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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别碰我!
墨凝浑身一震,从睡梦中醒来。窗外鸟语婉转,天色已然大亮。墨凝有些心悸地低头看看屁股,又转头看看身边,见阿清还是那副老样子,睡得横七竖八,流了一脸口水,根本没有摸自己。
奇怪,这个梦,也太真实了。
就在刚才,她还梦到,这个阿清根本没傻,压在自己身上想为所欲为,自己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也动弹不得。至于为什么动弹不得……对了,是因为阿清对她用了药,床头的小瓷瓶!
墨凝赶紧伸手去梦中那处摸了摸,却一无所获。
哈,自己是不是太神经质了?——墨凝呆坐在原地,挠挠头,有些茫然。余光撇到阿清,看着他呆萌的表情和俊美的容颜,墨凝有点挪不开视线了。
若是,阿清真的不是傻子,那他应该和自己梦中的样子,差不多吧?什么样子呢?坏坏的……有点调皮……还很小心眼,爱打击报复……说到底,如果不是傻子,怎么也是个招人爱的美男子呢……
阿清从混沌中醒来、睁开惺忪睡眼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便是墨凝的大脸和那专注而探究的目光。阿清吓了一跳,睡意全无,赶紧撑着身子坐起来,结结巴巴道:“墨、墨凝,怎么了……”
墨凝迫近阿清,双手端住阿清的双颊,左看右看后,问道:“阿清,你不傻的,对吗?”
阿清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当然不傻,最近连叔父都说我聪明!”
墨凝无语,松开了手,泄了气。
就这,她全当刚才就是梦了。
“墨凝……”阿清又开始卖萌。
“快快快穿衣服!”墨凝没好气道,“不穿不带你去沐阳了!”
阿清闻言要去沐阳,欢呼了一声,赶忙地听从指示起了床。
凤阳到沐阳不过一天一夜的车马路,但想着夜里赶路不安全,墨凝便选择了在经过的城镇过夜,因此花了整整两个白天才赶到沐阳城,抵达时已经是傍晚了。
一行人从沐阳东城门进入。城东因地势较高,所以水灾不太严重,那被大雨冲刷过的路面屋顶墙壁,在刚刚放晴的天空映衬下,反倒显得有点洁净亮丽。几人顾不得欣赏,却是奔着西继续行进。可还未抵达顺景江南织造坊所在地域,墨凝便叫了停,令在路边客栈住下。
“大小姐,怎不奔着坊子去,掌事早已安排好了住处。”瞿管事疑惑道。
“今天先在这住,明天再去坊子里说事儿。大家做正常客人模样,莫要泄露了身份,管事,你也一样。”墨凝叮嘱着,便派人去客栈开房。
次日很巧,正好是沐阳商区大集之日。因着城西遭了灾物资短缺,因此当大集开放外来商贩进入时,更加的门庭若市水泄不通。阿清就喜欢这样的热闹,而墨凝也有自己要做的事,便带着一群人出来走动起来。
小老头瞿管事却是一脸的焦急。顺景还在混乱当中,这新任的老板居然还有心闲逛,这可如何是好,顺景那些长工的生计,可能指望上这位小姐?
可是没过多久,瞿管事的心便放了下来。
小喜陪着阿清吃吃玩玩是不假,但这墨凝,可不是单纯的逛街购物。她每过一个摊位都要跟人攀谈一番,有时是借着向商贩询价扯两句,有时是热心帮别人挑东西侃两句。因着她算是个招人喜欢的姑娘,又是外来人,所以沐阳市民也不介意多和她扯一些小道八卦。随着向西与顺景织造坊越来越近,墨凝打听到的事儿积累到了一定数量,对事态也已掌握了大概。
原来,这织造坊遭本地人围攻,也是有原因的。
作为驻扎沐阳的大商户,支撑着沐阳的经济,这赵氏顺景江南织造坊,原本是极受本地人拥戴的。但织造坊因自身经营策略调整,今年忽然做了两件大事,惹了众怒:
其一是大规模瘦身以节约人工成本,而第一批遭裁员的居然全都是沐阳本地的长工,这些工人都是平民,多年为织造坊服务,突然间就被辞退了工作且不予解释不予一分一毫的赔偿,几乎断了生计。
其二便是抬高了所有输出丝织品、制品的价格。多年来,顺景织造坊几乎是垄断了沐阳及周边的丝绸布料行业,它这一提价,便直接使得沐阳一半的居民购买能力下降,无法满足自己衣物方面的需求。
适逢沐阳大水冲刷,这两个重要决策无异于给沐阳灾民雪上加霜。就在此时,又一些传言涌现,有人爆出织造坊竟然连续数年从不缴纳税金,所有税金都由坊里私敛下来成了赵家的收益。
这么一番火上浇油,不受待见也是该着了。而裁员、提价两项决策,正巧是在织造坊交接给自己前夕突然发生的。
这沐阳的织造坊,朱氏多少也说了算,这些事,用膝盖想,也该知道是谁做的。只是墨凝始终还不相信朱氏会这么狠。不管这铺子给了谁,始终还是赵家的牌子和产业,她真的就忍心,以偷税漏税一事,让织造坊惹了沐阳府、就此关门大吉?
又或者,这偷税漏税一事,根本就不是传言?若不是传言,又如何能多年不为官府所查?
“真是太气人了!这都是谁胡说八道!”流芳这一路,也是气的眉毛都飞起来了。
“是谁胡说你还想不到?”墨凝不再和路人闲侃,而是步履匆匆地向着顺景织造坊迈进。她转向瞿管事:“老管事,税金一事,官府过问了吗?”
瞿管事赶忙答:“庆幸庆幸,官府至今还未出面。”
“那我们这次回织造坊,第一件事便是拟封文书,送到沐阳府衙,请罪认罚。”墨凝道。
瞿管事一愣:“这,大小姐……这漏税一事,还不确定……”
“说的也是。”墨凝道,“但这是朱氏一贯的手法,不得不上心些。”
回想起来,当初接手的那几家福隆号,朱氏虽是利用税金牟利,可也不过是向赵府虚报缴纳的税额,多余的部分据为己有而已。
而今,朱氏既然敢放出这漏税的言论,便说明织造坊确有不纳税的行为,不然这传言便不会置墨凝于不利之地,那放出来还有啥用?可是既然真的多年不纳税,却又从未曝光,那也说明,官府的税官和此事,或是有关系的。既然有关系,他便不敢将织造坊怎样。此时若是尽全力补了税金、替税官消灾解难,他说不定还会感激顺景呢。
现在关键是,钱,钱,钱。重要的事,三遍都不够说。补齐税款,是织造坊应该做的事;募捐平定灾民的心,也是要做的事。只是这样一来,福玉号的钱白赚了,手上十一间福隆号的钱也白赚了——她刚接手福隆号没几个月,生意不见得有多好。
心疼,心疼啊!
见墨凝直摇头,阿清凑上前来,神神秘秘地道:“墨凝,墨凝,我告诉你……”
墨凝转头:“干嘛?”
“墨凝,我有钱,你不要怕!”阿清认真地说道。
墨凝愣了愣,紧跟着噗嗤一笑:“你有钱?”你寄人篱下,你叔父不日削你三顿就不错了,还给你钱?
“我真的有钱!”阿清仍旧一脸神秘,“你放心的花,如果都花光了,我就把我藏得钱,都拿出来给你用!”
墨凝哈哈一乐,点头附和:“好的好的。就给我用,不许给别人用哦!”
阿清闻言十分高兴,头捣蒜一般:“嗯嗯!”
事情的前后已经想明白了,现在就剩到了坊里,核对下实际情况,做最后的确认了。呸,就算不核对,朱氏的干系也是跑不了了。
墨凝恨得牙痒痒,脚步迈得更加迅速。
在瞿管事的引导下,一行人终于走到了织造坊。路上听瞿管事讲了,这织造坊虽然是位于城西河流下游,但因本身内部结构以及防水做得好,所以遭的水灾其实并不严重。对于织造坊本身的硬件情况,墨凝原本是不甚担心的。可没想到的是,在织造坊大门映入眼帘时,一行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