
要么,亚图斯的话真假参半,要么,他是一个非常惜命的人。
只要能保住性命,亚图斯愿意做到极致,背刺那些信得过他的人,完全不需要经过思考,而从他毫不犹豫地说出要韦恩杀死弗达的话来推断,他也确实符合这种性格。
亚图斯……可真是一个有趣、且值得挖掘的“人才”。
韦恩与亚图斯的视线触碰,亚图斯立刻扭开了头。
“既然‘勇者’是你们的客户,当他们遇到威胁之后,会被传送到哪里?”韦恩突然说了一句。
“我不知道。”亚图斯连忙摇头。
韦恩冷眼盯着亚图斯,房间的空气突然变得十分压抑,本来就汗流浃背的亚图斯在这一刻,几乎无法呼吸。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不知道。”亚图斯立刻跪在了地上,“我发誓,我也是第一次来。”
“你既然深得梅鲁的器重,怎么可能第一次来这里?”韦恩轻笑。
亚图斯咽了口唾液,脸上的肌肉不经意间抽搐起来。
“梅鲁大人的生意又不止这一处,而且,‘勇者’出现意外……也是第一次。之前,我完全没必要来这里。”
韦恩没有出声,思忖亚图斯的话,确实也能自圆其说,他很难挑出明显在说谎的地方。
关于阿尔贝丹的事情,韦恩还有很多事要问,但一来时间不早,二来,他也要与蒂希琳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对策。
事情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别看他们现在把握着主动,但是只要不谨慎,他,连同三大公国,可能都要被卷入战火。
“给你一夜的时间,明天早上,给我想出一个我不杀你的理由,否则,你们全部都死吧?”
“我一定……一定……”亚图斯连忙点头。
韦恩将亚图斯和弗达提到了关押其他阿尔贝丹人的地方,让格雷与婕斯提起十二分的精神,这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能跑,随后又返回了蒂希琳与默菲所在的房间。
默菲不停流泪,蒂希琳正在劝她,见到韦恩回来,默菲立刻跪在了地上,连续磕头。
等到韦恩和蒂希琳将默菲搀扶起,她的额头已然出现了血渍。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我对不起您,也对不起泰贝莎姐姐。”默菲流泪不止,眼睛略微有些红肿。
听默菲提到了泰贝莎,韦恩心情突然沉重,在离开城堡时,泰贝莎依然昏迷不醒,安斯也……
说默菲是这件事的源头,也确实是这样。但她只是一个孩子,她所遭受的一切,无论是被博托关在地下室,还是被克洛宁虏到拜摩,成年人都很难承受这些。
她也是受害者。
处在一个随时都会被吃掉的环境中,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里……法库很危险。”韦恩叹口气道。
“我……我现在知道。”默菲低头。
“为什么要从阿尔贝丹出来?总要有一个理由吧?”韦恩看着默菲。
“我……”默菲努着嘴,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不愿意说就算了。”蒂希琳连忙搂住了默菲。
默菲摇头,“我要说。否则……对不起泰贝莎姐姐。我……我父亲在去了下界之后,失去了联系……我怕……”
“下界?”韦恩突然感到了头大,光是一个阿尔贝丹,他到现在还都没搞清楚,现在突然又多了一个“下界”。
这个世界,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他看了眼蒂希琳,见到蒂希琳同样嘴巴微张,一头雾水。
“是,下界。它在阿尔贝丹的地下,是一个很庞大的地下世界……不,不应该称之为地下世界,而应该称它为炼狱。”默菲声音颤抖,眼中流露出了惶恐。
“在阿尔贝丹的下方?”韦恩皱起眉头,“那里是什么地方?”
“那里储藏大量的魔法石。阿尔贝丹所有的魔法石,全部出自那里。”默菲说道。
“魔法石?出自下界?等等,法库公国……不,三大公国的魔法石,来自什么地方?”韦恩问向蒂希琳。
“没有。”蒂希琳也被默菲的话吓到了,见韦恩看向她,连忙摇头,“法库不产魔法石……也没人知道魔法石是怎么来的。”
韦恩的额头流下了汗水。
“下界……该不会所有的魔法石都在下界吧?难道这个世界的魔法匮乏,与下界有关?”韦恩眉头紧锁,下意识地摸向下巴,“看来,我必须要去一趟阿尔贝丹了。”
“为什么?”蒂希琳诧异道。
“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魔法石……我怀疑,我的一个同伴并没有死。我让冈瑟去找他了。”韦恩沉声说道。
蒂希琳一脸错愕,韦恩的话却解开了她的一个谜——冈瑟为什么会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