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5

景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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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近凌晨三点钟,景漾他们才终于从酒吧出来,乔木州玩性没劲,提议找家酒店,一起去打麻将。

    景漾好久没有上牌桌,手痒难耐,这个提议她当然不甘心错过,直接表示赞同。

    她说同意以后,突然想起自己的钱包里子弹不足,和他们打牌,钱包里的这么点钱,根本不够凑局子。

    后悔没有听叶承觉的话,出门多带点钱出来,关键时候捉肘见襟,景漾一咬牙,干脆豁出去了,没准一直赢呢,不用掏一分钱。

    乔木州一向出手阔绰,找了家五星级酒店。

    路上安家黎一直嘟着嘴,满满的写着不高兴,不喜欢乔木州通宵玩,更不愿意他打牌。

    他爸妈说过,男人沾了赌,就不会学好,赌博是个无底洞,就说有多少的有钱人,沾染了赌博,最后弄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他父母的老朋友,也是他们家的靠山,怀成集团的总裁陆皓谦,他在澳门的赌博生意,不就是一直风生水起。

    安家黎不知道,这些□□生意,背后会造成多少家庭的破碎。

    也难怪,陆皓谦的长子只有几岁,就生病去世,这些都是现世报。

    到了酒店门口,安家黎拽住乔木州的手,“你能不能不要去?我不喜欢你打牌。”

    也坐在车里的景漾,听乔木州的女朋友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她也很识趣,大不了就忍着不玩。

    “老乔,实在不行你就回去吧,别惹你女朋友不高兴。”

    整晚安家黎都在管东管西,现在连玩牌也这么不给他面子,也要管着,乔木州觉得安家黎这么做,是在他朋友面前不给他面子。

    本就一直压着火,乔木州就算是脾气再好,也是个公子哥,安家黎今晚的表现,似乎把他逼的到了一个点。

    乔木州表现得一脸不耐烦,“你能不能别成天到晚什么事都管着我,你不烦我也烦,真是够了,没有你这样的。”

    安家黎被乔木州难得吼了几句,被娇生惯养,在蜜罐里长大的千金小姐,哪能受得了这种委屈。

    当着所有人的面,安家黎又在抽抽啼啼的,像是乔木州犯了多大的错,她的哭声还不大,属于委婉那种,可眼泪就没有断过,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在场的人都蒙了,好奇安家黎这个千金小姐,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同情乔木州找了个这样的未婚妻,乔老爷的眼光,真是奇葩。

    千挑万选弄了个怪物放在乔木州身边,这种性格贤妻良母不假,可也太招人烦了。

    男人最怕的就是女人管东管西的,乔木州又是个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性子,这次可真就碰到冤家了。

    景漾实在不想大晚上还要欣赏这一出闹剧,有那时间还不如回家睡觉,和她的床亲热去。

    “我要走了,得了,今天散局吧,各回各家,各睡各床。”

    乔木州来了倔脾气,也许是喝了太多的酒,酒精上头,非要和安家黎杠上。

    不让他去,他偏偏要去。

    安家黎从没见过乔木州发火,每次只要她一哭鼻子,乔木州就会乖乖妥协。

    今晚这招对乔木州完全不起作用,他甚至没安慰她一句别哭了,依旧我行我素,掏身份证准备去前台登记。

    安家黎没有办法,只能像是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红肿着眼睛,跟在乔木州身后。

    juju悄悄对景漾说:“老乔这次可算是碰到克星了,他的这个未婚妻,一看就是不好搞定的主。”

    景漾笑了笑,“我想起他是谁了,安奥集团的千金,他们家只有她一个女儿,是独生子女,早就听说过爸妈养女儿精贵,安家黎十八岁的时候,他爸还在法国给她买了坐古堡,从小身边就有成堆的佣人伺候,老乔如果真能跟安家黎结婚,他也可以算是嫁入豪门,为了安奥的产业,和他家的产业,在不好搞定,他不也要搞定。”

    juju听景漾提到安奥集团的千金,她也在圈子里听说过,景漾说的没错,那两夫妻对孩子,那是宠到了骨子里,基本就是溺爱长大的。

    再瞅瞅她和景漾,家里底子都很厚,也是城中名媛。

    可惜她俩都是一个德行,爹不疼妈不爱,根本就没人管他们。

    她前几个月从英国毕业回来,一直到现在,见到她爸妈的次数,不过三次。

    最后她也学着和景漾一样搬出去住,眼不见心不烦,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麻将局还是弄了起来,安家黎坐在乔木州身边,一言不发,他抽烟的时候,她就捂住鼻子,摆出一脸嫌弃的样子。

    景漾的手气很差,没几把牌,就把钱给输光了。

    景漾心里干着急,牌桌上不能借钱,怕影响别人的手气,除了乔木州以外,这里景漾也不太好意思跟别人张嘴求帮助。

    景漾挠了挠头,告诉他们自己要去上厕所,实际上是从包里拿出手机,给叶承觉打电话,叫他来救场。

    到了卫生间,点开屏膜才发现,有好几通叶承觉的未接来电,都是她只是放静音,没有听到的时候打的。

    景漾一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她晚了整整一晚。

    景漾知道叶承觉一定骂她,她硬着头皮给叶承觉打去求救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景漾等来的是叶承觉的一阵不耐烦,她清清楚楚的听到,叶承觉在电话那端,很不耐烦的说了声,“干嘛~”

    这让景漾大跌眼镜,怀疑是不是别人接了叶承觉的手机,可声音还是他啊。

    她还原本以为,叶承觉会关心她,问她怎么还不回去,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

    景漾有些讨好的语气,“你生气了?”

    叶承觉的口气依旧很急躁,比刚刚乔木州对待安家黎还要凶,“我现在很忙,没时间说这些,你早点回家,我在医院不接你了,挂了。”

    这么晚了,叶承觉还要去医院,景漾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

    景漾也没了心思继续和他们打牌,从卫生间出来,她很扫兴的开口,“我不玩了,有急事要回医院一趟,你们玩吧。”

    乔木州不高兴,好不容易见到景漾,偏偏她却着急要走,玩几把牌而已,又不能耽误什么。

    “你只是个实习医生,医院里有那么多事需要你操心吗,还要连夜赶回去,你也是够拼的了。”

    景漾知道是自己扫兴,不过没办法,她解释道:“我男朋友在医院,我想去看看他有什么要帮忙的。”

    乔木州诧异,景漾还没有跟她那位医生男朋友分手,也是坚持的够长久了,这算是景漾处男朋友,时间最长的一次。

    上次见到那位医生,仪表堂堂的,是现在小女孩都喜欢的熟男类型,乔木州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也欣慰,景漾终于有个能稳定交往的对象,对方条件也很不错。

    “我送你吧,你男朋友工作怎么这么忙?他能抽出时间陪你吗?”

    景漾轻扯了下嘴角,笑着回答,“能啊,他虽然忙,可是只要有休息的时间,我们就在一起,再说了我们在同一家医院上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没有时间陪我,你别送我了,我自己打车过去。”

    景漾又瞄了眼安家黎,果然发现安家黎刚刚没好多久的心情,又因为乔木州要送她,开始变糟,不高兴都写在脸上。

    景漾可不想成为罪人,拿起皮包,准备开溜。

    乔木州喝了酒,开车也不方便,他只能把景漾送到楼下,陪他一起等车。

    景漾催乔木州,“你别送我了,快上去吧,你女朋友等着你呢。”

    乔木州长叹了口气,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一根烟,衔在嘴里点燃,闷闷的吸了一大口。

    “刚才还想跟着我一起下来呢,我瞪了她一眼,这才没敢动,估计还在楼上哭,就算我很安家黎结婚了,以后也会离婚。”

    景漾哼笑了一声,“你把婚姻当成儿戏,还能看重什么。”

    乔木州见景漾那嫉恶如仇的样,宠溺的笑了,“我看重的是证明我自己比我大哥强,安家黎我必须娶,无论心里有多讨厌她,等我有能力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甩了她,和她老死不相往来,景漾你知道厌恶一个人,还要假惺惺的去讨好她的感觉吗?我感觉自己很恶心。”

    乔木州是想朝景漾倾诉,得到景漾的安慰,谁知道景漾非但没有安慰他,反而嘲讽道:“你这么做确实挺恶心,就算你再怎么不喜欢安家黎,也不要拿一个女人一辈子的幸福开玩笑,她只是爱你,不欠你。”

    景漾事非分明的性子,乔木州终于知道,景漾根本不是个好的倾诉对象,他现在想要的是一句你没错。

    不是她爱的人,还要数落他对别的女人不好。

    出租车一直不来,景漾又一遍催乔木州,“你快点上去,我又不能出什么事,这都快亮天了,就算有坏人,人家也回去睡觉了。”

    乔木州坚持不走,“不行,我必须看着你上车,记下那辆车的车牌号再走。”

    怎么说也不走,景漾只能默默期盼出租车快点来,打车的软件又加了五十块的调度费。

    还的确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不出半分钟就有司机开始抢单。

    出租车很快就来了,景漾跟乔木州只说了一句再见,连头也不回,上车走了。

    乔木州一直站在原地,拿手机拍下了出租车的车牌号码,一直看着那辆绿色的出租车,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

    叶承觉深夜到医院,果然是有急诊,出事的是还没过48小时危险期的李勋。

    李勋今天下午的时候,烧也退了,甚至手指还动了好几下,家里人对他说话,明显感觉到他可以听到。

    李家人激动不已,李父还认为,他儿子这么快就要醒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事。

    都是医生在唬人,想要多收钱,无良的黑心医生。

    尤其是脑外科的主人,简直就是没良心,还给他们孩子下病危通知书,还说什么醒不过来是最好的结果,晦气。

    这家人还沉浸在李勋动了几下手指的喜悦中没有出来,到了凌晨,李勋的病情突然急转直下。

    叶承觉连夜被叫到医院,他到医院时,检查了李勋的情况,宣布李勋脑死亡。

    景漾到医院,正巧叶承觉正在跟李勋的家人说李勋的病情。

    “你们要做好准备,患者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希望,断定为脑死亡,脑死亡患者的抢救存活率为零,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存活率为零,下午明明李勋还动了几下,怎么现在成了脑死亡,他的家人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这么说他们的儿子成了植物人?

    作为家里的主心骨,李父忍着巨大的伤痛,问叶承觉,“医生,我儿子是不是以后就要躺在床上过一辈子了,我们家有钱,你能不能治好我儿子,我回去就把房子给卖了。”

    叶承觉遗憾的摇了摇头,“脑死亡就是没有呼吸机时,呼吸、心跳等生命同时消失就是死亡,现在病人全脑功能完全丧失,完全没有回天的可能性,呼吸只能借助机器保持下来,一个需要循环、呼吸等生命支持的脑死亡病人每天医疗花费在5000到10000元之间,icu病房一天的费用动辄过万,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

    李家人就算是再有钱,也根本支付不起这么昂贵的费用,他们的潜意识里还是没有弄懂脑死亡的意思是什么。

    李母情绪有些激动,先是骂周轩是个小杂种,害了他们的儿子,之后又说医生骗人,他儿子还能醒,用不了那么多的医药费,不会成为植物人。

    叶承觉听到他们说植物人,觉得有必要和他们说清楚,哪怕这对于一家人来说更残忍。

    “如果是植物人,情况有可能也算是乐观,现在的情况更不好,脑死亡不同于植物人,更不同于安乐死,是人体100%的死亡,只是用呼吸机可以继续维持很久,可是事实上,孩子生命从这一刻起已经没有了奇迹复活的可能,脑死亡患者只是在呼吸机的帮助下,维持着看似活着的状态,你们准备好住院的费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