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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也是……”萧老道从身上抽出烟袋杆,窝上烟丝,吧唧吧唧抽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萧老道似乎想起了啥,冷不丁问我太爷:“对了老弟,打你一巴掌的那人是谁呀?”
我太爷就是一愣,眼下正说着姑娘的事儿,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呢?
太爷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脸,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谁,不过,他应该是在救我。”
萧老道顿时笑了,又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和卖艺姑娘相遇的呢?”
听萧老道这么问,太爷心里有些不痛快了,脸上露出一丝惭色,说道:“我用一锭银子,砸在了姑娘身上。”
萧老道紧跟着问道:“你是故意的吗?”
太爷立马儿看向了萧老道,一脸正色,反问道:“萧兄,你觉得我是故意的吗?”
萧老道笑的更厉害了,说道:“你自己说的,打飞刀百发百中,但你投个银子却砸在了姑娘身上,这怎么解释呢?”
太爷顿时语塞,“我……我早就说过了,我投的是姑娘手里的铜锣,谁知道……谁知道就在银子快要落进铜锣里的时候,突然被一股力道推了一把。”
“什么样的力道?又是谁发出来的呢?”
“我怎么知道呢!”太爷被萧老道问得十分局促,他非常不愿意提这件事。
萧老道接着又问道:“昨天夜里打你巴掌的,会不会也是一股力道呢?”
太爷闻言一愣,感觉萧老道好像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想直说,绕来绕去跟自己兜圈子,太爷说道:“萧兄,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萧老道收住笑容,没着急理会我太爷,磕掉烟袋锅子里的烟灰,又重新窝上一锅烟丝,这才说道:“其实,自打三石山那座大墓之后,老哥我就发现你身边不太平……”
太爷一脸疑惑,“不太平是什么意思?”
萧老道说道:“你身边好像一直跟着个啥东西。”
“什么东西?”太爷忙问。
萧老道把烟点着,狠狠抽了一口,“啥东西不好说,不过,它不是想害你,而是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你一旦遇上凶险,它就会出来帮忙,你仔细想想,老哥我说的对不对?”
我太爷仔细一回想,还真是的,尤其是在女尸煞墓里和昨天夜里,这两次,要是没有被提醒,自己恐怕凶多吉少了。
萧老道接着说道:“我之前也跟你说过,你老哥我掏坟掘墓这么多年,从没遇上过啥怪事儿,可自打……自打拉你入伙以后,短短的这两三个月,整天不是鬼就是怪,什么蛇妖狼孩、五灵精女尸煞,最可气的,居然还被困在不戒那和尚庙里,几天走不出来,老弟,你想过没有,这是为什么呢?”
我太爷摇了摇头,一脸无奈,“我之前也没遇上过这么多怪事,也是自从随你入伙以后……”
太爷话没说完,两个人彼此盯着对方,都皱起了眉头,萧老道苦笑一声,呲起了牙,“天公地道,自有定数,看来,这些都是咱们该遭的劫数呀。”说着,萧老道居然把话又转移到了正题上,“老弟呀,老哥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打在姑娘身上的那锭银子,应该也是你身边这位所为!”
太爷不解,说道:“萧兄,就算我身边真有东西,姑娘的事儿也是它所为,那它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萧老道说道:“你咋还不明白呢,自打咱们相识之后,遇上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儿,这些应该都不是巧合,都是有渊源的,也或者,是你身边这位促成的。你跟卖艺姑娘……依我看,只怕也有渊源,要不然,你身边这位不会出手。”
我太爷闻言,不想赞同萧老道的说法儿,太爷说道:“不可能的,我跟这位姑娘素不相识,怎么会有渊源呢……”
萧老道嘿嘿一笑,笑声里透着一丝无奈,“缘分这东西,谁又能说得清楚呢。”萧老道抬手拍了拍我太爷的肩膀,“老弟呀,依老哥拙见,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最好顺其自然,别逆水行舟。”
我太爷听不大明白,“老哥的意思,是要我……”
就在这时候,两个人身后传来卖艺老头儿的声音:“萧道长,刘兄弟,原来你们在这儿呢。”
我太爷和萧老道两个人对视一眼,转身朝后一看,就见老头儿一脸带笑朝他们走了过来,萧老道连忙给老头儿打招呼:“老哥哥,怎么醒这么早呀。”
老头儿显得挺精神,笑着回道:“人老了,觉也少了,你们,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萧老道连忙回道:“我们来看看路径,这里山势险恶,必须提前查看,做到心中有数。”
老头儿点了点头,看向我太爷问道:“刘兄弟,昨天夜里……没发生啥事儿吧?”
太爷连忙回道:“没什么事,都挺好的。”
这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山里的雾气也逐渐散尽,整个儿看上去分外清爽。三个人闲聊几句之后,一起返回营地,到了营地以后,姑娘居然在篝火旁边坐着,其他人铺盖上还在睡着。
我太爷下意识朝姑娘看了一眼,心里忍不住一沉,自忖道,这姑娘不会趁着自己和萧老道离开的空档儿,把她爹喊醒,跟她爹说了昨天夜里的事儿吧,要不然,老头儿怎么会离开营地找上自己和萧老道呢?
四个人坐在篝火旁,谁也不说话,没一会儿,气氛变的尴尬起来,老头儿和姑娘似乎在等我太爷和萧老道先开口说话。
最后,萧老道干咳了两声,说道:“适才……刘老弟都跟我说了,昨天夜里,来了几头野狼,这个不打紧,不过,后来又出现了一座奇怪的宫殿,据说在咱们之前,也来过几拨人,走进山里就没再出去过,咱们这次,得多加小心了。”
老头儿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有萧道长和屠龙大侠在,咱们一定会无往不利,老朽三人,也会竭尽全力!”说着,老头儿朝我太爷看了一眼,似乎想让我太爷说两句。
我太爷心里顿时一跳,这时候他可以确定,姑娘一定把昨天夜里的幻境告诉了老头儿。
太爷顿时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么一来,就只剩一层窗户纸了,双方心里都明白,就差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老头儿看向自己的意思,应该是想让自己来捅这层窗户纸。
太爷在心里一合计,自己最好还是不说话,免得误会,也免得自己说出来的话,让老头儿父女心里不痛快。
萧老道看看老头儿,又看看我太爷,他比我太爷精明,当然更能看出双方的心思,萧老道呵呵一笑,打破了僵局,萧老道冲姑娘问道:“姑娘今年多大了呀?”
姑娘抬头看了萧老道一眼,满脸羞涩,“十八。”
“哦”萧老道“哦”了一声,“比秉守小了两岁,很好很好。”
太爷一听,萧老道这话不对呀,看了萧老道一眼以后,又朝姑娘看了过去,就见姑娘越发羞涩,头埋的更低了。太爷再偷眼朝老头儿一看,老头儿一脸带笑,似乎对萧老道这话,十分满意。
接下来,萧老道似乎要进入正题了,太爷想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乱说,但是,萧老道没有看我太爷,低下头磕磕烟锅,重新窝上烟丝,对老头儿说道:“昨天夜里那宫殿,其实是幻境,把他们俩都迷惑了,要不是有人出手相助,两个人恐怕现在已经凶多吉少。”
太爷听萧老道这么说,心里顿时稍微松了口气,再朝姑娘和老头儿看看,姑娘依旧羞涩地低着头,老头儿的脸色却稍微变了变,就听萧老道又对老头儿说道:“咱们这次进山,危机重重,别的事儿都先放一放,等咱们掏了大墓,出了山以后,凡事我来做主,老哥你看行吗?”
我太爷一听,好家伙,这老道士说话,一起一伏,高高低低,还来回绕弯,谁都不得罪呀。太爷朝老头儿又看了一眼,老头儿脸色又好了起来,老头儿顿时冲萧老道拱手,“全凭萧道长做主了。”
太爷心里顿时一沉,因为他们俩这哑谜,我太爷也能听懂。
姑娘显得有些不乐意,撒娇似的冲老头儿叫了一声爹,老头儿朝我太爷看了一眼,哄姑娘,“你放心,屠龙大侠是个有情有义的大英雄,说出来的话,不会不作数的。”随即看向我太爷,“你说是吧,刘兄弟。”
太爷顿时哑巴吃黄连,说是不行,说不是也不行,最后,勉强点了点头。
老头儿和萧老道旋即同时笑了起来。
太爷惆怅地看向远方,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就是因为逃婚才离家出走的,现在可好,难不成,自己还得再逃一回吗?
东方很快泛起了鱼肚白,营地里的众人也逐个醒了过来,吃过干粮以后,众人收拾了一下行李,就要朝山里继续进发,不过,就在这时候,小鬼猴子吱吱叫了起来。
众人朝他一看,它抬起爪子,朝旁边的山腰指了过去,众人顺着它所指的山腰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