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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要她杀了娘?
林佳兰吓得不哭了,她……她怎能杀了娘呢?
“元志哥哥,那是我娘啊,我……我不敢。”林佳兰又吓又惊,六神无主了。
“是啊,你怕死,你娘也怕死。”裴元志弯下身来,伸手在她的脸上抚了抚,笑得诡异,“可是,别人就不怕死吗?你们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林佳兰抬起头,瑟瑟发抖看着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元志哥哥,我……我不想死,我也不能杀我娘呀,你……你放过我吧,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不杀我娘,做什么都可以。”
裴元志笑,“你能做什么?”
“我……”林佳兰一愣,是呀,她会什么?忽然,她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人,“元志哥哥,我知道你喜欢郁娇,我……我会帮你将郁娇得到手。”
裴元志的目光一缩,盯着她不语。
林佳兰见他神色变了,心下大喜,很好,找到他的软肋了。
那么郁娇,别怪她不客气了,谁叫那死贱人敢羞辱她的?
她忙说道,“我来裴府的时候,郁娇正在林家长房那边,她现在,俨然将自己当成了林家的小姐了。”
“郁娇……”裴元志轻轻地念了下这个名字,清冷的目光在林佳兰的脸上转了转,“本世子的确想要她,如果你能帮本世子得到她,那么,你就好好活着吧。”活得生不如死。
林佳兰心中大松一口气,“是,我会的。”
“出去!拿着你的衣衫,马上滚出去!”裴元志直起身来,再不看她。
这个自私的女人,他怎能轻易让她死呢?
他转身捡起掉落的衣衫,自己一件件地穿起来。
林佳兰不敢不听,将自己的那一堆衣衫搂在怀里,匆匆跑出了屏风。
她心中乱成一团。
显然,裴元志已经知道了真相,他真的会放过她吗?
……
林佳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好的衣衫,又是怎么走出屋子的。
她心神不宁走到园子的门口,不料,被一人堵住了去路。
她顺着裙子摆,往上看,发现是百灵。
百灵又换了一身衣衫,一身浅紫色的罗裙,包裹着她苗条的身姿,俏丽得跟紫玉兰似的。
果然是人靠衣着,马靠鞍,百灵一个丫头,换了身锦缎裙,气质容颜来了个大变样。
林佳兰心中嫉妒得不行。
百灵捏着一柄素色描海棠花的团扇子,站在园子门口,笑意盈盈望着林佳兰,“二小姐,好走啊,我就不送了。”
“是你!是你这个贱人说的,对不对?”林佳兰怒得冲上前,抓着百灵的衣衫,扬手就要打。
“我这脸儿,世子一会儿还要看,二小姐,你确定要打吗?”百灵抬起下巴,毫不畏惧地看着林佳兰,“我现在,可不是你的丫头,我是裴世子新收的妾,他已派人去林府拿我的卖身契了,从此,我跟二小姐,没有关系了。哦,不,二小姐嫁入裴府后,我们的关系再另论,前提是,你得嫁得进来。”
百灵进了裴府后,刚换好衣衫,就有侍女请她去东侧间。
说是裴元志要见她。
她不知道又有什么事,心中七上八下的。
起初,她见到林佳兰站在屋子里时,很是惊吓住了,但裴元志却柔声地喊着她进屋,还牵着她的手,她就不怕了。
尽管她是裴元志的妾,但林佳兰没有正式嫁入裴府,就不敢对她怎么样。
更何况,裴元志同她欢好,居然叫林佳兰端茶水给她喝,事后,还命林佳兰端清水给她净手。
她心中明白,裴元志在折磨林佳兰,没将林佳兰当回事呢。
那么,她还怕林佳兰做什么呢?
看来郁四小姐是对的,只要她进了裴府,跟裴元志说了金钗的事,林佳兰就不敢拿她怎么样。
林佳兰望着百灵的脖子上,数条欢爱后的痕迹,气得恨不得掐死百灵。
她咬了咬牙,只得松开了手,冷笑道,“百灵,你出身卑微,再得元志哥哥的喜欢,也只是个姨娘!”
百灵却不恼恨,理了理袖子,笑道,“我不贪不求,就算是姨娘,我也不在乎,因为,世子疼我,是我最大的满足。可二小姐你呢?他可是看也不看你!”
林佳兰大怒,“贱人,小人得志!”
百灵依旧不生气,笑微微说道,“是啊,我是小人得志,我没偷,没抢,我安安分分地做人,哪怕是做个下等人,那男人的关爱,也是不请自来。”
“……”
“可二小姐你呢?费尽心机算计来算计去,结果,不光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惹得他人厌恶。”
“……”
“还是老话说得好,抢来的东西,终究是看不牢的。你抢了裴世子又如何,他还是记着大小姐呀,二小姐何苦?”
说完,她收了脸上的笑容,露出一抹浓浓的鄙夷,伸手将林佳兰一把推开,提裙走进了丹霞院。
林佳兰僵在当地。
百灵说的没错,她抢了裴元志,可没得到他的心。
她居然输给了一个死人!
林佳兰望向院中的正屋,咬着牙,心中恨道,不,她不甘心就此输掉!
“小姐,你还好吧?”林佳兰的侍女,直到百灵离开,她才敢走过来。
刚才,她听到屋中的林佳兰在哭,而昔日同为丫头的百灵,却是摇身一变,成了裴元志的姨娘,侍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吓得不敢现身。
此时的林佳兰一身狼狈,衣衫也不整,脸色极为苍白。
林佳兰的目光扫向侍女,扬手打了她一巴掌,怒道,“春香,你眼睛瞎了吗?还不扶着我?”
她在屋中跪了太久,又惊又吓,这会儿膝盖都酸着呢。
春香慌得忙伸手扶她,“是,小姐。”心中就算不喜,也不敢反抗,她心中想着,难怪百灵会嘲笑林佳兰了,林佳兰的脾气太坏了。
人人都说大小姐严厉,可大小姐只对犯了错的仆人严厉,平时,大小姐对仆人都很好,哪里像二小姐这般动不动的使脸色?动不动的骂人,打人?
主仆二人互相嫌弃,各怀心思离开丹霞院。
直到坐上回府的马车,林佳兰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今天,她感觉自己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回。
差点死在裴府了。
春香想着百灵的穿着,心中艳羡,口里说着,“奇怪了,百灵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裴府?”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
林佳兰眯了下眼,对呀,她前脚离开,没一会儿,百灵就不见了。
她来到裴府,百灵已经成了裴元志的姨娘了,还穿戴一新,打扮了一番。
这中间花的时间,太短,快得太诡异了。
而百灵,除非是骑马快奔而来,因为,坐马车都没有这么快呢。
可是那个百灵,根本不会骑马!
难道是,谁送她来的?
“春香。”林佳兰眯起双眼,“今天有谁见过百灵了?”
春香摇摇头,忙说道,“奴婢不知道,不是奴婢。”
林佳兰道,“我不是怀疑你,我是怀疑有别的人,快说!”
春香死劲地摇头,“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回去问问老骆!”林佳兰咬牙切齿,不用说,谁打伤的老骆,就是谁放走的百灵!
敢跟她做对,她饶不了那人!
……
永安侯府。
林佳兰一离开,裴元志也马上离开了丹霞苑,百灵自知自己的身份只是个妾,当然不敢留他。
裴元志没有带任何仆人,只身一人往碧桃苑而来。
自从林婉音死,他就命人关了碧桃苑。
通往园中的青石小径,因为长久没有人踩踏,从石砖缝里,冒出了不少细嫩的草叶儿,更显得这处地方,极为的荒凉。
门上挂着大锁。
裴元志刚要开院门的锁,身后,有人忽然喊道,“世子,侯爷请您去他的书房。”
他皱了下眉,将手缩了回来,转身来看来人。
这是他父亲永安侯的长随。
“何事?”他脸色不悦问道。
长随往前方的碧桃苑看去一眼,小心回道,“老爷没说,不过,脸色不大好呢。哦,对了,老爷刚从安王府里回来。”
自打府里的少夫人死,世子就神情大变,变得脾气琢磨不透。
因此,府里的仆人们,同裴元志说话时,个个都小心翼翼的。
虽然传话的是永安侯的亲信长随,但是,也不敢顶撞裴元志,毕竟这位,是侯府未来的继承人。
“我知道了,前头带路。”
“是。”长随应道。
对于少夫人的死,他这个下人,只敢揣测不敢当着主子的面言说。
少夫人被判不贞,不光是惊住了裴府的亲眷们,也惊住了府里的下人们。
京城有名的才女,性格温婉,美丽端庄的林大小姐,会同一个下人私通?裴府的仆人们,哪个没惊掉眼珠子?
可是主子们个个都这么认为了,他们也不得不信。
谁想到,才一个月的时间,真相大白了,少夫人原来是被诬陷的。
世子那天从顺天府回来,神情更为低落。
府里不少仆人都在私下议论着,早知如此,当时何必下手那么狠绝呢?
夫人是婆婆,不喜欢儿媳,才做得狠了些,但是世子是少夫人的相公,袖手旁观着,未免太无情了。
长随将裴元志领到永安侯的书房,就退下了。
裴元志抬步走了进去。
书房中,没有仆人,只有永安侯一人,站在书桌前,正看着什么文书。
“父亲,您叫儿子?”裴元志走上前,问了声安。
永安侯转过身来,望着自己的独子,眉头狠狠皱起,“听说,你弄了个女人到屋里?”
裴元志长得并不像永安侯,而且是,没有一丝儿的像,裴元志长得像裴夫人,像冷家的人。
永安侯身量矮,而且,还是倒八字眉,小豆子眼。
人人都希望儿子长得像自己,但永安侯相反。他希望儿子长得像夫人,夫人年轻时,可是个美人,儿子随了夫人的长相,生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要是像他,那可完了,又是个小个子。
男人个子小,气势就小。
永安侯年轻时,官职不高,就常被朝中的其他人看不起,到了中年后,他掌上实权,当了兵部尚书,才渐渐有了威望。
所以,他十分的迫切儿子像夫人。
不出所望。
儿子年纪轻轻,就能震慑住一大帮人,整个裴氏,人人都惧怕儿子,他在朝中,也很有威望。
裴元志眉尖微挑,“父亲,儿子年纪不小了,屋中为何不能有女人?”
“你的动静闹得太大了,将来,还怎么娶正妻?哪有妻未进门,先纳妾的?”永安侯十分不满地看着裴元志,“这件事,本来是归你母亲管的,但是她……,看看她现在都办的什么糊涂事。”
裴夫人为了林婉音嫁妆的事,差点将裴老夫人烧死,永安侯大发了一阵脾气,一气之下,将裴夫人禁了足。
裴元志却笑了笑,朝永安侯走近两步,淡淡说道,“父亲,儿子的继妻,不是已经定好了吗?等婉音的丧期满了一百天,父亲就报个吉日吧,儿子将她娶进来。也好为侯府早些开枝散叶。”
永安侯对裴元志散漫的态度十分不满,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敢这样跟老夫说话?”
裴元志依旧神色淡淡,“父亲,儿子说的是实话,父亲难道不想,儿子给侯府添丁?”
永安侯稳了稳情绪,叹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想法。但是,林家父女活着,就是个祸害。林伯勇嗅出了我们的密谋,他女儿则是直接听到了我们跟安王的谈话,不得不除!否则,你,我,侯府,都得完!”
裴元志没什么表情地说道,“父亲的这番话,说了百十遍了,儿子懂。”
永安侯见他的话中,一直带着火药味,心中恼火,再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只怕得吵起来。
他走到一张椅上坐下了,指着另一张椅子,道,“坐下说,为父问你纳妾的事,也是为你的前程着想,你要是将诸事都安排得好,为父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件事,就此算了,我找你来,是有其他要紧事说。”
裴元志走过去,坐下了,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静静看着永安侯。
永安侯又说道,“为父刚才从安王的府里出来,他说,楚誉的人,一直盯着丰台县令,已经嗅出了咱们的事。偏偏那个郁文才,去了丰台县这么久,半点事都没办,又回来了。”
裴元志说道,“他是一朝首辅,怎么能一直呆在朝外?当然得回来了。”
永安侯冷笑一声,“我看他是墙头草,既怕楚誉,又怕安王。所以,他干脆脱身跑掉。”
裴元志冷笑,“父亲,郁文才这人,除非哪方大事已定,否则,他是不会站出来的,他会一直是皇上的人,因为这人的胆子太小。如今要防的,该是楚誉才对。”
永安侯看向裴元志,“他不是去了崇州了吗?”
“他可能又回来了。”
“哼,他倒是胆子不小!居然敢偷偷潜回来。”永安侯伸手拈着胡子尖,“你马上派人去暗查,查到之后,马上报与皇上,老夫倒要看看,李太师父女,还如何保他!”
裴元志眸底的寒光一闪,“儿子已经派人去查他了。这件事,父亲不必担心。倒是丰台县那儿,父亲,该催催林世安了,时间久了,没有进展,安王怕是会发怒吧?”
“这个林世安!催了也没有。”永安侯咬牙切齿,“他在威胁我们。”
“威胁?”裴元志笑,“他有这个胆子吗?”
“他女儿没有嫁进裴府,他就故意拖延着。”
“原来是这样,不就是一场婚宴,一份婚书么。”裴元志弹弹袖子,不以为然一笑,“儿子给他们就是了。”
永安侯冷笑一声,“所以,为父才说,不要太得罪林世安。昭阳将林世安的大女儿许配给你,就是看中了林世安的能力,她是在拉拢林世安。”
“……”
“整个大齐国,只有林世安的火药技术最精湛。你将他父女得罪得太狠了,他耍起赖来,不做了,安王的大事,就难成!而我们现在,唯有用火炮,才能事伴攻倍。”
“……”
“等大事成了,你要多少女人,安王会少你的?他可是你亲表叔!再说了,我们裴府是功臣,亲王的封号,自然不会少!即便你不开口,也自有美人送上门来。”
裴元志眸光一缩,“放心吧,父亲,他的女儿要正妻之位,儿子答应就是了。”
“还有一事,你在林家长房里,要求林世安的女儿,出嫁当天走着来裴府的事,就作罢吧。昭阳说了,你再不喜欢她,按着规矩娶进门再说,外头的面子,你给我十足十的给他们林家二房的人!”
裴元志未接话,心中在冷笑,林佳兰想坐喜轿,她也配?
“你同意了没有?”永安侯见儿子一直懒洋洋的样子,心中越来越恼火,到了关键的时刻,这个儿子怎么敢跟他唱反调了?
“昭阳都同意了,儿子遵命就是了。”
……
林家长房,一间偏厅里。
林唯枫骂了一顿二房的人后,才回到长房这边。
此时,郁娇正跟一个陌生的婆子说着买卖的事,他摸摸下巴问道,“侄女儿,你要买什么呢?”
想不到小小年纪的郁娇,跟人谈价钱,头头是道。
林唯枫既惊诧,又佩服。
郁娇笑道,“三叔,如今你也回来了,我们这府里,总不能一直空无一人吧,买些仆人进来看守,也给三叔做伴。”
郁娇问好事情后,对那婆子说道,“你明天辰时整,带二十个人前来,先让我挑挑。”
“是,小姐。”婆子答应着离开了。
“我要什么伴?独来独往惯了。”林唯枫拍拍脑门笑道,“找几个仆人扫洒看门,做做饭,倒是不错的。”
郁娇记得,林唯枫自小到大,于这后宅管家之事,就从未上心过,所以,还是得她来。他此时不管,正合她的意思,她还怕他插手乱搅和呢。
同林唯枫分开多年,她也不晓得林唯枫的性子倒底是怎样了,先琢磨着过吧。
“不过呢,我们府上除了仆人以外,还需要一些护卫,这件事,就得要三叔操心着办了。”郁娇将一份单子递给林唯枫,“这是之前长房护卫的名单,二房的人赶走了他们,也不知去向,三叔差人打听一下吧,能回来多少,是多少,实在回来不了,我们再找人。”
府里不仅需仆人,还得有护卫。
她不懂武,护卫的武功好与坏,需要一个武功好的人来考核。
林唯枫接过单子,冷冷一笑,“二房的人,太他娘的不是东西了,这些护卫,都是当年跟着老太爷出生入死的部下的后人,他们居然敢擅自做主赶人?”老部下们战亡后,后人没了依靠,老太爷才做主,将那些人收在府里。郁娇正忙着问采仆人的事,霜月则站在一旁,焦急地探着头看厅门外。
她眯着眼问道,“霜月,你鬼鬼祟祟的在那儿做什么呢?”
“小姐,奴婢发现落英园那儿进了一只野猫。”
郁娇斜斜瞥着眼看向她,“野猫?那你还不快打走?”
霜月苦着脸,“小姐,那只野猫鬼精得很,怎么也赶不走。”
郁娇冷笑,“你提着刀,乱砍一阵,看那只野猫还敢不敢呆在那儿。”
林唯枫睇了一眼霜月,“你这丫头太没用,一只野猫而已,看我的。”说着,他甩着大步子就走了。
霜月连忙在后头追他,“三……三爷,那是林大小姐住过的屋子,你个大汉子进去,怕是不好吧?”
林唯枫头也不回,“有什么不好的?我侄女儿都不在了。再说了,那屋子里,哪有人在?婆婆妈妈的,野猫都在做窝了。”
霜月:“……”
郁娇站起身来,走到霜月的面前,盯着她的双眼,咬牙怒道,“霜月,那真是野猫吗?”
霜月眨眨眼,“真的是。”
“我不信!”郁娇扯了下唇角。
在园中溜达了一圈的灰宝刚才跟她说,那只“野猫”其实是楚誉。
霜月想引着她见楚誉。
她偏不见他。
敢偷看前世的她洗澡,这样的人太可恨了。
郁娇暗自磨着牙,愤恨离开。
霜月朝天翻了个白眼,心中道,“主子,你自求多福吧,做属下已尽力了,奈何四小姐太鬼精了,不上勾。”
林唯枫提着刀追到落英园的时候,只见一缕黑影,忽然消失不见。
他恼恨道,“郁娇说得没错,这府里是该配护卫了,一座空府邸都有贼子进来,要是往后,堆着二房归还的财物,还不得被人偷光?”
……
黑影子离开林家长房的府邸后,悄然往天机阁而来。
当然,他没有走正门,而是进了后院。
护卫见到他,没有拦着,“王爷,西门公子和少主,还有公孙将军,已到三楼。”
黑影子是楚誉,他点了点头,往三楼的密室而来。
楚誉进了密室。
每回见到他,当先说话的,永远是大嗓门的公孙霸,“我说,楚誉,你火急火燎的,将我们几人叫来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最近在忙着相亲?”
西门鑫摇摇白折扇,冷冷一笑,“公孙霸,就你这样子,能将自己相出去吗?年纪又不大,偏又留着大胡子。”
“那总比你这个往脸上抹脂粉的小白脸强!”公孙霸毫不客气的回敬一句。
左青玄见到楚誉,温文尔雅一笑,“你不是去了崇州了吗?怎么忽然回京了。”
四人相识多年,身份虽然各不相同,但在一起时,均是以名字相称,除了偶尔互相调侃时喊一声称号,平时极少提起。
楚誉寻了一张椅子坐下,自己倒了一杯酒,小口饮着,眼眸微眯,想着心事。
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越发激起了公孙霸的好奇。
公孙霸开始催他,“楚誉,你搞什么呢,来了又不说,你不说,我可走了哈。”
“本王刚刚得罪了一个小姑娘,她怎么也不理我,你们说,怎么办?”楚誉放下酒杯,望着三个好友。
目光真诚。
他自认表现得极真诚,其他三人,可不这么认为。
西门鑫正在饮酒,听得楚誉的话,惊得一口水卡在喉咙里,狂咳起来。
公孙霸一口酒忽然喷出,方向正对左青玄。
左青玄闪身快,往旁闪出三步,躲开了。
他弹弹袖子,“楚誉,你醉酒了?”
“一杯酒能将本王醉倒?”楚誉冷笑。
公孙霸见他说得十分的认真,将椅子拖得靠近楚誉,“这个好办,按着你的性子,惹事的姑娘,不是打,便是杀。”
西门鑫收了折扇,“要是你懒得下手,本公子替你出手,不过呢,一万银子的跑路费,还是要出的。”
左青玄为人谦和,他拂了拂袖子,走向楚誉,“楚誉,你从去崇州的路上,紧急而回京,不会是为了让人家姑娘原谅你吧。”
“正是。”楚誉认真点头,“都给本王认真一点,得罪一个姑娘,该怎么讨好?快说!”
西门鑫抖开折扇,无比风流一笑,“本公子要是得罪一个姑娘,讨好的方式便是,将自己当成礼物呈现给她,以男色诱惑,包管她会心动,心一动,气就消。楚誉,你不如,也试试这一招?”
楚誉眼眸微缩,想像着,自己脱光光去见郁娇……
郁娇估计永远不会见他了,他冷冷说道,“不行,馊主意。”
“还是打一顿为好,一顿不行,打两顿,打到服为止。”公孙霸挥着拳头。
楚誉怒道:“更不行!”
这都是什么主意?
“或者,你跟她父亲谈谈?”左青玄献计。
楚誉的脸色更加阴郁了几色,“她父亲对本王的印象更坏。”
林伯勇已死,就算是活着,更不可能见他,没杀他,算是大度了。
“这不行,那不行,还真没办法了。”公孙霸摊手,忽然,他的眼珠子转了转,咧嘴一笑,“楚誉,那姑娘是谁?”
“主意都想不出来?还要本王告诉你们,无可奉告!”
他以为交了几个好友,哪知,是一群损友。
楚誉站起身来,冷着脸就走。
公孙霸还在那儿嚷着,“楚誉,有件事,跟你打个商量,你说过不会喜欢郁家的四小姐,那本将就喜欢了啊。有人给本将做媒的几个姑娘中,有一人是她,我可看上了啊!”
嗖——
一只飞镖射出,插在了公孙霸面前的桌上,离着他拍在桌上的手掌,只有一分的距离。
“打她主意者,死!”
公孙霸惊得慌忙缩手:“……”
……
林家二房。
林佳兰又羞又气,回到了府里。
进了府门后,她马上叫春香去问老骆,是谁将百灵放走的。
春香的动作很快,不多时,就打听回来了。
“小姐,老骆说,当时那人动作很快,没看清,只记得,是个脸色微黑的高个子丫头。说着外地口音的话。”
林佳兰半眯着眼,心中冷冷一笑,外地的口音,那么,就是郁娇的丫头了。
郁娇!
她没有惹她,为什么总是坏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