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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询问完钱小虎后，特察队准备去钱大虎住处看看，刚出房门，叶瑀忽然想起什么，他转头对钱小虎说道：“钱大哥，你这里有没有你哥的照片。”
钱小虎不假思索回答道：“有啊，他有一本相册放在我这里了，我这就给你去拿。”
话音刚落他就转身进屋上楼去给叶瑀拿相册，叶瑀四人则站在院子里等钱小虎拿完相册出来。
正在这时，正在晾衣服的冯淑芬瞟了一眼钻进屋子里的钱小虎，随后用手在衣服上随便抹了抹手上的水渍，走到姚梦蕾和周所长面前，面带笑意的看着他们。
“额……警察同志，我有个问题想请问你们。”冯淑芬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道。
“嫂子，有什么尽管问。”周所长跟钱家很熟络，不客气道。
“你看，这个……”冯淑芬欲言又止，看起来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叶瑀看出冯淑芬有所顾忌，她要问的事儿要避开钱小虎，那这件事儿十有八九不是那么光彩。
“冯大姐，有什么事只要我们答得上来，肯定回答你。”
冯淑芬见叶瑀这么说了，她也就不再吞吞吐吐的了：“那我就说了啊，你们看我家大伯哥是被人杀死的，那抓到凶手是不是有什么赔偿啊，我看电视上的法制节目不是说杀人犯要赔偿死者家属一大笔什么精神补偿费乱七八糟的。”
冯淑芬似乎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说的有欠妥当，容易让人看扁她，她眉间瞬间转为愁云密布开口解释道：“我不是说贪那些钱，你们也看见了我家这个条件，这些年大哥惹祸把家里的能赔的都赔进去了，就差砸锅卖铁了，眼瞅着孩子快长大了，娶个老婆也是要钱的对吧，现在娶妻生子没有几十万人家女方家里根本不会让闺女进我家门，我们穷点无所谓，可不能苦了孩子啊，我想大哥知道了也不忍心看阳阳讨不到媳妇。”
“这个，就要法院判了，我们只管抓凶手，事后的审判要看法院怎么处理。”姚梦蕾一五一十对冯淑芬说明。
“哦哦。”冯淑芬止不住的点头，也不知道她到底听没听懂：“那谢谢警察同志了，可一定要抓住杀死大伯哥的杀人犯啊……”
冯淑芬话还没说完，就见钱小虎手里拿着一本相册从屋里往外走，她白了一眼钱小虎，扭身继续忙活洗完的衣服。
钱小虎还心有余火的看了看冯淑芬的背影，然后走到叶瑀面前把相册递给对方，有些难过地说道：“这是我大哥他家的相册，当年大火把他家的东西都烧光了，幸好他打工的时候装了一本相册在包里白天在工地干完活，晚上回宿舍时不时的拿出来看看，要不然他这十年连个念想都没有。”
叶瑀翻开相册，第一页有一张三口之家的照片。照片里有一个和钱小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男人，只不过块头比钱小虎要壮一些，这位男人就是死者钱大虎；钱大虎的左手边牵着一个女人的手，女人长得不算漂亮，但一看就知道是个贤惠持家的妻子，钱大虎右手则抱着一个男孩，男孩的手环抱在男人的脖子上，看着虎头虎脑，眼中闪着机灵劲儿，这二人应该就是钱大虎被烧死的妻子翠红和儿子钱玉宝。照片里三个人的笑容洋溢着幸福和喜悦，如果光看照片，谁都不会想到时至今日，十年前如此甜蜜的一家人居然都落得惨死的下场。
彦啸龙凑过头观看叶瑀手里的相册，然后有些疑惑的对钱小虎问道：“为什么你大哥会把相册存放在你家？”
“他怕犯病把相册弄丢了或者弄坏了，所以他就交给我保管，他没犯病的时候，就经常来我家看照片。”钱小虎望着照片里的大哥，丧兄之痛心如刀绞，眼眶不免湿润声调颤抖道：“现在这照片倒成了我的念想了。”
……
在钱家村调查了两个多小时，回到公安局里后，早已饥肠辘辘的叶瑀、姚梦蕾和彦啸龙三人跟白川穹他们边吃边谈论在钱家村调查到的线索。
“……钱小虎说他是25号晚上五点五十给他哥送的饭，饭菜包括米饭、番茄炒鸡蛋、还有两条红烧草鱼，没有馒头，钱大虎家也没有发
现剩余的馒头。”姚梦蕾边吃饭边跟沐熙儿和白川穹分享新的线索：“后来跟村民核对了钱小虎夫妻俩的时间线，他们没有作案时间，25号晚上他们两口子在村西的村民家打通宵牌，而且他家也没有什么可以运尸去绿水河的运输工具。”
“对了，熙儿。”姚梦蕾拿出手机对沐熙儿说道：“我把钱大虎的手机号码发给你，你回头和侦查员去通讯公司查查他最后联系了什么人，还有看看能不能查到他最后的地理位置。”
“ok”沐熙儿比划了个手势爽快应道。
“死者胃内容物已经移动到十二指肠了消化了两到三个小时，也就是说死者是在25号晚六点到九点之间遇害的，钱小虎的时间线的确不符合”白川穹顺着之前姚梦蕾叙述的话分析道。
“咦~要不要说的这么详细，还十二指肠。”沐熙儿听到白川穹的话心里泛着恶心，她脑补的能力此时成为她的痛苦，稍微缓和些后她转而说回案子:“一村子的人都与死者有过争执，这要筛查到什么时候。”。
“根本用不着筛查。”叶瑀咽下嘴里的蛋炒饭对沐熙儿十分肯定说道：“死者根本不是钱家村的人杀的，根据凶手的作案手法来看，这是个心理素质极强，冷静、聪明的人，他的学历和社会地位肯定不低，这种人怎么会屈居在农村，而且他与钱大虎之间不是单纯的仇恨关系。”
“那他和死者是什么关系？”沐熙儿追问道。
“不知道，就像我昨天的案情分析会上说的，凶手对死者的死有内疚，但他一刀切断左颈动脉的手法又说明他必须致钱大虎于死，这两点我到现在都很费解。”叶瑀两手一摊无可奈何道。
“那安眠药呢，钱大虎生活中有没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白川穹提出问题道。
“询问钱小虎的过程中，我们提及钱大虎是否平常有吃安眠药的习惯，钱小虎说他哥哥每天晚上都会梦到死去的妻儿，导致他夜不能眠，如果睡不好觉，白天他犯病的几率会大大增加，所以钱大虎在医生的指导下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后来我们在死者的住处发现了一瓶安眠药，里面吃的只剩下小半瓶，已经交给技术室分析成分了。”姚梦蕾回答白川穹顿了顿又分析道：“根据钱小虎的说法来看，能知道钱大虎吃安眠药的人，一定是熟知他生活习惯的。”
“死者身上没有抵抗伤，凶手又可以轻而易举给死者下药，看来凶手对死者的生活习惯不是一般的了解，死者钱大虎对这个凶手有一定程度上的不防备。”白川穹听完姚梦蕾的话后思考道。
“而且还是不容易刺激钱大虎的人，要知道一个患有偏执型精神分裂症的人对外人可是有很强的防备心理，更何况还是在村里受人白眼指指点点的钱大虎，稍微过激的言语动作都可能触发钱大虎的那根发疯的神经。”叶瑀眉头微皱补充白川穹刚刚说的话。
一直旁听的彦啸龙听到队友这么说，一边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一边嘟囔道：“奇怪了，除了他弟弟一家人，还有谁能让钱大虎像你们说的那样。”
彦啸龙说出的这句话不只是他心中的谜团，更是其他队友心中最不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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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队长，城郊西南树林发现无名女尸。”
中午时分姚梦蕾饭吃了一半，忽然陈中队的手机打了过来，姚梦蕾连忙接起电话还未等她开口说话，就听电话那头的陈中队踹来这句噩耗，并且后面又跟了一句“死亡特征——割喉。”
姚梦蕾撂下电话就叫白川穹一起前往现场，到了那里后，白川穹与一名刑警去往尸体被发现的地方，陈中队抬手指向白川穹正在走进的一个土坡对姚梦蕾做了简单的介绍“死者女，是被埋尸在城郊的这片林子里土坡底下，报案人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有腐败迹象了。”
“报案人在哪？”姚梦蕾环顾四周的环境，这里方圆十里没有人居住，周围除了刚冒出头嫩芽的树木就是各种植物，如此人迹罕至的地方，报
案人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又是如何在这里发现尸体。
陈中队一指不远处的警车那里有一个刑警正背对着姚梦蕾站在后排左边被打开的车门的位置，似乎他面前有人坐着：“报案人在接受询问，这人胆子不小，荒山野岭遇到个尸体，这要是普通人早就尿裤子跑了，哪还会报警。”
“这么偏僻的地方，报案人是来干嘛的。”姚梦蕾紧接着问道。
陈中队咧嘴笑了笑道:“这家伙是个探险寻宝人，就爱到这种地方来。”
“探险寻宝人？”姚梦蕾听到这个称呼，心里倒是有几分好奇，以前听人说过，有些爱冒险的人就喜欢来这种山林野外寻宝的，说不定就找到些贵重金属或者古代的各种金属货币，没想到今天倒还遇到真的了。
以前的新闻媒体倒是报道过考古学家在S城周边的荒山野岭以及农村的地里发现过西汉、明代的古墓，再加上近年来盗墓小说盛行，有一些寻宝人就想探寻古墓遗迹，虽说盗墓犯法，可要是上报国家那也能出个名什么的。
怀揣着好奇心，姚梦蕾和陈中队的来到警车前，走近之后姚梦蕾才看到坐在警车后排的那名报案人。
这是个中等身高，古铜色皮肤，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刚出头，一身军绿色的野外运动装，背着一个户外双肩包的男人，脚边还放着一个底部有个黑色圆盘的金属探测器还有一把沾了土的军工铲。
“警察同志，我就是拿着我的金属探测器在土坡的东南方向探测。”寻宝人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金属探测器在前方的地面上比划着：“试着试着我的探测器就发出报警声音，本以为是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我就抽出军工铲去挖，挖了不到一米，我就挖出了一只人手，当时把我吓一跳，然后我就意识到出事了，再然后就打电话给你们警察了。”
“请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姚梦蕾开口问道。
寻宝人视线转向姚梦蕾，打量她一下回答道：“我在城里开了一个户外装备店，平常店里有店员看着，我就出来探险寻宝。”
“探险多久了？”
“快十年了。”
寻宝人回答很爽快，可他注意到姚梦蕾一直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憷，生怕警察把自己当土夫子给抓了：“警察同志，我可没做盗取国家文物这种违法的事情，我这就是个爱好，又不用这个糊口，怎么说我也是个退伍兵，在军队呆了五年，这点道德思想我还是有的，更何况我发现尸体报警了呢，于情于理我都有功啊。”
“我当兵的时候还得过两次三等功呢。”寻宝人说起当兵，颇为自豪，言语里似乎在说：你们看我当兵的时候那么优秀，怎么可能会违法。
“原来你是个退伍兵，你放心，我们是刑警，只管这个女尸的案子，你寻宝只要不违反法律我们不会抓你的，还请你好好配合警方调查。”姚梦蕾说完后若有所思想道，当兵的胆子一般都不小，更何况对方野外探险那么多年，就算是挖出尸体也比常人的心理承受力要强一些。
“那就好，那就好，我一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寻宝人点了点头露出逃过一劫的笑容。
“你经常来这里吗？”姚梦蕾问道。
“这地方我也是头一次来，以前我都在凤眼丘和绿水河周围的山上和村庄附近搜索，偶尔跟朋友去外地探险。”寻宝人正说着，倏地眉毛耷拉叹声道：“本以为换个地方能有什么意外之喜，谁曾想挖到个尸体，真是晦气啊。”
寻宝人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询问的事情，姚梦蕾转头跟陈中队说道：“现场有什么发现吗？”
“除了尸体，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没有凶器，脚印除了那个寻宝人的也就没有价值的发现。”陈中队沮丧道：“法医说尸体最起码在这里掩埋有四五天了，该名女尸是在钱大虎被杀之前杀害然后埋在这里，死状和那个钱大虎一样，一刀切断颈动脉。”
姚梦蕾闻言后，视线望向正在抬到运尸车的装了女尸的尸袋，感到倍感压力：“看来这很有可能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