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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瀞不甘心,蚊子又叮得她火大,她受不了地猛捉颈子,陡地想起她这儿被啃吮过她全身发颤,脑中涌现自己被那男人亲密覆住,又被他摸遍全身,那屈辱不堪的回忆袭来,她不由得红了双眼。
她不会原谅他的!
她一个县令之女,或许比不上他这个钰王爷尊贵,但她好歹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不该受这种不平等的玷辱,还被当成刺客关在这儿受罪,她永远不会原谅他的!
就在这时,柴堆里传来了老鼠的吱吱叫声,欧阳瀞花容失色地瑟缩成一团,好怕老鼠跳出来咬她!
她只能不断说服自己——那个兰非王爷比老鼠可恨百倍,她都不怕了,老鼠比起来一点都不可怕。
对,老鼠不可怕,伤不了她的
她不能怕,她愈害怕,那个钰王爷就愈高兴,她得冷静下来,想办法让自己脱困才是上策。
对了,宝儿要是一早醒来看不到她,肯定会去找掌柜或店小二追问她的去向,到时她就能不对,要是害宝儿一起被捉怎么办?那个钰王爷可是个彻底藐视王法的人啊!
欧阳瀞叹了口气,看来她只能听天由命了但她不想什么都不做地等死,无论如何,她都要视情况见招拆招,尽力逃生!
当夜,小七直闯掌柜厢房,掌柜正睡得迷迷糊糊,一听到小七说是钰王爷想询问他有关安知县县令入狱的事,才知道今天自己接待了个不得了的王公贵胄,马上把熟睡的小二们叫醒,排排站接受询问。
也因为安知县是邻县,又是发生在县令身上的重大事件,消息传很快,有一半的人都知道这回事。
“也因此,整个安知县陷入愁云惨雾中,县民们都哭说他们的县令一定是被栽赃的,还说要是县令被斩首,这世上就没有王法,他们也不想活了。”小七鼻头酸酸地把他听来的话转述一遍。
“栽赃吗?”兰非语气毫无起伏地道,对这种事早已麻痹了。
不过,在证实那位姑娘说的全是实话,他的防备心跟着松下后,他亲自抚摸过的每一寸柔软曲线,竟鲜明诱人的跃入脑际,掌心亦发烫起来。
他真无法想象,当时的他竟能冷静自持地搜她的身。
她那看似柔弱下属的性子,更让他兴奋得想痛快大笑。
至今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顶撞他,她真让他心痒痒的,亢奋到现在。
反正这趟旅行也挺无趣的,如果一路有她陪伴的话,会很好玩吧
“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他的问题让小七吓了一跳,慢了一拍才回答。
“我记得安知县的县令叫欧阳辅,店小二有提到那位姑娘单名叫”思索片刻,他眼睛一亮,兴奋道:“水静无波的静多了水字旁,她的名字是欧阳瀞!”
瀞有洁净之意——
“果然人如其名。”
兰非愉快地弯唇笑道,令小七看得傻眼。
他待在主子身边十年了,主子从不费心去记女人的名字,恐怕连伺候过他的美人们,他都记不住谁是谁,这还是主子第一次主动问起姑娘家的名字。
看来,主子是看上那位欧阳姑娘了。
翌日清晨,当柴房的门被推开时,欧阳瀞还以为审问的时间到了,岂料却是被小七请到兰非房里用早膳,让她怀疑眼前这丰盛的早点里是不是加了毒。
但美味的粥喝了没事,那邪恶的钰王爷也没叫她刺客,让她都要以为这男人相信她了,这早膳是特地用来赔罪的
但,天底下没那么好的事。
“现在要走?去哪?”昨晚被关在柴房里被蚊子叮咬是小事,被恶名昭彰的钰王爷带走,她的名节不保就是大事了,何况她还有要事在身,走不得!
“我急着要救我爹,我不能跟你走。”
兰非无视于她坚决的申明,一大清早就奢侈地喝着昂贵美酒“小七,都准备好了吗?”
“是,王爷。”
欧阳瀞见兰非自私地不顾她的感受,更确定他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她放弃跟他说理,决定先装柔顺,寻找机会逃跑。
“王爷,你起码让我回房收拾一下细软,再跟我的丫避、家仆说一声,一大早他们找不到我会担心的。”只要一远离他的视线,她就马上带着大家一起逃,赶往常乐县去。
兰非终于正视她了,却扬起令人摸不清他想法的笑,一副看透她在想什么的表情。
小七接话道:“欧阳瀞姑娘,你放心,我会请店小二转告你的丫鬟一声,你被咱们王爷邀来当客人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看到小七满脸心虚,她狐疑地转问兰非。她在投宿登记的册子上仅写着欧阳,他知何得知她的闺名?
是为了证实她所说的一席话是否为真,才费心去查的吗?还在短短一夜里查到,他对她未免也太防备了吧!
欧阳瀞蹙紧秀眉,这男人的疑心病严重的程度远超出她的想象。
“姑娘,该出发了,要不然抵达别馆时天都黑了。”兰非没有一点想解释的意思,唤她的那一声姑娘,也多了分轻佻意味。
她不理会他的催促,凝着脸道;“王爷,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没有说谎,也不是刺客,为什么还不放我走?你不能什么事都随心所欲”
“本王就是能随心所欲。”他重重搁下茶杯,叩地一声发出闷响。
“我会尖叫、会大声喊救命,不会随你踏出客栈的。”她无惧地回道。
“无妨,我会一路把你扛在肩上走,还打你的臀,让别人以为我们在打情骂俏。”他面不改色地说着,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她涨红了脸,这男人简直太无耻了!
“要我扛着你走吗?姑娘。”兰非笑睇着她,欣赏她羞恼的表情。
她咬牙极力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他都敢掳人做客了,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好吧,她就姑且听他的话,让他失去警戒,再借机逃走。
然而,这个好主意却在她被他紧紧扣住手后,变成一场空。
“姑娘,我想我还是牵着你走比较安心。”他得意地笑着对她说。
安心个头,他真可恶!她抽不回柔荑,只能恨假地瞪视他。
兰非轻笑,笑颜俊得足以迷惑人,嘴里冒出一句“你跟你的丫鬓感情似乎很好嘛。”
欧阳瀞暗抽了口气,他是在威胁她,不乖乖跟他走,就要对宝儿不利吗?
“还有什么话想说吗?”他看似大方客气地给她说话的机会。
“我对你无话可说。”她只想撕下他那张俊美却邪恶的脸皮。
而她一路被他拉着走出客栈,扶上马车,她始终没有机会逃走。
镶有金边花纹的豪华马车以平稳的速度前进,欧阳瀞拉起窗帘,装作在看着风景,事实上她是在记路,好找机会返回客栈。
马车上只坐着她和兰非,空间很大,但他就坐在她的左边,还靠得很近,根本是个难以忽略的存在,让她免不得战战兢兢地提防着。
兰非看她乖巧地看着窗外风景,以为她打消了逃走的念头。
“昨天睡柴房很不舒服吧,喝点酒,补个眠吧。”
马车里设备完善,有柔软的椅垫,还有精巧的桌案和柜子,里头放了茶水、酒和糕点。
“我会睡柴房是拜谁所赐?”欧阳瀞讽刺道,没接过他递来的酒。她才不敢睡,谁知道这卑鄙的男人会在她熟睡时,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兰非唇边漾开笑,他就爱她直率地说出心底话,不带一丝伪装。他的视线一往下移,看到她颈子下的红痕,想到昨夜的美景,喉咙不禁有点哑“姑娘,你的颈子好红。”
欧阳瀞没多想地抚上,昨晚他压着她、在这上头态意吮吻的画面也跟着在她脑海涌现。她羞得手足无措。“柴房受蚊子多!这是被蚊子咬的!”才不是他的吻痕!
她望着窗外不理他,这才惊觉被他一下扰得忘了记路了,糟,方才有岔路吗?
她没发现兰非看她的眼神里多了分深沉的欲望,没发现封闭的马车里,男女独处的氛围又有多引人遐思,只专注地想着如何从马车上逃逸。
跳下去她能成功逃逸吗?不成,她不敢
“我想小解。”她望向他,提出要求。
兰非睨了她一会儿,害她紧张得心脏差点蹦出来。“好,那我就在你身边看着你,免得你遇上危险。”
这样要她怎么逃!他不合礼教的回答真令她气绝。
“我想喝酒我渴了。”也许喝了酒后她胆子会变大,就敢跳马车了。
兰非替她斟了杯酒,狡点的眸光迎向她“还喝得下去,证明姑娘方才说要小解是骗人的。”
欧阳瀞被他轻易戳破谎言,涨红着脸,困窘地灌下一大口酒,但她忘了自己不会喝酒,立时被热辣的酒液呛得止不住咳了。
“好喝吗?”他故意问她。
“真好喝,多谢王爷。”她边咳边言不由衷地刚答。正感到懊恼之际,她忽然看到前面有个转弯,明眸为之一亮。
转弯时马车速度必会减缓,道路旁又杂草丛生,她若跳车应该只会受些皮肉伤,而且杂草又能遮蔽她的行踪
娘,请保佑女儿。她在心里祈祷着,把最后一口酒咽下,将杯子搁在桌案,然后在车速趋缓的那一瞬,大力推开车门,往外一跃——
但她很快便发现自己失败了,因为背后那个男人已眼捷手快地用力搂住她的腰。
“欧阳瀞,你疯了吗?你竟想跳车,信不信会摔烂你这张脸!”
欧阳瀞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对自己怒吼,一时恍了神,再加上半个身子悬在车外,看了看外头实在有点可怕,令她不由得感到惊恐,说不出话,直到感觉到自己正被他拖进马车,她才找到反抗的胆量。
“放开我!我要回客栈,我要去救我爹!”
兰非使力把她拖入马车里,将她按在怀里不松手。
他额前冒出汗来,呼吸也变得急促,像是被她大胆行径给吓坏了。
难怪她会突然跟他要酒,原来是想壮胆跳车!他太小看她了,对这女人真是一点都不能大意!要是她跌掉了一条命,他就少了个玩伴了!
欧阳瀞见计划失败,知道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再也无法抑止心中的恐慌,泪眼婆娑地做出她最不齿的事。“我要赶去救我爹,我没时间跟你耗求求你放我回去”
听着怀里姑娘的声声哀求,兰非冰封的心,竟有了一丝动摇。
这姑娘脾气很倔,从不轻易在他面前流露脆弱,此刻却哭了她唯一的弱点就是她爹,只要她爹一天性命垂危,她就放心不下,不跟他走,他得解决这问题。
“你说你爹被栽赃,要找人帮忙救他,那你为什么不求我?”
欧阳瀞怔住了。
“我是谁,姑娘?”兰非衔起狡猾的笑。
钰王爷。她恍恍惚惚地在心里应答。
“我可以帮你的。”他用温柔无害的语气诱哄着她。只要救她父亲一条命,就能让她自愿留在他身边,那很划算。
他要帮她?欧阳瀞总算清醒了。不,她不跟卑鄙小人为伍!“不劳烦王爷,我找旭王爷帮忙就行了,他一定会帮我的!”
听她又提兰逸,不明的酸味满溢了他的胸怀。“你敢肯定我五哥会帮你吗?”
“他会的,我寄了信给他”但没有回复。她努力往好的一面去想。“我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可能撒手不管的!”
听到她说寄信,兰非忽然想起前几日进宫时,听到兰逸要随从把安知县的来信给烧毁。如果那封信是她写的,那么兰逸根本不值得她信任。
“寄信给他又怎样,他可能连拆都还没拆。况且远水救不了近火,等你好不容易找到他,你爹或许早就被斩首了。”兰非说出欧阳瀞不敢去想的那些可能,又蛊惑地对她说:“相信我,我会帮你的,这对我来说根本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