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姜岚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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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想吻,所以吻了,就只是这样

    连上上次那个吻,总共两个吻,严千书都没有给她理由。

    如果是别人说出这样的话,或许鲁冰玉会认为对方只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人,但如果是严千书,那么她便可将它当成一种讯息。

    这是一厢情愿吗?

    呵!就算真的是一厢情愿,那就让她一厢情愿吧!

    因为她的身体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大的勇气,这是一种想要追求幸福的勇气!

    “冰玉,你变了。”半个月以来,鲁冰玉的室友已经不下十次跟她说这句话了。

    周休二日星期六的一大早,手里捧着刚刚冲好的即食麦片,她就瞧见鲁冰玉已经打扮好了准备出门。

    “变好了还是变坏了?”鲁冰玉问,她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颇满意。

    二十几年未曾改变过的发色,在昨天晚上染成了褐铜色,虽然发型依旧,却显得轻盈许多。淡淡的蜜粉,以及眼影、腮红与口红,让她看起来比平常有精神多了。

    “当然是变得不呆了。”说完,她嘻嘻嘻地奸笑数声。

    “喂!没这个选项吧?”鲁冰玉看着脚上的鞋,鞋跟大概有五公分,以前她几乎都是穿平底鞋,现在这样子好象在踩高跷。“这双鞋子的鞋跟太高了,我可不可以”

    “这是今年最in的款式,不会欣赏就太逊了;而且这种鞋能让你的小腿弧度变得更美,一定会让男人血脉偾张的,信我者得永生!”

    “可是我穿的是长裙,又看不到小腿。”这双鞋还是昨天她们一起逛街时,她硬要自己买的,可现在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所以我昨天才会叫你买一件迷你裙啊!是你不买的。”

    “我我不敢穿迷你裙啦。”

    “厚!你是不是女人呀?昨天是谁说要变得不一样的?亏我还拼命帮你出主意呢!”

    “呵呵好啦,我不就穿著这双鞋子了吗?”虽然真的不太舒服!

    “看你终于想恋爱,还真有点不习惯。”她喝了一口麦片。

    “不只是谈恋爱,我是想结婚了。”整理背包,鲁冰玉准备出门。

    “结婚?真的假的?你疯了吗?”这实在太突然了!平常不见她跟任何异性在一起耶!

    “我没有疯。”鲁冰玉转身面对她“如果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对某个人有心动的感觉,而且那种感觉过了好多好多年都不曾改变,现在如果有机会能跟那个人在一起,你会不会觉得很幸福?”

    “呃如果像你讲的这样,那当然会呀。不过结婚和谈恋爱是两码子事,你可得想清楚。”

    “勇于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有什么不对呢?”鲁冰玉笑眯眯地说。

    她好不容易才有这样的勇气呢!而且,她确定那个人就是他了,即使结果会令她伤心、失意,起码她试过了,不是吗?

    “我没说不对,而是算了算了!不跟你卢了,你开心就好,但是能让我知道那个让你想结婚的男人是谁吗?”

    闻言,鲁冰玉微微一笑。“严千书。”

    “咳!谁?”

    “严千书。”鲁冰玉重复一次。

    “严你说谁?”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严千书。”这一次鲁冰玉说得非常笃定。

    严千书?冰玉说的和她想的是同一个人吗?那个放荡不羁的男人?前几天晚上,她还在上回那间lounge ar看见他左拥一个、右抱一个,醉酒高歌的呀!

    如果冰玉确定自己想嫁的人就是他的话,那么

    天哪!他们的个性根本是南辕北辙,怎么可能凑在一起?

    “那我走了喔。”

    “喂!喔”瞪着高高兴兴出门的鲁冰玉,一不小心,她的手被洒出来的麦片烫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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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小时后,鲁冰玉来到宝硕企业的门口。

    虽然今天是例假日,但她知道严千书会在公司,因为昨天深夜他曾打电话给她,说他忙到睡在公司;还有,他还跟她说,如果能一边工作一边和人聊聊,那该多好。

    于是,她来了。

    只是眼前的大门是关着的,办公室里头只有些许自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没有开灯。

    于是她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给严千书,想确定他到底在不在公司,可电话响了好久都没人接。

    他该不会回家了吧?

    她正想合上手机,这时宝硕企业的玻璃门闪过了一道人影,有人走了出来。

    是严千书,他不但一脸疲倦,眼睛还有点浮肿,加上他原本就蓄着的胡渣,让他看起来更显颓废。

    “你怎么会在这儿?”瞧见门外的鲁冰玉,他有点意外。

    “来看你。”看他手里抓着牙膏、牙刷和刮胡刀,证明他确实经常以公司为家。

    “来看我的鬼样子吗?”

    他哼笑了声,还张大了嘴巴作势对她的脸呵气,然而看着她缩着脖子的样子,他不禁哈哈大笑,接着才踱向男厕。

    他进去不久便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接着是刷牙的声音,鲁冰玉站在男厕外,听着这一切。

    不知不觉中,她居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就好象她正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一间只属于他们的屋子里,若不是那个嘴里还含着牙膏泡的人忽然叫了声

    “喂,你干嘛来?”

    “喔,帮你带早餐,烧饼油条还有豆浆。”她刚刚在路上买的。

    男厕里,严千书正在漱口,过了好一会儿他又说:“早餐?很好,但我现在最需要的不是那个。”

    不需要早餐?“那你需要什么?我现在可以去帮你买。”

    她说完后,严千书并未回答,接着是好长的一段寂静。

    没事可做,鲁冰玉只好背过身,靠着墙发呆,直到她的脖子上传来一股热热的气息。

    “啊!”寒毛直竖,她立即转过身,迎向她的却是严千书的拥抱。

    他双臂一张,将她用力地搂进怀里,脸更埋进了她的颈窝。

    隐约地,鲁冰玉可以感觉到他的胡渣微微刺痛了她,可她却动也不敢动,不确定地问:“你”“我现在需要的,是女人。”

    他的声音好低沈,低沉得仿若能震动人心,鲁冰玉的心因此紧缩了下。

    就这样抱着她好久好久,终于,他放开了她,并盯着她的脸说:“你画了妆?”

    “嗯。”低着头,她不太敢看他,因为现在的他浑身充满侵略感,好象会吃人似的。

    “很好。”说完,侧过身子,他往大门走去,见鲁冰玉没马上跟过来,便说:“你继续杵在那里,要是又碰到猪,我可救不到。”

    鲁冰玉猛然回过神来“喔。”

    她跟着严千书进入他的办公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摊在办公桌上的报表、公文,让人有种在打仗的错觉。

    “早餐呢?”他问。

    “喔,这里,要摆在哪儿?”

    “喏。”指着桌上的一角,他看着鲁冰玉将东西放上去。

    “吃饱了,这里有面纸可以擦嘴、擦手?”她习惯性地帮忙打开包装,连面纸都帮他准备好,却没有就此停下;她走到一旁将百叶窗打开,让阳光照进来,这才坐到一边准备看他吃早餐。

    只是盯着她的脸,严千书有几秒是怔楞的,因为他忽然觉得她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如果十分钟前他还是个被困在地狱里的人,那么现在的她就是将阳光带进地狱里的天使,让他得以重见天日。

    阳光、天使?咳!不会吧,他一直都觉得鲁冰玉很“灰色”的,就像紧紧粘在他身后的影子。

    拍拍头,回过神,他坐了下来,开始吃东西,不过吃到一半时他忽地问:“脚很痛吧?”

    “什么?”

    “那双鞋你根本就穿不习惯。”方才听她走路的声音他就知道了。

    “呵!被你发现了,这双鞋是新买的,不过我有带另外一双鞋。”鲁冰玉立即从包包里掏出一双平底鞋换上。

    “真是奇怪,你们女人怎么就爱买不合脚的鞋子?”

    “我是因为”

    “怎样?”

    “呃没事。”本来要说她是为了穿给他看才买的,不过他大概会朝着她大笑三声,然后说她无聊没事干吧。

    “我待会儿东西收拾好就要回去了。”回家一躺下,他肯定会睡到明天中午才醒来。

    “你要回家了?”她很意外。

    “对,有事吗?”

    “没有。”她习惯性地回答。

    “是没有还是有?”

    还是很紧张,不过今天她既然已经有勇气主动来找他,就要有勇气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于是她改口:“呃有!”

    “有就说啊。”

    “嗯,你可以带我去一个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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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什么地方?原来这里就是十几年前,他强拉着她坐了很久的火车,害她被大雨淋成落汤?又丢了一副眼镜的海边。

    虽然严千书不知道鲁冰玉为什么要他重游旧地,不过他前一刻还因为熬夜而睁不开的眼睛,这个时候却再也合不上了。

    “喂!七小姐,下来!”

    下了车就往海滩奔去的严千书,一碰到海水就转过身看着站在防波堤上的鲁冰玉,大喊着她以前的绰号。

    海边的风吹散了他的声音,不过远处的她,却能知道他正在对自己喊叫。

    呵,幸好今天她聪明地穿了长裙,要不然像以前那样“风吹裙飞见竹竿”就好笑了!

    鲁冰玉走下防波堤,来到严千书身边。

    “为什么今天要我到这里来?”正在弯腰脱鞋的他问。

    “我没有暴牙了。”鲁冰玉朝他露齿一笑。

    “嗯!上次吻你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

    提起那个吻,鲁冰玉的心猛地一跳。

    “不过你没事为什么要去矫正牙齿?”他很好奇。

    “因为你。”其实要不是为了他,她根本没想过要去矫正暴牙。

    “因为我笑你?哈!那我也太了不起了。”

    闻言,鲁冰玉温柔一笑,并将视线调向海的另一端;远处,好象又跟那一年的那一天一样,云层极厚。

    “喂,我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找我到这里来?”卷好裤管站直身子,严千书又问。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的问题;那一年那一天,你真的只是因为我看见你哭,所以才拉我到这里来的吗?”

    “哈!这么久以前的事了,你还提它做什么?不过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那次我会哭是因为我家老头子要把我发配边疆。”

    “边疆?”

    “国外!”说完,他席地而坐“老头子认为我在台湾不会有什么出息,可是很好笑,在国外待了十几年,现在我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出息,这些依旧不是我想要走的路、做的事。”

    “但是我觉得你现在很好,也许要是能找到一个人和你一起努力、一起分享,说不定你就不会这样觉得了。”

    她也坐了下来,并习惯性地让下巴抵着膝盖。

    “想法会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而不一样?哈!你实在太天真了。”

    “是吗?”她笑“但是你不是说过想要去流浪,最起码你做到了。”

    欧洲,那个罗曼蒂克的地方!

    “你以为到外国念书就是去流浪?别傻了!即使我真的走过几个地方,但那跟我想要的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知不觉地,刚刚让他精神为之一振的海风,竟在此时让他眼睛酸涩。

    唉!如果她知道,这几年在国外他仍得受老头子的控制,她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喂,日行一善好吗?”忽地,他说。

    “嗯?”

    “把你的腿伸直,让我睡一下。”见鲁冰玉有些犹豫,他忍不住亏她:“只是借你的腿躺一下,又不会怀孕。”

    “不是啦,我”支支吾吾大半天,最后她还是将腿伸直了。

    感觉一股重量压到自己的腿上,慢慢地他的体温逐渐温暖了她,那种感觉她实在难以形容。

    唯一晓得的是,她希望以后能常常有这样的机会,他和她能如此自然地亲近。

    枕在鲁冰玉的腿上,严千书的眼睛是闭着的,经过一天一夜的忙碌,他累极了,现在有个香香软软的“枕头”不昏昏欲睡才有鬼!

    不过说真的,她的味道好香,配上催人入睡的海浪声,这片沙滩就像天堂。

    “如果能一直都这样,那该多好”他喃喃自语着。

    恍恍惚惚、迷迷蒙蒙,他几乎就要睡着了,但这时,他竟听见扰人清梦的蚊鸣。

    “娶娶我。”

    拷!海边的蚊子还会说话咧!他皱起浓眉。

    “你娶我”

    不过就在他想破口大骂时,那只蚊子又不!这是鲁冰玉的声音

    霍地,他睁开眼,并瞪着正俯着脸对他说话的人。“你说什么?”

    咽下口水,鲁冰玉鼓起勇气,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们两个会幸福的,你娶我,好吗?”

    再也忍不住了,严千书坐了起来,他以极度夸张的表情对着鲁冰玉说:“哈哈,你在开什么玩笑啊?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鲁冰玉没有应声,只是看着严千书,直到他脸上的夸张表情逐渐变成严肃。

    “你不是开玩笑?”他再问,而她摇摇头,猛地,他站了起来“哈,很好!非常好!”很好?非常好?这是他的答案吗?如果这是肯定的答复,为何他会背过身子朝车子走去?

    僵坐在原地,鲁冰玉的心情,仿若冻成了千年寒冰。

    再也没有比沉默更让人难以承受的了!那比直接拒绝,还要让鲁冰玉手足无措。

    只是今天她既然选择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当然就不会任由情况变得这么暧昧不明。

    “喂!你等一下!”

    于是,她马上爬起来,并跨大步朝严千书跑去,只是大概是因为沙滩上的沙子太软,以及她穿了长裙的缘故,所以才跑没几步,就让裙?绊倒了。

    “啊!咳咳”她扑倒在沙滩上,还吃了一嘴沙子。她抬起脸,瞧见的仍是那道继续往前走的身影,她忍不住又喊:“喂!你要嘛就直接拒绝我,这样不说话,一点意思也没有!”

    听了,严千书不得不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一会儿,他才转过身走到鲁冰玉身边;将她拉起来后,他立即转过身子。

    望着严千书的背,鲁冰玉禁不住又想追问,不过严千书却抢先一步地说了--

    “为什么非得改变关系?现在这种关系不是很好吗?”

    现在这种关系?不!

    “我我只是想寻求一个稳定的关系,而且我认为我们很适合,如果你也不讨厌我,那么为什么不”

    “再也没有人像你这么笨的了,要不就是闷,要不就是吓死人。”

    “什什么意思?”他的话,让她的心揪成一团。

    “我的意思是说,你太不聪明了。”说完,他又径自往车子走去,并且一边走一边开玩笑地说:“走吧!快下雨了,别期望我会拿伞过来接你。”

    是吗?如果下雨,他也不会拿伞为她遮雨吗?

    才说完,雨滴就已落在鲁冰玉的身上,一转眼,就已淋得她一身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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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淋了雨,鲁冰玉居然破天荒地生了病。

    从小到大,除了有时天气太冷会打几声喷嚏,她从来就没病到要请假的。

    因为请假对她来说十分奢侈!

    然而,她现在却连续请了好几天病假,看她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就连她的室友都啧啧称奇。

    大概是因为有心事的关系吧,所以才会让病菌有机可乘,鲁冰玉这么想。

    “喂!冰玉,你还可以吧?我要出门,晚上大概不会回来,有事call我。”

    她推开鲁冰玉的房门,看见鲁冰玉坐在床上,脸色正常,正拿着卫生纸擤鼻涕。

    “嗯,我没事,你要去就去吧。”

    其实她的头还在痛,也还发着烧,但是她不想影响室友的计画。

    “喂!”不过,鲁冰玉还是忍不住叫住那个正要关上房门的人。

    “什么事?明天要我帮你带早餐回来吗?”她回过头。

    “不是,我明天大概就可以上班了,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睁着因为鼻塞而泛红的眼睛,鲁冰玉说。

    “问吧。”

    “我是不是真的不够聪明?”

    “你怎么会突然这样问呀?好奇怪,一点都不像你。”

    “真的吗?”听她这样说,反而让鲁冰玉觉得自己真的很奇怪。

    “嗯你嘛,其实也不是不聪明,只是太宿命了。我这样说你了解吗?不过虽然如此,我倒觉得像你这样也未尝不好。你知道吗?这世界上多的是那种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要做什么的人,而且两只脚都跨进棺材里了他们还是不知道,起码你一直很认真地做自己。”

    那天回来,见她一脸落寞,追问之下,鲁冰玉竟说她向严千书“求婚”了!

    向男人求婚?还是向一个爱自由胜过爱女人的男人求婚?

    当时虽然她很想大笑,但是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也许她真的觉得鲁冰玉很傻,但她却十分佩服她,因为她居然真的去做了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敢做的事,这真是太神奇了!

    “做自己”鲁冰玉低头沉吟。

    “好啦!别想太多,总之是你的就是你的,如果不对盘也不要勉强自己你其他的回来再跟你说,掰!”

    她走了之后,室内又只剩下鲁冰玉一个人,太过安静的环境,让她昏昏沉沉的脑子又开始想一些有的没的,直到房间外的室内电话响起。

    因为躺了几天,所以筋骨有点酸痛,爬下床,走到电话旁拿起话筒,她居然觉得有点吃力。

    “喂?”

    (麻烦请冰玉听电话。)

    “我是。”是严千书,鲁冰玉十分意外。因为自从那天向他表白之后,她还以为严千书不会再理她。

    (声音怎么怪怪的?)

    “感冒。”

    (你几天没上班,手机也不通,这支电话还是我打听来的。)

    “嗯。”他的声音也好不到哪里去,比平常时更低哑。

    (你还好吧?)她的声音听起来好虚弱,像只奄奄一息的蚊子。

    “嗯。”她讨厌现在只会说单音的自己,明明就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但是却好象刚喝过什么毒药似的,喉咙就像被灼伤,说不出真正想说的话。

    沉默几秒,他忽地问:(你不想跟我讲话吗?)

    “不不是,我只是精神不太好。”她将话筒握得很紧。

    (那就好。)他呼了一口气,(关于那天你在海边提的那件事)

    鲁冰玉憋住了气,她没想到他会提起那件事。

    “那件事怎么样?”

    (关于那件事,如果你的心脏够强,我倒有个提议,你什么时候有空?)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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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居,这是严千书的提议。

    心脏虽然不像帮浦那么强,但鲁冰玉却懂得把握机会说想说的话、做想做的事,因为她不敢保证迟疑之后,机会还在不在、会不会再来。

    只是同居这样的提议,却让她有一种站在钢索上的感觉,向左不行、向右不行,回头更是不可能。

    两个小时后,市区某大楼。

    “我很久以前就想搬出家里,只是我妈舍不得。”迎进鲁冰玉,严千书说。

    在他母亲的眼中,孩子永远是孩子,而且他家老头子认为,他若住在家里会比较好控制。

    只是,这二十几年来他都是活在父母设计好的蓝图里,连吃什么饭菜、穿什么衣服、讲什么话、读什么学校,都得照他们的意思来。

    甚至连出国念书,也是他们安排好的,虽然他很叛逆,但还是逃不出被主宰的命运。

    除了这次暗地里买了这层公寓之外!

    “这层楼就你一个人住吗?”

    “不是,还有你。”

    闻言,依严千书的建议提着一小包行李来这里的鲁冰玉,不禁僵在原地。

    看着偌大的空间、不算齐全的家具,她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真的要跟他一起住在这里吗?就他们两个?没有结婚就住在一起?

    “你可以拒绝我,还是你需要时间考虑?眼前这个办法是我唯一想得到,且能够接受的,但是我并不勉强你也接受。”

    “我”

    “不过如果你可以接受,那我就把事情先摊开来讲。你住在这里,仍然可以有自己的空间,你睡你的房间、我睡我的房间;虽然我是男人,虽然我会有生理冲动,但是除非你自愿,否则我不会碰你,这一点我相信我可以做到。”

    严千书虽然极平静地说着这一切,但实际上他的心情却是连自己都捉摸不定的。

    从那天离开海边之后,他的心就一直乱到现在,没有一刻冷静过。

    为什么会这样?他自己也不晓得。

    习惯了自由的他居然自找麻烦,把一个女人硬是塞进了自己的私密空间喔!不是,她是他张着两只手臂迎进来的。

    哈,这实在是太夸张、太匪夷所思了!

    “请问”沉默了好久好久,鲁冰玉终于发出声音,她缓缓转过脸看向那个正在发楞的人。

    “什什么?”他回过神。

    “请问我该睡哪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