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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上,一个年轻人懒散地坐在马背上,缓慢地前进,马身上既无缰也无鞍,看样子这年轻人穷得很,连一些该有的行头也买不起,而且马儿看来似乎饿了好几天,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瘦得连马肋骨都凸出来了。
年轻人对一切显得不在意似的,悠闲地躺在马背上,嘴里咬着一根稻草,身上穿的虽是粗布衣服,可是瞧他的神情倒像是皇帝穿得也没有他尊贵般。他也不在意身下的马儿往哪去,一副随遇而安的模样。
这条路的尽头,就是闻名大江南北的“凌霄阁”在“北庄——易水山庄”、“南阁——凌霄阁”、“东岛——沧浪岛”、“西楼——楼外楼”四大江湖势力中,是成名最早、也是屹立最久的南方一霸。
庄主岳寒山,享誉江湖近二十年,是绿林道上少数的几名高手之一,手下能人无数,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捋一下虎须,更别说是上门挑衅。
马儿很快地走到路的尽头,一大片连绵的山庄城墙就在眼前,庄墙以白色为底,向左右绵延开来,正中央厚实的大门,样式简单,虽说不上金碧辉煌,然而却会使人望而生畏。“凌霄阁”能在武林享誉二十年,靠的全是真功夫。
马儿自动在门前停下,好一会儿,年轻人才打个好长的呵欠,却也不忙着下马,只看着天上的浮云,像有无限的心事。那匹瘦马等得有点不耐烦了,蹬了几脚,甩甩头,弄得年轻人躺得不甚安稳。
年轻人无奈,只得下马,叹了一口气,嘴里喃喃说道:“你这畜牲比我还没耐性,才站那么一会儿就不耐烦了。”
瘦马似乎听得懂他的意思,回头向他嘶叫一声,扬蹄咧嘴的,很不高兴。
年轻人有点怕它发脾气,连忙安抚道:“好啦!好啦!随便说说而已,别那么小气,回头给你弄上一壶好酒,够你喝得痛快了。”
瘦马撇头不理,状似十分不屑。
一路行来,这马好像看他相当不顺眼,处处和他作对,不是上好的饲料不吃、不是干净的水不喝,更不与其他的马共用马槽,一有别的马接近,它就掀唇咧嘴,不把它们弄个鸡飞狗跳的不肯罢休。
偏偏它行走的速度比一只乌龟还慢,像游山玩水似的,一天只能赶上几十公里的路,还不能催,一催就赖在原地不肯走了,非得说上一车的好话,它老大爷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举步。真不知道是人伺候马,还是马伺候人?
正要上前叩门,门却被打开来,出现一个精壮汉子,两人一照面,精壮汉子陡然呆住,双眼直瞪,一时说不出话来。
良久,那精壮汉干才结结巴巴地说:“少爷真的是你”语气中充满不可置信的意味。
年轻人暗暗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他一段时间没回来,庄内的人反而变得更笨了——不是他还有谁?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是啦!小巩,好久没见。”他懒洋洋地应道,整个人有一股说不出的洒脱劲儿。
被称为小巩的汉子嘴巴抖了抖,才像大梦初醒般回头大吼:“少爷回来啦!快禀报阁主,少爷回来啦”这一段话像波浪般涌入,大门内静寂好一会儿,然后才像爆竹被点燃般,一下子沸腾起来。
一时间,欢呼声、笑闹声随着人潮涌来,年轻人面对无可避免的欢迎,微微苦笑,最终被冲出来的人群迎进门。
大厅上。
坐在主位的岳寒山一脸怒色,丝毫未被儿子回来的喜讯给冲淡。
“爹,您老安好,您儿子我回来啦!”年轻人开口向岳寒山打声招呼。岳寒山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这个死小子,还知道回来,干啥不继续四处流浪去,回来干嘛?”
“我也想呀!不过老爹您派了快骑大江南北地搜索,还四处散布您重病在床的消息,我听了后还能不回来吗?”
岳寒山闻言脸色稍霁,总算这小子还有点孝心。
但年轻人马上嬉皮笑脸地接下去说道:“总该赶得及为您送终嘛!”
岳寒山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大吼道:“臭小子,你说的是什么话?是等不及我死是不是?”
“爹啊!您每次催我回来,就只会用这一千零一种笨招,我看得都腻了,要不是怕您真有个万一的话,我才不会乖乖的回来呢!”他耸了耸肩。
四周侍立的人闷笑出声,岳寒山的脸色更加难看,而这种戏码却不时在岳家上演,自岳寒山的独子岳凌霄出生以来,父子俩不时就玩起你追我跑的把戏。跺跺脚就能撼动江湖的岳寒山却经常栽在儿子手里,不过自岳凌霄十五岁独自出门流浪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们父子俩联手过招的戏码了,没想到老姜却依然不敌初生之犊。
“说吧!这么急着找我回来有什么事?”岳凌霄明知故问地提问道。
“哪会有什么事?做爹的想看看儿子,难道不行吗?好歹咱们也有十年没见了。”
岳凌霄失笑道:“哪有这么严重?每年除夕,我不是都有回家过年的吗?”
他是经常游荡在外没错,但每年可总有一个月待在家中。一方面晨昏定省,另一方面巡规凌霄阁,避免产生任何疏失,毕竟“树大招风”是任何江湖人都深知的道理。
见到父亲闪躲的神情,岳凌霄心中顿时升起一丝疑心
“爹您该不会有事瞒着我吧?”
“哪会有什么事?你这小子也未免太多疑了吧!”岳寒山斥道:“有时间瞎疑心,倒不如回来帮忙你爹打理打理事务。你倒好——一个人逍遥快活去,留下老头子做牛做马,这是为人子该有的行为吗?叫你回来就像押你上刀山、下油锅似的,死推活拉地才肯进家门,你当这里是什么?该死的!还得我帮你这个小王八羔子擦屁股,真是太不像话了!”
岳凌霄闻言,翻了翻白眼“爹啊!这片江山可是您自个儿辛辛苦苦打下的,儿子我根本没出到一点儿力,怎么老把担子往我身上推?再说是您自己要做牛做马的,别赖到我身上来。”
“你听听你听听这像是做儿子的跟老子说的话吗?简直没大没小、不分尊卑,早知道我会有这么个混帐儿子,我就不会多管闲事替你”岳寒山发现说漏了嘴,神色尴尬地顿了顿,然后企图以其他话题岔开岳凌霄的注意力。“咳你大概口渴了吧!我叫”
“老爹啊!您不对劲喔!有什么事瞒我?”岳凌霄已发觉他爹话中的语病,不禁开口询问。
岳寒山神色颇为不自然,咳了咳,顾左右而言他“你这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还是先回房梳洗一番吧”
“爹——”岳凌霄拉长声音,不满地望着他。
“反了、反了,你这小子一点家教都没有”
岳凌霄不耐地打断他“您还是一会儿再表演吧!这么急着召我回来一定有事,我一看您的神情就知道了,别想瞒我,到底什么事?”
岳寒山眼见瞒不过,只得闪闪烁烁地回道:“这个你了解的嘛!咱们岳家九代单传,只有你一个男丁,你又一向飘泊在外,留你爹我一个人在家好生无聊,所以”
岳凌霄不耐地皱起眉“说重点!”
岳寒山咬咬牙“你一个月之后成亲,媳妇儿我已经挑好了,就是有‘江南第一美人’之称的傅玉蓉。”
“小姐小姐”
略嫌急躁的声音传来,惹得正与姐妹谈心的傅府大小姐——傅玉蓉不悦地转过头来,轻蹙着眉注视来人。
傅玉蓉一双弯弯的黛眉浓淡有致,秀鼻小巧高挺,红唇犹如盛开的玫瑰花瓣,肌肤洁白滑腻,毫无瑕疵。
坐在她对面的那位姑娘相形之下,就显得有些失色,不过久看之后便不难发现,她有着独特的美。她优雅沉静,与表姐傅玉蓉相比,是种冷淡、傲立的美,宛如一朵停伫幽谷、遗世而独立的水仙。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这么毛躁,你总是改不过来。到底有什么事?”连不悦的表情,都足以令天下男人神魂颠倒。
丫鬟杜鹃连忙躬身行礼,噘着嘴答道:“小姐,我要不是听到一件你一定会关心的消息,才不会这么匆匆忙忙的呢!”
傅玉蓉斜睨了她一眼“你这丫头,都有你说的。有什么消息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
杜鹃委屈地说道:“侠盗玉麒麟上个月在京城连番犯案,这事儿小姐你不想知道吗?”
傅玉蓉嗔言,双眸一亮,脸上顿时现出光彩“你有玉麒麟的消息,是听谁说的?”
杜鹃见她一副紧张样,这下可神气了“小姐不爱我嚼舌根,我就不说了。”
傅玉蓉嗔道:“好杜鹃,别淘气了,快说吧!”
“是我在外面听一些街坊邻居说的。传闻上个月玉麒麟在京城,一夜之间连盗数家鱼肉乡民的富户,惩戒贪官污吏达十三人。一时之间,京城的穷人们个个抚掌称庆,而素行有愧的人则个个噤若寒蝉。听说当今圣上为了这件事情龙颜大怒,整个京城闹得是满城风雨,现今飞骑四出,要捉拿玉麒麟,还许下大笔赏金,生死不论呢!”杜鹃滔滔不绝地述说着。
“这么说他不是很危险吗?”傅玉蓉霎时忧心忡忡。
杜鹃马上反应道:“不会啦!到现在都还无人知晓他的真面目,要捉拿也无从下手。再说,小姐”她促狭地捉弄她家小姐“他跟你是什么关系啊?这么关心他,你连人家的真面目都还没见过呢!”
傅玉蓉脸红得像黄昏的彩霞“你还说再多话就罚你到厨房干活去。”
杜鹃忙不迭地求饶“好小姐,饶了我吧!下次我不敢了。”
傅玉蓉佯装怒气未消,将俏脸撇开。
杜鹃见状,叹了口气“早知道就别这么鸡婆,以为小姐想知道玉麒麟的消息,一大早就出门四处打听,现在好啦!热脸贴个冷屁股,以后我也别多事了,以免又惹祸上身。”
傅玉蓉一听可急了“好杜鹃,我刚才是同你闹着玩的,你可别当真哪!你要是不高兴,我向你道歉就是了。”
杜鹃噗哧一笑“我早晓得小姐是唬着我玩的,从小我就伺候小姐,还不清楚吗?”
而在一旁坐着的,正是傅玉蓉的表妹苏挽袖。自她三岁那年,父母亲因病相继过世后,傅父念着一点亲戚关系而收留她,将她留在傅玉蓉身边作伴。
也正因寄人篱下,使得她的性子有些沉静,很少主动开口跟人争什么,有什么好的,只要傅玉蓉喜欢,她一定退让。
这时她听到表姐主婢两人,谈来谈去不离“玉麒麟”这个名字,不禁好奇的询问:
“玉麒麟到底是谁呀?瞧表姐你关心的样子”
傅玉蓉难掩兴奋,晶莹流转的眸光透露出热烈的讯息。
“你性子文静,难怪有关玉麒麟的事你不知道。他是近年来最神出鬼没的人,专门劫富济贫、惩戒贪污不法,老百姓都把他当作万家生佛呢!他犯过最轰动的案子,就是半夜潜入皇宫大内,把当今圣上的眉毛偷偷剃去半边。听说皇上被气得发晕,下令要将他缉捕到案,可是一直到现在,连他的人影儿也没看见。”
苏挽袖不解“怎见得这件事一定是他做的呢?”
玉蓉解释道:“他每次做案后,必定留下玉雕的麒麟为记,这也是他外号‘玉麒麟’的由来。”她随即压低声音,有些不好意思说:“我和一些姐妹聚会的时候,谈的都是他。据我所知,有许多未出阁的姐妹私底下都十分倾慕他呢!”
挽袖有些不以为然,却不好多说什么,只道:“没见过他的人,也不晓得人品如何,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谁说的?有人见过他的长相,非常得俊俏,是个十足的美男子。”
“有人见过?”挽袖颇为疑惑地问道:“你不是说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吗?”
“这也是我听说的,有一位姑娘有幸为他所救,无意间瞥见他的面容,听说从此对他念念不忘,还发誓非君不嫁哩!”
竟然有这种事情!
挽袖有些失笑,难以理解这样的事。
“如果我有缘能见他一面就好了。”玉蓉闭上眼,沉醉地想像着他的真实面目,会是怎样的英俊潇洒。
挽袖颇觉不可思议“表姐,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他毕竟是存在另一个世界的人哪!再说,自从舅舅放出要帮你择婿的消息后,上门提亲的媒人,都快把门槛给踩穿了。多少世家子弟、王孙公子任你挑选,为什么你偏偏对他”
“挽袖,你有没有想过你未来的夫婿,会是怎么样的人?”玉蓉充满憧憬地问,爹在决定她终身大事的同时,也打算一并为挽袖择婿。
挽袖低声答道:“没有这不是我该想的。”声音里有着酸楚,更多的是浓浓的无奈,听说顾府愿意付一大笔聘金来迎娶她。
顾府是岳州的大户人家,顾家二老只有一个独生子顾清秋,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材,前年还中过举人。只不过近年来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把书本和前途通通放下了。
顾家二老急着想替他成亲,看是否能使他收收心,最不济也有个媳妇儿来守着家门,而他们看中了她。
舅舅尚未答应,只说需要时间考虑。
她的未来并不掌握在她手中,不像傅玉蓉还可自选夫婿。
“我常常梦到呢!”她整个人沉醉在自己的梦幻当中“我的夫婿一定要俊逸潇洒、学富五车,最好能像玉麒麟那样,是个济世的大侠客,我做他的妻子也觉得有光彩。你说是不是?”
挽袖忍不住道:“表姐,别胡思乱想——你是端庄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傅家在岳州也算是世家大族,你未来的夫婿该是要名门之后、文武双全,这才配得上你。”
“唉你不懂!如果能到外头四处游历,是多么好玩的一件事,老是闷在家里都快闷死人啦!像玉麒麟那样自由自在,爱去哪儿就去哪儿,这样的人生才有趣呢!”
挽袖欲言又止,她改变不了玉蓉的心意,只有无言。
谁不向往自由?谁不想自在地飞翔?只不过关在精致牢笼里的金丝雀,一旦不顾后果地层翅高飞,到头来只有后悔的份儿,只因外头鹰鹫和猎人的陷阱何其多啊!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
只听见杜鹃惶急的声音传来,人未到声倒是先到了。
“又怎么了?”玉蓉的眉皱得更深了。
“小姐”杜鹃终于奔至她面前,因为跑得太急,只得先大口喘着气,无法说话。
“到底有什么事?”
杜鹃深吸一口气,一古脑儿说出:“小姐,老爷已经决定将你许配给凌霄阁的少主——岳凌霄少爷了。”
傅玉蓉闻听不由得倒退数步,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怎怎么可能?”
“是千真万确的事,我刚从大厅那儿偷听来,老爷亲口许的,错不了。”
傅玉蓉脚下一软,整个人差点瘫软在地上,一旁的丫鬟大吃一惊,连忙赶上前扶住。
“小姐,你要不要紧?”
“你哪儿不舒服?”杜鹃也上前搀扶。
玉蓉定了定神“杜鹃,这件事你确定吗?”
杜鹃坚定地点点头“这是我亲耳听到的。”
玉蓉相信杜鹃的话,她虽然做事毛毛糙糙的,但从不乱说话,从她嘴里说出的事一定有其根据。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杜鹃为难地说:“这详情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凌霄阁的人亲自上门为岳凌霄求亲,老爷迫于情面,不得不答应。”
玉蓉气得直发抖“这是什么话?为了情面就拿我的终身幸福来牺牲吗?爹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行,我得到爹那儿去问个清楚。”
杜鹃闻言,吓一大跳,连忙阻止“不行呀,小姐,你这一去可不是摆明是我告的密吗?老爷肯定饶不了我的,更何况凌霄阁的人好像还没走呢!”
“怎么会这样?爹答应过我,我的终身大事要让我自己拿主意的,怎么转眼间就变卦了?”
“小姐,其实”杜鹃吞吞吐吐地说:“其实凌霄阁的少主也很好啊!听说他们做的生意,遍布整个江南地区呢!你嫁过去,就是当家少夫人的身份,地位很高啊!”玉蓉不屑地说:“地位高有啥用?不过是一窝强盗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他们的生意说不定也是强取豪夺来的。”
“不会的,我听说凌霄阁虽是绿林帮会,但一向凭自己的实力做生意,没听说过有何不正当的手段,跟他们往来的商家也无异状啊!”玉蓉的声音冷了下来“凌霄阁给了你多少好处?这么帮他们说话?”
杜鹃不敢争辩,只是咕哝道:“我只不过是说出事实而已!再说,你心目中的玉麒麟还不一样是绿林人物,有啥差别?”
玉蓉厉斥“他们两者大不相同,怎么可以相提并论!玉麒麟劫富济贫是为了百姓,而凌霄阁那些强盗纯粹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怎可混为一谈!”
杜鹃不敢反驳,只得闭上嘴不说话。
玉蓉着急得在房里踱着步,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后来实在再也憋不住了“不行,我忍不住了,我现在就去问爹去。”
她不顾后头丫鬟的叫唤,直闯大厅。
一进厅门,宾客已经离开了,只留下傅时川一个人在大厅上沉思。
“爹!”
傅时川闻声回过神来“玉蓉,你来了。”
看到父亲憔悴的神情,傅玉蓉再也忍不住地开口询问:“爹,这是怎么回事?我听说您要把女儿许给凌霄阁的少主?”
“你都知道了?”傅时川并没有否认。
傅玉蓉闻言,连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都消失了。
她绝望地问道:“爹,您明知凌霄阁是一群强盗,您怎么可以把女儿许给他?这样女儿的终身幸福不是白白被糟蹋了吗?”
“爹也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爹,就凭这‘不得已’三个字,您就要把女儿推入火坑吗?”她实在是激动得难以自制,珍珠般的泪水滚滚而下。
傅时川看到自小如珍宝般呵护大的女儿如此伤心,心中更是难过。
他缓缓言道:“只怪你‘江南第一美人’的名声实在太响亮,使得凌霄阁的阁主岳寒山亲自登门拜访,求下这门亲事。凭他凌霄阁在江南一带的势力,爹能说一个‘不’字吗?要是别人,爹还可以想法子推托,但是岳寒山都已经亲自出马,这便表示其势在必得的决心,爹就算说不,恐怕也没有用了。”
“爹女儿不要求求您退了这门亲事吧!”
“来不及了!”傅时川木然地说道:“刚才凌霄阁的人已经下聘了,下个月二十就要来迎娶你过门了。”
玉蓉闻言颓然坐倒在地,想哭也哭不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