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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查德生堂的药材,所有的药材,全都要查。”
“没错,卖假药害人,应当诛之,绝不姑息,大家一起查德生堂的药材。”
看热闹的人,不知谁喊了一句,有人带头先冲进来,所有的人跟着那带头的人,全部都冲了进来。
德叔和德生堂的药仆,拦都拦不住这些人,他们冲到药柜前,伸手就拉开一个个药柜,把里面的药材,全部翻出来,倒在地上。
“住手,都住手。”德叔气的浑身颤抖,伸手拉住一个翻药柜的男人,看到他手中的药材是上好的首乌,德叔声音发颤道:“这是德生堂所剩的最后一点上品首乌,价值不菲,你不能糟践了这些上好的良药。”
男人阴冷一笑,把首乌丢在地上,看到德叔紧张的弯腰去捡,他抬脚踢了德叔胸口一下,脚踩在首乌上,狠狠的碾烂。
“呸!用假药害人性命,我看这首乌也像假的。”
孔家耀见状,跑过来扶德叔,他愤怒的对男人吼道:“你太过分了,在德生堂打人,我可以报官抓你。”
男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又拉开一个装药的抽屉,抓了一把药材,狠狠的丢在孔家耀的脸上,凶狠道:“报啊!你现在就报官,看他们抓的是你,还是我?别以为你们孔家世代太医,当官的就能袒护你们。卖假药,害人命,你们会遭到报应的,你们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余夫人俯在余小姐身侧,哇哇的痛哭:“我可怜的孩子,是母亲对不起你,给你请了孔家的毒医,给你抓了德生堂的毒药,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活了……”
裴水趁混乱,窜到了余小姐的竹床底下,看到余小姐的呕吐物,她挪动爪子,伸鼻尖嗅了嗅。
孔太医教过她,望,闻,问,切。她现在这个样子,是不可能替余小姐看病了,但是能通过望和闻,也许能从余小姐的呕吐物中找到蛛丝马迹。
余小姐的呕吐物伴有恶臭,由于胃酸腐蚀过度,裴水也无法辨认,那与黑血粘稠在一起的黑色物体是什么?
她听到余小姐微弱的声音道:“母亲,我好辛苦,求求你,让我死吧!”
裴水一惊,竖起耳朵听。
余夫人瞪了一眼余小姐,压低声音警告道:“你现在还不能死,你想死也得给我撑着,等会儿证据确凿的时候,你再死。”
余小姐痛苦难忍,流出伤心绝望的泪水,她感觉到小腹一阵一阵的抽搐,那种感觉,真的生不如死:“母亲……”
余小姐发颤的声音还想说什么,被余夫人阴毒的声音打断。
“闭嘴,别忘了你生母和幼弟还在我手里,你要是敢不听我的话,我就把给你喂下的毒药,也叫你母亲和你幼弟尝尝。”
“我听,我听母亲的。”生母和幼弟是余小姐的软肋,她立刻顺从了余夫人。
裴水暗暗的捏紧爪子,原来这一切都是余夫人搞得鬼。
裴水虽不知道余夫人这么做的背后,是怎样的利益关系,但用一条鲜活的性命,来陷害德生堂和孔家耀,这余夫人也未免太恶毒了,她已经丧失了一个人该有的人性。
她得想办法告诉大师兄。
裴水忽然转头跑了,不过一会儿,它又回来了,嘴里叼着卷起的纸条,跑到孔家耀脚下,一声不吱,就顺着他的腿往上爬。
她的举动,把孔家耀吓了一跳,看到是被父亲抱走的那只四尾小狐,孔家耀怔了怔,他本能的伸手,是想接住它,哪知它低头,在他手心里放下一个小纸条。
孔家耀感觉奇怪的打开了纸条,看到上面歪七扭八的字,他神色骤然一变。
德叔就在孔家耀的身边,他看到四尾小狐,脸上的表情并不明显,因为他更着急,德生堂的这些药材。
当德叔看到纸条上的字,德叔震惊不已,手指发颤的指着纸条道:“这……这……”
孔家耀伸手,按住德叔颤抖的手,眼神明显要比德叔镇定很多。
此刻,裴水已经从孔家耀身上下去。
孔家耀声音洪亮的对德叔道:“德叔,关门报官,这里所有的人,谁都不许走。”
孔家耀的声音,足以让在场每一个人都听到,翻倒药柜的人,纷纷都停了下来,他们面色各异,有的紧张,有的担忧,有的吃惊。
最震惊的是余夫人,她没想到孔家耀忽然说报官。
孔家耀这一出,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计划着等德生堂药柜中所有的药材,全部被倒出来,顺便混上她叫人带来的含有毒的毒树根,然后就该她找来的“路人医师”出场,辨认出毒树根,接着余小姐毒发身亡,打的孔家耀措手不及,那么他的德生堂卖假药害人命的命案就坐实了。
德叔自告奋勇道:“我去报官。”
德叔跑出德生堂,上了马车。
此刻,一个背着药箱的医师过来了,看到里面乱作一团,又看到余夫人和快要断气的余小姐。
他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这位小姐是怎么了?她好像中毒了。”
余夫人看到“路人医师”出场,她不敢再耽搁,立刻嚎道:“我可怜的女儿,被这家丧尽天良的医馆害的快要没命了。”
医师一惊,大步朝余夫人走过去:“这位夫人莫急,我也是一名医师,能让我看看这位小姐的病情吗?”
余夫人立刻点头,医师蹲下后,她压低声音道:“情况有变,德生堂的人去报官了,你要尽快找出毒树根,让她在官府的人来之前,就死掉。”
医师微微点头,他的手刚碰到余小姐,忽然窜出来一只四条尾巴的小兽,咬了他的手臂一口。
医师吓的惨叫,哪还有心思替余小姐诊脉?他甩开小兽,手臂上厚实的棉袖子,都被咬出两个破洞。
这还没完,他刚准备再去替余小姐把脉,那只小兽仿佛相中了他似的,追着他咬。
医师吓的四处闪躲,边跑边叫:“这是哪来的畜生?怎么追着人咬?快来人帮帮我啊!把这畜生赶走。”
余夫人也被忽然出现的小兽吓了一跳,看到它追着医师咬,她眼中闪过恶毒,这只该死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