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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璟,怎么了?”
陆知暖见他满眼尽是惊愕,也回头看了看那人,越看越觉得此人样貌有些眼熟。
倏地,她想起来了。
“敏国公!”
萧元璟上前仔细去瞧那人,双手有些颤抖,他覆在那人脸上,想要看看是不是易容。
“王爷,没有易容,也没有中颜蛊。”墨离道。
陆知暖觉得她的脑子不够用了,没想到当日一句玩笑话,竟成了真。
那日在府上见到的敏国公,果然不是真正的敏国公。
再瞧躺在床上这人,眉宇间尽是痛苦的神色。因常年不见天日,皮肤白皙,却骨瘦如柴。
尤其是那双腿……
“阿璟,事实如何,还是等敏国公醒来再说吧。”陆知暖轻抚萧元璟的肩膀,抚平他内心的躁动。
尽管自己心中也是一万个问号,可现在,他们最需要的还是冷静。
“墨离,无论如何,都要医好他。”萧元璟的声音有些嘶哑。
“是,王爷。”
几息之间,萧元璟便调整好了心态,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陆知暖却在想,敏国公到底是何时遇害的。是不是早在当初秦沅笙被迫害时,就已经遇害。毕竟秦沅笙到底是敏国公亲子,时日久了,难保不会被他发现端倪。
若真如此,秦沅笙这么多年的恨,岂非恨错了人。
“禁军在搜查敏国公府邸时,并未发现敏国公踪迹。也就是说,假冒敏国公的人,早就逃了。”
“暗室机关有一处被损毁,想来那就是他们逃走的地方。”影十三道。
“可是,既然有暗道,为何白脸毒人没有和他们一起走?”墨离有些疑惑不解。
“也许他另有任务,或者,当时他们根本就不在暗室,故而,时间上来不及。”陆知暖说道。“对了,那白脸毒人可抓着了?”
“死了。”萧元璟答道。
陆知暖轻舒了口气。“死了好,那此事,皇上要如何决断?罪魁祸首已经逃走,但却不是真正的敏国公。难道这事儿,要敏国公府来背锅?”
“背后之人知道真正的敏国公已经被发现,但却以为是禁军发现的。若是敏国公身上有什么秘密,他们定会设法除掉敏国公。咱们只需设下圈套,等着他们上钩便是。”萧元璟道。
“可禁军并不知晓此事,咱们如何说动皇上?”陆知暖道。
萧元璟笑了笑。“你啊,真不知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笨。为何一定要通过皇上呢,你难道不知,刑部早在我掌控,天牢,是我的地盘。”
陆知暖抖了抖眉。她很想问,到底有什么是不在你掌控的。
敏国公府搜出几十具男童尸体,此案早已惊动了武德帝。大理寺卿急急寻出近日的卷宗,四处张榜,叫有男童失踪的人家速来官府认领尸体。
果不其然,这些男童绝大多数都是近日京城失踪的男童。
此事一出,震惊整个京城。
“想不到敏国公竟是这样的人。”
“你们没看到,那尸体全是被挖了心的,敏国公莫不是用人心炼什么妖术?”
“谁知道了,看看官府怎么定吧。”
而当日被禁军缉拿的秦清灵,罗氏和叶天宇几人,此时正被关押在大理寺监牢。
只是无论怎么审问,都审不出敏国公的行踪。
叶天宇更是冤枉,他连自己怎么去的敏国公府都不知道,再加上白日里被那些可怕的尸体吓着了,此时已经几近疯癫。
再怎么样,他也是宁国侯府的嫡长子,出了事儿,宁国侯赶忙去了隆福宫找太后商量对策。
叶太后丢失的珍宝,只在敏国公府找到几件不打眼的,其他的东西,依旧下落不明。
此时正在气头上,正好拿宁国侯出了气。
“真是你生养的好儿子啊,拿着哀家的东西去哄那半老徐娘。还被禁军当众捉了奸,好样的,真是好样的啊。咱们叶氏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宁国侯心里也不痛快,他自然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德性。往日碍着宁国侯府的地位,便也纵容着。谁承想,这不争气的居然跑到人家府邸去睡人家的夫人!
睡也就睡了,还偏偏摊上这么大的案子。宁国侯也是一脸的生无可恋,恨不得就没生过这个儿子。
“敏国公府的事儿闹的太大了,就算是把天宇捞出来,也打消不了旁人怀疑。谢氏倒了,叶芷柔废了,天宇这样,日后也没了出路了。不是哀家不救,而是救了也没用。咱们总不能为了一个天宇,把整个叶氏都搭进去。”
叶太后这么说,宁国侯也明白了。这是要舍了谢氏,舍了叶天宇了。
虽说叶天宇不学无术,可到底是名正言顺的侯府嫡子。大燕贵族,素来嫡庶有别。若是没旁的办法,宁国侯也不想走这步。
一瞬间,宁国侯仿佛老了好几岁。佝偻着身子,朝太后行了礼。“臣,知道如何做了。”
“你说,叶天宇熬不住大理寺刑讯,死了?”陆知暖一脸的吃惊。转而想到叶太后那张阴沉的脸,便也想通了。
“叶天宇虽不干正事儿,可宁国侯的龌龊事儿,随便一审,都能审出不少来,叶太后这是为绝后患啊。”萧元璟淡淡道,不过是个小角色,死活对他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
“啧啧啧,虎毒不食子,叶氏,够狠。”陆知暖感叹道。
萧元璟在天牢设下重伏,果然,这几日来了一批又一批的黑衣人劫牢。只是,来者都是小喽啰,只听命行事,根本审问不出什么来。
而敏国公,在墨离的诊治下,虽是保住了性命,可这么多年身受蛊毒折磨,身体虚弱的厉害,每日也只有片刻功夫能醒过来,但精神萎靡,醒来也只是睁着眼看着床幔,不言不语。
“阿璟,别急,敏国公如今已经安全了,咱们只等着便是。”陆知暖劝慰道。
“放心,我自有分寸。”
“那这事儿,要告诉秦沅笙么?”
萧元璟默了默,道:“待敏国公醒来过后,再议此事不迟,当年的事儿,咱们还不知情,还是不要贸然将秦沅笙牵扯进来了。”
“也好。”
二人说话间,墨管家来报。“王妃,东越太子遣了人过来,问问王妃,答应他的事儿,何时兑现。”
陆知暖本想从如月楼回来就开始给赫连曦减肥的,只是出了敏国公的事儿,给耽搁了。
“你只告诉东越太子,叫公主往十字街第三间铺面去寻徐家小姐。”
虽说瑜伽馆暂时还未开业,可徐甯和韩玉琪该学的都学的差不多了。赫连曦,就当做是她们的第一位客人好了。反正赫连曦的情况她都看过,比当时冷少阳的情况,好了不知多少。
食谱和训练方法,徐甯和韩玉琪商量了好几日,陆知暖瞧了一眼,将不合理的地方指出改正,眼下,只叫她们按着计划行事便可。
“哦,对了王妃,东越太子还下了帖子,想要拜访王妃。”
萧元璟闻此,眉头皱了皱。“有什么好拜访的。”
陆知暖憋笑,心中却大致知道赫连城的想法,只叫墨管家收了帖子。
“阿璟,咱们破坏了东越太子和大燕的联姻,总要从旁的地方找补回来。东越的位置至关重要,咱们也马虎不得。联姻虽说可以稳固合作,但也非长久之计。”
萧元璟饶有兴致的看着小女人一板一眼的分析局势,笑道:“这么说,暖暖有长久之计?”
陆知暖没有看到萧元璟眼中的玩索,道:“想要一个边陲小国完全臣服,镇压是其一,同化才是关键。”
“同化?”
“没错。东越的经济实力不如大燕,且资源匮乏。只要咱们与东越达成协议,助其百姓提高生活质量,开通与东越的通商口岸,同时又制约东越的经济发展,使其保持一个平衡的状态,永远依附于咱们大燕而生存,这才是长久之计。”
萧元璟沉默半响,心中亦是翻涌不止。东界小镇倒是时常与东越互换商品,但是从国与国的层面上真正的开通商业,还是大燕朝从未有过的先例。不过,依照小女人这番说法,此举反而更稳固。
“此事,还需得与皇兄商讨。若是能达成合作,不管是对东越还是大燕,都是好事儿。”
因着在敏国公府案发之日发现叶天宇,无端的将宁国侯府也牵扯了进来,叶太后这几日食不下咽,心中郁闷的厉害。更别说丢失的珍贵寿礼,到现在连个毛都没见到。
叶太后窝火,反倒是加紧对工部的盘查。工部原本也就不干净,这一查,自是查出不少的龌龊事儿来。
工部尚书李哲也因此被革职查办。
周明瀚阴沉着一张脸。“早就知道那老婆子在如月楼办寿宴,就是没安好心,明明咱们已经将如月楼上上下下盘查好几遍,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叫他们钻了这么大的空子。”
“表哥,如月楼那事儿,伤的可是父皇和太后,无论如何,这事儿都搪塞不过去。李大人这些年手里的腌渍事儿不少,如今叶太后疯狗似的咬着咱们不放,依本殿下看,工部,能舍就舍吧。好在咱们眼下还有钟家。”萧云泽道。
周明瀚恨恨的捶了捶桌子。“咱们经营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将工部掌握在手中,就这么舍了,我不甘心。”
“别忘了本殿下手里的证据。咱们没了工部,也必要让叶氏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