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闫瞿祸事

刘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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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凝强忍着胸中翻腾的情绪,和周氏笑着道了别,而后便加快了步子奔回扶风轩。

    也只有扶风轩熟悉的环境,能平复此时她胸中的风浪。

    闫赵两家交好,可不是这一辈或上一辈才有的事,是上一辈上上辈上上上辈就有了。隆安十四年闫家落罪遭难,赵家为躲避祸患才与闫家决裂断了往来,却不曾想,闫家主母沐阳瞿氏也受了牵连,不知道是谁挖地三尺,竟又将洛京瞿氏一家翻了出来,指明此祸事洛京瞿家在京中参与了不少忙。由此,赵家虽然与闫家断了来往,却又险些被二次牵连。

    墨凝看了看在院中玩土的阿清,心仍在剧烈跳动。她抚了抚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好半天才理清了脑海里的一句话:搞了半天,这赵墨凝和闫木清,还有亲缘关系!

    难道都姓瞿,难道闫木清的母家分家后一支北上至洛京、而刚好墨凝的母亲就是洛京的瞿氏,墨凝就判定她与阿清的母亲们是亲缘姐妹?当然不是。关键点在于,赵家二次被牵连其中。而这二次牵连的连接点,便是赵墨凝的母亲瞿氏。所以,瞿氏就算不是洛京瞿家的女儿,也与洛京瞿家有莫大的关系。

    这便是周氏口中这场祸事与墨凝有莫大关系的全部原因:她夫家闫家,她母亲瞿氏。

    只是,当问到这场祸事的具体内容时,周氏也含糊了。她其实也不知道具体是何事,因为她知道有这件事时,分家的主意已经打定了,仅一天工夫,他们就带着行李,全家奔去了浔阳。

    至于后来为何赵家丝毫没有事情发生,周氏也不清楚。不过没事发生是好事,也就不追究了。

    那为何,这么多年,母亲瞿氏的家里,一丝一毫动静都没有?难道洛京瞿家没有幸免于难?既然沐阳瞿家和洛京瞿家是一家,那沐阳那座古宅里,一定也有关于洛京瞿家的信息。若是将来有机会去一趟京城,最好也亲自去洛京瞿家府上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大小姐,不会真的让那个浔儿小姐,来帮忙管店吧?”立在旁边的流芳问道。

    “我傻了,让她来管我的店。如果她当真了,到时候求上家里,随便找个老爷名下的店让她过过瘾就算了。”墨凝说完,又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她现在知道,赵家瞿氏和阿清的母亲之间有亲缘关系,正是这层亲缘关系,导致闫家的祸事又传递个了赵家。可是,闫家到底遭了什么祸,又为何剩下了闫铮全家?他是如何从中脱逃的呢?赵家又是如何摆脱这场祸事呢?

    阿清……阿清?墨凝脑海中灵光一现。阿清现今十六岁,隆安十四年,阿清五岁,他是六岁傻的,五岁那会儿还没傻,应该会记得些什么。

    “阿清!”墨凝唤道,“阿清,快来!”

    阿清听见墨凝叫,赶紧放下沙子,起身拿衣服擦擦手,奔跑过来。“墨凝,墨凝,怎么啦?”

    墨凝就着阿清递过来的手拉住,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后,认真地问:“阿清你可记得自己现年多大?”

    “我——”阿清眼睛望天,使劲儿思索起来。其实他的记忆力,他还是六岁。但是当他说自己六岁时,总会莫名地被人嘲笑,叔父听见了还会打他,他就不敢这么说了。今年应该是——“我十六岁啦!”阿清想起来了,开心地道。

    “那你可记得,你五岁时的事?”墨凝问。

    “当然!”阿清得意道,“我从小就被人说聪明呢!五岁,去年嘛!”

    “那阿清,可还记得五岁那年,家里的样子?”墨凝问。

    阿清点头:“当然记得!那会儿家里好多院子还没改名字呢……”他说着一哆嗦,想起叔父不许自己总是乱给院子起名字的事儿了。但想了想此时叔父不在身边,是墨凝在身边,便又松了口气。

    “那,你是否还记得,那时你的父母?”墨凝问。

    “父母?”阿清回想起来,“父亲……母亲……”忽然,阿清颜色大变,惊恐地站起身来,“不要、不要、不要!”

    “阿清!”墨凝也赶紧站起身来,欲抓住阿清,没想到阿清仿佛是受了惊的小动物一样,开始不安而又没规律地转起圈圈来,不停地冲着四周摇头摆手,仿佛在努力解释什么。

    “不要、不要!不是,不是,哇啊啊啊……”阿清冲着一个方向哇地哭了起来,刚哭没两声,便冲出门去。

    “阿清!阿清!”墨凝慌了,想要拉住阿清的手,却没能跟上。等她追着阿清的脚步到了院子里时,发现阿清早就没了踪影。

    “桃红!小喜!”墨凝喊道。几名侍婢闻声,赶紧过来帮忙找人。

    扶风轩的院子不过这么大,房子也就这几间,找起来还是容易的。但是阿清藏得地方太特别了。几乎所有藏人之处都找过后,几人才在恭房找到阿清。

    古代的厕所可不比现代,虽然富庶人家的条件已经不错了,可还是一个字——臭!

    墨凝捂着鼻子,开门将蹲在角落水缸后的阿清提了出来,提着阿清衣领转圈看看,见没蹭上屎,这才松了口气,蹲下身道:“阿清,你去茅房干嘛?”

    阿清捂着耳朵紧闭双眼,双唇也咬的紧紧的,就是不说话。

    “阿清!你怎么啦?你躲起来干嘛?”墨凝追问着,想起刚才,阿清是因为自己问到了五岁时父母的情况才做此反应,略一思索,便试探问道,“刚才有人抓你?”

    阿清闻言,一把就扑到墨凝身上,险些给蹲着的墨凝扑了个跟头。只听阿清压低着声音怯然道:“墨凝,墨凝,若不是我躲在恭房里的馊水缸里,若不是……”他说着说着抽泣起来,仿佛不敢预料那后果。

    五岁的孩子,从小娇生惯养衣食无忧的孩子,为了躲避什么,竟然躲进了臭气熏天平日都不愿意多呆一分钟的茅房、还进了那放了不知多久的冲洗厕所用的水缸?隆安十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桃红,给我叫府医来。流芳,出府去寻凤阳名医过来。”墨凝当即吩咐道。

    是啊!这么久以来,她竟然没想过治好阿清的傻病?她知道闫府定然已经尽过力了,可她不亲自试试,又如何知道这病是治不好的?

    很快,府医便请来了。但府医平日里多对家庭常见小病症处理的比较多,尽管大病也能治,但对于神志不清、心智丧失这种专科病症,却是束手无策。

    看着府医走了,墨凝问阿清:“以前可有人这样给你望闻问切?”

    阿清点点头。

    “阿清,那你知道,你和其他人不同吗?”墨凝思索着合适的语言,“你也很聪明,但是好像没有我聪明,也没有桃红聪明,你的聪明程度,和周围人不一样,这个不一样,你理解吗?”

    阿清的眼睛晕起了圈圈。

    “你这个不一样,你叔父可寻医为你治过?”墨凝问。

    “老爷也曾找名医为少爷看过,但看过的名医所说的,无非就是受了惊吓经脉不通,或者有人说是失魂症,用了不少药,可都不见好。”小喜在一旁道。

    “若真是心病,用药还真不见得有效。”墨凝正说着,门帘一阵晃动,回头见流芳带了个府外女子进来。

    原来是凤阳同德堂坐馆的女郎中,也是凤阳市井唯一的女郎中。女郎中入内院更方便些。然而这女郎中对阿清一番盘查后,也是摇了摇头。

    “这位小公子,原该是后脑受到过撞击,淤血阻塞脑不经络,致使丧失了部分能力,比如言语,比如眼球的转动等,故而外在显得有些迟钝。但具体何事不得而知了。但,此淤血已然消散,公子身体也无任何异样,若还是如此痴痴傻傻,只怕是心病了。”女郎中说的倒还是实在。

    “外力撞击?”墨凝疑惑地看着小喜。

    小喜也摇摇头。

    “你的意思是,他一开始可不是被吓傻了,是被撞傻了。后来才是有心病,不愿意回神过来?”墨凝准确地总结着。这种病现代见得太多了,说到底,这也是复杂人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有些事不想记得便忘记了,有些人不想认识便也失忆了。阿清一直这么傻着,只怕又是想忘掉些什么,又是想傻傻的不必再明白些什么。

    “那医生你可有些利于舒缓情绪和心神的药物?无其他副作用的那种。”墨凝问。

    “这倒是该用。”女郎中点头,提笔便下方子。

    墨凝则转过头来看着阿清,握了握他的手。多少是有些心疼和同情的,她实在无法想象阿清那么小一个孩子到底是在躲什么。但是,阿清一定是清楚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只是他现在,还不愿意说。

    正在想着,门外侍婢进来了,对着流芳耳语了几句,流芳便附到了墨凝耳边复述了一遍。墨凝闻言,先安慰了阿清一番,便携流芳起身向外走去。

    原来是将璎珞的兄长接来了。

    墨凝先是去了鸾栖阁,到的时候,赵婉凝刚醒来没多久。背上的伤口还未全面愈合,她只能趴着睡,几天下来十分疲惫。

    见墨凝来了,便没好气道:“大姐姐是来看我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