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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芊芊是个地道的北京女孩。她家住在三环路边,家里是由哥哥孙羽、她和父母组成。自小孙芊芊就受到老师和同学的无数称赞,除去相貌美、身材好、聪明、自信就是反应快。反应快这一优点在大多数北京女孩的身上都能找到,但当大家都将这一优点强加给孙芊芊身上时,只能说明她有着比一般女孩反应快的绝对优势。这一点孙芊芊也自认为大家对她的评价恰如其分。所以,她能在很多场合将这一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这也从一方面成就了她和橘上长达2年之久的恋爱关系。
橘上是个外表公子哥、内心故步自封的人。芊芊曾听说,在她之前,橘上基本上是每周换一个女友,更换的原因基本上也都一样,他嫌她们太笨。他说他喜欢聪明的女孩,所以在认识了孙芊芊之后,他一下固定下来。
孙芊芊当然对这个理由深信不疑,以过往的实例来看,每一次橘上流露出不开心的蛛丝马迹时,她总能化险为夷,安然越过。虽然为了迁就橘上,孙芊芊已经将“筹建罗马”一事放置在一旁,但这并不代表她放弃了。而随着她与橘上的进一步交往“筹建罗马”则变得更为重要和紧迫。
不知谁曾讲过一句流传得很久的话,叫“条条大路通罗马”哪里是孙芊芊心目中的罗马呢,用“人上人”三个字即可囊括。生在北京、身在北京,见识比寻常地方的多一些是正常的,孙芊芊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只是她记住的都是“人上人”的细节,而不是其他什么知识。对于如果建造“罗马”她在听过一次肖民的开导后,如出壳的小鸡一样豁然明识。
那还是孙芊芊作为学校代表参加比赛时,她在其间认识了仰慕已久的肖民,当时肖民的身份不仅是她老师的男友,还是比赛的裁判。
肖民看过孙芊芊的作品后,对她极尽赞扬之辞。就像那次比赛几年之后、几前之前恩怜受到表扬一样,孙芊芊一下云里雾里的晕了。
也就是那次之后,她才明白当一个设计师远远不如当一个时装帝国的老板来得体面。要想做人上人,在时装界非要有自己的生产基地、自己的设计师、自己的销售渠道,才可以称雄。
在肖民的特殊关照下,宁氏企业到服装学院招人时,老师特意向宁氏重之又重地推荐了孙芊芊,当然孙芊芊获得过国际大奖也是不可忽视的附加值,所以,宁氏欣然地像接受一块宝玉一样接受下她,而且,在接下来所有企业都不可避免的更新换代中脱颖而出,终于坐上首席设计师的宝座。
就在她刚刚上首席的位置时,橘上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那时,天上飘的是橘上的影子,地上铺陈的也是橘上的影子,孙芊芊浑身上下都陷入一种爱情的冲动中,她感觉事业再重要,与和橘上在一起来比,都显得毫无分量。
其实,不仅仅是认识橘上的当初,即便到现在,孙芊芊依然没有从橘上的爱河中匍匐上岸。
前几天肖民打电话给她,请她到零零设计室坐坐。她已经有些日子没到肖民这里来了,接到肖民的电话后,她放下手边的事,姗姗而来。
孙芊芊到零零设计室时,肖民也刚好到。他招呼了孙芊芊先坐在他的办公室内稍等片刻后,就拿着手机出去了。对肖民的这种待客之法孙芊芊已习以为常。每次手机一响他都表现得神神秘秘,好像他不是搞设计而是搞特工的一样。
肖民出去后不久,孙芊芊就坐在了他麻质的高靠背沙发上。不知道这是不是孙芊芊的癖好之一,每当她去一个老板的办公室时,她总是想坐坐人家的坐椅。别看椅子很普通,拿到不一样的地儿就可大不一样了。往高了说,在金殿之上,龙椅只有皇上才能坐。往远一点说,在某种组织里,甚至是水泊梁山那样的地方,头一把交椅的含义等同于老大,而日韩的企业,更是以椅子的贵贱来区分职位的高低。
靠坐在肖民的椅子上,孙芊芊闭上眼睛感觉说不出的惬意。不过,她的惬意没坚持几分钟,就有人来打扰了。
在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过后,进来一个西装笔挺的外地男人。他的脸袋红扑扑的,带着高原地带独有的风貌,使孙芊芊一下就联想到蓝天白云和高头大马。
“您好,肖先生不在吗?”
进来的男人努力操着不太标准的北京腔问。
“有什么事吗?”
孙芊芊对他的身份有点好奇。她瞬间之内想象不出,面前的这个男子与肖民之间有什么往来。
“请问您是”
这男子又问。
孙芊芊的好奇心一下子被他彻底激活。他的口吻好像和肖民很熟,他的态度和肘下夹的一个档案袋又充分说明他是找肖民有比较特殊的事儿。
“连我你都不认识吗?”
孙芊芊笑着问。她有点半开玩笑似的,又带了点认真。
“哦,我知道,我知道,您是肖先生的”
还没待外地男人将话说完,孙芊芊就给了他一个迷人的微笑。那男人更以为他的推测正确了,忙将肘下的档案袋双手呈上,交到孙芊芊手里。
档案袋没有封口,显然外地男人是想将里面的内容直接呈递给肖民,可是,他没没想到肖民不在,而且,还碰上了这么一个对别人的事有极大好奇心、反应又极快的女孩。
“我能看看吗?”
孙芊芊问。她的脸上还是带着一抹笑意,只不过这抹笑意进入外地男人的眼睛时,已变成了一种诱惑。
“能,能。您看吧!这是我们老板让我给肖先生送来的。”
“呦,那我还是别看了。一会儿他会不高兴的。”
孙芊芊说。
“没事,您看吧,这只是一份核实材料。您不会说您没偷看嘛!”
说着,外地男人还亲手将材料从档案袋里抽出来,交给孙芊芊。于是,孙芊芊假装漫不经心地扫了几眼材料,她的心咯噔一下,像是被什么扭到一下,转了一圈后,又恢复了常态。材料上的事跟她并无关联,她只是有点女孩普遍有的吃惊。
就像外地男人说的那样,当肖民回来后,对孙芊芊偷看他的材料并不知晓。他在跟孙芊芊讨论完一些事情的可行性后,还亲切地挽留孙芊芊共进午餐。
孙芊芊当然是回绝了,自从和橘上在一起之后,她已经不习惯和其他男人单独吃饭了。
“对了,过几天你有两个师妹到我这里上班。以后我们最好约在外边。免得让人家说闲话。”
“为什么?”
孙芊芊有些不解。
“有一个师妹你应该认识,是宁信之的宝贝女儿宁恩怜,一个天分可以和你比肩的女孩。”
“哦?”孙芊芊笑了,她停住脚步看向肖民。
“你没看过她的作品吧,我说的一点也不夸张。”
“一个还没出道的小女孩嘛!我和她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熟,仅是见过1次面而已。她不太去她老爸的公司,至少我从来没在公司里见过她。有时间我会留意她的作品的。顺道给我的老师带好,我已经好长时间没看到她了!”
恩怜又在端详那枚钥匙了。她将门关得紧紧的,就好像这有多见不得父母。也许是女孩的自尊心作怪,她已然开始责怪起橘上来。
那天在公寓管理员那留下手机号码后,到现在一个电话也没接到。是他这些天没回家还是他不肯打给她,她不得而知。但是,思念以痛的方式在她心中一点一点地扩大却是她无法阻止的事实。
他为什么不给自己来个电话呢?恩怜假设出几十个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答案。她决定不再这样继续等下去,因为等待的滋味会让她变得神神叨叨。这几天她已经开始对着钥匙大发埋怨了。
穿上衣服后,恩怜站在镜子前,摸摸有些消瘦的脸颊,突然想起什么“人比黄花瘦”、“为伊消得人憔悴”、“夜来愁损小腰肢”等曾让古人辛酸的句子来。
是不是太过悲伤了?恩怜想。她赶紧冲镜子里的她笑一笑,算是给自己一点底气,否则她连走出家门的勇气都会没有。
再一次来到他家的公寓时,管理员竟老熟人般地招呼她了。恩怜问,903的住户回来了嘛?管理员没有直接答,只是点点头,然后就将眉头皱起来。
从管理员的神态可以看出,管理员对恩怜找903住户的原由心知肚明,他皱了眉头也就表示他将要说的话会让她很难过。
恩怜心想,无非就是看了看她的手机号码后,嘲笑了一下一个他想不起来的傻丫头而已。这没什么。恩怜想。他一定不知道那傻丫头是她,如果知道是她,他不会不回电话的。像他那样的男人,说不定和条件好的女孩一样,也有很多异性追求。
“真不好意思啊,姑娘!我将你留下的纸条特意装到一个信封里,等903住户回来后就交给了他,可谁知,他连看也没看直接扔垃圾桶里了。”
“什么?”
恩怜大叫。这太出乎她意料了。他是什么人啊,傲气到这个地步,一个女孩强压了多少羞涩心啊,给他留下号码,他却连看也不看就扔掉,他到底怎么回事啊?还是不是男人啊!对女孩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姑娘,我看要不你直接上楼找他去吧。他今天在家,我刚才还看到他呢。”
“他在家?”
恩怜不自觉地摸向脖颈间的钥匙,其实,不管他在不在家,她都可以如入无人之境般进入他家。不过,那行为跟小偷无异。不要,恩怜想,她才不要呢,干吗去找他啊!从今以后,他走他的独木桥,她宁恩怜还有无数的阳光大道呢。
想着,恩怜就断然地离开了公寓。
忘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工作。恩怜对这个观点非常赞同。她在去过橘上公寓的第二天早晨,就和蔡灵进入到零零工作室报到。
能体会到肖民对她们两人格外器重,设计室本身只有5间工作室,恩怜和蔡灵报到时,作为资料室的房间还没有完全腾置出来,但恩怜和蔡灵都已得到肖民的口谕,那里将会是她们的工作间。
能在上班之初就有独立的办公室,除了说明老板比较关照外,还捎带着会掺合进其他职员的不满。一些闲言闲语在恩怜和蔡灵还没屋里坐稳时就窜入耳畔,让她们两个新参加工作、对新工作有极大憧憬的女孩有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好好工作吧!恩怜对蔡灵说的同时更多的是说给自己。
“怎么样,两位新同学?”
肖民稍后一些进了屋。
“真的很好。谢谢你!不过,我要跟你提抗议,我们现在已经不是新同学了,而是你的新同事。再叫我们新同学好像我们还很幼稚!”
恩怜无意中拿出跟老妈学的那些客套。她的眼睛时不时地瞟向墙上挂的中国结,红红的,很好看,正是她喜欢的绳艺作品。
“这是一份定单,刚接到的。不知你们俩有没有兴趣。说实话,将这份定单拿过来时,我是有些忐忑不安。我在想如果你们俩干砸了怎么办?时间又短,样式又繁多。可是别的设计师手上都还有没干完的活,你们看吧,你们是新来的,我不勉强你们。如果接不了这个单的话,我就把它推了算了。”
肖民说。
恩怜和蔡灵这时才发觉,看到肖民进来时她们俩都太注意他的脸了,谁也没注意到他还拿着一叠单子。
肖民为了让她们俩看得更清楚些,索性将单子展示似的向桌上摊开,然后看向她们。
“我愿意!”
蔡灵第一个惊声尖叫起来,她太兴奋了。
“你呢?有问题吗?”
肖民看着恩怜。
“有一点点没自信。不过,我会努力的。万一做不好”“恩怜,零零工作室没有‘万一’,哪怕做了‘一万’,也不可以有‘万一’。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如果你一开始就有‘万一’的想法,你难免就会做出‘万一’的事来。干‘一万’件设计,我们为什么不追求‘一万’个满意呢?”
“我这样说只是”
“只是想给你留个退路是不是?听说过‘龟兔赛跑’的故事吧!无论是乌龟还是兔子,一旦出发都只能前进而不能后退。哪里是退路呢?世间什么时候给人留过退回去的路呢?这个世上没有退路。”
肖民说。
恩怜看着他,一下子觉得自己长大好多。
肖民交给恩怜蔡灵两个人的定单来自于哈尔滨的一个大型游乐场。游乐场即将开业,下的定单是所有员工的工作服。游乐场要求工作服的设计必须跟随工种,由于他们的工种杂多,所以,这张单子做起来并不轻松。
第二天的早上,恩怜和蔡灵都不约而同地提早到了设计室。零零设计室的上班时间是9点,设计师给人的印象都是自由主义作风的散漫者,即便是9点的上班时间,也有很多人不能做到。
恩怜和蔡灵开始打扫工作间的时间都不超过8点,当她们打扫完之后,想坐下来工作时,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站在了她们玻璃门外。
他说:“新人就是不一样啊,来得还算早。我刚才见这儿没开门,就去楼下的店吃早点了。”
说完话“眼镜”跨进玻璃门内,他手里还拎了沉甸甸的一个皮包。
恩怜和蔡灵诧异地看着他,因为她们俩都对“眼镜”并不熟悉。
“这是我的名片”
“眼镜”将手中的皮包向高处扬了扬,还示意恩怜和蔡灵看向皮包的标志。
恩怜和蔡灵依旧做出在“眼镜”看来有点装傻充楞的模样,但她们两个没忘将他让到座位上,并给他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温水。
“我说你们两个是真不知道呢还是装傻呢?这么跟你们说吧,全北京的时装设计室就没有不认识我们的标志的。搞设计嘛,怎么可能不认识我们呢?即使你们是新来的也应该认识我们啊,昨天你们老板没跟你们说嘛?”
蔡灵看恩怜没有搭话的意思,就只得出马。
“没有。对不起,先生,您是”
“我跟你们老板很熟,我是上官集团的。”
“上官集团?”
蔡灵嘴里念叨着,并且歪了脑袋像在冥思苦想。
“上官文佩?”
一旁的恩怜突然口中冒出一个名字。不知怎的,一听到“上官”二字,她十万八千里地联系上那个长相很儒雅笑起来很温和的男人。她还记得他的名字,他曾对她说,他叫上官文佩。
“对,我就是他的助理!”
“眼镜”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谁?你在说谁?你是谁的助理?”
蔡灵有些不太明白。
“还记得那天在展馆了吗?那个帮你打扫地面的男的。”
恩怜也许是眼前浮现起那天的情景,所以说这番话是嘴角还勾出一缕笑意。
“哦,他啊!我知道了。那你们是做什么的?”
蔡灵突然之间也对“眼镜”笑了起来。在她的印象中,上官文佩的影象要比上官文佩在恩怜的心目中好很多倍。
“他叫上官文佩吗?”
蔡灵还在一旁不停地问,颇有点不刨出根问到底决不罢休的阵势。
好在“眼镜”没继续理会蔡灵的问话,而是直述主题谈了他来的目的。他首先自我介绍了一下,他的名字叫孙羽,是上官集团化纤面料经销公司的经理助理,他所在的公司的老板就是上官文佩。怪不得那天上官文佩去展馆呢,恩怜想,他原来是业内人士。
昨天肖民给孙羽打电话,让他带面料样板给两位新来的设计师挑选。肖民对时装设计的看法比较个性化,他认为时装设计其实就是将面料艺术化的一个过程,所以,设计师必须熟知并会运用各种面料。这一点有的人是靠悟性而来,有的人是靠指导而来,像刚走出校门的恩怜和蔡灵,则是属于后者。
面料样板之繁多,让恩怜和蔡灵一下看花了眼。她们两个定不下来,这其中不止是有些面料她们未曾接触过,还有就是价格问题。她们一一记下有倾向性的样板号码,准备等肖民来了进行汇报。当孙羽离去时,她们才第一次切实觉到当设计师的不易。
下班时,蔡灵说要早一点回家,她家今天从外地来个亲戚。恩怜不忙不慌地又审慎了一下白天的工作,她走出零零设计师的大门走到电梯口时,楼外的街灯已被黄昏点燃。
恩怜的爸爸本来要送一部车给恩怜,被恩怜的妈妈拦住。黎恩在恩怜的眼里有时更像女强人、她爸爸的助手而不是她的妈妈,正赶上恩怜觉得她一个女孩子开个车上下班有点招摇过市的感觉,所以就替恩怜的爸爸省下这笔开支。
出了写字楼后恩怜站到街边候车,没有专车坐坐出租车也不算奢侈。她看到远处来了一辆顶灯亮亮的红色夏利,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招手,因为她比较喜欢富康或者索娜塔,坐在里面不像夏利有点挤。正在她犹豫之际,一辆风度已停在她身旁。
本来她没想向风度张望,但是车门打开后,下来的人在喊她的名字。
“宁小姐我”
意外的,竟是上官文佩。早上刚提过他的名字,晚上就见到了他。恩怜很快地反应到,是孙羽回去跟他说了。不然没有道理这么快这么巧地碰上。
“是孙羽告诉你的吧?”
恩怜直接地问。
“嗯,是他告诉我的。他说有一个长得跟画似的女孩提到我的名字,我当时就想没有别人肯定是你。后来他跟我说了你的名字”
在听上官文佩讲这些话时,恩怜一直低着头,太多的类似表白使她基本上知道后面要表达的意思,可是,当她听到文佩接下去的话时,她抬起了头。
文佩说:“你是黎阿姨的女儿吧,我认识你妈妈。”
一下子,在恩怜的眼里文佩长了辈分。
“你和我妈做生意?”
恩怜问,口气一下变得街灯一样,有些黯然。
“不是,是我爸,我爸和你妈比较熟。有时我会见到你妈。不过没想到,她有你这样一个女儿。”
“是失望嘛?我妈长得那么漂亮,她女儿却很丑?”
恩怜边说边笑了起来。在每个女儿的心中,妈妈都是漂亮的。笑了几下后,恩怜停止住,好奇地看着文佩,因为她看到文佩正呆呆地看着她。
“你干什么?没见过女孩笑吗?还是没有女孩冲你笑过?你的样子也不像没有女孩冲你笑啊!”“没有。我只是感到有点奇怪,你的笑和你妈妈的笑是两个样子。很小的时候,我常看到你妈妈笑,你妈妈每次见到我都笑,她笑的样子很好看,所以每一次见到她我都会呆呆地看,就为了等她的笑。现在突然见到你的笑,完全不是那一回事,你的笑是一种灿烂的笑。”
“那我妈妈是种什么样的笑呢?她笑得不灿烂吗?”
“不灿烂,哦,不,我说的是至少没你这么灿烂。”
边说着,文佩边为恩怜拉开车门,他做了个请的动作,恩怜犹豫着没有上。
“今天你没约男朋友吧?”
文佩认真地问。恩怜一下又笑了。他还记得她的话。这让她感到文佩对她是用了心的。
“我是特意来接你的。我们去吃饭,好吗?”
文佩以很平淡的语气讲出这句话后,恩怜不仅和他一起吃了当天的晚饭,还吃了一周之内的7顿晚饭。不知是不是这个样子就算开始恋爱了,恩怜也说不清楚,总之她觉得跟文佩在一起很舒服,不用紧张,不用做作,甚至不用事先梳洗啊化妆啊等等准备。只是在回家后的夜深时分,恩怜学会了用眼神将月亮翘起来,一滴一滴地向下灌酒一样令人醉的东西,直到月亮被倒得剩个空壳,直到胸口有些闷了,或者是感到戴着钥匙的地方有些冰凉了,她才会蒙蒙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