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妒妇醉酒

刘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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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一阵瓷器落地的咕噜声,赵浔停了筷子,想要起身去看:“这外面有人吗?”

    “没人,”阿清伸手拦住了她,“刚运来的鲍鱼,还不尝尝鲜。”

    赵浔一笑,复又坐好,招呼坠儿给二人满了酒,举杯敬道:“多谢清少爷鼎力相助,有了你这些银钱,我便能令这家店铺,脱颖于其他福隆号了。”哼,赵墨凝不过是做了个福玉号,她赵浔,定不会比赵墨凝差。

    “我不过也是为了赚些银两,还请浔儿小姐以后照应了。”阿清回敬。

    “那是自然。”赵浔说着,话锋一转,“你今日见到的,那哈家的小姐,如何?”

    阿清皱了皱眉:“一般,我瞧那哈小姐,手骨柔软,不是吉相。”

    “手软不是吉相?”赵浔不解,“男人不都是喜欢温香软玉、柔若无骨吗?”

    “你不懂,手软的女子靠男人活,容易沦为风尘掌。”阿清道。

    “女子不都靠男子活着吗?”赵浔不解。

    “不尽然吧?”阿清反问。

    “那你看,那吴家的侄女呢?”赵浔问。

    “吴小姐,还不错,腰细臀圆,好生养。”阿清摇头晃脑道。

    “哈哈哈!”赵浔笑开了,“瞧你,没个正行。你放心,我开这店,能见着不少人家的小姐,给你留意着。不过依我看,那王萧萧就算了,毕竟是官家嫡女,她同意给你做妾室,怕是她父亲都不同意呢。”

    “有道理,那此事,又得靠你照应了!”阿清举手感谢,又敬了一杯。

    墨凝在窗边,气的直磨牙,手指头愣是将案台腿儿抠出了个印子:好啊!这个赵浔,不光拿了阿清的钱,还在这给阿清拉皮条!

    “小姐、小姐!”流芳安抚道,“别生气,你的手不软呀!阿清少爷喜欢呢!”

    “谁要他喜欢!”墨凝啐道,翻了个白眼,“好,我让他娶!”

    “小姐,小姐,嘘!”流芳示意墨凝噤声。墨凝经提醒,闭了嘴,又趴在窗户根听起来。

    接下来那二人便将几日来见到的姑娘挨个点评了一遍,吃吃喝喝,足足过了有半个时辰。墨凝和流芳依偎着在窗户根,都快睡着了,也不理会来往客人异样的目光。

    忽闻门里脚步响动,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流芳一激灵,赶紧推醒了墨凝。二人下意识地就蹦到墙根,背对着雅间门口,煞有介事地指点着墙壁上的山水画。

    阿清和赵浔领着各自的丫鬟,伴着说笑声自雅间出来。阿清直向前走,却不想赵浔不经意的一打眼,看见了立在走廊尽头墙根下的墨凝和流芳。见那二人装模作样地指点着墙壁上的水墨画,赵浔脸上鄙夷地一笑:以为是背影,我就认不出了吗?她想了想,便叫住了阿清的脚步,上前道:

    “阿清,我问你一个问题。”赵浔道。

    “说。”阿清略感诧异,但还是应声。

    “我问你,若是你新找了妾室,你家里我的妹妹不同意,你可如何是好?我这妹妹我了解,可不是好惹的人。”

    “女子嫁夫从夫,理应三从四德。再说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她若不容,岂不是成了心胸狭窄的妒妇?何况,她并未能替我生育。”阿清说的头头是道。

    赵浔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回头看了看墙根下的背影,装作惊讶道:“诶,那边是谁,看着真面熟!”

    墨凝咬住了唇,紧张的鼻子都皱到一起了,看了流芳一眼,见她表情更是狰狞。

    这头阿清闻言,也回过身来,目光在走廊尽头的两个背影身上打量了半天,暗自一笑,由着赵浔走了过去。

    “诶?”赵浔拍了拍墨凝的肩膀,见其转过脸来,便做出一副惊喜的样子,“这不是墨凝吗?来了多久了,怎不来一起用膳?”

    墨凝见被发现了,索性也不装了,松了全身紧绷的弦儿,转过身来。先是喘了口气放松了一下,才又道:“我不饿。”

    “不饿?”赵浔不解,“不饿来这里……”她假意思量一番,讶异道,“难不成,你是跟着我们来的?”她说着,赶紧面带歉意,“妹妹,你可不要误会,我与阿清,是谈生意的。”说着,她又挪动脚步去了阿清身边,“阿清,你快去和墨凝说一说。”

    阿清挑了挑眉,毫不在意道:“说何事?该说的,她不是都偷听完了吗?”

    赵浔不太明白地看了看阿清,又看了看墨凝。

    “女子就该三从四德,没事来跟踪夫君,传出去,我的脸面往哪放?”阿清说着,音量毫不避讳走廊其他雅间的客人。说是面子,他好似最不顾面子。

    一句话,墨凝已经变了脸色。没想到,阿清还没说完。

    “再者说了,你的店铺,可以和夫君的兄长共同经营。既然都是生意往来,是公事不是私事,那么我,为何不能助妻姐一臂之力?”阿清似笑非笑。

    这下子,墨凝真是哑口无言。

    几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僵持在走廊里。直到不知哪个雅间喊了声“结账”,赵浔这才假意打起了圆场:“好了好了,若是家事,我们回去再说。”

    阿清似是为了给赵浔面子,一笑作罢,转身向楼梯走去。赵浔瞥了墨凝一眼,唇角一挑,再无适才打圆场的和善劲儿,也随着走去。

    墨凝气结,虽是无话反驳,依然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她闷哼一声:“流芳,走!”说着,跺着脚大踏步,绕过小喜和坠儿,将赵浔撞得一个趔趄,夺了路下了楼去。

    夕阳西斜之时,赵浔与侍婢坠儿回了赵府。赵浔正与坠儿说着店铺的大好前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才推开流云水榭的门进了院,便被院内正当中的身影吓了一跳:流云水榭除了她与坠儿便是少量的奴仆侍婢,怎地会有人出现在院当中?

    赵浔令奴仆关上院门,自己则站定向院内定睛细看,待看清后,不由得倒吸口凉气:来人是墨凝,此时正端坐在一把黄花梨木的玫瑰椅上,定定地看着赵浔。旁边立着的,正是那眼里毫无善意的流芳。

    赵浔缓了缓神,绽出甜美笑容,向着墨凝走去:“墨凝,你怎来了流云水榭?”

    墨凝也不起身:“我家,我哪都能来。”

    赵浔赞同:“说的是,说到底,你是主,我是客。”

    “既然是这样,为何不本分些呢?”墨凝道。

    “本分?”赵浔看了看自己的站位。墨凝坐着,气定神闲,而她站在墨凝座前,好似被审问一般,便挪了两步绕开,“我不太懂。我与你是至亲,你还要叫我声姐姐。何来本分与不本分一说?”

    “咱们不同爹,这个家院也不是你爹赚的,给你吃给你住,给你店铺供你撒欢。你若只是索要些贵重物件,倒也不会如此惹人厌。可你做的事,若是说出来,只怕这个家院再就容不下你了。”墨凝没好气道。

    “贵重物件?你以为,当前那些贵重物件对我来说还算新鲜吗?老太太和太太,不知道赏了我多少。再说了,我做了什么?”赵浔不以为然道,“我不过就是与阿清走的近了些罢了。你放心,我对他没有兴趣。但他清醒过后,为何近我、近他人,却不近你,你都不曾想过、不曾自省过吗?”

    “我不必自省。凭姐姐你的本事,”墨凝站起身,“既然能将自己的婚约改了别人,必然也能将我与阿清的婚姻拆散。我自省有何用?”

    赵浔笑了:“你知道就好。”

    “若是我没猜错,”墨凝看着赵浔,“头先几日,赵婉凝与冯公子的事儿被泄露出去,也是你干的吧?”

    赵浔背对着墨凝,未做回答。

    “行了,我不说了。”墨凝扶着椅子背,转了个身,“天晚了,我饿了。”

    “这就走?”赵浔道,“等了半天,就说这么两句话?不若,咱们聊聊,你的店里今日盈利几银?”

    “话不在多,管用就行。”墨凝回敬,“多余的就不必聊了吧?”

    “管用?告诉你个管用的,”赵浔说着,掩唇一笑,“今日,我可是帮着阿清约那吴小姐,见了一面。改日有空,你也与吴小姐见见,也好提前做个准备,万一以后进了一家门呢!”

    墨凝回头瞪了赵浔一眼,向门外走去。

    这会儿阿清也回来扶风轩了。墨凝站在院门口,不想进去与阿清打照面。此刻也不便回闫家。她想了想,便拉了流芳,又向赵府外走去。

    凤阳晚市一贯热闹。此时汐水河两岸已上了灯,在这清冷的天里燃着暖融融的光。因为天气原因,福玉号提前上了些秋天式样的设计样子和衣装,这一日到晚,铺子里也还是人来人往的,更有从旁边福隆号买了布料,转来福玉号请祝大娘量体裁衣的。

    墨凝和流芳下了马车,进门直奔后院天井。至此天色已暗,天井里摇曳着一盏烛火,一个白衣身影坐在石桌边上,举杯啜饮。

    “闫林玄,你不冷吗?”墨凝还未走近,便知道是谁。

    闫林玄回头看,见是墨凝,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答:“冷,所以饮酒暖身。”

    “什么酒?”墨凝本欲回后院房内歇息,见闫林玄在此饮酒,便转为坐下。

    “金南府特产的香雪。”闫林玄说着,令福玉号的侍婢取了新杯,给墨凝斟上。

    “金南府不是产窗户纸吗?还有酒?”墨凝笑着,“改日得去金南府走走。”

    “这香雪与其他酒的不同之处,便是以酒酿酒,所以味道浓郁,芳香醇甜。试试?”闫林玄将杯子推到墨凝面前。

    墨凝探头闻了闻,确实是芳香四溢,便接过杯子,一口饮尽。

    “唉,让你品,你喝的这么快。”闫林玄笑着,又倒了一杯。

    没想到,墨凝还是一口饮尽。闫林玄这下看出不对劲了,便欲收了墨凝的杯子。可墨凝不肯,把着杯子不放,索性还把酒壶给掠走了,自斟自饮地喝了起来。

    “墨凝,你这是怎么了?”闫林玄见劝不住,便问。

    见墨凝只是一口口喝酒,不说话,旁边的流芳张了口:“大少爷,您不知道,这阿清少爷不是要纳妾吗?今日与那赵浔一起,见了好些大家的小姐呢。”

    闫林玄皱眉:“与赵浔小姐一起?”

    “赵浔小姐对你有意,是老太太寿宴上便看出来的。谁知道她此时抱着什么目的呢?又给我们家小姐添乱,又能卖阿清少爷一个人情,说不定又能通过阿清少爷接近您呢。”流芳道。

    “你可真敢猜,这就把阿玄捎带进去了。”墨凝佩服地指着流芳道,口中的酒仍旧不断流。

    “可他二人,无端端怎就到了一起去?”闫林玄不解。

    “您不知道,阿清少爷跟您一样,给赵浔的店面入了那叫什么……哦对!股份了!”流芳道。

    “赵浔小姐,也有了店铺?”闫林玄问。

    “谁知道老爷太太犯了什么毛病!”流芳没好气道。

    闫林玄听了流芳这么一通话,便知道墨凝为何一来就气不顺地喝酒了。这一会儿,她自己已经快将小酒壶喝光了。闫林玄伸手将酒壶拉过来:“行了,不喝了。”

    “不行!我能喝!我有量!”墨凝犯了倔,又抢回来,直接就着酒壶喝起来。一壶喝光,放下酒壶再坐直身子时,已略有眩晕。

    “墨凝,这酒喝着不辣口,可是有后劲。”闫林玄说着,想了想,道,“你不必忧心,纳妾一事,我会与父亲说说。”

    “你父亲已经同意的事,你去说有何用?”墨凝不当回事,冲外招了招手,“再来一壶!”

    “不来了。”闫林玄摆手。

    “我说来!”墨凝瞪着眼,“我是大股东!”

    闫林玄一顿,妥协道:“那好,你今日不痛快,我就陪你喝痛快。”

    虽然冬日凉风夹着湿气阵阵吹来,可是饮了酒的二人,并未觉得冷。又是一壶下肚后,墨凝便再也硬气不起来了,晃了两下身子,只吐出一句话“他居然要纳妾!”后,便一头栽倒在石桌上。

    闫林玄摇了摇头,令人撤了酒菜,又令流芳和另一个侍婢扶墨凝进房。可墨凝整个人晕死了过去,流芳个子小,拖都拖不动,几番折腾后,不得已,流芳向闫林玄求助。

    眼看天色变晚,又怕拖久了着凉,闫林玄便不再推脱,上前将墨凝打横抱起,向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