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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韩世忠欣慰地离去。宗来跟着他返回元帅府中,立听他含笑道:“宗来,你瞧蒜山古渡防守得如何?”
“挺坚固的哩!不过,对岸及外海有不少的金军船只,似乎蠢蠢欲动哩!”“不错!金军又征调不少的民船运来人员及器械,不出半个月,必然有一场硬仗可打,届时可要偏劳你。”
“理该效劳,属下另有要情面报。”“唔!到书房说吧!”宗来首次进入韩世忠的书房,他一见架上藏书甚多,不由暗羡。
“坐吧!好久没翻阅它们了!”“元帅日理万机,岂有闲暇阅书呢?”韩世忠指着桌上的三本册子,道:“本帅每日必抽空翻阅孙子、吴起兵法,以及岳帅生前治军行阵精要。”
“元帅令人佩服!”“本帅瞧你对此方面甚有兴趣,是吗?”“是的!属下为充分配合元帅,理该充实军事素养。”“架上另有三本副册,你拿去瞧瞧吧!”说着,立即抽出三本小册递给宗来。“谢谢元帅之厚赐。”
“别客气!你我相见恨晚,我巴不得你能一直献身军旅,可惜”“禀元帅,属下有此荣幸追随,岂可不感恩图报呢?只要属下了结井泉之事,属下定会永远追随您!”“当真?”
“是的!”“你舍得离开家人吗?”“元帅及夫人乃是属下之榜样。”“很好!本帅自有处置,你方才欲报告何事?”
宗来便低声叙述洪丹方才叙述之事。韩世忠皱眉道:“太可怕了!看来必须先清理内部矣!”“禀元帅,请暂勿如此作,以免打草惊蛇,何况对方有银戒指可供咱们辨认,何不交由敝岳母及内人处理。”
“你已经与洪姑娘成亲?”“是的!仇家变亲家,属下太幸运了!”“你真行!本帅有你在身旁,安矣!”“属下定会全力以赴!”
“你回去歇息吧!这三本小册之内容若有不明白之处,随时来问本帅吧!”“是!多谢元帅之厚赐!”
又过了三日,子夜时分,宗来尚在研读岳家军法,因为岳帅一向讲究以寡击众及联手之法,颇合宗来的胃口。倏听—声:“来!约元帅赴蒜山渡口东北角来捉人。”
声音一出,宗来便抬头望见一名军土隐在墙角,他刚欣喜地扬扬手,对方已经说完话,向墙外闪去。
那飘忽之身法,若非宗来仔细瞧,别人即使瞧见,仍然会认为自己眼花,宗来不由欣喜地笑了。他匆匆整妥军服,立即去见韩世忠。韩世忠正在书房阅书,他一听宗来道完,立即沉喝一声:“走!”
两人各跨一骑,在十二名军士跨骑前呼后拥之下,疾速驰行,不到盏茶时间,他们已经进入蒜山渡口。
“防区指挥官”早已出迎,韩世忠沉喝一声:“走!”立即赶向东北角。宗来目力似电,没多久,他便瞧见远处荻草旁有一条小舟,岸边有两名军士僵立着,看来已被制住穴道。宗来道:“在那儿!”
立即弹身掠去。他直接掠上小舟,立即看见被韩世忠甚为倚重的水军副都督刘天良和两名中年人盘坐在舱篷中,他不由神色一变!
为了保持现场,他小心地探头一瞧,立即瞧见他们三人中间的船板上摆着一张“兵力图”刘天良的右指正指在其中一处。哇操!不用说,刘天良一定在出卖情报。宗来一听见岸边远处之蹄声及脚步声,立即掠上岸,行礼道:“禀元帅,是刘副都督在向两位中年人解说兵力。”
韩世忠神色一变,立即匆匆上船。宗来跟上船之后,立即引燃舱篷旁之烛火。烛光一现,韩世忠顿时全身一震!宗来和他仔细地瞧着那三人,韩世忠惊怒交加,宗来则发现刘天良三人的颈部及腰胁间分别插着短小的荻杆。
他知道这三人被人利用荻杆贯注内功制住麻穴及哑穴,他的心中有数,便暗乐地在旁冷静地瞧着。倏听韩世忠沉喝道:“押走!”立即有六名军土匆匆上船抬走那三人。
韩世忠沉声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枉费本帅如此栽培刘天良,他居然利欲薰心地欲出卖本帅及大宋江山,真可恨!”
“禀元帅,主谋者阴狠毒辣,刘副座或许是被逼迫的!”“不论是伺原因,此举已构成抄家死罪,所幸及时发现,不然大宋江山及百万大军将毁于本帅之手中。”
“元帅鸿福齐天”“别客气!此事是你的功劳,毁船准备返府问口供吧!”“是!请元帅上岸吧!”韩世忠便低头上岸。宗来双掌朝舱篷一拂,双足暗注功力,然后掠向岸边。
他一落地,只听“喀!”的一声,舱篷便破碎纷落,船身亦迅即变成碎块,不由令岸上人神色大骇!韩世忠翻身上马,道:“左健,若再发生类似事件,休怪本帅无情!”
那位指挥官立即下跪谢罪。韩世忠冷冷道:“起来吧!”立即策骑驰去。宗来在前开道盏茶时间之后,众人已经返回元帅府,韩世忠喝句:“升堂!”
立即向主位行去。宗来习惯性地朝大桌右侧一站,立即望向正在被排坐在一起的刘天良三人。不久,梁红玉及五十余名将领匆匆入厅,她们乍见到刘天良三人及那张“兵力图”不由骇然坐上各人的座位。
韩世忠沉声道:“本帅在半个多时辰前和宗护卫在蒜山渡口东北角一条梭舟上面瞧见此景!”说着,立即望向宗来。
宗来会意地双手一招,插在刘天良颈部及右腰胁间的那两根小荻杆便飞向他的手中,刘天良亦全身一震。只见刘天良身子一震,立即转身跪地叩头,道:“元帅饶命!属下被逼从事此事,尚祈恕罪!”
“哼!被逼?此二人是谁?”“金军使者。”宗来心中一动,忖道:“井泉难道是金方之人吗?”立听韩世忠问道:“你受何逼迫?”“属下及内人、家父家母不慎于去年端午中毒,每月若未服对方送来之药物,则绞疼若死,尚祈元帅念在属下”
“你这个贪生怕死的鼠辈,该死!”刘天良叩头道:“属下领罪,尚祈放过家父及家母!”“哼!糊涂!难怪本帅一再吃败仗,原来是你在泄密,你知道有数十万人因你而亡吗?你还有脸为家人求饶吗?”刘天良立即低头不语!
“你尚有多少同党?”“这”“说!否则,株连九族!”“是!属下愿列出名册!”
“宗来,让他写吧!”宗来立即端着文房四宝到刘天良的面前。刘天良拭去泪水及汗水,立即振笔疾书,没多久,他好似写“博士论文”般洋洋大观地写出百余个人名。
宗来便将名册交给韩世忠。韩世忠越瞧越皱眉,因为,这百来人大部份是各阶级的精英,想不到居然全被刘天良所暗中控制。“刘天良,你不会诬告别人吧?”“禀元帅,他们的把柄完全被属下收藏在府中书柜夹层。”
“好!谭忠、齐云、胡天驹,尔三人速率人手擒人!”立即有三位将领上前取走名册离去。“刘天良,此二位使者在金国担任何职?”“一名担任水军副帅,一名不详!”“水军副帅?刘天良,对方挺器重你哩!”
“属下该死!”宗来低声道:“禀元帅,此二人可否交由属下私下问供?”“好!你带走吧!”宗来立即上前抓着那两人的后领回房。
他一回房,立即搜索那二人的衣物,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那两人的怀中分别藏有一封信指点宗来。那两封信乃是洪珠所留,除了写明那两人的金人身份之外,其中一人尚是井泉四大使者之首完颜金龙。
洪珠表示她已经证实那四名使者皆是金人,因此,她判断井泉亦是金人,而且正配合金军骚扰南宋后方。宗来恍然大悟了!宗来咬牙切齿了!洪珠建议宗来先废了此二人的功力,再予以扣押,俾供日后与井泉对质,宗来毫不犹豫地先在那两人的“气海穴”各戳一下。
忽听房外远处通道传来脚步声,宗来一听是韩世忠及梁红玉的脚步声,他立即上前开门恭迎。“宗来,有眉目吗?”
“请元帅及夫人瞧瞧这两封信。”韩世忠夫妇瞧得神色大变,连呼厉害不已!“宗来,幸亏有你,否则,南宋垮矣!”
“不敢当!”突听梁红玉道:“元帅,此二人一失踪金军是否会令潜伏在此地之人前来杀他们,或者营救他们呢?”
“会!就将此二人先隔离关人地牢吧!”宗来接道:“元帅及夫人请放心!对方若有行动,内人定会来通知!”韩世忠欣然道:“不错!宗来,何日安排本帅与尊夫人会面呢?”
“另择良机吧!”“好!天快亮了,你歇会吧!天亮之后,便是一连串的问供,你别过问此事,你好好地歇息吧!”“是!”夜深人静,宗来正在阅书,突听远处右侧墙角传来一声轻响,接着又是一人掠入墙中之轻响,他便徐徐地启窗及熄去烛火。
“来,我带江南八狂的老大盖昭旭来访!”宗来便含笑退身。不久,只听“唰唰”两声,两位军士掠入宗来的房中,立见右侧之人传音道:“来,盖前辈来访!”宗来含笑拱手,道:“盖前辈,久违矣!”左侧军士立即拱手,传音道:“冒昧来访,尚祈海涵!”
“请坐!左右房中皆无人,请直说无妨!”三人一入座,洪丹便低声道:“来,盖前辈对你甚为钦服,你不妨以鲜血助他除去体中之毒。”
“好!另外七位前辈亦需要鲜血否?”盖昭旭感激地点头道:“一并偏劳矣!”宗来立即以指甲划破左腕,并将鲜血注入壶中。
盖昭旭望着激喷而出的鲜血,激动得双颊肌肉连颤不已!洪丹则流露出荣幸、欣喜,却又担心宗来失血过多的眼神!
宗来一直将壶装满鲜血,方始按腕止血。盖昭旭激动地深深一揖,道:“大恩且容后报!”宗来含笑道:“但愿在下能略尽绵薄之力!”
“谢谢!在下先行告辞!”说着,立即接壶掠出窗外。洪丹取出一瓶药粉轻柔地擦抹宗来的伤口,同时柔情万千地问道:“来,你不要紧吧!”
“小意思,坐呀!”洪丹靠坐在他的身旁,道:“来,你真令人佩服!”“不敢当!丹,你混在此地,行动方便吗?譬如净身之事!”
“还好!至今尚未遭人怀疑!”他轻抚她的右颊,道:“好妙的易容,你是如何混进来的?”她吐气若兰地道:“我跟着使者趁夜潜入约定地点,那位副都督早已经准备一位身材与我相若的人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