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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涵嫣觉得,自己被一股陌生而浓郁的男子气息所包围,被他结实的手臂牢牢困在宽阔的胸膛里的事实,令她浑身无力。
谁都没有下一步动作,仿佛静待地狱阎王擦肩而过。可惜,上天往往无法遂人所愿。
当她将心跳数到十之时,木门终于被挨户搜查的官差一脚踢开。火把的焰光还没有将屋内照亮,柔和而坚定的力量将她固定在身下,樱唇顿时被准确捕获,而衣襟的带子已悄然飘落。
那双带着薄茧的手坚定地探入她的里衣中,梢稍使力,将之分开,露出柔滑细腻的肩膀。
楚涵嫣已然惊呆,愣愣地任凭他在自己身子上肆意动作。他在做什么,自己躺在这里又是做什么?
“别动!你们这对狗男女给本官老实待在那里!”官差暴-,手下顿时站了满屋子,行动不可谓不迅速。
龙无咎以身挡着一干人视线,慢条斯理将楚涵嫣的衣服归位,转头道:“各位大人,小的到底犯了什么事啊?”
周围“嘶”声一片,无不惊叹此人丑陋恐怖的模样,简直和厉鬼有的比,干嘛还出来吓人?!
他悄悄在楚涵嫣身后捅了下,她立刻心领神会,赶紧做娇羞状。“九哥(咎哥),你看他们好凶啊,竟敢随便闯入民宅,把人家的身子都看光了,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差役们顿时恶寒。
“臭婆娘,就-那丑样,就算脱光爬到老子床上,老子照样把-扔出去,什么玩意儿!”其中一人很是看不过这做作的丑女。
若是美女撒娇,该是赏心悦目之事,可这丑八怪?有多远滚多远吧!
“老子是老子,你是你。老子都早登极乐了,总不会从地底下爬出来把我扔了吧,有毛病。”楚涵嫣气不过,相差役玩起了文字游戏,此“老子”非彼“老子”也。
龙无咎好气又好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思在这里斗嘴,她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啊!
“臭婆娘,看我不打歪-这张臭嘴!”差役抡起拳头就准备教训人,哪里来的丑八怪,这么放肆。
“慢着。”带头官差打量着床上衣衫不整的两人,若有所思。“你们两人不过是下人奴才,怎么竟能跑到主子的房间,还在这里苟合?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主子外出会情郎也要你管啊。再说,我主子可没有嫌弃人家容貌美丑,把我当好姐妹,特地让我睡这里呢!”
本小姐就是主子不行啊?
这丫头。龙无咎看着官差被气成猪肝的脸,辛苦憋着笑。可转念想到之前发生的一切,是再也笑不出来。
“算了算了,和-在这里瞎扯也是浪费时间。”
官差不耐烦的挥手,楚家好歹是给四皇子办事的,在新命令没有下来之前,对他们的人也不好多加为难。
“我问你们,不许隐瞒。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白色长衫,非常好看的男人从附近走过?”
“官大爷,您这就糊涂了。”楚洒嫣摇头。“既然您都看见我们是什么状态,怎么还有心思去注意别人?”大煞风景嘛!
“当真没有看到?”
“我眼中只有九哥,不会注意其他男人的。”楚涵嫣含情脉脉望着身旁那张丑陋面皮,心里头笑翻了,却仍有淡淡的羞怯。
近来占据她心底的,多少也只有这个人吧。她扪心自间并不是那么在乎容貌,但还是被他谜一般的风度所吸引。他淡定儒雅的风度,他如沐春风的谈吐,让处于情窦初开中的楚涵嫣手足无措。
蓦然对上龙无咎射来的深邃眼神,她选择投降,调转了视线。
对了,不知爹现在在哪,怎么自家院子突然多出来这么多凶神恶煞的差役?奇怪,真是奇怪。
“就是,我家小嫣也不会喜欢其他男人的。”龙无咎也配合一番,成功让还拿着火把的大男人们不住颤抖-肉麻到想吐。
“闭嘴!”官差狠狠瞪他们一眼,不想再看到他们那两张绝世丑脸,赶紧转身朝部下一挥手。“咱们走,继续搜!”
火把撤离、脚步声远去,屋内又恢复了黑暗与寂静。在这黑暗中,楚涵嫣发现他的双眼清澈闪亮,似乎蕴藏着什么。
“他们刚才是在找你?”她问出心底疑问,顺便打破诡异的氛围。
“是的。”龙无咎放开她,体贴坐到床边腾出空间,自己靠在墙壁上调息。
“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要抓你?”楚涵嫣斟酌着话语,因为他此刻看来十分难受。“不过如果有隐情就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我和你父亲谈生意的时候,他透露自己和龙翔皇室之间有所牵扯。不过还没问清楚,就被擅自闯入的官差们打断了。”
“不可能!”楚涵嫣断然否决。“老头是做生意起家的,怎么可能会牵扯上政治?这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啊!”商政一体,若是普通人,早晚给玩死,除非有那通天背景。否则在权力更迭的浪潮中,岂有小喽-的栖身之地。
楚老头连自己的女儿都不如!龙无咎在心里冷笑,表面仍很凝重。“我的部下看到他们来势汹汹,奋力抵抗,让我们先行躲避。但是当时的情况太混乱,我和你爹走散了。”
“怎么办,这到底怎么了!”世界在一天之内天翻地覆,楚涵嫣无法相信向来瞻小贪财的父亲竟会扯到牢狱之灾。
楚家,今后会走向何处?
“我爹有没有事?他根本不懂武功啊!”她焦急地揪着龙无咎衣襟,血缘牵绊让一颗心怦怦直跳。
为什么闭上眼总有血红漫过,为什么总有一个身影妄图对她说些什么,这到底表示什么,表示什么?!千丝万缕在脑海中缠绕,根本一点头绪也没有。这不是她熟悉的世界。
“别急,龙翔好歹还在太平盛事,凡事要有国法依据,官差们不能随便抓人,更不可以随便杀人,你爹不会有事的。”
“真的?”听他清爽低沉的嗓音娓娓分析,有种莫名安心。楚涵嫣将泪水逼回眼眶,露出略显疲惫的笑。
“涵嫣,可以帮我个忙吗?”
“没事,尽管说吧。若是你不使用易容术,我恐怕也要被抓了去。”
“楚府可有通向外面的秘道?我外头有些绿林好友,到时逃出去后再要他们来解救围困,将你爹他们救出去。”
“可万一我爹已经走了,不在这里怎么办?”楚家没有什么秘道,只有她以前总想着出去玩而发掘的几个偏门。“我们走了这些下人们怎么办?还有缎儿,他们也许会有危险。”
龙无咎定定看着她。“我们离开,至少有搬救兵的希望。而留在这里,除了等死或者下狱,没有任何出路。”
楚洒嫣毫不扭捏拉着他的手,咬牙作出决定。“好,我就跟你赌这个机会,随我来。”慌乱无助之下,她忽略了龙无咎说辞的前后矛盾。
既然龙翔抓人要有法可依,又怎么会随便杀人?况且,他们都是小心遵循例律之人?
只怕这背后不是那么简单。但她没有精力去分析思索,她不认为眼前这个人会欺骗她,因为那双眼睛是如此澄澈清明。
刚一出门,喧嚣扑面而来。外面焰气冲天,火把环绕着楚家豪宅,将每个角落映得通红。
“上头有令,所有闲杂人等都不许踏出楚家大院半步,违令者,斩!”所以老老实实待着去。
“干什么干什么,没见这里封锁着呢,是不是皮痒了欠揍?滚回里面老实待着去!”
他们俩所到之处无非这种驱赶式回答,语气虽然不同,动作却一样-差役们都是低着头不看他们丑脸,像赶苍蝇般双臂奋力驱赶。
若在平时,区区高墙还拦不住龙无咎,可惜中了迷香后力量流失,心有余而力不足。
何况身边还多了个累赘。无论如何,杀她爹总算有些对不起,虽然于他来说愧疚并无多少。
官兵已将楚家包围到水泄不通,他知道为什么要如此兴师动众。龙无咎冷笑,该来的还是要来。
被差役押到前厅时,里面已经人满为患。有备而来的官差们给楚府所有人吸入迷香,造成他们浑身无力,无法反抗。
他们当然也不例外。
当楚涵嫣软绵绵靠在龙无咎怀里,慢慢滑坐在地上时,她忽然觉得他仿佛是自己的支柱、自己的天。
“你们没有权利这样做!我要去找我家小姐,放开,你们松手!”清脆的-斥声由远及近。
缎儿?楚涵嫣焦急望去,却无法支撑起自己的身子。
“别着急,她不会有事的。”她耳边响起他沉沉安慰声,呼吸轻抚颈部肌肤,令她微微颤抖了下。
“你们这些野蛮人,就会欺负手无寸铁的平民!”缎儿的吵闹很快因为吸入迷香而虚弱几分。
龙无咎紧紧握着涵嫣的手,传递安心,以及信心。
从各处驱赶过来的下人越来越多,前厅已很拥挤,于是分批转移到后院,再派人看守。
龙无咎和楚涵嫣一直守在一起,哪怕爬也要爬出前厅,因为只有离开最大目标之处,他们才有希望。
时间就在煎熬中慢慢度过。月冷星稀,夜风凄凉。鸦雀鸣叫点缀着寂静,让人更觉荒凉不安。
若是这样下去,自己没有半点脱身机会,尤其是在龙峥赶来以后龙无咎眉头微皱,思索怎样才能脱身。
运有半个时辰功力才可以完全恢复,他可以赌一下吗?赌在这半个时辰内风平浪静?
“官差大人,小人我内急!”龙无咎装作一脸畏缩地凑上前去。
在后院负责看管的差役们互相看了看,推了一个出去,把这个差使交给他。只见那人响亮地打了声呵欠道:“丑人多作怪。别人都不急,就你事儿多,滚出来,老子跟去看牢你,少打鬼主意!”
龙无咎被看守提了衣襟拖出去,楚涵嫣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也只好待在原地见机行事。
忽而又担心缎儿,那丫头脾气倔起来几头牛都拉不回去。她还是不清楚一夜之间为何有如此剧变,也没有人可以告诉她答案。
“丑鬼,拖拖拉拉的到底好了没有?赶快给我滚回去!”差役等得不耐烦了,使劲用脚踢他。
“官差大哥,你说,我好看吗?”低沉而清朗的声音幽幽响起,在偏僻院落竟有一种诱惑。
“——,-到底是谁?”借着月光,他分明看见一个美如天仙的女子,刚才那个丑男人到哪里去了?!
“小女子是被楚老爷强抢来的,为了保清白之躯,才易容成丑陋无比的男子,让他认不出。”
龙无咎本身的容貌已是倾国倾城,再加上用从楚涵嫣那里取得的胭脂水粉一打扮,活脱脱是西施再世,流露出可人媚态。
色字当头,什么防备心早就全然不顾。差役对明显的破绽置之不顾,就想在这对美女下手。
谁叫她无依无靠呢?怨不得他。
“-到有些心机,说,要爷帮-办什么事?”先尝甜头再说,至于事,难就不办喽,自己没损失就妤。
“小女子不敢让爷放了我。只是刚才被抓来的一个丫头,叫缎儿的,曾经帮我不少忙,希望爷能招呼其他大人们关照一下,让她少受皮肉之苦。”刚才不是没看到她倔强的模样,如此也正是一个好借口。
“原来是这个啊。”官差已经开始宽衣解带。
“这当然没问题,爷保证办得妥妥当当。美人,你就乖乖躺在那里给爷好好疼爱吧!”
他带着yin笑边脱衣边走向龙无咎,幻想着待会儿的温柔乡是怎样销魂,也就根本没注意到“美女”嘴边狠厉的微笑。
“刚才你怎么了?”趁差役们不注意,龙无咎悄悄回到原地,立即遇到楚涵嫣的关怀。
他的双眼透着淡淡笑意,也不说话。
她见他衣衫整齐,应该没什么事。可是刚才那个差役呢?其他官大人忙着闲聊解闷,楚涵嫣可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他人不见了。
忽然,樱唇被准确捕获,她瞪大了眼睛。不是被“非礼”的惊慌,而是,有没有人看到啊?美眸左顾右盼,幸好大家都没有精力管闲事,也就没人注意到他们这里。
正在慌张之时,牙关被温柔撬开,从小碧守的禁地被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袭击。
她目瞪口呆,她无法言语,初吻在这种状况下丢失,是她从来没有想到的。印象中,应该在一个残阳如血的黄昏,或是新桐初引的清晨现在这样子真是一点美感没有啊!尤其他们两个还化妆这么丑
胡思乱想之时,楚涵嫣觉得舌尖上多了个药丸。这是什么?她拉回心思,以眼神询问。
大功告成!
龙无咎很是君子的立刻退开,绝不占女子半点便宜。这倒让她生出些许遗憾,说不清,道不明。
“这是迷香解药。含着它,等完全融化,再过些时候效果完全发挥,身体也可以活动如常。”他话锋一转,说道:“很抱歉,让-觉得尴尬了。”
他指的是开始解药含在自己嘴里这种情况。“不过当时事发紧急,我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将计就计,还请多包含。”
他神色之间有些许疲惫,眼神也黯淡几许,而涵嫣更是注意到了腰带上的几点血迹。
“你刚才那个差役怎么了?这个解药是从他那里拿的?”她忽然有些许心神不宁。
“我取下面皮,让那人见了真面目。”
“你!”涵嫣差点惊呼,硬是将音声压在喉咙口,随后赶忙压低嗓子。“你疯啦,他们正在找你啊!”“那人还以为我是绝色美女,色心顿起。”龙无咎轻笑,笑声中盛满了不屑。
听到此处,心又忽然提到嗓子眼。涵嫣颤着声音问:“有没有,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有。”看到她紧张的模样,龙无咎忽然觉得有丝丝温暖。他们不过萍水相逢,却可以如此关心。而同为同胞骨肉,竟会自相残杀,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
“我假装答应他的要求。”
不用多加说明,涵嫣立刻明白“要求”二字表示了什。该死的家伙,好色到被猪油蒙了心!
“我对他说怕自己身子较弱承受不了,先让他交出解药以此恢复体力,也好尽力配合,让他心满意足。”
“真狡猾。”她大概可以猜到下面发生了什么。
“解药既然到手,趁他不注意,我用他的刀解决了他,到地府做个风流鬼也不错。”
“其实把他打晕就可以,不一定非要他的命啊。”到底是活生生的人,而且也没有在楚家杀生。
“看到我脸的人都要死。”
楚涵嫣注视着轻描淡写说出警告的龙无咎,忽然觉得陌生感如潮水般一荡一荡冲刷着心房,甚至有些后怕。他身上有着太多的谜题,她完全不了解,而且无论怎样,也触及不到他心底最深处。
“那,我也看了你的脸,你会不会也杀了我?”她带着试探和勉强的笑意。
“当然不会。”他立刻否决。“那是对敌人而言,对我喜欢的人,不必要加以伪装-说是吗?”
他,是在向自己表白引涵嫣定定注视着龙无咎,他也毫不回避她的眼神。两人就在视线交会中,含蓄地传递着彼此心意。
忽然,她展开一朵迷人的笑容,为了“喜欢”二字。爱情中的女子往往会这样轻易地卸下心房,鲜少例外。
她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谜一般的男子。
为了可以把酒言欢,为了可以此生依偎,荆棘密布中,她选择无条件的信任,只因为他。
“无咎,谢谢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若是逃出后能找你朋友帮忙,让楚家这次逃过一劫的话,我们一定做牛做马来报答!”
他只是微笑,对她的誓言不予置评。
没有立场,也,没有必要。
“是不是觉得身体舒服多了?”
“嗯,不像以前那样软绵绵,好像力气又回来了,那个解药果然有用。”楚涵嫣感叹。“你是不是也好点?”
“早就好多了,我在等。”龙无咎看了看四周。
因为长时间精神高度集中的看守,差役们已经十分疲惫,监视也不像开始那严密。
“抓紧我,马上有好戏可看了。”他勾起笑容,有一种事事尽在掌握的笃定。
“没问题,什么都听你的。”除了他,她已无人依靠。
当初为她夺解药时不得已含在口里,融化的部分已经将他体内的迷香全部清除完毕。
功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该是放手一搏的时候。
龙无咎沉声道:“我数三声,-只要闭上眼睛,抓紧我,其他什么都别管。”
“明白了。”
外面隐约传来匆匆脚步声,沉重而有节奏,训练有素的模样。看样子有另一队人马就要赶到。
惊动这么多人,他是否该感谢龙峥对自己的重视?
龙无咎望了眼四周,看见已有差役准备去门口看个究竟,估计是盼着交接班的伙伴。楚家地形在他刚到的几天,便已了然于心,所以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反而没有多少顾虑。
“抓紧,我们要出发了!”龙无咎衣袖一抖,挥手撒出随身携带的几颗烟雾弹,炸得院里顿时白烟弥漫。趁此迷烟遮目之际,他运足功力,带着楚涵嫣如轻燕般掠过高墙翻过屋顶,朝着远方飞去。
惊呼声、喧闹声全部被他们抛在脑后,如雨般的箭镞二掠过身边。他不能回头,也不会回头。
楚涵嫣丝毫不觉得害怕,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安心,因为有一方可供避雨栖息的天地-他的胸膛。
陌生的男性气息层层迭迭包裹着她,在清风徐来的夜晚,幽幽浸入呼吸,也浸染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