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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就有睦个昏昏欲睡了。为了抵制睡意,他们彼此把胳膊肘*在桌子上,轮流的讲着,听着,眼神都显出了一丝温柔,一丝俏皮。“当!”堂里的大钟敲了十下,天色很晚了,该动身离开了,德国小伙抢着去付钱。最后还是让李英娣了抢了先。
“ank!#61569;”小卧子看到李英娣这么大方,竟感动地吻了一下她的手。“你,好大的胆子!”
李英娣瞪了对方一眼,心想这一吻不能轻易放过他,便立刻索要他的名片。接过名片一看,上面写着小伙的名字:波斯。马达乌斯。看了这名字,她笑了笑。这让她想起了德国的一位过时了的足球明星:马特乌斯。
餐馆的附近,是一座小山坡。山坡上是一片密密的松林。在德国新开发的住宅小镇里,常常有这种连片成长的林菽,这些林菽长大成材,就成了密密的森林。
李英娣吃饭的餐馆就在林子下面。一些吃过饭的人,常常因为意犹未尽,就在餐后与朋友们走进林中散步。
李英娣吃过饭,与老同学道了别。然后与他同桌的小伙子一起走出了餐馆。她礼貌地伸出手,本意是要与他告别再见。没想到,小伙子竟伸出胳膊,一把将她的胳膊挎上了。
接着,两个人就像其他餐后的情人那样,径直走上了山坡,走进了夜间的林子里。月亮刚刚升起,松林里展开了月光下一簇簇的阴影。一些树的尖部在月光下簌簌摆动着,林子发出一片波涛声。
地下铺满了落下的松针,上面盖一层薄薄的雪。脚步踩上去,像是踩在地毯上,没有一点儿声响。由于语言不通,或者是生疏吧!他们俩一句话也不说。
李英娣心旌摇摇,有股异样的、甜美的感觉,她觉得很快乐,很刺激,想说话,又怕说错,破坏了这种景致和氛围,心情不知道怎么就紧张起来:他会带她去哪儿?
这儿寂静无人,他会要求自己为他去做什么吗?想着想着,她的脚步停了。马达乌斯看着她停下,自己也跟着停下来。四下里静寂无声,只有薄雪结冰的喀嚓声,还有几根枯枝落地的啪啪微动的声音。
这时,马达乌斯抓住了李英娣的手,声音抖动地问:“美丽的中国姑娘,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注释:
听到德国小伙儿问她。李英娣像是期待着这一声问,随即嘟囔似地回答了一句:愿意!不就是个朋友嘛!又不是订婚。不是山盟海誓的做情人。他们就这样握着手,心儿直跳,简直不敢相互看一眼。
刚才的勇气,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就这样过了一会儿,他们又往前走,两人之间拉开了距离,仍然默默地不说一句话。
也许是怕心中那神秘的激动吧!他们走啊走啊,一直到走出树阴,看到同行的情人们开始拥抱、接吻了,两个人才停下来。像是相互定了定神,稳一稳心情。然后又手挽手,来到林边的湖畔,欣赏起了月下清明恬静的夜景。
其间,不知是哪个,断断续续地吐出了一言半语。两个人终于看不惯那些情侣系们的亲密无间的亲热行为了,于是,仓惶地走出了松林。路上,月色明晃晃的。他们疾步走着,有些累了。但是,这累中,似乎弥漫了一种懒洋洋的快乐情绪。这种情绪不需要他们拥抱、亲吻,甚至不需要说那些情意缠绵的废话。
此时,他们的感觉就是:他们之间,已经是心心相印了!快到住处了,他们约定下星期六再会。
马达乌斯一直把李英娣送到她租住的楼梯口。在暗淡的廊灯下,彼此看着对方,有些羞怯地笑了笑。然后喃喃地说了一声“拜拜”两个人终于分手,那颗紧张了半天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李英娣走进屋子里,打开浴室,褪下衣裤,心里不由地高歌起来:“哦,我有个外国朋友了。有个男朋友了!”此时,百感交集的孙水侯,还在络上qq上苦苦地守候着,等待他心中的姑娘倾听他的爱情表白呢!
终于到了星期六,马达乌斯准时来到那片小松林,李英娣却已经等待了快半个小时。在那儿有点发急了。她怕这个德国小伙子失约,心里总是念叨着:“天哪,他可一定要来呀!”也许是离开了与孙水侯的缠绵,德国小伙成了她情感空间里唯一的补充。或者是因为彼此刚刚接触,还有些致命的陌生。或者是什么也不是,就是因为他们之间毫无瓜葛、毫无牵连。
不过是萍水相逢,偶尔一杯啤酒的缘分,这哪儿能*得住呢?不过是逢场作戏。失约是正常的,不失约倒显得不正常了。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达乌斯不慌不忙地走来了。
这小伙子走起路来规行矩步,沉着稳重,显出一副德国男人热衷理性思维的形象。李英娣奔过去,嘎着嗓子招呼他:您好!马达乌斯也回应了一句:您好。随后像是再也找不到别的话来说。
两个人不无困难地交流了几句天气时间之类的话题。接着,马达乌斯以东道主人自居,提议她去郊林里游玩。他们上附近的火车站搭乘火车去了邻近一个名胜小区。
路上,两个人依然说不了几句话。也许是一周前的一见钟情,两个青年人的感情过早地达到了高峰。
在现实的宁静中,他们无法细细地品味它吧!那个名胜小区就是一片松林,那天像个过节的日子,乡村客店和树林里挤满了人,全都是一家一家的,几乎是清一色的旅游家用车,车上拉了煤气罐和炊具,在雪后的林子里野炊之后,孩子们都牵了自己家带来的一条条大狗在林阴路上遛达着,热闹处叫叫嚷嚷,不得安静。
李英娣心绪有些不佳,她觉得这些讨厌的渡假的家庭破坏了松林里宁静,使她和德国小伙不像上一次一样的无拘无束,唤不起她心中与德国小伙初进松林那种心跳的激动。
可是,既然来了,又不能立刻返回。她与他照常地谈着,说着,搜索枯肠地找出话来打破彼此间的生疏和寂寞。一直到了太阳快要落山,他们的精神才快乐起来。渡假的家庭们都发动了车子,开始下山。
林子里充满了神秘的宁静。一条狗吠声传来。他们躲在道边的树丛后面,想看看那条狗在追逐什么猎物?可是,那条狗杀气腾腾地从他们面前窜了过去,猎物却没有出现。那条狗焦急地停下来,张开嘴仔细地寻觅着。
他们二人躲在灌木丛里,一声不吭。失去线索的狗失望地叫了几声,林子里顿时万籁俱寂。只听到那无数的微小生物蛀咬松木的神秘的蠕动──像是无休无歇的死一般的气息。他们听着,紧张地呼吸着,彼此依偎着,呆着不动──忽然“噌”的一下,一头野兔从密林里向路边直窜过来。
“哇!”他们惊喜地喊了一声,想要重新召回那条毫无所获的狗。但是,机灵的免子从道路的雪堆上一窜,跳往了路边,一个筋斗栽到小树林的灌木丛里,干枯的树叶纷披地波动了一下,这小生物便再次消失了。
“哈哈”马达乌斯学着小免逃跑的模样,笑得弯下了腰。李英娣则学着狗的样子“汪汪汪”叫了几声,笑着扑到了他的身上。“中国姑娘,我不是兔子,不要把我当猎物啊。”小伙子被她压在下面,像是在求饶。
“胡说,在我们中国,女人才是男人追逐的猎物呢。”“可是,在我们这儿,也有女人专门猎获男孩子的”“女人猎获男孩子?为什么?”李英娣不懂。“为了玩儿呀,解除寂寞呀!”“嗯,你们这儿,真是不可想像”“中国姑娘,我在追逐你。可你不是猎物。你是我心中的朱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