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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厢房里的烛光都亮着,屋顶上时不时传来那细微的脚步声,胥林只是专心的配着要,丝毫没有被那些有心人打扰。「~
床榻上的女子睡得昏沉,只是那紧锁的眉头看得出她内心深处的不安。
外面的沙暴渐渐停息,天终于有了一丝蒙亮,睡梦之中,姜媛看见了千军万马正朝着她追赶而来,为首的是名尊贵的女子,正气势汹汹的看着她,“姜媛,你偷走了本县主的华服珠宝,你这个贼!”
那如此真实的声音在梦中叫嚣着,“我不是贼!我不是!”
姜媛忽的一下惊醒了过来,猛地坐起了身子,满头大汗。
胥林惊讶的看着那名惊慌的女子,姜媛注意到这股疑惑的视线,当下望了过去,便看见了一张陌生的脸,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是昨日为她解围的那名公子。
胡乱的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我,我做噩梦了。”
“嗯,我知道。”
胥林没有多问,他并不喜欢打听别人的秘密。收拾好包袱,“沙暴已经过去了,姑娘,我们该启程了。”
时间宝贵,他不知道在旅途之中,未璃的身体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所以必须与时间争先。
姜媛有些迷茫,她只知道,绝对不能被县城的那些人找到,否则自己这一辈子,就完了。可是去边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做,现在盟国是否言而有信,会对自己做什么,这些都是未知的。
可是除了往前走,她没有任何的退路。
今日的客栈显得正常了许多,只是姜媛在离开的时候,依旧有不少人对着她的包袱念念不舍。
经过一夜的风沙,姜媛发现眼前的一切变得如此陌生,她几乎都要找不到自己来时的路。看着前方的男子,她突然有些庆幸,自己的运气不错可以遇见这么一名好心人,否则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走着走着,姜媛觉得眼前的景象不知为何,都有两个影子,这双眼睛好像浸泡在水中一样,看什么都模糊的很。
前方的胥林偶尔回过头来看看这名弱女子有没有跟上来,就发现姜媛站在了原地,表情有些迷蒙的模样。
“姑娘?”
对方没有回答,身子摇摇晃晃的,胥林暗道不好,在上前的一刹那,姜媛正好倒下了身子,被他及时接住。
她的脸颊泛红,胥林轻轻一触碰那额头,滚烫的厉害。
终究是女子,受不了长途跋涉吧?而且胥林看得出来,这名女子似乎娇生惯养,还不懂得外面的险恶。
当姜媛醒来的时候,四周是一片的昏黄,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颠倒了一般,胃翻滚得难受。
“呕……”
她挣扎着,从马背上掉了下来,还顾不上疼痛便开始呕吐,胥林停下了步伐来到她的身边,直到她觉得舒适了点,才上前递上了一口水。
“多谢……”
这张年轻的小脸苍白,胥林丝毫没有在乎她方才失礼的举动,只是姜媛从来没有在人前这般失态过,便用手将身旁的沙子拨弄了下盖住了那些秽物。
“时间不早了,最好寻找下一座小镇,或者客栈,否则今夜可能就要在荒漠中度过了。”胥林的话让姜媛来了精神,显然她并不想要露宿荒漠。
夕阳使这片荒漠蒙上了一层金色,带着几分别样的味道,人身处这片荒漠之中,竟是有种无边寂寥的感觉。
不远处有一队人马,缓缓的经过,姜媛的瞳孔一缩,那些人,手上和脚上都戴着镣铐,几名官兵驱赶着,马蹄声渐渐靠近。
胥林停下了脚步,静等着这队押送犯人的队伍经过,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其中一名中年男子脸上。
慕容府的二老爷?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看来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队伍之中,慕容晴疲惫的迈着步伐,忍不住看向荒漠中那难得出现的人影。
“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身旁的官兵凶神恶煞,慕容晴害怕得收回了目光,她的眼中似乎带着绝望的死灰,对于前面的一切,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希望等着她。
姜媛袖中的手不由得握紧,立刻忘记了身体的难受,如果自己被抓住了,也会是这样的下场吧。戴上镣铐被发配去偏远的地方,永不见天日。
“姑娘,我们走吧。”胥林的话让姜媛回过神来,她轻轻点了点头,在胥林惊讶的目光中牵着马匹缓缓走着。
荒漠中总是会有让旅人休息的客栈,胥林他们的运气不错,这间客栈还有厢房。
在掌柜面前,姜媛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揪住了胥林的衣角,“能不能,就要一间厢房?这一次,我来守夜……”
有了那一次经历,姜媛似乎明白了一名女子孤身在外的危险,就是随时有可能被坏人盯上。而有一名男子在身旁,会安全得多。
看着那祈求的模样,胥林没有多想,“掌柜的,一间厢房。”
“是是是,两位客官里面请。”
姜媛似乎能闻到自己身上难闻的气味,她看着那刚刚回来的胥林,他的发丝带着一点水渍,心中疑惑。
胥林似乎猜到她的想法,“这间客栈有个公共澡堂。”
显然,只提供给男子。
姜媛越发觉得难受起来,胥林看着她时不时抓着自己的手腕,躁动不安,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子。
连他也闻到自己身上的臭味了吧?姜媛觉得若是有个地洞,真想钻进去。
不一会儿,胥林却是叫小二搬来了一个澡盆。
“我在外面守着,姑娘自便。”
姜媛没有想到,眼前的这名男子居然如此细心,看着店小二不断的往澡盆里面加水,姜媛的心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喜悦,比起让她吃什么山珍海味更令人开心。
澡盆中的水添满了,胥林十分自觉的迈出了屋子,透过那窗户可以看见男子果真如他所说,背对着屋门守着。
一种感动涌上心头,姜媛不知道,世间还真的有这么真实的好人。
热水漫过她的肌肤,浑身的毛孔似乎在这个时候全部舒张开来,姜媛第一次体会到幸福竟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从前在宫中,她总是觉得生活无聊枯燥,而现在,一盆干净的洗澡水就能让她如此的满足。
走廊外面,路过的旅人会奇怪的看着胥林,只是男子却依旧静静的站着,直到屋子里传来声音。
“公子,多谢,我,我已经好了。”
姜媛的脸带着一层粉红,她换上了干净的衣衫,里衣是县主的,光滑柔软令人舒适。
胥林并没有进来,而是让店小二收拾了一切,才拿着几个馒头走了进来。
此时天色已晚,姜媛的身子并没有完全恢复,胥林便提醒道,“姑娘,早些休息。”
“可是,今日我要守夜……”
“这里离小国不远,经常会有前来巡查的官兵,所以这间客栈是安全的。”胥林的意思是不需要她来守夜。
轻轻一咬手中的馒头,姜媛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优雅的举止,白皙的皮肤,俊美的容貌,怎么之前从来没有发现,他的身上散发着这般令人舒心的气质。
心中微微一动,他帮助了自己这么多,一想到到达目的地之后就要和他分别,姜媛的心中已经有了几分依赖感。
吃完之后,胥林走到了角落里,搬过了长凳自己躺在了上面,他的面容带着几分倦态,姜媛心中有些愧疚,“公子,今日还是让我睡长凳吧。”
“姑娘身子弱,早些休息。”只留下这么一句话,胥林已经闭上了眼睛,屋子里陷入一片安静。
姜媛心中越发的温暖,她不敢再开口打扰胥林休息,只是那么安静的看着不远处的睡颜,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的身世似乎没有那么悲惨了,起码上天派了使者下来指引她,帮助她。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窗台那边发出一阵异响,连不懂武功的姜媛都被惊醒了。
“谁?!”
胥林已然站在了窗边,看着那突然打开窗户的手,带着污泥和血迹。
一张狼狈无比的脸出现在两人的面前,那镣铐声在黑夜中显得十分刺耳。慕容晴如恶鬼一般爬了上来,还来不及与屋子里的两人说些什么,立刻关上了窗户。
“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她的眼泪混着泥沙流了下来,浑身到处都是伤口,长发也凌乱不敢。
姜媛眉头一皱,这不是白日里看见的那队犯人中的一员吗?她居然逃了出来?!
“不行,官兵待会就会追过来的!”这名女犯人一定会引来官兵,到时候就把自己也连累了!
“求求你,救救我!我什么也没有做,我不是犯人啊!”慕容晴经过了这些日子,精神似乎被折磨殆尽,她竟是对着姜媛跪了下来,颤抖的祈求着她的帮助。
“……不,不行的……”
“姑娘,求求你,我只有这一条生路,被他们抓回去的话,会把我打死的!”胥林听着她的话,立刻发现她戴着镣铐的双手,手腕处有明显的伤痕,似乎是被利器所致,隔断了她的脉搏,毁了她的武功,
想起今日看见的慕容二老爷,想必这名女子,是慕容家的人,武将之家肯定懂武,而如今,她已经是一名废人了。
姜媛犹豫着,心中百般的挣扎。
“姑娘,求求你,否则我只有死路一条啊!”慕容晴哭着,此刻的她与从前的高傲判若两人,仿佛是被命运折磨后苟延残喘的可怜人。
姜媛心中难受的很,看着她便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边城的时候,她也希望有人能帮自己一把。
“那……你要藏好了!”
姜媛看向胥林,似乎想要征求他的意见。
慕容晴求助的看向胥林,她只觉得这名男子有些眼熟,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可是看着他斯文儒雅的模样,应该不会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胥林淡淡的看了床底下一眼,便无声的回到了自己的长凳上躺下,似乎是默认了这件事情。
他从来没有打算刻意去做什么事情,只是恰好让他遇到了,恰好事情这样发展了。他的心中只在乎一件事情,就是能不能帮君未璃找到解开他体内顽毒的解药。
慕容晴顿时一喜,立刻爬向那床榻,躲进了床底下。
很快,官兵便追了过来,一间间搜查着。
直到胥林这间屋子的时候,他走了出去打开屋门,就看见了那几名凶神恶煞的官兵。
“可有见过一名女囚犯?若是私藏囚犯,可是杀头的死罪!”
“这间厢房之外是临街,那位囚犯可会武功?”只有会武功的人,才能飞得上来。
几名官兵一想,也是,他们已经挑断了慕容晴的手筋和脚筋,外面若是街道的话,她插翅也飞不进来。不可以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知道他们连一名不懂武功的慕容晴都看不住,那就是失职了!
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胥林没有多费唇舌便打发了那些人,他关上屋门,而一直躲在床底下发抖的慕容晴,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
“小姐,宫里头来人了,说请小姐去皇后娘娘的宫中一叙。”丫鬟带着消息,却被杨幽雪阻隔在屋门外。
“都说了,我身子不适,不能进宫。”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杨幽雪一点也不想和皇后与慕容清歌扯上关系,慕容清歌就是个瘟神,和她扯上关系就没有好下场!
“可是皇后娘娘还派了御医来,说小姐生病这么久还没有好,要让太医好好诊治诊治。”丫鬟十分为难,杨幽雪顿时一惊,若是让皇后知道自己在骗她,只怕自己小命不保。
“我知道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杨幽雪尽管心中百般的不情愿,也只能跟着那丫鬟朝着主厅走去。
轿子早已经在杨府外等候,杨学士嘱咐着杨幽雪,千万不要忤逆皇后,便担忧的看着那轿子缓缓的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凤宫之内,皇后的眼前跪着一名男子。
“怎么样?”
“璃皇妃不在平安宫中,璃殿下已经回宫了。”
皇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密切关注着。”
如今慕容二房已倒,而那慕容三房却没有什么作为,慕容清歌的娘家独大,要想扳倒慕容清歌,将不再容易,只能趁着现在,分散她在璃殿下心中的地位,哪怕能挑破他们也好。
这段时间,慕容清歌与丽妃走得越发频繁,丽妃的肚子是越来越大了,照这样下去,她岂不是可以顺利产下皇儿?!
皇后这一次是真的焦急了。“杨幽雪来了吗?”
“宫人来报,已经到宫外了!”
皇后微微点了点头,看着满桌子的菜肴,最后幽幽一笑,从袖中拿出了一包粉末倒进了茶壶之中,再旋上暗格,万事俱备。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
杨幽雪恭敬的行了一礼,皇后慈爱的笑道,“杨小姐多日没有进宫了,本宫看着,怎么清瘦了这么多,来,到本宫身边坐着。”
杨幽雪依言走了过去,便被皇后拉住了手。
“多么美的人儿,都憔悴了。”皇后明知道杨幽雪是有意躲着自己,可是这些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她只知道,机会不多!
“来,这些糕点都是本宫命人为你准备的!”
皇后娘娘为何会对自己这般好?杨幽雪真的是摸不着头脑,只能一边感恩戴德的吃着,一边注意着皇后的脸色。
“别顾着吃,喝口茶吧。”
皇后一个眼神,身旁的嬷嬷便为杨幽雪倒上了茶水,“谢皇后娘娘。”
……
“那个贱人,又在玩什么花样?”皇宫深处,一张绝美的面容带着几分冷意。
“娘娘,杨学士的孙女被带进了凤宫,方才属下打探到,皇后的人似乎去了平安宫。”
平安宫?那个贱人为何会对璃殿下如此在意?还是说……这名女子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就是当日为自己解围的那个年轻的小姑娘。
听说,她现在已经是璃皇妃了,并且与丽妃走得亲近。
看来皇后是想要用当年的办法,故技重施!哼,自己偏偏不能让她如意!
“快点!动作快点!”几名公公扛着一团被褥快速的朝着平安宫的方向走去,正好,福公公被皇后娘娘支开,这几名公公来到平安宫外,“来者何人?!”
“我们是奉皇后娘娘的旨意,来给璃殿下送东西的。”
一名公公拿出了腰牌,既然是皇后娘娘要送的东西,那么他们看守的几人,便没有权限查看。
“进去吧!”
只是,几名侍卫疑惑的看着那团锦被,怎么觉得里面好像是一个人?
几名公公顺利的进了宫,直接将东西抗进了君未璃的屋子,放在了床榻上。
“快,离开这里!”
动作迅速不留一丝痕迹,最后的公公将屋门关上,顷刻间屋子里安静得仿佛没有人来过。
许久之后,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君未璃走进屋子,就发现了床榻上那隆起的锦被。
“清歌?”这么早,她就在休息吗?
被褥中的人动了动,露出了一截光洁的手臂,君未璃有些惊讶,无奈的笑了笑,这样的天气,为何不穿着里衣休息呢?
他的面上露出了几分柔和,便走上前去。
另一头,云清歌拿着手中的书信往回赶,“皇妃,这信件是谁送来的?”
知书三步并作两步走,紧紧跟着云清歌。
云清歌没有想到,皇后居然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将杨幽雪偷偷送进平安宫内,她只是想知道,皇后有没有对君未璃做些什么。
“殿下回来了没有?”
一进平安宫,脸色冰冷的云清歌便让守门的侍卫吓了一跳,他们不由得想起了方才皇后命人送来的那团东西,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
“殿下已经回来多时。”
云清歌心中有团怒火燃烧着,脚下生风来到了屋子,那紧闭的屋门让云清歌的心狂跳了几下。
一把推开屋门,就看见了一张铁青的面容,君未璃回过头来,在看见云清歌之后如触电一般放下了手中的锦被,他正好上前查看,没想到揭开锦被,却看见了一张陌生的面容。
时机居然如此不凑巧,不知道清歌会不会误会。
“清歌,我没有……”
“我知道。”
不想,云清歌没有太过于激动的反应,她只是来到了床榻旁,看着那露出香肩的杨幽雪,面色潮红,轻喘着香气。
她被人下了药!云清歌皱着眉头,而君未璃只觉得自己被人戏弄了,“来人!”
第一次,他有了想要杀人的冲动。居然有人想要让清歌误会他,这一点,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只听那激动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幽雪?!幽雪?!”
是杨学士?!
云清歌与君未璃皆是惊讶的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慢慢的揭开,这一切,有人在背后计划得太过于完美了。
若云清歌没有赶来,那么杨学士看见的,便会是措手不及的君未璃和一丝不挂的杨幽雪,这样百口莫辩,只能有一种结果,就是君未璃必须看在杨学士的面子上,收了杨幽雪!
杨学士带着一群人愤然赶到,但是他在看见云清歌之后微微一愣。
璃殿下与璃皇妃站在一起,两个人的脸上皆是一片冷色。
“这是……”这是什么情况?
“皇后娘娘驾到……”一声尖细的声音打破了屋子里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