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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清站起身,有些羞涩地拧着自己的袖口,喏喏道:“浔儿姐姐原本想要的是我的玉佩,墨凝才用白玉将玉佩顶替了……可那白玉,是我初见墨凝赠与的信物,是我让墨凝开口要的,你不要怪墨凝……”
不知谁,噗嗤一声笑出来,接着便是笑声一片。
真是的,这傻子,傻虽傻,居然还知道定情信物;那赵浔,更是奇葩,居然抢自家妹夫的东西!
“你!”赵浔脸红一阵白一阵。
“浔儿!”赵敬哲低吼了一声。
赵浔听见父亲的怒吼,一哆嗦,这才连衣服都不换,走到墨凝面前:“我宴席后便将白玉还给你!”说罢,还瞪了阿清一眼。
阿清手足无措,站在那里嗯嗯啊啊半天,不知道怎么办。
墨凝拉着阿清坐下,自己起身:“其实今日,我与阿清也是备了节目的。这是阿清的一番心意,自然不能埋没。”说着,转向江珏,“江小姐,琴可否借我一用?”
“琴?”江珏不解,都断了弦咋用。但还是点点头。
谁知道墨凝接过琴看了两眼,便退了回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用了。”
“我的琴怎么了?”江珏十分不爽。好意借给墨凝,她看了两眼便退了回来,好似有些嫌弃。就算是断了弦,名琴依然是名琴,她有何资格嫌弃?
墨凝不理会江珏,转向流芳,令其取了八个杯子一把瓷勺摆到面前,而后向里注水,慢条斯理地敲了半天,叮叮咚咚甚是悦耳。最后将八个杯子按序一排,原地站定,连续敲击,神奇的音阶便出现了。
“哇!”在场一个孩子看了,不由得拍手,十分喜欢。
墨凝看着那孩童一眼,笑了笑,便敲着《生日歌》简单的音阶,张口唱起:“祝你寿辰快乐~”唱完一句,便看着那孩童,又唱了一句:“祝你寿辰快乐!”然后看向阿清,“祝你寿辰快乐!”又看向另一个孩子,“祝你永远快乐!”唱必一遍,又重新开始。
阿清很上道,第二遍就跟着拍手唱起来了。很快,一个孩子、两个孩子、在场的六个小孩子都加入了墨凝的队伍,跑出来奶声奶气地唱生日歌,其中也有周氏生的赵温兴。
墨凝淡淡地笑着,闭了嘴,生怕自己的声音遮挡了可爱的童声,但是手上敲击伴乐从不间断。
“哈哈,来来来!”老太太将赵温兴和另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叫来,抱在怀里亲了亲,所有的孩子都打了赏。
“老太太,这都是阿清的心意。”墨凝看着堂上主座。
“好,好,多谢阿清!”老太太笑着冲墨凝点头。以阿清的心智,只怕也准备不了其他的才艺,墨凝的苦心,老太太懂了。
孩童散去,墨凝才拉着阿清坐回原位,才一坐下,便对着流芳耳语,流芳听完点头,便跑到江珏那一座去了,俯身耳语。
江珏听完,先是惊讶地瞪大双眼,接着便愤恨地看着赵浔,转身去梁如月耳边耳语。话还未说完,便见梁如月打断了江珏,目光不移地盯着花厅中央。
原来,是赵温黎令人举了幅十米长的百寿图,百种体态的“寿”字书写的该苍劲有力的有力,该婉转柔美的柔美,小小年纪的书法造诣引得在场所有人的赞誉。赵家全家也对她满怀期许。
“看来,我还是要请温黎随我回京,好好地引导他的表弟呀!”玉瑶对赵温黎也是赞叹有加。温黎这孩子,踏实本分,性格善良温和,全然不似他母亲朱氏。
“那真是有劳妹妹了!”赵敬逢感谢道。
而一旁,梁如月的目光也是一直随着赵温黎而移动,没有挪开。
“梁姐姐!”赵婉凝调皮地推了梁如月一下。
梁如月回过神来,脸色一红,故作镇定道:“哦,何事?”
“梁姐姐,”赵婉凝暧昧一笑,“今后可要常来我家坐坐才是,哥哥自京中见识了很多事,咱们让他给咱们讲讲!”
梁如月闻言,欣然点头:“真的?”
赵婉凝见自己的功夫使对了路,高兴道:“当然了!”殊不知,她的亲娘朱氏,可是要攀更高的亲事。她还只当自己给梁如月和赵温黎牵红线是立了大功。
才艺表演结束,宴席进入自由阶段。聊家事的聊家事,也有公子小姐趁机去相识。赵浔无疑是宴会中杀出的一匹黑马,好多不认识她的人这下子也认识了,只是给墨凝回礼的事,使她掉了一半的粉,但仍不妨碍有人对她感兴趣,纷纷围着她转。
就在她左右逢源乐此不疲时,看到梁如月这边也是围了一群人,便有些不服气,故意拨开围着自己的公子小姐,走到梁如月这边。余光瞥到一旁的墨凝和阿清,忽然想起了什么。便令坠儿将那装着白玉的锦盒拿来,走到阿清面前伸出手。
“喏,还给你了!”赵浔满脸蔑视的笑容,“好妹夫,还想着给妹妹送定情信物,真是傻也不耽误浪漫呀!”一句话,引来了好多人凑热闹。傻子和赵家大小姐的浪漫爱情,谁不感兴趣呢。
阿清接过那锦盒,心里高兴,张了张嘴不知道咋回复赵浔,只好转向墨凝:“墨凝,送给你!”
墨凝接过,抿了抿嘴,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忘了这是你给我的了,擅自给了别人。”今日阿清不说,她还真是不记得了,原来王妃接风宴上,阿清送过这礼物,而且称之为信物。莫非那时,阿清就喜欢自己了?
“真是含情脉脉呀!”赵浔冷嘲热讽,伸手斟满了一杯酒,道,“姐姐我没能参与你们的婚礼,这就补上,阿清,姐姐敬你一杯!”说着就仰头干杯,然后看着阿清。
阿清不想喝酒,可是又觉得拒绝了没脸面,便看了小喜一眼,小喜便倒了酒。
“小喜!”墨凝呵斥了一声,欲抢过阿清手上的酒杯。
“妹妹,这是要代夫敬酒?这哪行呀!”赵浔笑道,“大男人,如何让女子代为敬酒,你说呢,妹夫?”
赵浔拿话一激,阿清便着了道,推开墨凝,死活要自己喝。
“那我也来敬姐夫一杯,还没与姐夫喝过酒呢!”赵婉凝也凑了上来。
“来来来!”那治市令家的冯公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也嚷嚷着要敬给阿清,自己喝还不算,还忽悠了一大帮人过来。边敬酒,边向墨凝使眼色。
墨凝意欲阻止,耐不住人多力量大,渐渐就被挤出了圈子。她瞪了眼冯公子,骂了句莫名其妙,再看阿清,仿佛是为了显示自己是墨凝夫君的身份而喝得正高兴,便妥协了。
“桃红,你帮衬着小喜,看着点儿阿清。”墨凝嘱咐着。
桃红才应声,便听见阿清那边啪的一声,抬头看去,见摔碎了一坛酒,好像是阿清去里面取酒,但回来时脚步不稳绊了一下,酒坛子掉地上了,酒水沿着地面四散流开。阿清歉疚地笑笑,转身又去拿了酒。
很快,这小插曲便被人声掩盖。墨凝吁了口气。阿清有人陪着玩,自己也能轻省些。
正清净着,江珏悄悄挪过身来。
“怎么?”墨凝看着她。
江珏低声道:“我看了下,那琴弦果然不是因为磨损而断,断口齐整,像是利器所致。”
墨凝低头吃饭。她倒不是想迫害自己家姐妹。谁让赵浔得瑟大发了呢。刚才她本想向江珏借琴唱生日歌,当然要看看断弦是哪根,其余弦可不可用,便看到了断弦的整齐切口,接着便把琴退了。不然琴用完了,她就说不清楚弦是谁切断的了。
“都谁知道你要奏琴?”墨凝问。
“本是报了张姨娘,没想到临时是赵浔那丫头主持,便又告知了她。”江珏道。
“哈。”墨凝一笑,“那她必然知道你的琴放在何处了。保不齐,月儿那衣服也被动了手脚,不然哪那么容易踩开。”
“大姐姐……”
墨凝和江珏回头,见正是换了衣服的赵月凝站在身后,眼睛红红的她,仿佛是才哭完。一旁,平时她不甚来往的赵荷凝一直在安慰。
“长点心吧你。”墨凝没好气道。
“大姐姐说的可是真的?”赵月凝问。
“我猜的。”墨凝摇手,“你们可别造谣,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八成如此。我不会放过她的,我的琴都坏了!”江珏恨恨道。
赵月凝听了这话,便向着主座位附近的张氏走去,才一到张氏身边,便扑进她怀里委屈地哭起来。张氏见状自然明白是为了什么,她赶紧擦干净了赵月凝的小脸,拉着她向外走。才出了花厅,便撞上了奉命捧来舞裙的小娥。张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回事,令小娥收好了衣服,拉着赵月凝出去安慰。
“哈哈哈,哥哥的脸好红,哥哥你好傻气哦!”一声孩童的调笑传来。
墨凝吃的也差不多了,听声便抬头看去,见围着阿清的人已经换了好几拨,而阿清还在喝个不停。一旁,周氏蹲在赵温兴身边,看着赵温兴指着阿清嘲笑,不但不阻止,反而跟着一起笑。
阿清了,捧着酒杯脚步不稳,摇摇晃晃,看着赵温兴只知道傻笑。
墨凝冷了脸,放下筷子起身走到阿清身边,先是呵斥了小喜一句,又埋怨了桃红,想拉着阿清回来。
可是阿清好似没喝够,死活不肯挪脚。
“大小姐,真是——劝不住啊!”桃红也是急得慌。
“少爷一贯如此,真要是倔起来,根本拉不住,你别看他傻……”小喜嗫嚅道。
墨凝怒了,站定指着阿清:“你给我赶紧回去!”
声音略大,一下子惊到了周遭的其他酒局。冯公子一下子便注意到了这边,带着几人转头走过来:“哎呀,墨凝大小姐,还真是火辣呀!”
“是呀,瞧这夫君,管的服服帖帖的!”另一个公子道。
说罢,他二人哈哈哈地笑起来。
“墨凝大小姐这是要做什么事,不如我陪你去?你夫君喝多了!”冯公子说着,揽过墨凝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