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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我这个受聘的总裁才会准时拿到一千万元的年薪收入。董事会非常信任我,第一次会议便通过了我的经营战略。
经过前期的资产运作和加强经营管理,下属公司产品质量见好,国内外市场份额渐扩,企业上市的股票牛气十足,一向令人头痛的银企关系出现了明显转机。
工商银行的那些个老头忆不再瞥眼吊稍子的说风凉话了。这个月,他们一下子为省内企业拨付了两个亿的流动资金贷款,算是信得着我们了。
我相信,如果近期回款回得好的话,我们可以准时偿还银行利息。这帮见了血的苍蝇,到时候不盯上你才怪!
然而,世界经济大势走到这一步棋,赚一分钱却是何等不易啊!那些在市场经济漩涡里拼杀过来的外国大老板,岂肯白白地从兜里掏出巨资让你白花?
那些个国内外的同行对手,又岂能让出市场,拱手向你称臣?若取胜于人,须*精兵强将。为此,我一上任,便直冲“矿机”的大本营,把老金原来的手下爱将一个一个挖到我的麾下听令。
那些个电脑精英、络专家、谈判大王、销售能手,一个个来到我的公司大楼里。即使是那些从事一般事务工作的白领阶层,也都是从北方人才市场选来的具有硕士学位的毕业生。
这个楼里,除了季小霞和那个全省比武第一名的贴身警卫不懂英语,其他人都用英语接待客户、打电话处理业务。有苗不愁长。只要起点高,摔打几年就是一把经营好手。我最头痛的是收购国企之后的那些个“国家职工”他们养尊处优几十年,高、精、尖的活儿不会干。
苦、脏、累的活儿不想干。为此,除了那些个劳动模范和技术骨干,我宁可拿出几千万元的培训费、生活费让他们自谋职业或下岗休息,也不愿意看见他们呆在原来的岗位上发牢骚、讲怪话。
为了生存,为了发展,优胜劣汰是必须进行的。尽管这很残酷,也比弄到企业破产后坐以待毙的地步好多了!
从早至晚,只要没有特殊变故,我便是坐在这儿沉静地思考。通常,每天早晨8:00-9:00,是我接受下级信息报告的时间或者是开碰头会的时间。
其它七个小时,便由我个人支配了。省长说,一个优秀的企业家要有聊天的时间。这真是一个懂企业管理的领导说的内行话。实际上,聊天也是一种思考,启发经营思路嘛!
然而,这宝贵的思考时间是不易取得的,你得信任部下,敢于放权。那种握着部下的报销收据看个没完的总经理,那些早晨一上班便站在大门口盯着员工是否迟到的总经理,是最没出息的领导者了。
因为,他们不知道领导者应当干什么。我这个偌大的企业王国事务可谓千千万万,只要你让部下分兵把口,还是可以解脱出来的。
老金作为企业营销总管,可以批准成交上亿元的供销合同。杨总作为企业生产总管,有权处理企业内部的任何紧急事务。
鞠彩秀给我推荐的那个财务总管,可以代我审批百万元额度的款项。被杨健、吕强贬到行政学院的小金,当了我的事务总管,千头万绪的事情让他处理得井井有条。
有这么几位值得信任的助手,我的工作可以经得起董事会和省府稽查特派员的任何检查。只是,这公司总部的所在地选得不理想。按照我的意见,总部应当选在长白市,或者干脆就在省城。
省长考虑到蓟原矿区的转产是个颇大的商机,几次劝我选在这儿。唉,省长为了蓟原,用心良苦,还是尊重他的意见吧。然而,我不会忘记,蓟原是我政坛的“滑铁卢”将来,在一些事情的处理上,难免要与杨健、吕强这两个人打交道。
要是出了不愉快的事情我不得不向省长提出这个问题。“嗨!你们是省里牵头组建的合资企业嘛!这次,省人大的同志建议要给你们公司定个副省级。
省里考虑到与地方关系不好处理,才没明确这件事。不过,我们已经通知了蓟原。对于你们的经营活动、还有其它的企业行为,市里任何人不得干预。”唉!
“不得干预”不过是说说而已。这不,今天一大早,市政府就来了紧急通知,要我本人参加下午四点的政府会议。看到会议通知的传真件上出现了“吕强”的签字,我一把将它撕得粉碎。
我完全可以不参加这个会议。除了纳税,本公司对蓟原市政府毫无义务。可是,下午,市委孔书记却打来了电话,非常客气地“请”我一定参加会议。我就不好说什么了。
“对不起,各位老总,打扰了你们的正常工作。”酒后的吕强仍然拿出一副颐指气使的派头,对蓟原地区企业的头头们训起话来。
“今天的会,是经过市委同意召开的,主要内容是,啊我们蓟原的财政收入啊,出现了问题啊,年末、年末出现了严重问题。
咱们的地方企业啊,通通亏损,全军覆没,没什么油水可挖、没有利税可交了。我想咱们的中央企业、省属企业,总不能看着市政府吃不上饭吧!啊,我请大家来,是想求各位伸出手来,再多交点儿税,拉哥们儿一把,救救咱们的财政”说到这儿,他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矿务局王局长,说:“老王啊,你们矿区是不是得到了一笔资金?多多少少也得贡献儿点儿吧?一百万。没问题吧!”大概是他嘴里喷出的酒气太冲了,老王厌恶地捂了捂鼻子。渐渐与他拉远了距离。“市长啊,算了吧!”老王在新的位置上坐稳了,开始拿吕强开涮“什么一百万?你给我一百万还差不多!来了一笔款不假,那是什么钱?那是救济退休矿工的钱,你要敢吃这笔钱,那些老头儿还不把你政府大楼给烧了”
“老王,你怎么出口不逊呢?”吕强有些吃不住劲儿了“你们矿区几十万职工,给市里增添了多少麻烦孩子上学、子女就业、房产交通,哪件事不让市里操碎了心?跟你们要点儿钱,就这么困难!”
“市长,你这话可说远了样。”老王站立起来,拿出本子来开始数落“孩子上学我们有自己的子弟学校,子女就业我们有‘三产’,房产交通,我们是付费了的。
这些事没让你们地方政府包下来啊。今年我们这么困难,应该上缴的税我们都上缴了你这一百万,要的没道理!”“王兄,不要驳本政府的面子嘛!”“市长,别这么说。这话多难听啊!”老王一屁股坐了下去“实在要的话也可以。不过,矿山北面的蓟原林场,矿山东面的那片三角商业区。原来都是矿区的资产。这两处的地皮,你还给我吧!你要是能还,我宁可给你一百万。”地方政府且慢中央企业关系闹到这个份儿上,也真够可以的了。我伸了伸懒腰,借口上厕所,溜了出来。
北方炼油玫的老刘也跟着出来了。在前厅里,他抽出一支烟递给我。然后叹了一口气,说。“今天,有你庾总参加会议,我就不应该来了。我们是“北方重化”下属的企业啊。
嗨,他们是吃咱们“油大头”吃习惯了,不叼一口就难受。”“你来也对。”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喂,庾总,”他神秘地冲我挤了挤小眼睛,神色有些可笑“听人说,‘蓟钢’出事了”“出事?”我一楞“什么事?”
“你真不知道?”“知道了还问你?”“啊,他们与‘西线工程’的供货合同,吹了!”说到这儿,他抖了抖手里的烟灰,颇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样子。“是吗?”我一惊“为什么?”“听说是钢材质量问题。”“质量问题?”我使劲儿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