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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媚娘:(向青蛙)他上哪去了?
青蛙:(莫明其妙)谁?
媚娘:你父亲。
青蛙:他去见腾讯ceo了,谈论投资网站的事情,一会儿就回来。弟弟呢?
媚娘:他只会玩,回他房间打游戏去了。
青蛙:(怕和她一同在这间屋里)哦。(停)我要走了,我现在要收拾东西去。
媚娘:回来,(青蛙停步)我请你略微坐一坐。
青蛙:什么事?
媚娘:(阴沉地)有话说。
青蛙:(看出她的神色)你像是有很重要的话跟我谈似的。
媚娘:嗯。
青蛙:说吧。
媚娘:我希望你明白现在我们的处境。等你父亲一回来,想瞒也瞒不了了。
青蛙:(躲避地)父亲一向是那样,他说一句就是一句的。他如果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非把我赶出家门不可,还不如我自己先走。
媚娘:可是,人家说一句,我就要听一句,那是违背我的本性的。
青蛙:我明白你。(强笑)那么你顶好不听他的话就得了。
媚娘:阿青,我盼望你还是像从前那样待我,我们每天在qq上聊天,多么尽情,多么尽兴。你顶好不要学着现在一般青年人玩世不恭的态度,既然我无聊,你寂寞,我们能在网络上相识,那也是一种缘分。你知道没有你在我面前,这样,我已经很苦了。
青蛙:如果不是你坚持要见面,如果我态度再坚决一点儿,就不会让我们陷进如此尴尬的境地。所以我要走了,不要叫我们见着,互相提醒我们最后悔的事情。
媚娘:我不后悔,我向来做事没有后悔过。是你让我沉醉,是你让我心动,是你让我感觉幸福,是你让我有了精神寄托
青蛙:(不得已地)我想,我很明白地对你表示过。这些日子我没有见你,我想你很明白。
媚娘:很明白。
青蛙:那么,我是个最糊涂,最不明白的人。我后悔,我认为我生平做错一件大事。我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弟弟,更对不起父亲。
媚娘:(低沉地)但是最对不起的人有一个,你反而轻轻地忘了。
青蛙:我最对不起的人,自然也有,但是我不必同你说。
媚娘:(冷笑)那不是她!你最对不起的是我,是你曾经引诱的后母!
青蛙:(有些怕她)你疯了。我怎么知道媚娘就是你,我怎么能想到我上网的时候你也端坐在电脑前边。我现在后悔的就是当初不应该向父亲建议给你买电脑,我更不应该教你学会上网。
媚娘:你欠了我一笔债,你对我负着责任;你不能看见了新的世界,就一个人跑。
青蛙:我认为你用的这些字眼,简直可怕。这种字句不是在父亲这样--这样体面的家庭里说的。
媚娘:(气极)父亲,父亲,你撇开你的父亲吧!体面?你也说体面?(冷笑)我在这样的体面家庭已经十八年啦。你们家里做出的罪恶,我听过,我见过,我做过。我始终不是你们周家的人。我做的事,我自己负责任。不像你们的祖父,叔祖,同你们的好父亲,偷偷做出许多可怕的事情,祸移在别人身上,外面还是一副道德面孔,慈善家,社会上的好人物。
青蛙:媚娘,大家庭自然免不了不良分子,不过我们这一支,除了我,
媚娘:都一样,你父亲是第一个伪君子,他从前就引诱过一个plmm。
青蛙:你不要乱说话。
媚娘:阿青,你再听清楚点,你就是你父亲收养的一个网友的儿子!
青蛙:(惊异而无主地)你瞎说,你有什么证据?
媚娘:请你问你的体面父亲,这是他几年前喝醉了的时候告诉我的。(指桌上相片)你就是这年青姑娘生的小孩。她因为又迷恋上了别的网友,求你父亲收留你的。直到现在我也弄不明白你父亲为什么会留下你?
青蛙:你,你,你简直--好,好,(强笑)我都承认。你预备怎么样?你要跟我说什么?
媚娘:你父亲对不起我,他用同样手段把我骗到你们家来,我逃不开,生了冲儿。十几年来像刚才一样的凶横,把我渐渐地磨成了石头样的死人。即使在你面前我也没有了生气。是你,是你在qq里找到了我,你鼓励我,你安慰我,你把我从虚幻引到了现实。如果我们没有了那次见面,也许我们还能快乐地聊下去。
青蛙:我承认,跟你聊天我精神上得到过最大的满足。
媚娘:难道我不是吗?我体验着这种美妙的感觉,我感受着这种虚幻的幸福。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你!是你引诱我的!
青蛙:引诱!我请你不要用这两个字好不好?我怎么知道情况会是这样?
媚娘:你忘记了有一天半夜,在qq里我哭的时候,你说的话了么?你说不管怎么样,你永远把我当作你最亲密的朋友。无论何时也不会弃我而去。
青蛙:你也忘了吗?那时我正孤独苦闷,因为弟弟喜欢上了四凤。我才会说出那样糊涂的话。
媚娘:这么说,你过去的话都是假的了?你忘了,我虽然只比你大几岁,那时,我总还是你的母亲,你知道你不该对我说这种话么?
青蛙:哦--(叹一口气),那不是在网络上吗?现实中我怎么能这样说呢?总之,你不该要求我们见面,如果不见面,一切都将是另外一种局面。
媚娘:哼,另外一种局面!罪恶,罪恶啊,那我岂不是还被你骗?骗到我把感情一点儿一点儿的释放出去,你再一点儿一点儿地把它抛弃!
青蛙:年青人一时糊涂,做错了的事,你就不肯原谅么?(苦恼地皱着眉)
媚娘: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我已预备好棺材,安安静静地等死,一个人偏把我救活了,又不理我,撇得我枯死,慢慢地渴死。让你说,我该怎么办?
青蛙:那,那我也不知道,你来说吧!
媚娘:(一字一字地)我希望你不要走。
青蛙:怎么,你要我陪着你,在这样的家庭,每天想着过去的罪恶,这样活活地闷死么?
媚娘:你既知道这家庭可以闷死人,你怎么肯一个人走,把我放在家里?
青蛙:你没有权利说这种话,你是冲弟弟的母亲。
媚娘:我不是!我不是!自从我把我的性命,名誉,交给你,我什么都不顾了。我不是他的母亲。不是,不是,我也不是周朴园的妻子。
青蛙:(冷冷地)如果你以为你不是父亲的妻子,我自己还承认我是我父亲的儿子。
媚娘:(不曾想到他会说这一句话,呆了一下)哦,你是你父亲的儿子。--这些天,你特别不来看我,是怕你的父亲?
青蛙:也可以说是怕他,才这样的吧。他好象察觉到了什么,才频频约见腾讯ceo的。
媚娘:那是去谈论投资的事情,跟我们的事情无关。你不要疑神疑鬼好不好?你这一次出走,把一个真正明白你,爱你的人丢开不管么?
青蛙:求你,不要对我说“爱”这个字,每当想到这里,我就有犯罪的感觉。
媚娘:(冷冷地)这么说,你良心发现了?爱,你也配说“爱”这个字?到底是你父亲的儿子。(笑)父亲的儿子?(狂笑)父亲的儿子?(狂笑,忽然冷静严厉地)哼,都是没有用,胆小怕事,不值得人为他牺牲的东西!我恨我早没有知道你!
青蛙:那么你现在知道了也不晚呀!我对不起你,我已经同你详细解释过,我厌恶这种不自然的关系。我告诉你,我厌恶。我负起我的责任,我承认我那时的错,然而叫我犯了那样的错,你也不能完全没有责任。你是我认为最聪明,最能了解人的女子,所以我想,你最好会原谅我。我的态度,你现在骂我玩世不恭也好,不负责任也好,我告诉你,我盼望这一次的谈话是我们最末一次谈话了。(走向饭厅门)
媚娘:(沉重地语气)站着。(青蛙立住)我希望你明白我刚才说的话,我不是请求你。我盼望你用你的心,想一想,过去我们在qq里说的,(停,难过)许多,许多的话。一个女子,你记着,不能就这样被欺侮,你可以想一想。
青蛙:我已经想得很透彻,我自己这些天的痛苦,我想你不是不知道,今生今世我绝不会再触网了,网络这个东东把我整个网住了,我只好破网而逃了。请你让我走吧。
(青蛙由饭厅下,媚娘的眼泪一颗颗地流在腮上,她走到镜台前,照着自己苍白的有皱纹的脸,便嘤嘤地扑在镜台上哭起来。)
第二幕
四凤回到房内,走到书桌前,望了一眼电脑,低而重地胡乱敲了一下键盘,长叹一声。一连几天都没在qq上见到青青了,莫名的惆怅,不禁扑在桌上抽咽起来。忽然,外面有口哨声,四凤突然立起。畏惧地屏住气息谛听,口哨的声音很清楚,她的脸发白,在喘。远远一阵雷,她怕了。窗外面传来脚步的声音,一两声咳嗽。
外面的声音:(敲着窗户,低声)喂!开!开!
四凤:(颤声)你,你来干什么?
外面的声音:(苦苦地)我想你了,我要见你!
四凤:我现在不能见你。有话我们在qq上说,好吗?
外面的声音:(含糊地笑声)难道你不想跟我面对面地说吗?
四凤:(急切地)我妈在家里。
外面的声音:(带着诱意)不用骗我!她睡着了。
四凤:(转身)你走!
外面的声音:我不!(外面向里用力推窗门,四凤用力挡住。)
四凤:(焦急地)不,不,你不要进来。
外面的声音:(低声)四凤,我求你,你开开。
四凤:不,不!已经到了半夜,我的衣服都脱了。
外面的声音:(急迫地)什么,你衣服脱了?不信,你每天都在电脑前至少要坐到十一、二点的。(颤声)想你好想你好想见到你
四凤:(恳求地)快走吧,好不好?
外面的声音:(转了口气)好,也好,我就走,可是你先打开窗门叫我看你一眼。
四凤:不,不,你赶快走!
外面的声音:不,四凤,我好想你,你只叫我啊只叫我亲一回吧。
四凤:(苦痛地)啊,青青,这不是在网上,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饶了我吧。
外面的声音:(忽然地)是不是刚才我的弟弟来了?
四凤:嗯(踌躇地)他他他来了!
外面的声音:(尖酸地)哦!(长长叹一口气)那就怪不得你,你现在这样了。
四凤:(没有办法)你明明知道我是不喜欢他的。
外面的声音:(狠毒地)哼,没有心肝,自从你qq加他好友后你就变了心(冷笑)
四凤:谁变了心?
外面的声音:(恶躁地)那你为什么不打开门,让我进来?你不知道我是真爱你么?我没有你不成么?
四凤:(哀诉地)哦,青青,你别再缠我好不好?如果你再这么逼我的话,就别怪我把你拉进黑名单了。
外面的声音:(真挚地)那我知道错了,不过,现在让我见你一下好吗?
四凤:(叹一口气)明天吧,明天我都依你,怎么都成!
外面的声音:(恳切地)明天?
四凤:(苦笑,眼泪落了下来,擦眼泪)明天!对了,明天。
外面的声音:好吧,就这样吧,明天明天(带着哭腔)
(足步声。足步声渐远。)
四凤:(心里一块石头落下来,自语)他走了,哦,(摸自己的胸)这样闷,这样热。(把电脑打开,输入密码,登陆,她习惯地打开了信箱,赫然看见一封信,急忙打开。
看完信后,四凤脸色煞白,她急忙站起身,顾不上拿雨伞,就一头冲进雨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