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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瑶与家人分别交谈了一番,赵浔便乖巧又热络地引领着玉瑶入席。边走,她边四下张望:“诶?墨凝妹妹怎么还没来?”
这么一说,玉瑶也想起来了,这半天没见着墨凝。
赵浔张望了一番见寻不到墨凝,脸上一阵忧心:“玉瑶姑母一向最疼墨凝妹妹了。适才我便亲自告知她姑母到了,要她放下手头一切要事来迎接,她答应了的。怎么还不来呢?莫不是被什么事绊住了?”
赵浔皱眉,仿佛对自家妹妹的不上心深感气恼和愧疚:“纵是有其他事,又有什么比老太太的寿辰和姑母的到来更重要?墨凝妹妹真是,怎地去了闫家,就不知自家礼数了!”说着,愧疚地对着玉瑶低头道,“姑母莫怪,许是我没有向墨凝妹妹传达清楚,适才她确实还念叨着思念姑母呢!”
玉瑶看了看赵浔因愧疚和不安而低着的头和驻足的脚步,开口道:“你勿自责和担忧,我不怪她便是了。”
赵浔闻言,面露欣喜之色,连忙谢道:“多谢姑母!墨凝一定不是故意失了礼数!”
“乖侄女!”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女声,“下次通禀,可要大点声,我这人嗓门大,你说话声小,我们又怎么能听清楚玉瑶姐姐来了呢!”
玉瑶与赵浔回头,见正是一身红色衣装的郭雁。郭雁正盯着赵浔笑,身后跟了墨凝、赵婉凝、赵月凝、赵荷凝、赵韵以及外来的几位大小姐。
玉瑶面色一喜,赶紧回身迎了上去,握住了郭雁的手:“妹妹几时到了?”
“我也是才到,姐姐可好?”郭雁紧紧回握住玉瑶的手。
“我很好,只是这阵子宫内女眷宴席聚会太多,我头疼,”说着还作势扶额,叹道,“所以此番是连夜赶路回来,舟车劳顿,有些个提不起力气。”
“我和周伶倒是一路玩着过来,有趣的很!”郭雁头一歪,俏皮的很。说着,又将目光转向赵浔,“这位侄女,刚才可未见到。是大表哥家的?”
玉瑶道:“这是浔阳二哥家的,二女。”
郭雁回头看了看规规矩矩的赵韵,摇了摇头:“原来是周姐姐的女儿,韵儿与你还真是不像。”
赵浔闻言心里不快,好好的拿她和赵韵比什么。
郭雁看着赵浔眼中一闪而逝的不快,笑道:“适才从我到了,便一直和墨凝在一起,许是我说话声音太大,下次还请浔儿,一定要打断我,再告知我等玉瑶姐姐来了。”
赵浔脸上一红,低下头低声道:“是,许是我匆忙了。”
玉瑶淡淡看了眼赵浔,一笑,转头又拉着郭雁:“妹妹,走,聊聊去。若是有好玩的,我拉着我夫君出去游走一番。”
郭雁应声:“走!”
玉瑶与郭雁携手离去,剩下的这些小姐们便也开始散去,各做各的。墨凝瞟了眼赵浔,转身离去。赵婉凝则狠狠地瞪了赵浔一眼,由巧燕和璎珞搀扶着走了。
赵浔暗自拧了拧手帕,一跺脚,便也随着向园内走去。
园内各处景致旁都三五成群的聚着年轻的小姐和公子,多也是王妃闫如玉接风宴上的熟面孔。气势最高的,当属梁知府家梁如月小姐和农丞令王萧萧小姐这一群,当然也少不了那酒商家的江珏小姐。赵婉凝可算找到了组织,赶紧凑了过去,四人小分队一合体,叽叽喳喳声顿时一片。
梁如月的群体,自然是来宾小姐的主流群体,赵月凝跟着赵婉凝一起。墨凝和阿清形影不离,赵荷凝跟着墨凝左右,带着不爱说话的赵韵,也成了一小队。唯独赵浔,好似左右不逢源,站在人群中间左边应承两句,右边陪着笑笑,可就是插不进去。没办法,谁让主流群体的赵婉凝不待见她,此时她的事迹早就被赵婉凝放大了跟梁如月控诉了好几遍了。便只好向着墨凝的方向走去。
“阿清。”
阿清闻声回头,见是闫林玄,便欢快地脱离了墨凝的手迎了过去:“阿玄,好久不见!”
闫林玄笑着点头,又看向墨凝,以眼神致意。墨凝笑着回应,便也迎了上去。
闫林玄见墨凝走过来,第一件事便是诚心致歉。
“怎么了?”墨凝有些摸不着头脑。
“适才在老太太面前,我实在是说不上话。我与父亲一样,虽觉得无颜见老太太,但必须厚着脸皮来。”闫林玄眼中满满惭愧之意。
墨凝看得出闫林玄刚才的窘迫。一向淡然闲适的人,刚才站立时,一只手居然紧紧握住大拇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说这个了。”墨凝摇摇手,“祖母不是都不计较了。”
见闫林玄和墨凝一直在交流,阿清假装不经意地在二人中间一插身:“那边有吃的!”他说着拉住墨凝的手,“我要吃。”
“好吧。”墨凝被打断,点点头,顺着阿清指的方向看去。见那果盘就摆在梁如月那一堆人前。墨凝扁扁嘴,心道:你还真会挑地方。
墨凝前脚刚离开,赵浔后脚便来了。她刚从在一旁悄悄观察了半天,心道:刚才便见了闫家带来的这位大公子闫林玄,还真是如之前传闻般一表人才。想来这么好的夫婿,墨凝也不会有那个命。想着,便上前一福身,以高超的学识修养与闫林玄攀谈起来。
“喂喂!”这头,王萧萧推了推梁如月,众人回头,见墨凝带着阿清,身后跟着赵韵和赵荷凝往这边走来。梁如月一笑,正愁没乐子呢,这就来了。
“大姐姐!”赵婉凝向墨凝招呼道,接着看向阿清,“大姐夫!”
梁如月瞥了眼赵婉凝:“你怎么这么热情?”
赵婉凝撇了撇嘴:“她再讨厌,说到底还是我父亲生的,哪里有赵浔讨厌。”
梁如月不屑一笑。
王萧萧向墨凝这头看了看,便瞥见了墨凝身后赵浔与闫林玄站在一起的身影,想了想,计上心头:“诶?那你们说,咱们将那闫林玄与赵浔撮合一番,让那赵浔去闫家和赵墨凝纠缠,岂不是一石二鸟?”
这么一说,一旁的江珏立刻摆了脸色:“你胡说什么?”
“哟哟哟!”王萧萧暧昧地笑道,“好大一股酸味!不过妹妹你可往那看——”说罢,伸手指向闫林玄的方向。
江珏一看赵浔正与闫林玄热聊,顿时气上心头,转身拉住赵婉凝:“我与你一起,和那个什么赵浔势不两立!”
“不过——”梁如月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就算不撮合赵浔和闫林玄,咱们也可以使赵浔与赵墨凝斗一斗,解解闷。”
赵婉凝一听这主意好,眼睛一亮:“梁姐姐,怎么说?”
梁如月打了个眼色,便站起了身笑看向走到面前的墨凝等人。
“梁小姐好。”墨凝福了福身,问过好后,便想绕过去给阿清拿桌上的水果。梁小姐等人在王妃接风宴上便与阿清见过面,还戏耍过他。墨凝很怕梁如月再旧事重做,让阿清难堪。
没想到梁如月仿佛根本就不知道阿清是傻子一样,只是很正常地回了礼。但是她没允许墨凝绕开,而是拉着她聊了两句,说阿清和后面的闫林玄长得都好看,还问了问闫林玄身边的人是不是赵浔。墨凝跟着回头看了两眼,随意地答了答。前后不过几秒,梁如月便不再说什么了,与墨凝告别后便带着王萧萧和赵婉凝等人走开。
正好不妨碍阿清吃东西。墨凝心道着,上前拉过石桌上的果盘,在阿清面前一放,指了指道:“吃!”
梁如月这头几人,正向着闫林玄和赵浔的方向移动。
“梁姐姐你要做何事?我不想理她!”赵婉凝拉了拉梁小姐衣袖。
“嘘!”梁如月示意赵婉凝不要出声,继续向前走。
这边闫林玄倒是没什么,但是赵浔则紧张起来。她看赵婉凝与知府家千金走得这么近,八成此时知府千金已经知道了赵韵那条死狗棉花球的事,那她岂会给自己好脸?虽然梁如月看起来相貌普通,也没听说有过人才华,但毕竟是知府千金,她可不敢惹。这么想着,赵浔有意回避,想拉着闫林玄一起走。无奈闫林玄不会意,赵浔便只好直面梁如月的到来。
但梁如月只是礼貌性地与闫林玄和赵浔打了个招呼,便带着人走了过去。
赵浔心里吁了口气。刚才有些紧张,甚至没应对好和闫林玄的对话,接下来得提起精神才行。这么想着,她正要与闫林玄说说伯牙子期的典故,忽然刚走过去的梁如月等人的低声言语入耳。
“我觉得这赵浔不似墨凝所说那般不堪,看她与闫公子谈的话也算满腹学识,模样俊俏言谈举止得体,与闫公子还算是般配。”梁如月说道。
“我却是觉得墨凝所言有理,赵浔一个庶出小姐,可配不上闫公子,寻一个小户人家不错了。”王萧萧仿佛刻意压低声音。
“墨凝这么在意闫林玄,还不是因为她当初自己与闫林玄就有过一段来往,现下却嫁给了闫林玄的傻弟弟,她心不平不甘也是可以理解的。”梁如月道。
“梁姐姐!”赵婉凝仿佛是不高兴了,“你明知我不喜欢赵浔,还帮着她说话!我看倒是该依大姐姐的,最好大姐姐明日就把那小户人家的公子介绍来,好让赵浔赶紧嫁出去!”赵婉凝噘着嘴。
几个人议论着就走远了。
留下这头赵浔,却再没心情和闫林玄讨论,语言应对的也迟钝起来。想想,她便心里有气。难怪刚才赵墨凝和梁如月聊天时,俩人一直往自己这里看。
赵浔来凤阳之前便听说过,墨凝嫁人前,全家乃至全凤阳城都以为夫婿是闫林玄,墨凝与闫林玄二人更是往来密切。可就算如此,墨凝现如今也是有夫之妇了,为何还要霸占着闫林玄呢?再者自己虽是庶出,可那又怎样?自己的亲娘与老太太亲缘甚密,自己也有教养修为,如何便配不上闫林玄了呢?凭什么自己就该配给一个小户人家?
赵浔深知此时自己的心情和状态都不太好,再与闫林玄交流下去必定露出马脚。便一番言语,极其自然地与闫林玄告了别,向着墨凝的方向走去。她要去讽刺一番墨凝的婚姻,不然难解心头之气。不过是嫁了个傻子,再有钱,有什么用?
但还未走近,便见治市令家的冯公子,摇着扇子向墨凝身边凑去。赵浔眯着眼仔细观察了一番,只觉这冯公子一身纨绔之气,此时看着墨凝的眼神里,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