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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雀山庄鼎盛时期,名气之大直追当时尚未国破家亡的南楚项家,虽然没有像霸王枪仙这样的拔尖大高手,但当时朱家之主朱近叶也是天象巅峰的大高手,甚至一些曾亲眼见识过前者惊世骇俗修为的高手怀疑朱近叶半步踏入了陆地神仙境,再加上朱近叶两个同父异母,武功修为分别为维摩和太素的弟弟,朱家一门三个一品,风光一时。要知道当时即便是强如道家三山之首的蜀山,也不过才四个一品,外加一个陆地神仙李西月,也难怪朱近叶强虏女子做鼎炉来修炼的这一恶行败露后,纷纷自发结盟上山庄替天行道的江湖豪杰没能讨到半点好,倘若不是后来一个神仙道士将这厮除了去,若是等这老匹夫位列陆地神仙境,恐怕就真的没有人能降得住他了。
失去了朱近叶这么一大块镇山石的鸣雀山庄无疑实力骤减,那些先前久攻山庄却没有丝毫建功反而死伤不少的江湖豪杰卷土而来,要将这个魔庄彻底拔除。
不过这鸣雀山庄委实了得,底蕴犹在,双方鏖战整整一个昼夜,同样损伤惨重,朱家这边,继朱近叶之后的第二高手朱近雷,一品太素,在对方的车轮战中被活生生的耗尽气机而死,被众英雄豪杰乱刀砍成肉泥,刚入维摩境界的老三朱近茂也身负重伤。如若不是最后关头蜀山出面化解,这位朱家硕果仅存的一品高手也逃不过他两位兄长的下场。
那一役之后,元气大伤的鸣雀山庄连接数年飘摇于风雨中,甚至不止一次差些被人鸠占鹊巢,而说起来鸣雀山庄之所以仍旧屹立不倒,全系朱家有女得到了就藩于豫州的豫王的垂涎,被纳为了侧王妃。
据说这位有着沉鱼落雁之姿的朱家女子原本是那收养她的义父朱近叶相中的极品鼎炉,后者将房中双修秘术倾囊相授,只是让这没有伦理纲常的老匹夫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还没来得及享用就命归西天了,不知羞耻的打了好些年的如意算盘反倒成全了别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朱近叶这买卖其实做得不算太亏,若不是因为他那精心调教出来的义女精通房中秘术,从而赢得那豫王的格外恩宠,使得朱家一下子找到了这么一座大靠山,鸣雀山庄恐怕早就被人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鸣雀山庄尽管接连多次受到重创而元气大伤,但仍旧有一个一品维摩境界的高手坐镇,不容小觑,而且朱家不愧是武学世家,朱家的子孙几乎个个都根骨极佳是练武的绝好料子,经过短短二十多年的韬光养晦,又陆续冒出三个二品小宗师高手,而且就在近些年,老大朱沐昌成功破入到一品维摩境,加上原本就是一品维摩的老爷子朱近茂,鸣雀山庄一下子有了两位一品高手坐镇。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冥冥之中有天意还是咋地,这三人又是兄弟,与当年的一门三个一品如出一辙,隐然又有复兴的迹象。
朱近叶这老匹夫虽然采女无数,但膝下却只有两个儿子,这对于历代都子嗣兴旺的朱家来说无疑于有点后继无人的意味,朱近叶这才收养了一女。
而至于现如今的朱家之主,即朱近叶的三弟朱近茂,却是一生不曾娶妻生子,只收养了一个义子,也就是现如今朱家两个二品小宗师中的老二朱沐先,即先前接待李玉宸一行人的那个儒生公子朱孝林的父亲。
历经多次生死劫难险些灭门的朱家愈发体会到了有个靠山的重要性,继那姿色倾城的养女嫁到豫王府之后,按辈分该是朱近叶的嫡长孙女的朱晓柳也在半年前因为家族联姻需要而被嫁到了邻州的清河郡,成了当地郡守的儿媳妇,使得朱家的势力又稳固了一分。
然而那位据说不单相貌与那侧王妃极为相似,且还同样精通房中秘术的朱晓柳才嫁入郡守府不满半年之久,她的那个书呆子丈夫便患上重病逝世了,对此,夫家的人认为这全是因为将她这个扫把星娶进了门才克死了丈夫。如若按照礼数来说,已嫁作他人妇的朱晓柳至少也得守孝个小三年,但这位向来名声不是很好的朱家女子怎忍耐得了三年的孤苦寂寞?这不,丧期还不满一个月,这婆娘就偷偷跑回到了自己的娘家鸣雀山庄。
深夜,约莫子时,山麓阴面
“弟弟,你小子的心也太黑了些,害得姐姐二八芳龄就守了活寡,诶,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姐,说违心话了不是?那姓龚的书呆子要相貌没相貌,身子骨更是柔弱得跟个娇娘们似的,要不是他娘的投了个不错的胎,有个郡守老爹,那娘炮就是一滩软狗屎,能配得上我那如花似玉的姐姐?”
女子娇笑,笑骂道:“那短命相说到底毕竟是你的姐夫,哪有像你这般做小舅子的,也不怕你姐夫在底下听见了不答应上来找你麻烦。”
身份为朱家孙子辈老二的朱孝诘吐出一口浓痰,阴测测的冷笑道:“让那小子占了我姐姐大半年的便宜,只是喂了不痛不痒的毒药,而没有亲手砍下他的脑袋和子孙根,就已经算是善待他了。”
被前者称为姐姐的女子,自然便是先前嫁入清河郡郡守宅邸做儿媳妇却忽然在守孝期间消失了踪迹的朱晓柳。
朱晓柳与朱孝诘两人虽为亲姐弟,但全然不顾伦理纲常自幼相恋,真可谓是“姐弟情深”的很呐。
此刻姐弟俩秘密私会于山麓阴面的一间隐秘竹寮,这间居于深山隐秘处的竹寮是两人早些年一起亲手搭建的,这些年来亲眼见证了姐弟两人的“深厚感情”
朱晓柳侧身面前同样躺在简易竹床上的朱孝诘,伸出修长且柔软如蛇的手指蜻蜓点水在后者的鼻子上,轻声笑骂道:“就属你最是蛮横不讲理。”
朱晓柳忽然幽怨的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我朱晓柳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让我今世遇到你这么个连自家姐姐都不放过的冤家,诶,小女子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以后这日子该怎么办啊。”
朱孝诘张口将姐姐的纤细手指咬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姐姐方才这话,做弟弟的可就不爱听了,哪能叫造孽呢,用咱那老祖宗的话来说,该叫享人间清福才来的妥当。”
女子不以为然道:“到最后咱那老祖宗不就没落得个好下场么?”
朱孝诘突然发力,狠狠的咬了女子一下,后者身子一个激颤,朱孝诘眼眸含笑的松开被咬在口中的手指,冷笑:“那是那老东西命不好,遇上了那个春秋五绝的中妖道殷千秋,诶,就是可惜了那个据说修炼至大成可证得小长生的‘天雀翎’,也随着那老鬼死去而变得下落不明,这些年我将整个山庄里外翻了遍,却仍旧没能找到,估计是在当年被那殷千秋给毁了去。”
朱孝诘没来由的盯着女子,感叹道:“像,真他娘的像。”
在他父亲朱沐昌的书房里,挂着一幅那位按辈分他该叫姑姑,即后来嫁入了豫王府成了侧王妃的朱琴。姑姑尚未出嫁之前,最是疼爱她的那位长得唇红齿白的小侄儿朱孝诘,只要这山上一下雪,她就准要抓那毛都还没长齐的小侄儿给自己暖被窝,所以朱孝诘每日都在盼望着山上下雪。
朱晓柳忽然以牙还牙,在前者的耳垂上狠狠的咬了一下,似笑非笑的说道:“听说昨日山庄里来了好些个人,好像是蜀山的弟子,且里头还有两个姿色倾城的美人,怎么,我的乖弟弟就没有半点心思?”
相貌俊逸,但看人眼神过于阴鸷的朱孝诘抽着凉气摸了摸被前者咬的快要见红的耳垂,狞笑道:“你弟弟我倒是想啊,可人家是道家三山之首的蜀山弟子,我要是吃了她们,咱那死鬼老爹还不得把我给剥皮喽?”
朱孝诘忽然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骂道:“保不齐那老匹夫比我还要更想,只是苦于对方身份特殊不敢下嘴罢了,这会儿啊,没准就压在哪个可怜的丫鬟纤细身子上撒火气呢。”
朱晓柳没来由的变得忧心忡忡,轻声说道:“你说朱孝林会不会把咱的事情给捅出去?”
两日前,两人同样如今日这般,在深夜子时来到这间山麓阴面的隐秘竹寮私会,本以为山庄的人都已睡下,当不会有人跑到这个鬼地方来才是,不曾想朱孝林那书呆子忽然来到了这里,似乎是大半夜被天生神志不清的苗姑叫出来找丢失的孔雀来着的,却无意撞破了他们的苟且之事。
朱孝诘阴测冷笑“这一点咱大可放心,咱那个大哥啊,死脑筋的书呆子一个,像他这样的迂腐读书人,最是爱惜羽毛了,咱呐,便是长在山庄上的羽毛,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他不是自诩要与天下士子君子之交嘛,就不怕咱给他的脸上抹黑?”
回想起前日之事仍旧心有余悸的朱晓柳皱眉道:“以往我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朱孝林居然隐藏得那么深,武功居然还在你之上,那夜即便咱两联手,也没能留住那小子,只是伤了他的一条臂膀而已。”
那一夜,事情败露之后,两人想要杀之灭口,只是让他们万万没料到的是,这个平日里连大风都经受不起的书呆子却有着年轻一辈上最好的修为,尽管两人拼尽全力,也只是伤了对方一条臂膀而已,终究还是让他给脱身了。
朱孝诘眼神中杀气腾腾,冷声道:“有其父必有其子,跟他爹一样,都是十足的伪君子,不过有咱那个一品维摩的死鬼老爹压着,量他们父子俩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朱晓柳忽然变得忧心忡忡,叹气说道:“虽然老爷子在三年前闭关之前让咱那死鬼老爹暂代庄主一职,可山庄上下所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爷子还是更为呆子他爹朱沐先的,就咱那死鬼老爹德性,若不是他乃是朱家嫡长子,而后者只是老爷子抱养回来的,只怕老爷子连这最后一次机会都不愿给咱那死鬼老爹,我看呐,庄主之选还是悬得很,而且老爷子闭死关的这三年来你也看到了,咱那死鬼老爹虽说头上顶着个代理庄主的帽子,但实际上山庄山下大小事情都是咱那二叔朱沐先在把控着,至于咱那个所谓嫡长子的老爹,似乎也就剩个一品维摩的修为能压过前者一筹了。再过个三日不就是老爷子的八十大寿了吗,出关的可能性很大,届时只怕就是择选庄主的时候了,诶,只怕到时候朱沐先父子掌了势,就没咱姐弟的好日子过喽。”
朱晓柳这娘们说到最后竟然是泫然泪下。
朱孝诘冷冷的瞥了前者一眼,冷笑道:“你以为你弟弟我会就这么干坐着任人宰割么?”
朱晓柳双手轻柔托起前者的俊美脸庞,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方,神色有些讶异地问道:“难不成你是想?”
与前者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朱孝诘原本俊美的脸庞忽然变得狰狞,冷声说道:“但不是你弟弟我亲自动手,话说咱这山庄不是来了好些个蜀山的贵客嘛,且里头不是有两个姿色倾城的美人嘛,谁敢担保朱孝林那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就不会见色起歹意?”
脸颊犹自微微潮红的朱晓柳重重的在前者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阴阳怪气的笑道:“轻薄执道家牛耳者的蜀山女弟子那可是重罪,那朱孝林这书呆子岂不是要落得跟当年那个老祖一般下场?倘若真是那样的话,老爷子又如何能够将庄主之位传给有这么一个逆子的二叔手上呢?”
心中已经有所算计的姐弟两人相视一笑,后者一双妩媚眸子直勾勾的望着前者。
朱孝诘摇头苦笑:“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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