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序言少年张

流动的枫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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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限星海之中,两个身影相对而立。

    “开始吧!”一个柔和的男声说道。

    对面那俏丽的容颜,点了点头,抬眼看向那头顶最为耀眼的五颗白,黄,绿,蓝,红星辰时脸上十分复杂。在低头看下脚下无数的星辰,却又露出一丝和煦的浅笑,这浅笑这般美丽,美得难以形容。

    仿佛一时之间,这天,这地,这无边星空,所有星辰失色无光,只有这一缕浅笑。

    摇了摇头,甩动满头秀丽长,满眼的眷恋化作无比的坚毅。

    一声轻喝,一声娇呼,两个身影渐渐淡去,化作无限光华,交织在一起,似九天银河落地一般,星星点点流入下面那无数散碎的土地,不知过了多久,光华渐渐散尽,身影也消失不见。这些个破碎的世界渐渐勃出生机来。

    上空的五颗异样星辰依旧散着各色的光芒,白光一闪而逝,留下一声叹息;红光隐去,余下一声冷哼;黄光,绿光,蓝光没有丝毫声息,悄然消失不见。

    空空荡荡的星际还有什么,却是无人知晓了。

    晓寒春梦迟,一念入华胥。

    “啊!”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迷蒙的睡眼,小三子终于看清了眼前那熟悉的脸庞。

    “怎么今天这么早就把我叫醒啦!”

    眼前这个衣着朴素,甚至衣服手肘上打着几个补丁的妇女正是小三子的母亲,标准的一个朴素的,淳朴的,一心只为相夫教子而操劳的乡下妇女。

    “小三子,快起来啦!族中老族长主持童子礼,需要准时去的!”

    母亲说着,一手轻轻地拍了拍小三子的头,另一手小心的将一碗乘的满满的粥递了过来。

    小三子满脸无奈的接过粥碗,脸上显出无奈之色。

    “哎,现在才是童子礼,什么时候才能戴冠成年啊!”母亲闻言,微微一笑。

    “傻小子,在过几年就是啦!”

    小三子摇了摇头,似乎要把脑袋中的杂念甩出去,端起粥碗,猛的连这几口粥喝个干净,跳下床来,装模作样朝母亲躬身一拜。

    “母亲大人,孩儿去也!”说着便奔出门外朝族中祠堂赶去。

    母亲微微一笑,转身到厨房中忙活一家人的饭食去了。

    张家村几乎都是张姓人,而小三子自然也姓张,因为没有经过童子礼,还不能有大名,且是当年第三个出生的孩子,故而小名叫小三子。小三子一家并非张氏一族的嫡系,而是旁支罢了。

    张氏一族小孩在六岁之后要行童子之礼,而童子之礼三年一次,小三子由于上次刚好错过时间,故而今年九岁的他才行这童子之礼。

    童子礼是在村中张氏祠堂之中举行,由于时间规定的很早,晨雾还没完全散去,小三子只能靠村中人家窗户之中透出的光亮来找寻道路。不过一会儿,小三子见到雾气之中一对大红光团,隐隐约约,似乎便是猛兽双瞳一般。

    嘿嘿一笑,小三子知道那就是神秘的张氏祠堂正门一直挂着的,全村最大的,最亮的,最红的灯笼,反正在小三子的印象之中,这对灯笼可算是极其豪华奢侈,可以将小三子一切会的和不会的能够形容气派的词语与一身的事物。甚至,几乎每天小三子都会来这儿瞻仰这对灯笼,但遗憾的是,以小三子旁支的身份,且没有及冠成年,根本是没有机会进到灯笼所管辖的祠堂里面去看看。

    如今有了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小三子哪里还不抓紧,便这样直直朝大红灯笼奔去。

    “哎哟!”

    小三子跑得太快没注意前面情况,只觉撞到一团柔柔软软的事物之上,反弹了回来,而那事物还出一声如同莺鸣一般的喊声。

    “撞到人了,撞到谁了?怎么软软的,还这么舒服!”小三子暗忖,连忙走上两步,要看清楚眼前情况,不由得满脸愕然。只见一个俏丽女子,翘臀着地,一旁还摔倒一个篮子,想来便是挎在手上的。

    “呀!小三子,原来你,跑的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喊声的主人再次出声来,在小三子耳中依旧如同莺鸣一般,虽然是在责怪小三子,但却丝毫没有责怪的语气在其中。

    撞到的人,小三子不但认识,而且很是熟悉,正是自家隔壁的女孩。这女孩是随父母迁徙而来张家村的,虽然一家人也姓张,但还不能排入张氏一族之中,除非他们一家人之中能有一人嫁给张氏一族的人,或是娶了张氏一族的女子才能正式进入张氏一族。

    女孩叫张小兰,比起小三子大几岁,对于女子而言,算是已近成年,现在在张氏一族族长家中当丫鬟,伺候族长夫人。

    平日里嬉笑也是不少,没觉的有什么不妥,今日一番温玉入怀之后,张玄不觉有些不敢看向张小兰那俏丽的脸庞。

    “呵呵,原来是小兰姐啊,真是不好意思,小兰姐没摔倒吧!”小三子蹑手蹑脚的将张小兰扶起来,把篮子给捡过来交给小兰。

    “哼,你小子就知道打哈哈,蒙混过关,看姐姐不收拾你,让你知道姐姐我的厉害!”张小兰说着还捏起拳头来晃了晃。但张小兰本是女子,生的羸弱,捏起拳头来也显不出丝毫威胁,反而在张玄眼中,有着一种特殊的美好。

    “小兰姐厉害,小兰姐厉害,小三子知错啦!小兰姐放我一马吧!”

    “哼哼,总算知道知道姐姐我的厉害了吧,姐姐今天有事不能惩罚你,看下次找到机会!”张小兰说着便提起篮子,匆匆朝祠堂赶去。

    看着张小兰的离去,回想起方才撞在一起那一刹那的软玉温柔,小三子不由得有些迷失了。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小三子才回过神来,看见一旁站着一个小胖子,也是少年玩伴好友,比小三子小一岁的小胖。

    “三哥,怎么还在这里站着啊,还不赶快进去看看,这可是你想了千百回的好机会啊!”“嗯,什么好机会,哦,哦,好的好的,我们赶快进去吧,别让那些个小子抢了先!”说着也不提方才之事,迈步就朝祠堂中走去,小胖见小三子没事,也紧跟着走去。

    二人来到祠堂门前,只见一个穿着管家服饰的瘦子拿着一本册子在写着什么。小三子上前一步。

    “大管家,我们是今年前来行童子礼的。”

    “哦,名字,哪一户的?管家头也不抬便问道。

    “我是村头张远家的小三子,这是我隔壁,张屠家的小胖!”

    “哦,你就是石匠家的小子!”

    “正是小三子!”

    “听说你小子就知道想些奇奇怪怪的,不好好学你爹的手艺,以后喝西北风吧!”

    张玄涎脸一笑“大管家说的是,小子省的了!”

    “喏,快进去吧!不要让族长等急了!”管家指了指大门旁的侧门,便登记下一个童子去了。

    小三子和小胖二人进得门中,抬眼望去,便是一个十分宽阔的院子,院子中央还有一方池水,池水上架起一座石桥,连接祠堂大门和内堂大门。桥面为长条大青石铺就,桥上两边栏杆是汉白玉做的,其上数十根柱子上各有一个狮子石雕,或是狮子滚绣球,或是母狮戏子,各个不同,落在两个小子眼中简直是难以想象的豪华。

    小三子看在眼里,动在心中,两眼直愣愣的,便想要迈步跨上桥去。

    “大胆!”

    一声大喝传来,小三子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去看那声喝的来处。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公子站在那里,也是小三子认识之人,正是村长见族长最小的儿子,刚及冠不久的张华。

    “你小子也敢上这虹桥,可知道这虹桥是什么人物才能上去的,便是我爹身为族长非得祭祀之外,平时都不敢过去;便是前年本县县太爷前来,说要瞻仰张家故祠,这才让大人上去了一下;;你小子何德何能,竟敢动这门心思!”张华来到小三子身前,上下打量一番,手点着小三子脑门连连喝道。

    小三子虽是年少,但聪慧过人,平时在大人面前表现的有些木讷,但每每遇事心头自有主见,一众同龄少年皆暗暗以他为。如今小三子听得张华喝问一句“何德何能!”脑袋之中竟然有些懵了。

    “我是谁,我是小三子,我何德何能,我到底何德何能呢!”小三子心中思绪纷乱,呆在当场。

    张华见小三子呆着,一面认为小三子服软,一面又觉得自己因为心情不好便如此喝问一个童子之礼还没有到的人,面上无光,便不再言语,拂袖而去。

    小胖哪里见过方才那阵势,见小三子被张华一番喝问,自己也心虚两分,立在一旁不敢出一口大气,见得张华离去才长呼一口气来,吐了个舌头说道:“这有桥有什么好的,不过是漂亮些罢了,让我上去我还不上去呢,你说是吧,三哥!”

    “嗯”张玄有些出神。

    “这张华也是仗势欺人,不就是爹比咱们好么,还想打咱小兰姐的主意,简直是猪肉蒙了心,对猪肉蒙了心,三哥,你说是吧!”

    “嗯”

    “三哥,今天是怎么回事,你被吓呆啦,三哥,三哥!”小胖见小三子没有回应,连忙唤小三子。

    被小胖一整摇晃,小三子身子一抖,回过神来“小胖,叫我干什么?”

    “我说三哥,你不会被吓傻了吧!”

    “你才傻了呢,我好好地,走,赶快去参礼吧!不然要被罚了!”说着小三子从池塘一旁通道朝祠堂内堂走去。

    小三子带着小胖来到内堂门前,见堂下已有十数个同龄小子,其中有几人还十分熟稔,是二人的总角好友。堂上则是一群大人,中间端坐一名严肃的老者,两边分作众人是张氏一族乡绅,那严肃老者身后站着一青年,正是方才的张华,严肃老者的身份自然是呼之欲出了,正是张家村张氏一族族长张丙寰。

    小三子平时倒也见过族长,但如今这等严肃场面倒是从来没见过的。这时一见族长威严,让小三子心中不由得一震。

    “族长,我们前来行童子之礼。”小三子很快收摄思绪,躬身说道。

    “进来吧,时辰一到便行童子之礼,赐你等大名!”

    “谢族长!”二人跨步进入堂中,立在众童子一侧。

    过得一刻,众童子到齐,祭祀先祖,后行童子之礼。当时是,族长执名册,念及何人,则上前拜谢祖先,而后族长亲挽髻,赐予大名。

    轮到小三子,则如先前众童子一般,拜谢先祖,由族长挽髻,看了看族谱,却不似方才随口便给出名字一般,反而开口问道:“你父可是石匠张远?”

    “回族长,我父正是石匠张远!”小三子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轮到自己就要问上一问,却也照实答道。

    族长点了点头,心中却犯了难。方才那些个童子,家长大多不识字,不明白名字的含义,倒是随口来上一个字也无妨,而那些个家长识字的则大多是乡绅人家,早早准备了名字,送上拜帖告诉了自己,到时候说出来便是了。而这小三子的父亲石匠张远却是村里普通人家中少数识字的。盖因为石匠需要雕刻花鸟虫鱼,也要雕刻文字,故而少时学得些许。

    故而村长心中思量,不能把名字取的差了,不然石匠那里说三道四的反而显得自己水平不够。最后村长灵机一动,思及一册古书千字文,有一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便开口道:“便赐你单名一个‘玄’字,就叫张玄吧!”

    小三子虽然随父亲识得一些字,但仅仅是识得,懵懵懂懂,却不太明白其中含义,只觉得自己的名字与那些个张富,张彪,张财的有不同。还等不及他细细思考,便听得族长念到下一个童子,小三子也只好谢过村长,退到一边去了。

    童子之礼毕,众童子散去,各回各家,张玄与一众玩伴分享了各自大名之后也返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