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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与他做这些见不得光买卖的人,哪个不是要闹出天崩地裂的动静。“八百斤恐怕”他摇头。曲微做出诧异的神情“陈氏这大家业,二十日之内供不了八百斤?”
陈誉之咂咂嘴,面上为难,唉声叹气半晌,压着声音说“另有主顾订了千斤呢,也赶在八月初五交货。”他意味深长地给两人使眼色,余下的话未说也该明了,还有人也与他做了这等见不得光的大买卖。
曲微又道“可否与那主顾相商,让与我们先?还有何事能比战事更急。”陈誉之又摇头“人家赶中秋的日子呢。”叶苍问“那主顾是何许人?”
“这不好说。”他又灌了一杯酒“这等事说了岂不坏信誉。”曲微心里嗤笑,连律法都不守,还口口声声信誉。叶苍接着道“你透个风声,我们自行去与那人相商,这批货若能拿到手,擎城可多付三成的买价。”
陈誉之面上一动,又烦闷地唉声叹气,闷声连灌数杯酒,将酒壶重重往桌上一置。“世子,老实与你说,那户主顾在定量前找我们询问了用量,为了保险多买了二百斤,你这方如此有诚意,我也想将那方的量挪些过来。
可事有先后,若是开了头以后怎的立规矩做生意。我也不能将人家供出来,万一闹出事,我们双方都吃不了兜着走。”叶苍与曲微对看一眼,没想到这陈誉之口风这般严。
“你可是要卖于勉城?”叶苍面上陡然冷峻。勉城汝英王府与擎城昌云王府积怨已久,数年前还打过仗,四方多少都知道两地不对付。陈誉之连忙摇头否认,以为自己捂得太严实,让叶苍误会了要卖给他家死对头。
“不是勉城有何不可说?昌云王府从来只与勉城为敌,其余人的好坏,我们不想管,也管不上。”
曲微从旁添火“公子管允城以南的生意,不外乎麾城,坞城,嵬城,延城,擎城。这坞城与擎城都在都在昌云王府辖下,延城财力薄弱,当不会花大钱动歪心思,便只剩下麾城与嵬城,不知是其中哪一城?”
叶苍面上阴着,看着已没了耐心“若公子无意,便早些说清楚,战事非儿戏,我们无暇翻来覆去拉扯。”陈誉之连叹数声,纵欲过度的脸皱得似树皮,半晌一抹脸,似是下了大决心一般。
“世子,是麾城。”“雁王地界。”曲微与叶苍对上一眼,做出惊讶神态“是哪处地方?”
陈誉之又摇头“若是说得这般详细,岂不让对方知晓了我将此事告与他人。”曲微皱眉,未想到话到紧要关头,陈誉之又缩了回去。沉吟半晌,她轻轻一拍案“若是明的不行,便来暗的。
我们不去正面与麾城买主相商,干脆扮作劫匪暗中抢走那多出的二百斤。自己地界出事,买主无以苛责到公子头上,往后由我们世子出钱,公子再补给他们二百斤,就当擎城给他们赔罪。
如此这般,既不会误了他们的事,又能帮公子在那处搏个好印象。”她给陈誉之斟酒,言辞恳切,似劝似求“钱我们出,坏人我们当,只要公子能说出个地方,于你我他三方皆是利大于弊。”
陈誉之听得瞠目结舌,喉咙滚了几滚,重重吐出一口气。“麾城有个叫临阳县的地方,那儿有一座百来年的石拱大桥,他们想将那桥炸了。”曲微与叶苍同时沉默几息,这临阳县紧临麾城。
就在雁王眼皮底下,若说他不知情,底下人谁敢动这般大的手脚,如此不顾民生、短视贪利的人,竟险些成了天下之主。叶苍一锤定音“往后的事都由我们来做,你只需等着收钱便是。”
实情道出,三人都松懈下来。陈誉之先前在钱财与信誉之间摇摆不定,他馋叶苍世子多给的那三成利润馋得厉害,又怕坏了规矩,胸口堵着气憋闷许久,眼下把话讲明,总算不再拧着,通体畅快,他开怀笑着与叶苍和曲微敬酒,暗中对小厮使了个眼色。
不多时,五六个貌美女子鱼贯而入,藕臂柳腰,声似银铃,自行围绕在三人身畔,倒酒布菜,说话一个赛一个地甜。
叶苍生得俊美无俦,自是受女子青睐,奈何不懂怜香惜玉,靠上去的人都被他避开,那陈誉之倒是乐在其中,来者不拒,可青楼女子也有偏好,这人好色又油嘴滑舌,若非不得已也不愿往他身边凑。
于是目光就落到曲微身上,这小公子生得英俊水灵,也不爱乱动手脚,说话客气,人又爱笑,有意无意的,那些女子都爱往她这处凑。“来来来,公子,奴家喂你。”“公子喝了别的姑娘的酒,也须得喝我的!”
“还有我呢!”“”玉指捏着瓷杯喂到嘴边,曲微放下方才套话的缜密心思,心里也觉松快,从善如流地开口接下。
那些女子见她好说话,越发热切地劝酒,轮番上阵,每回都有个由头,说吉祥话的,罚杯的,总归哄得曲微心甘情愿喝酒。半壶下肚,曲微未觉得醉,但身上起了热意,面皮也烧得慌。
陈誉之搂了一个女子坐在他大腿上,就着她的手喝酒,手上已扯了她薄衫的系带去摸她的腰。
见曲微被青楼女子灌酒还乐在其中的纨绔样,倒是与他胃口相投,不像叶世子那般端着,忍不住开口调侃“这无忧阁可是男人的极乐之地,叶世子,要我说您还不如这位小兄弟会讨女子欢心呢,真真浪费了这张皮囊。”
一时未听到回话,曲微朝叶苍看过去,只见他垂着眼,眉间微蹙,面上冷淡,她后知后觉,叶苍在不高兴,他不喜欢这处地方,连忙应声“陈公子谬赞,世子家教甚严。”话一转又落回陈誉之身上“公子已经成家,嫂夫人不拘着?”
陈誉之不知喝了多少,脸上蒸得通红,眼里混混沌沌地飘忽,他不在意地嗤笑一声“她?她哪里管得到我,宣宜王府早没了。
去年她娘家一大家子人前来投奔,我能容忍他们留下,已是行善积德。现下她需看我的脸色度日,哪里敢与我拿乔。”曲微听得恼火,忍不住腹诽,曲絮竟是嫁给了这种人。
这席一直吃到月上中天,陈誉之乐得高兴,拉着两人称兄道弟不让走,一个劲儿地往人怀里塞姑娘。叶苍勉强喝了几杯酒,剩下的全进了陈誉之与曲微腹中,眼下他已然让人分不清是醉是醒,听话说话尚利索。
只是行径越发轻浮,分明旁人还在场,他的手已从那女子裙底摸进去,那女子被撬开丹唇,湿红的舌头被叼到外头,陈誉之正含着吮得起劲儿,裙下的手一擡一落,弄得她喘叫连连。叶苍在一旁绷着脸,面上阴沉,似蕴着狂风暴雨。曲微两手撑在桌面抵着额头,双眼紧闭,没有视物以后。
那声响便越发清晰地传入耳中,铺天盖地的脂粉香味儿往鼻中钻,有股子欲说还休的魅惑,纵然她并不喜欢,身上还是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她觉得热,该是酒的后劲儿上来,先前不觉,现下由缓到急,几个眨眼间气息就乱了。
那热意自腹中往周身漫延,烘得她头中昏沉,脸上的热气散不出来,只能张开了口喘气。不对劲。曲微扣紧手指,轻咬着唇忍耐。这热竟然还勾出一股痒意,她熟知的,情欲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