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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龙二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木云落低头看了看银票,竟然是一张两万两面额的大票,不由摇头苦笑道:“這个人真是大方啊,出手便是两万两,只是不知福伯的伤势怎么样。”
福伯摇摇头,表示无大碍,唐夜可过来将银票随手取过,娇声道:“哪还有人嫌钱多呢,帝君,這钱我保管了,免得你出去乱用。這个时候可是非常时期,那么多的女人,你可不要迷失在這种艳丽的景致之中啊。”样子活脱脱是一位爱撒娇的小娇妻。
酒楼总算是恢复正常了,客人陆陆续续进来吃饭,而木云落则在想着那位白衣男人的事情,观乎龙一和龙二的气度以及那八位高手的样子,应是来自宫内,或许是某位王爷的子孙吧。但惹怒了他,即使是当今的天子也不行,也要从世上将他抹去,木云落的心中升起狂傲之气,将所有的不快从脑中驱散,因为水清柔和唐夜可的清丽娇颜展于眼前了。
歌伎会总算是在众人的千呼万唤中开始了,一大早,木云落便被外面的锣鼓声吵醒。二女迷人的玉体展于眼底,沉睡的模样有如睡莲般安静迷人,木云落悄然下床,转至另一个房间推开窗户。
外面的空地上人山人海,相当多罗纱锦衣的女子坐在帐篷之下,身边有人伺奉,个个都是中上之姿,间或有几人也有羞花闭月之貌。她们或抱乐器,或手持狼毫在挥洒,各有妙想,以求争得名次。
锣鼓声响起,昌涯城府登上舞台,他是一位年过知命之年的老者,五柳长须,身材修长,颇有几分儒者的神采。此刻,他正站在台上清声道:“歌伎会经过四年的准备,再一次开始了,這一次参加的佳人更是超过了上一届,天下有名的艺人几乎全部到了,更有几位神秘的嘉宾。四组参赛选手要在三天内决出结果,当然,选手已经经过了我们事先的淘选,剩下的全是重量级的人物,其中,乐艺组共六人,舞艺组六人,才艺组三人,笑艺组七人。每位佳人的名字都会在上台表演节目时报出来,相信大家都会认识,因为确是响彻大江南北的佳人。现在,歌伎会开始。”
第一个上场的是乐艺组的千春绿,她是秦淮一带有名的艺妓,卖艺不卖身,许多豪门世子想结交的佳人,身价很高。她一上台,那些拥护者便在台下起哄,声势旺盛。千春绿一身长裙拖地,衣如荷叶般翠绿,身材曼妙,姿色出众,算得上一位美女,只是离水清柔和唐夜可还有一段距离。她怀抱琵琶,娇坐于椅子上之后,先是一个微笑,接着随手拨弄,未成曲调先有情。
她的技艺中通圆润,小桥流水,颇有几分小家碧玉的妩媚之美,算得上名家了,但离禅由沁的大家气质差上一个档次,所以木云落看过之后,便转头看着台下的人群。让他感到意外的是,竟然在那里发现了白衣男子,他正坐在一把大伞之下,手摇折扇,看着台上的佳人,陶醉不己。龙一和龙二仍然跟在他的身后,另八位护卫则在很后面守着,可能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在他的左后方,一位一身黄衣的少女站立在那里,腰间挂着一柄长剑,剑形细长,但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她的姿色。脸呈长形,下巴圆润,有肉感但却不失细巧,脖子如同天鹅般修长,深色的圆领紧贴脖子上,将脖子衬得更加的挺直,姿色竟还在江月影和水清柔之上,弱于禅由沁一丝,這让木云落的心中泛起了一抹惊艳之气。
白衣男子也注意到黄衣少女的出众,眼中掠过赞赏之色,在龙一的耳旁细语几句,然后龙一便转身向黄衣少女行去,态度恭敬的说着什么事情,黄衣少女一直向白衣男子看去,而白衣男子则不停点头示意,神情写意。黄衣少女冷冷一视,然后径直向前行去,再也没有理睬白衣男子,這让他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很是尴尬。
木云落不由觉得好笑,這男人也太自作多情了,自诩风流,没想到终是吃了钉子。此时,千春绿的表演已然结束,第二个上台的是一名叫龙雪丽的佳人,這位白衣胜雪的佳人一上台,即让木云落暗赞一声,脸上的表情天真纯洁,有如初涉人世的仙子,姿色竟不下于楚朝霞,还在台下黄衣女子的姿色之上。
一具长琴放于台上,龙雪丽的眸子深黑忧伤,有种勾魂的惑力,在移动间身段有如柳丝般轻摇,吸引了在场所有男人的注视,大家连大气也不敢出,怕是惊扰到這位如仙子般清纯的人物。她的指尖在琴弦上轻轻触动,身上散出优雅的气质,一抹忧伤自指尖传来,牵动着所有人的心,一时之间,场上静止下来,仿若连飞虫飞过空中,翅膀的扇动声也清晰可闻。
這一曲将人们的内心感受调发出来,若不是因为這张琴不济,這琴音应是不若于禅由沁了,只是因为器具差了许多,所以许多音的表达情绪稍弱一些,但即使這样,连木云落也被感动了。這位一身白衣的龙雪丽,若是参加笑艺组的比赛,应该也可以拿到冠军,却偏偏参加了乐艺组的比赛,看来是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听过她演奏的這曲之后,再无人会有任何的异议,那确是不属于人间的曲调。只是她的表情过于冷艳,眸子中透出的伤怀浓烈至极,连自己也被感动了,被曲子勾起了往事。
在她的演奏期间,在暗处竟然还隐藏着近十位高手,虽然藏身十分巧妙,等闲之人很难发现,但落在木云落這位接近七大宗师的人眼中,却是无处可遁。他的心中浮起一个疑问,又好似捕捉到一点什么东西,仿若知道了這白衣少女的身份般。
這一曲有如天籁的乐调缓缓飘散,最后一个音符还留在人们的心间,台下之人依然只是瞪着眼睛看着龙雪丽,不知道要表达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单是一曲琴音即达到了這般的效果,真是令人叹服。龙雪丽在台上缓缓站起,略施一礼后,转身离去,木云落心湖至境终于发现一抹异常,两道人影跟着她的身形离去。
他微微一叹,关上窗户,這般接近禅由沁的曲子听过之后,余下的节目他再也没有半丝的兴趣,水清柔和唐夜可的身体从背后拥了上来,丰润饱满,隔着衣服就传来一阵火热。
木云落转过身体,将二女搂至怀中,分吻二女的脸颊,柔声道:“柔儿,可儿,我要出去办点事,你们在客栈中候着,替为夫看看這歌伎会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还会有哪些名震江湖的佳人出现。”
二女柔顺点头,木云落的身影已是消失在门口,有如直接消失般,神秘莫测。他追踪着龙雪丽的身影,隐在可藏身之处,以他的修为,绝难被发现。暗中保护的近十位高手也随影而行,再之后便是那两位跟踪者,木云落故意落在最后,螳螂补蝉,黄雀在后。
龙雪丽并非是徒步而行,而是乘坐着一辆马车,缓缓向城东驶去,驱车之人是一位普通的青年,应是专门作這种生意的人,而不是龙雪丽的私人马车。驶过前方的一段小路,几人叹着气迎面过来,嘴里叫着:“真是奇怪,早上还好好的,没想到這个时候這座桥竟然就這样断了,今天是去不了东城了,否则还要绕上二十几里的路途。”其余几人随声附合。
木云落心中一愣,這桥早不断晚不断,偏偏這个时候断了,看来是对龙雪丽有着不利的阴谋。驾车的青年在请示了龙雪丽之后,驱车顺着河流向下方驶去,看来是作好准备要绕过這里了。
行进的路较之大路要难行上许多,马车颠簸的很厉害,所以人流也比较少,再向前行少许,就已经没有人了,而且临近河的两旁全是密密的树林,内里一团黑乌。如此前行了七八里,驶至一大片的树林前,那是一片竹林,翠绿的竹子生机正旺,参天而起,遮云闭日,透着一份清凉。
再向前看去,远处下游一座桥体若隐若现,看来离桥已是不远,驱车的青年终于面露喜色。但因为马儿也有些疲惫,低嘶不已,马蹄踏在原地,不停的刨着地面,青年有些为难,向车内的龙雪丽问道:“小姐,小人的马有些累了,能不能稍微休息一下啊。”
龙雪丽的俏脸从车帘后展露出来,看了看前方的地形和天气,然后皱着眉头点点头。青年沉醉在她的绝世容颜之下,露出心醉崇敬间杂着自卑胆怯的神色,一时愣在那里,直至龙雪丽一声轻咳,他才愕然醒悟,连忙下车,将马儿放下来,拉至河边让马儿饮水,并在它的身上擦洗,为它带来一丝的清凉之意。
驱车青年刚离开,跟踪在后面的两位潜伏者便从暗处显出身来,一身的黑衣,只露出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睛。他们一现身随即拔出背负的长刀,那是笔直如剑的刀体,有如水月无迹的长刀般,闪着森冷的寒芒。
木云落這才醒悟,這龙雪丽必然是自东瀛流落中原的东瀛故主龙渊真助之女龙渊雪丽公主,自她被水月无迹的哥哥水月无渡赶下国主之位,便一直受到水月无迹的追杀,在无奈之下,辗转中原,没想到仍是被忍者们追上,只是不知她缘何会参加這歌伎会,明显是暴露身份的举动,她应该不会做出如此轻率的事情,看来是必有深意。
在暗中保护龙渊雪丽的十几位忍者,也在此时显出身来,将两名跟踪者围在其中,拔刀相向。两名跟踪者手中的长刀滑过,踏着奇异的步伐,迫向十几位忍者,追动间的招式像极了水月无迹,虽无水月无迹那份信手拈来的大气,但也是凌厉非常。
十几位忍者的身影不停穿动,移动迅速,发挥出忍术的极致,有人手中甩出各种暗器,还有人双手结成各种法印,消失在原地,這绝对是一场忍术的对决。奈何這两人均是水月无迹的高足,所以远非這十几人所能敌,在转眼之间,十几人便被两位跟踪者斩尽,而這两位跟踪者却连衣服也没有破损,长刀上沾上了鲜红的血迹,刀身倾斜,血滴滑过,悄然没入土中。
车内的龙渊雪丽早已听到了车外的打斗声,她下车站在马车旁侧,静静的注视着,没有一丝想逃走的欲望。随着十几位保护忍者被杀,她的眼内流露出厌倦忧怀的神色愈来愈浓烈,连周围的气氛也被感染了,竹林开始摆动,仿若也受不住如此清纯绝世的少女散出這种历尽红尘而产生出的厌世之气。
两位跟踪者缓缓接近,她空灵深邃的眼神悲悯的看着两人,娇语道:“水月无迹虽然是我们东瀛的武神,但我们龙渊一族一直统治着国土,为人民带来富裕的生活,他为了水月一族的复兴,竟然将我们龙渊一族杀尽,你们为什么还要助纣为虐!”声音虽轻,但其中蕴含着强大的气势,隐有王者气概,正气凛然。只是眼内的厌色更浓,面对這两人的追杀,道出了心中压抑许久的情绪,有种解脱般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