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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疾行,午后,他们抵达吕博亮处。
在营帐前停下,苏元青下马,身后将士也都跟着下马。接着他对帐前看守之人行了军礼,说道:“吾乃武略将军苏元青,奉命接管此处兵马,烦请通报。”
“请将军稍等。”看守之人有些惊慌,跑进了营帐。
苏元青趁此时打量一番。
此地地势较高,易守难攻,营帐布置合乎兵法,但有些破旧,前面设置了不少拒马,想必也有陷阱。营帐里的士兵们各司其职,但是气势不高。综合来看,这地方的领兵将领本事不小,但或许不受待见。
等了盏茶时间,两个穿着铠甲的人,和一名儒雅文士一同前来。到门前,仔细看了苏元青两眼,露出惊讶之色,随后都苦着脸拜道:“拜见将军。”
苏元青把信件递出去,说:“先查验这份军令。”
为首那人接过信,仔细看过,说:“苏将军,我等先前已经接到过军令,查验无误,苏将军此行风尘仆仆,还请到帐中休息。”
苏元青收回了信,说:“不着急。这两位是常将军特意派来的,很重要,不容有任何损伤。先请他们去帐中休息,多派些士兵保护好。”
“你,你,你要干什么?”
被点中的两个家伙有点慌。
苏元青笑道:“两位莫急,就算这里都打残了,在下也一定保两位安全。也请两位配合一二,别乱跑,别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苏元青,你这是要软禁我俩?”
“说什么呢,以后军中大事,在下还要倚重两位的智慧呢。你们要知道,休息的不好,智慧发挥不出来,快点快点,请他们好好休息。还有饭菜,快快做好送过去,这可是常将军的人,标准要比我高一等。敢怠慢,必定不饶你们。”
“你敢,苏元青,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回头我必定告你。”
“两位难道不想去休息?”
“我等是来打仗的,不是来睡觉的。”
“两位竟然如此英雄,佩服。”苏元青蔫坏地说,“大家都记住了,两位英雄积极求战,回头开战时,一定要记得提醒本将军,把他俩叫上。”
“你,你?”两人顿时瑟瑟发抖,这是要干嘛,要把他们拉到前线送死吗?
苏元青说:“当然,也得等两位彻底休息好。”
“对,休息好,我们去休息。”
另一人也说:“我身上还有暗伤,的确得好好休息。”
算他们识相。再不好好休息,就要彻底长眠了。
他们仓惶地进了营地,脚步凌乱。
苏元青又说:“切记,这两位都是常将军手下能人,不能让他们闲着。军中没有小事,诸位来不及处理的事,都可以交给他俩。”
“是!”眼前三人领命,脸色舒缓很多,没有刚才那么苦。
苏元青走进营中,边走边说:“在下苏元青,不知几位怎么称呼?”
刚才领头的说:“卑职乃是承信校尉薛可凡,领左翼骑兵三百。”
承信校尉是正六品官职,只比苏元青低一级。
苏元青行礼道:“薛兄。”
薛可凡回礼道:“卑职不敢当。”
另一位穿铠甲的说:“卑职乃是忠勇校尉吕博亮,领右翼步兵两千。”
原来这就是吕博亮,他就是这里原来的主将。不知什么理由,竟然一下子降为正七品的忠勇校尉,真是进一步难,退一步易。
苏元青又行礼道:“原来是吕兄,久仰大名,以后诸事还需仰仗吕兄。”
吕博亮说:“不敢当,卑职如今只是一个小小校尉。”
苏元青说:“到了战场上,校尉的脖子能顶一刀,将军的脖子也是顶一刀,没什么区别。吕兄是个有本事的人,可不要送弟弟我去挨刀子。”
吕博亮说:“卑职不敢,卑职必将谨遵将领,奋勇杀敌。”
还有一位文士,说道:“卑职张劲松,乃昭信校尉。”
昭信校尉也是正六品官职。
有点奇怪,他一直躲在后头。
苏元青同样行礼,道:“张兄。”
张劲松回道:“将军客气。”
苏元青没有时间去管人情练达的细节,随三人进了帐中,他坐在主位,请他们都坐下,说道:“废话我也不多说,接下来几天,一定要做好最坏最坏的打算。青阳的匪徒并不好对付,一定要提防他们明里暗里的反击。”
在他心中,已经把败仗拉上日程。
这跟其他几人所知不符合。
薛可凡说:“将军这话说得好生奇怪,我军到时,青阳匪徒望风而逃,这分明就是一场顺风仗,为何将军要说做最坏的准备?”
难道这里还有他不知道的?
苏元青说:“因为青阳匪徒的战力,堪比曹将军的正规军。”
薛可凡说:“曹将军只带了三万人马前来,我等带了十万,不可同日而语。况且将军没有看到,我们的位置并不靠前,说实话,现在其实就是各部争功之时,人家把我们摆在这个位置,明摆着不想让我们争这份功劳。”
苏元青摇头,说道:“没想让你们争功,难道也没想让你们战死吗?”
薛可凡惊了,“这是何意?”
“我让你们做最坏最坏的打算。一个最坏,是提防前方强敌;另一个最坏,是提防暗中的诡计。要知道,不是所有敌人都站在对面。如果我没猜错,接下来咱们的压力会很大很大,而且来得会很快很快。”
“这……”薛可凡迷糊了,看向了另外两人。
张劲松问说:“将军,恕卑职冒昧,卑职见将军跟常将军似乎有嫌隙,不知将军出身何处?与曹东将军是什么关系?”
眼前这人年纪不大,说起话来铿锵有力,且观点颇为激烈,让他不得不问。
“我是曹将军提拔上来的直系。”
“噢。”张劲松点了点头,这就不奇怪了。他说,“这么说起来,咱们这个位置确实有点问题。吕兄,薛兄,还记得建营帐时看到的那条河吗?”
在营帐后面二里,的确有一条河,宽七八米,可以行船。
吕博亮和薛可凡当然都记得。
张劲松说:“若匪徒来袭,两侧兵马因故不能帮忙,咱们可就麻烦了。”
薛可凡惊道:“你说有人通敌。”
“不必大惊小怪。”张劲松笑说,“这场剿匪之战,从头到尾都奇奇怪怪,我观各部安排,只能看到两个字,败相。此次虽有十万强军,貌似必胜,但是若无变故,十有八九要吃败仗。但若是有人通敌,一切都可以理解了。”
薛可凡问说:“怎么理解?”
张劲松看了苏元青一眼,说道:“诸位只需看下去,自然知晓。这些不是我们的重点,还是想想,若有匪类绕道袭杀,应该怎么防备。”
苏元青有一种感觉,张劲松似乎知道什么,因为防备自己,所以不愿多说。
他可以理解,毕竟他是新来的。
他也不求别的,只要眼下大家能达成一致,小心防备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