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胡乱才艺

刘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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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敬逢正在高兴,转头看着朱氏紧缩的眉头,心里十分不快,不耐烦道:“如何便配不上?这闫家也好、江家也罢,哪一个不是商场上的佼佼者?再不行,你看那知府千金也是不错的,怎么就配不上了?”

    “我温黎在京城修学了许久,也是接触过名门望族,这小小凤阳城,再大户的人家如何比得上洛京?”朱氏不依不饶。

    赵敬逢一听这话,想反驳,却不知道怎么说。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更好的媳妇回来呢。他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温黎也不过十五岁,当前学业为重,不说这个。倒是婉儿,十三了,也不小了,你也看着给定户人家,待到十四五,完婚便是。”

    “婉儿可不能嫁给商户!我早晚托了玉瑶或瑞阳王妃,给婉儿寻户好人家。”朱氏没好气道。

    “姐姐,”张氏不知何时游走到了朱氏身边,“我看那治市令冯家的公子,也还不错。与他家结了亲,今后我赵家的生意,也算得了官场照应。”说罢,转头看着赵敬逢,“老爷说呢?”

    赵敬逢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再看那席间的冯公子长得也还不错,便微微点头。

    朱氏一看赵敬逢似乎是认真在考虑,便急了:“老爷!这可不行啊老爷!这冯家公子的风流成性可是出了名的,婉儿怎能配给他!”当初将墨凝配给闫家,赵敬逢之所以同意,便有一层原因是因为与闫家结亲的利益。而今若与凤阳治市令家结亲,对赵家的生意好处可想而知,肯定会吸引赵敬逢。一想到这,朱氏就紧张不已。

    “太太呀!”张氏又转向朱氏,“这治市令家,地位上比闫家可是富富有余,虽不说家财万贯,但也衣食无忧,婉儿嫁过去只会享福,万万不会受苦。”

    “说的是,冯大人家可不比闫家差,你一直想婉儿嫁个更好的人家,如果能与冯大人结亲,也算得偿所愿了。”赵敬逢点头道。

    “不行!我不同意!”朱氏别过头去。

    “太太,当时墨凝婚配闫家,太太可不是这个态度……怎地换了婉儿,就不一样了……”张氏疑惑道。

    “你闭上嘴!”朱氏发狠道。

    张氏见朱氏呵斥自己,顿觉委屈,但因着寿宴不便发作,只好强装笑脸道:“这……老爷……太太,是玉芝不好……”

    赵敬逢见张氏平白遭了朱氏呵斥,脸一拉,对着朱氏道:“你可别忘了你今日当在祠堂自省,若非玉芝,你出的来吗?再说了,玉芝说的没错,墨凝能配给闫家,婉儿配治市令家有何不妥?说不定你想,人家冯家还不答应呢!”说罢,头一转,便不再与朱氏说话。

    这头,才艺表演已在赵浔的张罗下开始。

    “哟,这是谁呀,你们赵家是没人了吗?”江珏看着忽然从席里起身去主持才艺表演的赵浔道。

    “谁知道,来了府里后就一直如此,我都不知道我是这家的嫡小姐还是她是了。”赵婉凝没好气道,心里对赵浔的表现力和主持力是满满的嫉妒。

    赵浔早就听见了这边的议论声,可她不动声色,只是露出招牌式的甜美笑容,悠悠地开口:“早闻我的婉儿妹妹,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作为赵家唯一未出嫁的嫡小姐,不知为祖母的寿辰准备了什么才艺呢?”

    赵婉凝一听急了,横眉瞪向赵浔:若说是平时,她巴不得上前露一手,可她前些日挨了家法,现在站都站不稳,能来就不错了,这赵浔又不是不知道,干嘛非找自己麻烦?

    “去吧,不去不是让人看了笑话。”梁小姐假做饮茶,以杯掩口悄声道。

    赵婉凝瘪着嘴,不情不愿地令璎珞扶着自己起身,走到老太太面前福身道:“祖母,婉儿原本备了舞曲一首,但是……无奈身体不适……我便现场作画一幅,给祖母祝寿!”

    老太太也知赵婉凝挨了打身子不爽,便笑着点头。

    “老太太,”酒商家的江小姐江珏起身行至赵婉凝身边福身道,“婉儿一旁作画,我便献个丑,为老太太奏一曲。”

    赵浔闻言,便抬手示意,不多时,便有侍婢自后方的厢房中抬了一架古琴出来,架在了场中。

    江珏整理衣装,在琴前一坐,微微闭眼默念了数声,这才抬手演奏,响起的是一曲“云水□□”。从“洞庭烟雨”到“江汉舒清”,再从“风起云涌”到“水天一碧”,随着曲调流转,众人的眼前仿佛呈现了那烟雾缭绕的洞庭风光,时而碧波荡漾,时而云水奔腾。

    众人嗟叹:这可是浙派琴家郭沔所作,当朝开国初宁王爷将此曲收录,如今广为流传,且演奏难度不低。再加上此时赵婉凝在一旁挥毫作画,有如此名曲想办,真是别有一番雅意。

    众人正沉浸其中无法自拔,随着恢宏的琴声逐渐高昂了情绪,忽然“吭”地一声,琴声戛然而止。众人诧异,睁开眼一看,映入眼的便是江珏诧异和双眼和愣在半空当中的双手。现场立刻哗然一片:琴弦居然断了?江珏这把琴,可是当代名师亲手所制,纵然弹奏的曲子再激烈,也不至于拨弄断了呀!莫不是手法不对?还是名师的琴是吹嘘,这琴只怕不知是哪买来的吧。

    看来是天意作弄江珏。此时的江珏江小姐,也是一脸尴尬,坐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期盼赵婉凝快将画画好,但赵婉凝身子不利索,虽然画只差题字了,但就这么愣在场中,周围虽无大声嘲笑,但议论不绝于耳,多停留一秒都是煎熬。

    江珏羞得脸色通红。还说是把好琴,竟这么不经弹!

    “这——”老太太看了张氏一眼,意欲请张氏救场终止表演。

    就在大家都愣神之际,一股清幽笛声响起,正好接续了适才中断的曲子。笛声悠扬婉转,虽不似琴声浑厚,却将这云水□□演绎出一股别样的味道。

    江珏回头看去,见那手持横笛的,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闫林玄。她顿时心生欢喜,原本慌张的心也放了下来,站起福身,令人将琴撤下,立在一旁欣赏闫林玄的笛奏。

    不多时,赵婉凝的画也做好了,是一幅宣纸彩墨的祝寿图,慈眉善目的寿星管腾云而至,手捧仙桃奉上,似在向人间的老太太祝寿。

    老太太见了祝寿图,满心欣慰。这赵婉凝平日里也是调皮任性惯了,没想到还是好好学了琴棋书画的。她赶忙令人收起那画,又赏了江小姐和闫林玄。

    江珏回到座位上,虽然这一关过了,但心里的疑惑不减。思虑之时,只觉一股目光如刀子般落在自己身上,转头见是赵浔盯着自己,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嫉妒。江珏傲然地一笑,刻意起身行至男宾席间,对闫林玄举杯敬酒,以示谢意。如此大方主动的行为,惹得闫林玄周身的公子少爷一阵起哄调笑,闫林玄也笑着回敬江珏。

    这下子,赵浔更是妒火中烧了。但她很快调整了情绪,转而又是满面笑意地起身去了厢房。

    不多时,赵月凝自厢房换好了衣服出来,接续了花厅中的才艺表演,献上一支舞。但赵月凝似乎是身体灵活度不适合跳舞,身姿生硬,时而还会忘记舞蹈动作。

    席间不时传来憋不住的笑声。

    这一笑,让赵月凝更加紧张起来,一不留神踩住了裙角,齐胸的裙带忽然挣开散了一地,露出了里面的短襦和长裙。

    现场的笑声立马憋不住,爆发出来。

    张氏脸色大变,忽地站起身,但想了想,忍住了胸口翻腾的气息,坐下了。朱氏幸灾乐祸地掩唇而笑,也不说话。

    “还不快下去!”赵敬逢火大,怒吼了一声。

    赵月凝赶紧捡起裙子,红着脸灰溜溜地走下场。

    宾客止不住议论纷纷,但是这毕竟是赵家的主场,所以即便是再有嘲弄之意,也不敢太过暴露,可压低的声音仍然止不住。

    哼,这下子,赵月凝可是断了在这凤阳寻优秀夫君的路——朱氏心里默默笑着——这真是报应!活该!

    正在众人议论之时,一抹白色的身影飘然而至,犹如一片羽毛般轻柔,仿佛一股蚕丝般流畅,配上那轻灵婉转的曲子,好似仙女下凡,真是惊为天人!

    “这不是西域流传的霓裳羽衣舞吗?”来宾中有人出了声。话一出口,唏嘘一片。

    “这舞姿舞步可不简单,若非下了功夫,如何人的肉身却能以脚尖行走,轻如一片柔羽?”一个公子啧啧地叹道。

    “这是谁呀!”

    话语间,正巧舞者的面目,自半遮掩的水袖中露出,竟然是赵浔。

    现场惊喜连连,老太太也是连连称赞。朱氏冷着脸不做声,张氏也是看不出表情。

    一舞完毕,赵浔很快便引起了数个富家公子的兴趣。他们议论纷纷,争相要将这赵浔追到手。而赵浔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正打着扇子与身旁人闲聊的闫林玄,见他似乎没有特别反应,不由得有些失望。

    “浔姐姐真是深藏不露!”墨凝开了口。

    赵婉凝、赵月凝和江珏齐齐转头看向墨凝。她三人深知墨凝此言不善,心里却拍手叫好。适才赵婉凝被逼着作画,江珏琴弦断了,赵月凝更惨,衣服都露出来了。此时赵浔又出了如此风头,她三人更是有气无处发。见墨凝张口,便乐得围观。

    “承让承让。自然是比不了墨凝妹妹。之前一直神神秘秘不肯与我透露,不知准备了什么惊喜?”赵浔正愁挖不出墨凝呢。

    “惊喜倒是算了,我一俗人,之前家宴时,父亲母亲也知道我的水平了。”墨凝说着,看向了赵敬逢,见赵敬逢面色一凛,仿佛正担心有人让墨凝表演才艺,便笑了笑,“再者我也嫁了人,还要照料家人,就不献丑了。不过——”墨凝顿了顿,“我听说,浔姐姐也专门为我准备了回礼,真是让我期待呀!”

    赵浔一愣:“什么回礼?”

    “姐姐真是忘事快,之前我与阿清送了你一块白玉的坠子,鸡蛋大的,可是忘了?叔父说,姐姐为我准备了回礼,我日日盼夜夜盼,问了你好几次,你只说今日让我惊喜一下,拖着不肯给。我实在是按捺不住了呀!”墨凝笑着,丝毫不为自己开口要回礼而感到羞涩。

    赵浔哼了一声,低声道:“一会儿叫人给你便是了,这会儿说这个做什么。”

    “别一会儿呀!我看着坠儿那手里捧着一对儿猫眼儿的耳坠子,我挺喜欢的。”墨凝直直看着赵浔。

    那是适才自己接待宾客时,工司令家的公子喜欢她的言谈,随手赠与的。虽说是随手,可也价值不菲。她并不知那块白玉坠子是否比这对儿猫眼儿贵,但对她来说这坠子并不实用,拿着占地方,戴了不好看,只能存着。若将猫眼儿送出去,着实舍不得。

    但赵敬哲不乐意了。没想到,自己命赵浔回礼,赵浔竟拖到了现在,还被墨凝再宴席上说出,一股气自胸口窜出。

    “浔儿!那耳坠可不就是给墨凝备的,快给了!”他令道。

    另一边的赵敬逢却是为墨凝觉得丢人。不过是个回礼而已,至于在大庭广众下打自家人的脸么,连忙劝道:“敬哲,无非就是块玉,妹妹赠与姐姐也没什么好说的。何必回礼那般客套!”说着转向墨凝,“墨凝!可为老太太准备了才艺庆贺?”

    “父亲,才艺稍后再说,浔姐姐不正要给我东西么!”墨凝不买账。

    “父亲,”阿清忽然也开了口。

    阿清一开口,立马引起了全场人的关注,大家都想知道这傻子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