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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仔细想想,凌白冰把自己叫出去谈话,谈什么呢?谈昨晚上?谈学习?她端得起来这个架子吗?经历了刚才的事儿,李思平算是明白了,凌白冰真能端起来这个架子!
凌白冰拿着书走了过来,李思平赶忙正襟危坐,认真听讲,因为坐在最后一排靠近过道,凌白冰转身的时候,是面对着李思平的方向转的,似乎是不经意间,她的衣摆掠过了李思平摆在桌上露出桌沿的肘部。
李思平抬眼一看,正对上凌白冰斜着看过来的眼睛,他赶忙低下头,安心听课。凌白冰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讲解知识点。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她让学生们朗诵一遍,她则在讲台上的椅子上坐下,眼睛盯着教案,心思却已经飞了出去。
昨晚的事情,是她给自己准备的仪式,告别过去,告别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准备重新开始的,谁知阴差阳错,却“再次”和自己的学生发生了关系。
做出那样疯狂的举动,一方面是酒精的作用,另一方面也有自己自暴自弃的成分,李思平走后,自己躺在床上哭了半宿,哭累了才睡着。
早上被闹钟吵醒,她脑子浑浑噩噩的,身上青一块红一块,都是昨晚留下的痕迹,闻着身上男人精液的味道,她心中有些慌乱,坐在那里痴痴地想了许久,这才穿上衣服来上班。
她连早餐都没来得及买,勉强踩着上班铃声走进校园,坐到办公桌前,竟然有些头晕。这些天来,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受着煎熬,不吃早餐很可能会因为低血糖晕倒,她跟同事要了几块糖,吃了点儿零食,这才好起来,她坐在早春三月的暖阳里,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白色蕾丝的打底衫上,衬托着她白嫩的面庞更加耀眼。
看着屋里没有男老师,几个女同事打趣说凌老师越来越美了,人苗条不说,胸却不见小,惹来阵阵大笑凌白冰应付的笑了笑,脑海里却想着心事,就这么心思不属的,到上课了,还没想明白要怎么跟这个学生相处。
倒是刚才上课时的这件小事儿给了她灵感,不论发生了什么,自己都是李思平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自己有权也有义务管理他、督促他,至于在此之外,两个人的身份和关系,就顺其自然吧!
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他就要上高中了,等他毕业离开了,可能就会忘了自己了吧!想到这里,她心中有了主意,站起身来,走到李思平的课桌旁边,站在那里,颇有威严的瞪了一眼因为自己到来神不守舍的李思平一眼。凌白冰传递完了信号,婀娜的走回了讲台,还没等坐下,下课铃声响了。
她长吁了一口气,走出了教室下午第七节课自习,凌白冰到班级布置了点作业就回到了办公室,一直到放学铃响,也没走出办公楼。
李思平等在教学楼门口,等了将近十分钟都没见到凌白冰出来,他犹豫了一下,决定到办公室去找她,如果今晚不用补课的话,他就赶紧回家。凌白冰办公室的门开着,她的手包和外套都在,人却没在办公室,看来没有走远,李思平坐在那里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回来,正疑惑着。
凌白冰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看到李思平她明显一愣,随即说道:“都已经放学了,你怎么还没走呢?”李思平无奈说道:“我以为今晚还要补课,所以才没走。”
“噢,瞅我这记性,刚才上班级忘了跟你说了,我今晚要收拾东西,明天搬家,这两天就先不补课了。”
凌白冰一拍额头,快放学的时候被王校长叫到了校长室,问了一下近期工作的情况,随后就问到了冬令营的事儿,有所觉察的凌白冰强忍着怒火,直到现在才从校长室出来。
“那您需要帮忙吗?我去帮您收拾收拾?”李思平出于礼貌的问道,他原来还想象着今晚是不是还有机会一亲芳泽,但现在看,应该是没机会了。
“不用了,没什么东西,都是些衣服什么的,我自己收拾就行”凌白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穿上外套就往外走,突然想到了什么,才说道:“嗯,也行,咱俩先去吃饭,吃完饭了一起收拾,也能快一些。”两个人走出学校,往站牌走去,一边走一边小声的说着话。
“下午王校长找我,问起了冬令营的事”“问什么?”“问我怎么得罪陈局长了。”“得罪?他怎么知道陈局”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李思平惊得合不拢嘴。
“我也这么想,这很可能是设计好的一个局,姓王的没安好心,拿我取悦陈局长。”想着当时陈局长说的话,还有刚才王校长的神情,凌白冰一阵后怕,一方面怕自己差点羊入虎口,另一方面,则是对王朔北的深沉心机心有余悸。校内早有传言,说王校长年纪轻轻就这么受上级器重,有自己的升官之道。
而且和几个校内的女老师纠缠不清,好像前几年还被人打上门来过,但他能力出众,和上级甚至市一级的教育主管领导都有关系,没人动的了他,在校长的位置上稳坐这么多年,据说如果不是因为那些年的事儿闹得太大,他可能早就提拔进区教委了。
凌白冰没有将心里想的这些谣传说出来,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她看着王校长不苟言笑、为人方正的样子,还以为是个正人君子,现在看来,如果让自己去冬令营带队是早有预谋的话,那么王朔北就真的是其心可诛了。
两个人乘了公交车,到凌白冰家附近的站点下车,因为凌白冰没什么胃口,就在门口的拉面馆给李思平点了碗拉面,看着他吃完,两个人才回到家里。
室内一片狼藉,凌白冰早上走的匆忙,昨晚的“战场”还没来得及打扫,餐桌上的酒杯里,红酒已经干涸,留下血一般的痕迹。
凌白冰放下包,走进厨房就开始收拾,把剩菜倒进垃圾桶的时候,看到里面有碎玻璃片,她转头在桌上找,没看到那个还剩大半瓶酒的红酒瓶子。
她一瞬间明白过来,站在那里,愣怔良久,等李思平收拾完客厅到厨房来倒垃圾,才将她从失神中惊醒,感觉到她的异样,李思平试探着问:“凌老师,您怎么了?”“他回来过了。”凌白冰声音平淡,不带感情,这让她自己都感到吃惊。
“他”李思平反映慢了半拍,随即才想明白,是凌白冰的丈夫回来了,想着自己刚在人家里把人的老婆睡了,虽说自己不是主动的一方,但也实在是有点过分了,想到这里,他就有些讪讪的。
他的表情被凌白冰看在眼里,她心中略有一丝失望,凄然笑道:“没事儿,反正都要离婚了,知道了也没什么区别。咱们先收拾东西吧!”怎么会没有区别,这跟捉奸在床都基本没什么区别了!看着桌上两个酒杯,李思平心里想着,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继续干活。
凌白冰到卧室收拾衣服,他拎着两大袋子垃圾下楼扔掉,洗完手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却看见凌白冰坐在床上发呆。床上乱糟糟的堆了一摊女人的衣服。结婚这几年她和胡铭节俭度日,买的衣服不多,只是去年当班主任了。
才买了两套西装,其他的衣服都是自己结婚前买的,有的衣服已经洗的褪了色。不明所以的李思平站在门口,看着愣怔的凌白冰,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他把衣服都拿走了”凌白冰的声音有些伤感:“看来,他也想逃离这个房子”衣柜里属于胡铭的衣服都不见了。
两个人闹分居的时候,胡铭就带了几件换洗衣服,自己还给他送过两次,都放到他们单位的门卫室了,也不知道他收没收到。这次把衣服都拿走了,想着那摔碎的红酒瓶,凌白冰心如刀绞。
自己决定放手是一回事儿,对方如此决绝,让她更加难受。她眼眶里噙着泪水,把衣服一件件叠起来,摆放到拉杆箱里,当拿起一件白色连衣裙的时候,看着上面印着的英文单词,她的眼泪终于抑制不住,滴落下来。
“forever”泪珠在白色的体恤上迅速扩散,变成一个大大的圆,浸润着那次工作转正的喜悦,也淹没了曾经深爱着你、而今各奔东西的落寞。没什么东西是永久的,历尽千辛万苦在一起的两个人,敌不过脆弱的自尊,也敌不过一丝丝的猜疑。
长久以来,来自于双方家庭差异、父母冷淡、身边人不屑的压力,胡铭处在一个爆发的边缘,自己小心维护,却仍旧无法维系下去,直到不久前,她才认识到,自己所谓的“幸福”
不过是建筑在沙子上的空中楼阁,不用谁去推,风一吹,就会倒。没有经济基础的婚姻,本就摇摇欲坠,可笑自己还以为是多么的幸福
把衣服装好,让李思平帮着拎到客厅门口,凌白冰又找出一个小箱子,到次卧去收拾东西。李思平跟在身后,看着凌老师落寞的背影,有些心疼,却见她走到了次卧门口就不动了,李思平差点撞上她,正纳闷着。
凌白冰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往后一倒,就晕了过去。也许是见过了她高潮后晕厥的样子,李思平心大的没有惊慌,只是扶住凌白冰,让她缓缓地靠坐在自己怀里,两个人在门口坐了将近一分钟,凌白冰才清醒过来。
她靠在男孩儿的胸口,无声垂泪,偶尔抽泣一声,提醒李思平,她没再次晕过去。幽幽的发香飘进耳朵,血气方刚的少年身体自然有了反应,怕被凌白冰发觉,李思平挪了挪身子,往后躲了躲,避免被她感受到自己的坚挺。凌白冰却早就感觉到了。
只是此刻的她没有心情去管这个,眼前的一切李思平没发现什么异常,自己却知道,次卧里,两个人为孩子提前准备的那些东西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