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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咳咳咳火气这么大,小心小心咳!气坏了身子”“啪!”更重的一鞭抽在了他的脸上,他这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说过,这里轮不到你说话!”他又失控了!他明知道这个该死的男人是故意找话激怒他,可还是每每都愚蠢的上当!
靳尘捻紧了手里的长鞭,死死的咬着牙压抑着怒火。要不是佑说了要留活命,他可能早就因冲动打死他!眼前那一向强势凌厉的男人,像受困的野兽一般锁在铁架上,高高吊起的手腕,因过重的负荷勒出了一道道血口,浑身的伤口流着血,几乎找不到一寸完整的肌肤。
他现在已经都不能用惨字来形容了。他刚刚的一鞭打中了他的头,新添的伤口还没有凝固,血一滴滴落在肮脏潮湿的地面上。
他想起几柱香前佑对他说的话有一件事要你做:用刑可以,别太重,留个活口,其它的随便你。还有劝降滕尔载,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他手上有着大半的兵权,劝降他,北辽指日可待
劝降佑赫竟然把这个任务交给他简直就是讽刺他让他怎么劝降他?!“喂!”没有动静,是不是又昏过去了?他才想要上前一步确定一下,那个男人已经慢慢的抬起了头。又是那样的眼神!虽然被挡在散乱的发丝之后,而且又是在这样阴暗的光线下,他还是感觉到了他灼热的视线。
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却又透着孤独的目光他曾经因为这样的目光而妥协,屈服在他身下,他也曾经因为这样的目光承受他一次又一次的掠夺
因为他,他再也不是不经人事的清涩小孩他还记得他们相处的每一刻,他是怎样的强硬又温柔的对他他甚至想过要改变他,抹去他身上孤独的气息可是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他不给他机会,不给他时间,就做出那种足以让他恨之入骨的残忍举动。他不能再心软!不能再对他产生一丝同情“小猫”
“闭嘴!”他歇斯底里的吼着。那是曾经在私底下做着最私密的事情的时候,被他用低沉的嗓音唤着的名“呵咳”故意和他做对,尽管是这么虚弱的声音,仍然不知死活的挑拨着他“你没忘,呵呵小猫”
“闭嘴!闭嘴!”终于又失控了。粗糙的皮鞭如雨点般落了下来,伴随着哭泣一般的吼叫,滕尔载满意的闭上了眼“你这么生气是因为你你忘不了”“我叫你闭嘴!你闭嘴!你听见没有!”
“呵”生气吗我让你打回来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我承认我后悔了,我不应该上了彰佑赫我以为那样会证明我比他强
可是却只造成了那种愚蠢的结局比起战胜,我倒更像是无聊的爱情小说里,棒打鸳鸯的刽子手这算什么早知这样我才不会做这种蠢事也不会从那两个笨蛋身上发现我欠缺的东西
也不会变得现在这样欲求不满我本来什么都有了,可是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什么都没有而我原本有机会得到的你现在也因而失去了吗与其这样,倒不如让你恨得记住我
好过在你心上,什么痕迹也没有倒不如你恨我想不到他滕尔载的命最后竟会丧在这只小野猫的手上呵呵就在他以为再也撑不住的时候,手上的枷锁解除了,他感到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一样瘫软下来,倒在了温暖的怀里。
他干裂的唇碰到了那敞开的衣襟里的颈子上,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他想临死前再笑一下,却只是机械的扯了扯唇角:“果然咳牧丹花下死作鬼咳咳作鬼也风流”
“你喂!喂!”---东边的太阳又升起来,照到了边境的草原上,一望无际的金色。靳尘想起了小时候教乐的先生教的歌:蓝蓝的天空上漂着白云白云的下面盖着雪白的羊群羊群好像是斑斑的白银撒在草原上多么爱煞人他一直喜欢这片西林北方的大草原,却不想老天捉弄人,每次他到此都是因了战争的原因
边境前沿自打滕尔载被掳之后就一直没有动静,这也好,给了佑休息的时间。话说回来,这些天,不知道恒远跑哪去了“靳尘,干嘛呢!外面都闻见糊味了!”
秦暮的大叫声让他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手煮的汤药已经溢出了锅。他赶紧手忙脚乱的把它端下来。“好烫!”“谁让你直接用手端的!有没有烫伤?把独孤老头叫过来吧。”秦暮皱着眉,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不用了,没事。”他被他看得发毛,下意识的低下头去装着收拾汤药躲避他过于精明的目光。“你怎么了,最近总是恍恍惚惚的。”自从出意外的那一天起,以前的那个不知烦恼为何物的,整天吵吵闹闹的靳尘,就再也回不来了。
“没什么,想点事。”“噢。”“对了,恒远呢,最近都没看见他。”“恒远二天前就回京城了。也难怪你没看见他,你这三天都呆在帐里。”“”他的动作僵了一下,然后淡淡的答到“哦。”秦暮,你想说什么呢我知道,我这三天都在帐里照顾那个本应该暴尸荒野的人
你们也应该都知道了吧“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沉默,秦暮急急的又添了一句“我知道是佑赫让你”“啊,对,要留条活口。”“你也别太大压力了,我觉得那混蛋命大得很,死不了。”秦暮打了个哈哈。你知道吗,恒远走的时候很痛苦。啊,你当然不知道,他挺喜欢你而你以为一切只是朋友间打闹的友情
恒远走的前一天晚上喝多了,他说他恨那个让你改变了的男人他恨他明明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为什么他就不是改变了你的人
他说他决定走了,按照皇上的意思大婚,然后把心思全放在国事上,做一个贤贤明明的君主,给李家江山传宗接代。这些你大概也不会想知道吧
“我还有事先走了。”呆下去无非是徒增尴尬。秦暮拍了拍靳尘的肩膀转身出了门。黎明的薄雾已经散去,露出了清楚的红日。
秦暮扬起头深吸了口草原早晨干净清新的空气,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想写信的冲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想到那个安家王府的白痴,忽然还想写信给他,问问他过得好不好---劝降他。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唉!一边将药罐里的汤水倒进碗里,一边又想起了佑赫交待的任务。靳尘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一大早就哀声叹气?”“”为什么当初那么重的酷刑没能折磨死他呢?!这也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事情之一。“药要倒出来了”“”“靳”“别叫我!”
他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要不是佑赫佑赫”
“他要你劝降我,是吧?”“你怎么知道?!”一瞬间他的脑子已经往前回忆了好几圈,他不觉得自己有失口说出来。
“呵”看着眼前人儿一青一白的脸色,滕尔载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他的手里握有北辽大半的兵权,彰佑赫要是会放过这个机会才是有鬼了!
不过也因为这句话,总算让他得到了苏醒以来这人儿唯一正眼相对的机会。他是不是有点犯贱“你你知道就该识相的投降!”这下用不着再掩饰,靳尘有种豁出去的感觉。
“”投降?投了之后,他还有活路吗?!不投的话活的机会还比较大。他才不信以彰佑赫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到时会宽容的放他一条生路。
更何况,他还在他宝贝的人面前把他给上了,顾于男人要命的面子,他也绝不会放过他。当然这些他才不会跟这只小猫说,说了他也不信。
“你投降吧。”靳尘说这话的时候牙齿都快咬碎。凭经验他知道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吃软不吃硬的个性,只好为顾大局压下一时的怒火,佑不是说了吗,要不择手段“你投降,我们就我们就放你回去,和家人团聚。”
“”“你说话啊!”他虚假撑起的耐心坚持不到一秒钟,就崩溃在他可恶的沉默中。“我没有家人。”轻轻的语气,那一瞬间无所谓的淡笑几乎让靳尘的心疼了起来,但下一秒,这男人突然又换上平日嘻皮笑脸的德性,让他忍不住要冲上去抽他。“你再温柔一点,可能我考虑考虑”“”王八蛋!“你作梦去吧!”
“呵”滕尔载脸上的笑,随着靳尘怒气冲冲的转身而渐渐的变成了无奈的苦笑。你可能不知道,我只是想听你多对我说一些话就算是这样的话也好你当然更不会知道,在牢房里的时候,我也是故意说那些激怒你的话,只是想看你愤怒的样子,让我知道,你当时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脑子里除了我没有其它的东西
我竟然只有用这种方法让你注意我真是贱到变态的程度!他不过在他伤口流血的时候,问了一句:疼吗?可是他却将这句记得很清楚,清楚得每天都不自禁的要想上几遍。
那是之前从来没人跟他说过的话,他要一遍一遍的想他说时的语气和表情那时这个脾气大的小东西还对他抱着希望,希望他可以讲和,不要再继续战争。
但是现在他从十五岁就被选中加入禁军,十年,他打败了数不清的对手,才成为那批孩子中最后胜出的人,成为北辽十万大军的统帅。
可是他却一直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直到遇到他但那时他还糊涂,直到树林里那一战,出乎意料的结果,眼前是一片血红,耳边全是痛彻心肺的嘶吼,让他忽然有了一丝意识。
有些东西从脑中一闪而过,他几乎就要抓住了。可是他始终没有那么幸运,是不是他从来不认为那个被人视为魔鬼的彰佑赫会比他更厉害,即使他保持着百战不败的记录,即使北辽的每个将领都对他谈之色变。
然而这次,他却例外的有些开始嫉妒羡慕起他来那种讨厌的男人,竟然还有人愿意为他死愿意为他让自己上哼他不甘心!
滕尔载眯了眯眼睛,看着那轮廓分明的背影,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你再温柔一些说不定我真的会投降了就算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我也不在乎“喝!”
咬牙切齿的声音,那人儿已经端着碗站在他面前,恶狠狠的神情像是在逼他饮毒自尽。被逼得习惯了世故的他,赶紧收拾起情绪,换上平日的面孔:“我受伤了,你能不能”
“不喝算了。”靳尘瞬时冷了脸“我拿去喂狗。”“不!我又没说不喝。”他停了一下,忍痛伸出手“给我吧。”
他还是识时务的,知道此刻已是他的极限,再惹下去吃苦的还是自己。下次一定在这汤里下毒!靳尘生硬的将碗递过去,不料滕尔载没有接碗,却把他的手抓住了。果然不能给他好脸色看,他才要发怒,就听见他说:“手怎么烫伤了?”“”“弄汤弄的?”“不关你的事!”一瞬间他看着他的眼睛,竟然说不出反抗他的话。他害怕自己的失态,狠狠的甩开他的手,看着他不稳用受伤的手臂赶紧撑住身体,手里的汤药也泼撒了出来。
他也顾不上想什么,转身竟然做了自己从来不屑做的事情逃跑。---边境虽然战事紧张,城里却仍是一番平和的景象。有恃以往的经历,彰佑赫亲自的出征,几乎就等于是安全的保障。不过,似乎晋家除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