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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麻毒是一种十分常见的毒,这种毒药是粉末状,只要沾到皮肤上,就会引发红疹。许多青楼女子,还有深宅大院里的女人,都会用到这种毒。女子多注重容貌,一旦脸上起了红疹,便无法见人。”赵茹燕说道。
她是见过麻毒的,也怀疑过莫娘脸上就是中了麻毒,只是她不会诊治,故而也不敢十分确定。
“这种毒胜在下毒容易,哪怕在帕子上沾上一点儿,那粉末随风吹了过去,也会中毒。而且事后也叫人找不到蛛丝马迹。所以,下毒者往往都会事先服用解毒丸,防止自己中毒。”
“没错,中了麻毒,只在皮肤表面有反应,即便不服药,也会在七日后自动消退。”苏陵说道。
“噢……”陆知暖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她注意到赵茹燕在说帕子时,嫣儿下意识的僵了僵,看来,她也是用这种方法了。
她视线转向莫娘,说道:“你都听到了,我若真想毁你容貌,也不会用麻毒了,更不会做的这么明显。至少也会用一种慢性毒,待你离开后再发作,这样才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再说了,我既答应替你祛疤,便会尽心治疗,东西出自我手,我断不会砸了自己招牌。而且,我与你素无过节,无缘无故害你作甚。”
莫娘不是蠢笨之人,只是一时冲昏了头脑,这下冷静下来,也想明白其中关键。
“咦!”陆知暖突然出声,大家都好奇的看着她。
“哦,我刚刚在想,这下毒者若下毒的话,肯定无法避免会或多或少的在手指上沾染一些药粉,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好像在哪本书上看过一种方法来检验麻毒。”
“什么方法?”苏陵还有几分疑惑,他怎么没听说什么办法能检验出麻毒,难道是他孤陋寡闻了?
不过看到陆知暖朝他使了眼色,苏陵了然,非常上道的接了一句:“好像是有种方法,不过我有些记不清了。”
“哎呀,就是用一种药水,沾了麻毒的手指若再碰到这药水,手指就会被染成红色。正好,我知道这药水的配方。”
嫣儿一听,双腿都软了。
众人倒是十分好奇。
“等着,我这就去配药水。”
陆知暖转身进了工作间,从工作间后面的窗户翻出去,去小园里摘了凤仙花。又回来将凤仙花的花瓣摘下放入石钵中,用倒杵捣碎,淘澄出一点儿红色染汁儿。
寻了个小碗,将红染汁儿倒进去,高度刚刚没过碗底。又找了块布,将碗盖上,在布中间掏了个洞洞。
做完这些,才出去。
迎面碰上了萧元璟,高大的身子被墨风搀扶着。
她赶紧走过去将碗递给菊友,上前扶着他。“怎么不好好躺着,是不是吵醒你了?”
“睡够了,就起来了,这些人诬陷夫人呢,我当然得出来看看。”
他才不会承认,他是对陆知暖说的那种方法好奇呢。
陆知暖赶紧叫庆之去搬个椅子过来,自己则安慰他,道:“就这么点儿小事儿,我自己能解决的。”
不过被人关心的感觉,还挺好的。
陆知暖站在萧元璟身边,示意菊友端着碗站在中央。说道:“药汁儿在碗底,大家务必将手指深入碗底,明白么。还有,不管你们的手指变成什么颜色,都不要声张,待所有人完事之后,自有论断。”
第一个过来的是赵茹燕,当她抽出手指看到指尖上的红色时,还微微讶异,不过她谨记陆知暖的话,淡定的退到一边。
萧元璟看了她一眼,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菊月过来时,明显有一丝慌乱,不过菊友朝她咳了咳,她忙听话的退到赵茹燕身边。
剩下几人,见到手指的红色时,神色各有异样。只不过都不敢声张。
轮到嫣儿时,她有些心虚。不过她想,陆娘子说了,药汁儿在碗底,她不去碰不就好了。
为了更真实,她将手指伸进去的时候,弯了弯,所以表面上看着,和全伸进去是一样的。
嫣儿将手指抽出来,见果然没有染上红色,还在为自己的聪明洋洋得意。
心情愉快的站了过去。
“好了,大家将手指伸出来吧。”
众人依言将手指亮出,每个人的指尖都是红色的,菊月菊湘几个小丫头面面相觑,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
嫣儿也是一脸的懵逼。
莫娘却是看的明白,狠狠的抽了嫣儿一个嘴巴。“是你。”
嫣儿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呢,嚷嚷道:“我手指没变红,不是我。”
陆知暖却是嗤笑:“你的手指当然不会变红,因为你心虚,根本就没碰到药水。”
“你……”嫣儿脸色发白,知道自己中计了。
陆知暖走到菊友身边,拿过碗,撤掉布,将碗里的药汁儿给大家看。
“这其实是凤仙花的汁液,任何人碰了,手指都会被染红。大家都没有做过,所以坦坦荡荡。我特意强调药汁儿在碗底,就是知道,如果有人心虚,必不会将手指探入碗底那么深,因为她会自作聪明的以为,只要不触碰里头的汁液,手指就不会变红。”
萧元璟一脸笑意的看着小女人自信的模样。他的女人就是聪明,这种方法都想的出来。他伸手拉过陆知暖的手把玩着,陆知暖嗔了他一眼,想要将手抽回来。
光天化日的,还有这么多人看着,这死男人就不能收敛点儿。
萧元璟哪管那些,他媳妇儿,他摸摸怎么了。
羡慕嫉妒了,就自己去找媳妇儿去。
陆知暖知道这男人上来一股劲儿,可幼稚了,索性由着他去了。
莫娘狠狠的瞪了嫣儿一眼。“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我。你喜欢老爷,我又不喜欢,不会跟你争抢,你这样又是何必?”
嫣儿此时是有口难辨。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她设计的很好,她也不是真心想要害莫娘,所以才用了麻毒。
她只是想叫老爷误会陆娘子,以为她是个善妒的,毒辣的,从而远离她。而且她早就想好了,等七日后,自己给莫娘随便吃点儿什么当是解药,莫娘的脸好了,自然会感激她,慢慢的,她就能将莫娘收到自己身边来。
“莫娘,我没想过要害你啊。”嫣儿急忙解释,她在这里只跟莫娘要好,莫娘若是气恼了她,她可怎么办啊。
陆知暖这时说道:“莫娘,我看嫣儿许是无意的吧,毕竟你们二人关系亲厚。”
“是啊是啊,莫娘,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可能是我不小心在衣服上沾了那药粉,我真没想过害你啊。”嫣儿顺过陆知暖的话茬说道。
莫娘也不知道陆娘子在打什么主意。明明嫣儿惦记她男人,如今嫣儿犯了错,正好将她赶走,怎么突然又帮她说起话了。
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
陆知暖自然不会给她们解释的。
“好了,天色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唐叔,劳烦你走一趟,将苏婉姐弟送回去。”
莫娘对陆知暖的处理十分不满,提出要换房间,可其他房间都住满了。而且莫娘也不愿跟那么多人挤在一起,别人呢,也不愿意让嫣儿住进来。
她的房间一直都是她和嫣儿两个人睡。无奈之下,也只得继续忍着了。
小心提防便是,只要表哥派人来了,她就解脱了。
陆知暖叫墨风将一边看热闹的萧元璟扶到屋里去,自己去了厨房将一小碗粥端了进来。
“我煮了粥,你喝一些暖暖胃。”
“多谢夫人。”萧元璟半靠在炕上,笑着说。
陆知暖摸了摸他的手,已经暖了许多了,心里也踏实了。她将碗递过去,谁知萧元璟不接。
她看他。
他笑。“你喂我。”
“你自己没长手啊。”陆知暖发现这男人有些得寸进尺了哦。
萧元璟委屈巴巴道:“没力气。”
陆知暖又气又好笑。“有力气看热闹,没力气吃饭?!”
“嗯。”萧元璟十分不要脸的点点头。“喂我。”
陆知暖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好吧,她不跟病人一般见识。
不过你说,吃饭吧就好好吃,这吃一口就朝她抛个媚眼儿是干嘛呢。色诱?
陆知暖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陆知暖,你今天一天都陪着我呢。”
“是啊,你病了嘛。”
“我若是天天病着,你是不是天天都陪着我。”
陆知暖一愣,她发现了,这男人在跟她控诉呢。也是,前些日子着实忙了些,从早到晚脚不沾地的。确实有些忽略了家人。
她神情有几分尴尬,咳了咳,说道:“我,我以后会注意的,尽量多陪陪你,多陪陪逸儿。”
她心里琢磨着,有些事儿,确实可以交给手下的人去做了。
“你为何还留着那个女人?”萧元璟心里也好奇呢。
陆知暖笑道:“因为她笨咯,留着她,钓钓鱼呗。再说,还能膈应膈应那个莫娘。”
“呵,你啊。”萧元璟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
再说嫣儿,这一计不成,她心里着实憋闷。第二天又去找了乔玉兰哭诉。
乔玉兰暗暗鄙视她,这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好,还妄想跟陆知暖斗。不过,她还是捕捉到了一点。
“你说,老爷病了?”
“是啊,老爷得了寒症,我看了老爷一眼,身子可虚了。出门都要人搀扶着。”
乔玉兰心思一转,跟嫣儿耳语了几句。
说完,就见嫣儿的脸像红透了的樱桃。
“这,这样能行?”她一边揪着帕子,一边咬着嘴唇。小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
“你就按我说的做,保准儿能成事儿,到时候,老爷就算不愿意接受你,也没法子了。只要老爷纳了你,你再好好表现,日子长了,老爷自然会知道你的好处。”
“好,我听玉兰姐姐的。”嫣儿抓着乔玉兰的手,说道:“还是你对我好,那个莫娘,亏我还想着培养她当我的贴身丫鬟呢,一点儿都不知趣。”
乔玉兰心里冷笑,还真是个不长脑子的。
陆知暖,等着吧,我想,这个礼物你一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