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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你谁……”
被朝越青像小鸡似的捏在手心里的人忽然看到同伴给他的暗示,让他往上头看,不看还好,这一看就是块砖头……态度立刻软了下去:“哈哈,这位大哥,有话好好说,何必弄这玩意儿在头顶上举着,怪慎人的不是?”
他俩觉得莫名,才下楼就被人拿砖头威胁,完全就是出门没看黄历的节奏。
一旁的同伴也不敢乱动,生怕挪个步子他哥的脑袋立刻开花。
要挟他哥的人他认识,就是上回被他们差点揍得双手骨折的初中学生,可后来他也没闲着,不仅打回来还让他哥俩蹲了十多天班房吗,这回怎么又杀回来了?
自从他们发现连个初中生都打不赢,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立马金盆洗手乖乖做人了。
这头,朝越青并不知道这二人啥都没干,脑子里恶补许诺被猥|亵后缩在角落里暗自哭泣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痛的难受,随即掐着臂膀的大手又加重了力道:“我问你,人呢!”
“嘶啊……疼、疼轻点,人……不是啊大哥,你究竟要找谁啊,我见过的人多了去了,这大夏天的梳盘头的女学生到处都是,我哪知道你说的是谁啊?”这人说的一脸委屈。
“就是你们刚才说的那姑娘!”
这么一开口,那人秒懂,贼笑道:“哦,早说嘛,原来咱们都是自家人,先放了我,我让那姑娘好好伺候你。”
忽而,朝越青两条剑眉拧紧,捏住膀子的右手用力,几乎是要把他膀子卸下来的力道,痛得他叫出声。
“啊!妈的白痴,还杵在那儿干嘛,揍他啊!”
说完,他同伴机智的一把抱住朝越青的左手臂,强逼着他把“武器”给扔了,朝越青正是发怒的时候,哪管那么多,一记大长腿就把这货踹到墙根上去,轰隆一声响,把附近住一楼的居民惊着了。
朝越青正准备收拾手里的家伙,背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线:“朝越青?!”
下一秒,说话的人就到他眼前来,朝越青一看,眼睛睁大,是许诺。
“你、你没事?”朝越青疑虑说。
许诺皱眉:“你干嘛呢,赶紧把人家给放了。”
“呃、哦!”朝越青呆滞地手一松,那人庆幸地从“魔王”手里逃出来。
朝越青脑子跟混了浆糊似的,只见她扶起墙根里受伤的人连连道歉,并架他去了最近的小诊所,朝越青也跟去了,同道而行的还有差点被卸膀子的家伙。
“诶我说大兄弟,你该不会把给我哥俩做足底按摩的姑娘弄成了她吧。”那家伙痛的满脸扭曲,小心翼翼地扭动胳膊肘,一指前头架他弟架得很吃力的许诺说道。
朝越青:“足、足底按摩?”停了下来,豁然开朗:“你们说的伺候,舒服……指的是这个?!”
那人耷拉眼皮说:“你该不会以为……唉,我当是什么原因呢,自从上次我哥俩调戏……呃,这不被你打进牢房了么,医药费都咱自己掏的,吃了这么大一瘪,我欠抽啊还调戏人家姑娘?”
朝越青开窍了,脸一热感觉挺对不起人家的,平白无故伤了他弟……半响,他捂住脸撇过头去,缓缓道:“对、对不起……我以为那个,呃,抱歉啊。”
那人先是一愣,接着笑了,向他伸手说:“这里的人都叫我苍哥,你也可以叫我苍哥。”
朝越青没说话,就默默握了个手。
那人见他不肯叫苍哥,无奈道:“……好吧,苍子也成。”
“你本名呢?”朝越青边走边说。
苍子好像听到了玩笑话,“本名?哈哈,我这儿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爹娘都嫌多余,哪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名字,你就当我姓苍名子好了。”
朝越青:“……”
其实苍子年纪不大,就比朝越青大个两岁左右,只不过很早就辍学了,念不下去,也没钱,就在外漂着,经历的事情多了,显得年老很多,胡茬渣子拉的跟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一样。
苍子看得出朝越青人不错,想交个朋友,就是不晓得人家愿不愿意。
“哎,其实吧,被你活捉那回是我第一次犯案,最后还住进了医院,要不是班房里的条子关照,那日子真有点难过,出来后我就没敢再那啥了,找了份工作,安定下来再说,这次休假想到这边有个盲女做按摩,听说不错,就过来试试。”
朝越青笑了笑道:“这么说你还被我拯救了?”
苍子失笑:“算是吧!诶对了,你这么着急那姑娘,挺喜欢她的?”
“不是。”
“那是为什么?”苍子道。
朝越青认真想了想说:“正义感作怪吧。”
苍子无语了,正义感……难道自己是邪派?==
这二人一边走一边聊,好像刚才不愉快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许诺倒是把人送到了小门诊。
幸好,苍子他弟就皮破的有点多,各方面都没受伤,医生给擦点药就放行了,那医生好像跟苍子挺熟,连钱都没要。许诺临走时,强按下朝越青的扎得跟刺猬一样的头颅,认认真真地给他们兄弟道了个歉。
苍子和他弟真没在意,笑着连连摆手说算了。许诺才肯松手,最后苍子还留下电话给朝越青,说常联系。
看得许诺满头雾水。
这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回家路上,朝越青推着脚踏车把发生的事情慢慢讲给她听,许诺才明白怎么回事。
他们出了居民楼,朝越青忽然皱起眉头靠近她闻了闻,说:“你吃什么了,刚才在门诊没闻出来,现在闻一鼻子油饼味儿。”
“对啊,就是油饼,你鼻子可真灵,本来怕你干傻事,就着急来找你,可到处没见你人,路过油饼摊子,想起这家王婆婆炸的油饼配稀饭最香,忍不住进屋吃了几个饼和两碗粥。”许诺不好意思地笑说。
朝越青目前心情很好,就笑着回答:“馋猫。”接着又说,“你要是那么喜欢吃,记得每天早上别吃饭,我给你买油饼和稀饭。”
许诺噗嗤一声,“傻小子说得还挺溜,你我两家离学校都差不多,我啊,犯不着。”说完,任性似的快走了几步,走到他前头去。
接着朝越青也快蹬两步,推着自行车跟上来,“这性质可不一样,我有车,你有吗?”接着故意提了提那辆年代已久的小山地。
许诺斜了他一眼,“你这车能变速么,没多加俩轱辘的玩意儿别叫车,啊。”
朝越青勾勾嘴角:“哟,还看不起小山地了,想自己开私家车还是想有专车接送?”
许诺稍稍扬起下巴:“不,我要自己买高级车,然后雇人给我开这才拉风。”
“切,你得了吧,哝,现在六点多,下班高峰期,前面解放路交叉口就堵的水泄不通,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乖乖坐你看不起的小山地,让我带你回去,要么晚上七八点才回家,你自己选。”朝越青骄傲地敲着手表说。
“……”许诺默默偷瞄公交站台,每个角落都是人,还有些没回家的学生在。又想到公交车人的汗臭和热气,她就连退了好几步,皱眉说:“可你这车也没后座啊。”
朝越青指了指身前的车架,“坐这儿。”
“这儿?!”许诺一惊,“不要,我不要,绝对不要。”就一根铁杠子还特高,脚都碰不到地,要摔了她怎么办。
主要是她担心他骑车的技术,不能一尸两命啊,许诺宁愿等车也不冒这个险。
朝越青两眼一眯,露出危险的冷光,一把扯过许诺,两手握住车柄把她禁锢在怀里。
“罗里吧嗦,自己上来!”
“你——”许诺淡淡道:“别以为你长的帅法律就管不了你,最后一遍,放开。”
他不怒反笑,凑到耳根前哈气,“上次我家门口,你不是主动钻进来么,你怕什么?”
“小毛孩子还知道用激将法。”她一跳,直接坐上车架,“我告诉你,要是把我摔咯,我诅咒你和你妈的关系永远好不了。”
“切,嘴硬。”朝越青一蹬踏板身子顺势坐上坐垫,动作非常熟练,许诺坐在前面就感觉他踩踏板的时候身子抖了一下,之后稳稳当当的跟坐汽车一样。
许诺在前面坐着,看不到他的正脸,但一路风景看过来,她居然有种“少男少女骑单车穿过夕阳西下”浪漫而诡异的感觉。
她琢磨了几分钟,觉得应该是上回她把他拉出洞口,这次又跑去寻他仇人,这傻小子才对她好了点吧。
许诺就这么想着,没过二十分钟就到了小区,他们虽然靠的近,但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好像谁开口就谁输了一样,直到到小区里头……
许诺说:“别过去了,被我们家长看到影响不好。”
朝越青低头轻笑:“你还怕被你妈看到以为咱俩处对象?”
他嘴上这么说,两手却一握紧直接刹车放她下来。“就你这样的,我看不上。”他高傲的说。
“……”许诺下车,屁股有些疼,揉了两把,安静了一会儿道:“那就好。”
免得又害苦了你。
在许诺心里,她对不起朝越青,若能补偿万一,也算是积德了。
许诺向他挥挥手以示告别,然后独自上了楼。
她不是没有过和朝越青在一起的念头,可就那么一闪而过,被理智强压了下来,也就没了——如果就因为她知道魏晋总有一日要背叛她,才选择朝越青的话……那岂不是太卑鄙了么。
她穿过楼道石壁的雕刻空子往朝越青家看,心说:那他就太可怜了。
翌日早晨,许诺来到班上,突然被班里男生吹了一鼻子口哨,那口哨吹得暧昧至极,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起哄的。
她心想: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