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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简凡,你小子可真是脱了裤子不见**、电线杆上插鸡毛。胆(掸)子不小啊,还真就想上了?啊欠,日他娘,莎莎这**,又折腾得老子感冒了,她折腾完了,你又来折腾我,这么早就叫我起床,受得这洋罪。”
唐大头打着哈欠上了警车,大中午才被简凡从被窝拉出来,一夜宿醉,叫醒的时候正搂着个姐们发瘾症,明显不乐意,和简凡相处的熟稔了,这可没那么客气了,说得是粗话连篇。
简凡知道这货出口成脏才是本色,倒也不介意这个态度,又是苦口婆心地劝上了:“唐哥,这中午了,你这生活规律也不能这样吧?饮酒过度、夜生活过度、性生活过度,只要你沾得着边的。都过度,那对你的健康有影响。您得注意点。”
唐大头斜着眼,吸着鼻子,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这话说滴,人活着还不就是白天吃晚上日啊,除了这两样,我也没其他爱好呀?像我这号吃喝嫖赌抽没占全的,当今社会都算好男人了走走,快走,我姐夫等着你呢。”
简凡瞥了一眼,饶是牙尖嘴利,也拿这号不拿自己个当人的主没治了。驾着车直驶目的地:威盛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
这里明显要比仁通房地产差了一个档次,没有自己独立的楼宇,是租赁着金成商务大厦顶三层。地处北城区不算太繁华的地段,属于那种门面没有名气大的公司。
车停在大厦楼前,旁边的一个小红本田简凡一眼认出来了,指着喊道:“嗨,唐哥,这不你的车吗?”
“噢,我那有车,曾楠的,我每次都借她的开。”唐大头下了车,道了句。
简凡倒诧异了:“是不是啊,唐哥,你这么大身家,能买不起车?”
唐大头摆着大脑袋道:“买那玩意干嘛,我每天晚上在那睡都没谱。有车多累赘,我就喜欢开别人的车,哈哈哎,简凡,那妞可看上你了啊,没准想上你呢?”
俩人并排走着,简凡哑然失笑了:“啊?上我?谁呀?你说曾楠?”
唐大头回头一怔,省得不对:“噢,错了,是让你上?咋样?哈哈”简凡知道这货说话向来没遮没掩,没理会这茬,倒是奇怪地问了句:“她也在这儿上班?”
“哎呀,不是她是我姐夫的养女,从十二三岁我姐夫一直供着她,是我姐夫战友的女儿,我告诉你啊,那妞要你,你小子还没跑。我姐夫怕她一个小姑娘吃亏,从小就给她请了武术教练,要来真格的,打人丫的狠着呢。我都干不过她。”唐大头此时才正色说道。
“是吗?”简凡闻言笑了,这倒可以解释为什么曾楠对这货不假辞色了,不过跟着一想不对了,又是问道:“嗨,唐哥,这不对吧?要这么说,论辈份你不成*人家叔了?那你还调戏人家?”
“咂,说是养女,可没有什么名份,这丫头从小被我姐夫惯坏了,隔三差五还到我姐那儿告状,说我乱拿公款,乱搞夜总会的姐们。不调戏她调戏谁呀?她跟我就没客气过,高兴了叫唐大头,不高兴了叫什么你知道?大头猪、大头鬼。娘滴,我还拿她没治。”
唐大头悻悻说道,俩人进了金城大厦,前台的服务员却是认识唐大头,点头微笑了一下子,又被唐大头的流氓话撩拔了几句,红着脸掩着嘴笑。
简凡此时倒想起了那位曾楠,夜总会里见过俩次,对那次说男人眼光和男人得性的话记忆犹新,只是颇觉得这个女人倒也不像风月场中的人,今天这么一说,难不成这也是个隐世高人不成?
进了电梯就剩俩人了,笑着问:“哎,唐哥,我上上次见曾楠。人不是说人家爸就是大原人啊,好像她妈妈是南方人,所以才起了个名字叫楠。”
“是啊,没错呀!她爸她妈早死逑了。”唐大头非常直白地噎了句。
“啊?是个孤儿?”简凡被噎得再也问不下去了。
得,不用问了,这周围认识的几个人,个个都是有故事的人。
出了电梯,唐大头这野性子明显感觉到收敛起来了,不无正色地说道:“我姐夫这人啊,脾气怪,老收拾我,你可别惹他生气啊。”
一会又不放心地说道:“我姐夫呀,说话有特点,你不能打断他,你得认真听着,否则他都不待跟你说了。”
刚到迎客台前,唐大头还是不放心:“我姐夫这人很傲啊,他说话,你别插嘴啊。他最烦这个。”
简凡听得直冒火,不知道什么样一个人物,能把唐大头这等货色治得战战兢兢服服帖帖,不耐烦地说道:“咂唐大头,你有完没完。是见你姐夫还是见皇上,是不是还得三拜九叩才成啊?”
“对了”唐大头接着不客气地说道:“他最讨厌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就像你这号人。”
“好好好怕了你老人家啊,一切听你的,成不?不插嘴、不说话,光听还不成?他要不答应,我立马就走,这总行了吧?”简凡投降了,这唐大头喋喋不休的水平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轻轻敲响了总经理办的门,应声开门的一看却是曾楠,唐大头大咧咧进去了。门口曾楠微笑着,看样在这里非常随意,这倒让简凡微微诧异了,看来还真是小瞧了这位。进门便见得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几乎没有什么变化,金边的眼镜,瘦欣的身材,笔挺的西装裤,雪白的衬衫,儒商的气质倒比蒋九鼎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那位曾在一队见过的李威,当天是去秦队那儿说情去的,不过后来简凡听说这是个传奇人物,是传说中脱下警服转型成为一个成功商人的典范,不管是警队还是商界都称得上一个传奇人物。此时这个传奇人物正倚窗眺望街景,看着简凡进来了,热情地让座,曾楠忙着给俩人倒水。
看着这仨人的关系颇为复杂,唐大头的半路姐夫,不是姐夫的姐夫,李威的前妻早离异七年了,现在深居简出,偏偏这个便宜小舅子还粘乎得紧;而这个曾楠今天方知是养女,却又不以养女相称。这么个大老板的养女,却在夜总会当领班,其中的奥妙虽然不清楚,但眼前这个传奇人物的气度勿需置疑的,最起码让脏话连篇的唐大头马上闭上嘴了,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着训话。
“咱们是老朋友了啊,有过一面之缘。呵呵”李威笑着坐了下来,看着简凡,又指着曾楠说道:“刚刚还听楠楠提起你,呵呵,年青有为啊。”
“李总,年青倒是真的,有为可没地儿有啊。您在我这个年龄早就当了指导员了,我还没转正呢我要到了您这个年龄。肯定和您现在也差远了。”简凡端着茶杯,笑着说了句。
此言不卑不亢,暗暗恭维了句。倒上李威微微颌首了。唐大头无聊之下,摸着想抽一支,却不料曾楠大眼剜了一眼,又是悻悻的拿在手里没敢点上。
“哈哈宁欺白头翁,不欺少年穷嘛,现在的价值观太过于单一,只是看重个人的财富数量,单以这个论毕竟要偏颇的嘛小伙子,找我有事吧?”李威淡淡一句带过。不为恭维所动。
简凡道了句:“有点小事,想必逃不过您的法眼。”
李威微微点头道:“没错,你是想让我在关键的时候救九鼎一把?”
“对!”简凡也点点头。
简洁的三两句,都是明白人,不用多废话,和李威说话可要比和唐大头说话痛快的多。不料李威听得此言,抿着嘴稍稍显得有点难色,手轻轻挥着做着手势道:“这个事上午大头打电话我考虑过了,九鼎不存在救不救的问题,不过也就是损失一部分资产而已,同行之间的相互倾轧和吞并在商场上不稀罕。这个时候我要出手的话,等于是从人家嘴里夺食,不太合规矩啊。也有点太不仗义了再者嘛,这事也怨不着别人,是他们自掘了一个大坑往下跳,即便是你解决了面上的事,法院里那十几起诉讼案子可没人处理得了,到了末了,九鼎还得栽,有道是势大不压法、在商不惹官呀小伙子你给我出了个难题呀,张仁和这个人你不太了解,是个眦睚必报的人,我劝你呀,犯不着为不相干的事惹上这么个大冤家。”
李威的说话条理很清楚,不急不缓,很有说服力,而且即便是拒绝的话,听得根本不刺耳。
不料简凡面色一笑,话锋一转忽悠上了:“李总,这事呢,不一定和我相干,可和您一定相干啊。”
“是吗?”李威微微一怔,不过马上释然了,瞪了唐大头一眼,笑着解释道:“你说的是那四千万拆借资金吧?这个对于市值几个亿的仁通不算个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也难不倒简凡,从唐大头几次为难的谈话里已经知晓了不少,说好拆借一年的资金早已超期三个月了,四千万或许在李威眼里不算多,可肯定也不算少。就听得简凡缓缓而来:“李总,我觉得这是个大问题,您对张仁和了解,我对此人也多少有点了解,这个人是靠拖欠银行贷款发家的,九十年代后期靠钢铁发了一笔小财,现在在房地产市场上又呼风唤雨传得神乎其乎,所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我学过两天经济学,一个流通性的企业负债率控制在百分之八十左右这属于正常水平,但仁通房地产的账面负债已经超过百分之百的预警了,加上拆借的和私人的,恐怕不是个小数目。
我想您肯定是等着莲花小区的售楼款回笼之后清欠,不过这种可能不大,他欠钱海了去了,在银行和您之间,我想他得先还银行的钱,还了再借。他有个五年计划,准备开发三到五个商住小区,这样的话,光政府要交纳的土地出让金和保证金就得两三个亿。这种情况下,您要拿到钱,到了什么时候就说不准了,或者,他对您存在那么点轻视心理,根本就没准备还。”
这话里言辞凿凿,大有唯恐天下不乱之意,或许简凡也正是想凭着嘴皮子挑起两家的争端,否则的话争取不到这个有力的后援,其他的想法就成了一纸空谈了,说话的当会,细细注意着李威的表情,不过有点失望,这个人的养气功夫十足,一张脸根本不动声色。
确实如此,李威好似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眼里,浅笑着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个嘛,现在的富豪里不缺这种老赖。他要真逼着我们想办法,倒也不缺这种办法。”
简凡接着话头就来:“这个我相信,可我觉得张仁和的能力更甚于此,即便是他身无分文也能干成大事,如果他拿下九鼎海鲜酒楼,他的势力还要扩张,需要更多的资金投入,一旦出现资金链断层,马上就面临困境,那时候您逼他,他也拿不出来呀?现在这房地产业是个热门,投机的成份居多,开门的还没有关门的快,万一有什么意外,您这钱,不就打水漂了吗?而且我觉得,您不会坐视他这么扩张吧?再扩张大一点,他就欠您钱,您不越来越难要了吗?”
“呵呵说得好。”李威捂掌笑道:“把类似于囚徒困境那种两难抉择说出来了,好,说说你的想法。”
简凡见对方面色露喜,知道这事八成有门了,神神秘秘地说了句:“有现成的钱放在这儿,为什么非要等呢?钱放长了可是夜长梦多啊。难道您就在乎那点利息,不能再多一点?”
动之以情不管用了,那么就动之以利了、晓之以利,不是利害的利,而是利益的利。不管什么人、不管什么事,只有利益才是最好的牵引力。
果不其然,李威眉毛明显挑挑,动心了:“你的意思是”
简凡点拔道:“人可以赖账,固定资产不能赖账呀?债没有升值的空间,可固定资产有升值的空间呀?他手里的莲花小区,不是现成钱么?房价一直涨,让他押房子押地呀?这样既多收回了钱,又遏制了他的扩张,何乐而不为呢?如果让他再便宜点押上,那不更好了吗?”
“有点意思啊。说具体点。从张仁和嘴里抢食可没那么容易。”李威被说得更动心了,看着简凡眼瞟着唐大头和曾楠,笑着解释了句:“没事,都是自己人,畅所欲言。”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份计划,要劳烦您的法眼过一遍。”
简凡歉意的朝曾楠笑笑,却是没有理会唐大头,这货估计根本没听懂。说话着也是恭恭敬敬递上来一张纸,密密码码写了一页,好像比给蒋九鼎的更详实。
李威几分狐疑地接进来看着,看着看着,有点入神了,这是案卷的做法,前因后果细细分得条理。字迹写得工工整整,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简凡回身坐到座位上长舒了一口气,好像成败就在此一举了,如果说得动李威,那么这事就成功了一半。
呷了口茶水,不经意地间看着坐在对面的曾楠,曾楠的一双媚眼含笑,却也正看着简凡,俩人不经意间来了个对视,对视的曾楠调皮也似地伸着小舌头,细细的舌尖绕着嘴唇舔了一匝,那眼神让简凡顿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一惊被水呛了一口,差点咳出来。
丫的,这个妖女,这么撩拔人还了得。简凡悻悻坐正了,却是不敢再看曾楠。只怕在众人面前失态。偶而看看唐大头,这货却是无比的老实,即便是没听懂,也在假装着听。不过唐大头的眼神里颇有诧异,从来不假辞色的姐夫,今天看样对这个小警察倒是青睐有加,第一次见有人和他这么谈得来。
足足安静了几分钟,李威看完了依然不动声色,不过锁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像这种固定资产抵偿债务的办法很普通,只不过不普通的是这么个异想天开地抵偿,要这样的话,可比利息划算多了,想了想,把那页纸递给简凡,简凡恭恭敬敬接着,李威的眼神不无诧异地问道:“你做过生意?是不是学过营销。”
“嘿,我卖过饭,大学里学的国际贸易,不过没学好,出来找不着工作,只好去糊里糊涂当了警察了。”简凡谦虚道,不过说得是实情。这句大实话把曾楠和唐大头都逗笑了。
李威笑着说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呀,不过呢,你这个奇思妙想很值得一试。你要真做成了,大原今年的商战第一役非此莫属了。”
简凡乐了:“您同意了?”
“当然,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放过呢?如果能达到你所说的效果,我不介意再加一把火。我给你补充一点啊,但凡这种靠偏门发家的人,手底下都有一帮子蓄养的人,关键的时候,让大头帮你吧。”李威认可了。
“谢谢李总。”简凡难得地谦虚地鞠了一躬。
“不过,我有一个附加条件啊,你还非得答应。”李威道,脸色有点神秘。
“什么条件?”简凡心里一惊。
“很简单,我把帮手你派给你了,你总得预请他们一顿吧?而且我听说,你好像对我们家楠楠很不友好啊?”李威道出来了,却是开玩笑的口气。
简凡还没省得这话咋说呢,唐大头凑合上了:“对对,请,得宰他一顿,这可不能放过他。”
曾楠却是掩着嘴浅笑着,看着简凡的糗相。
“哈哈好好,去吧,你们年青人去玩吧,有什么事拔我的电话,如果找不到我,楠楠知道我在什么地方。”李威笑着抽了张名片给了简凡。
简凡自是无比爽快的答应了,三个人告辞着出了办公室,最后掩门的曾楠鬼鬼祟祟竖了ok的姿势。这俩人或许还有什么约定?
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中午喝得唐大头又有点迷糊了,曾楠的酒量也不浅,不过俩人却是喝不过酒缸里泡大的简凡。席间曾楠媚眼四射,对唐大头呲眉瞪眼,却对简凡殷勤有加,这就让简凡有点如坐针毡了,现在也渐渐进入状态了,只想着靠着这件事怎么着捞一笔,对这个天生媚骨的曾楠还真不敢假以辞色。不过知道和李总的这层关系,倒也不敢怠慢,一直吃到下午三时才把这俩个醉熏熏的人送回了夜总会。
下午蒋九鼎和李威第一次有了接触,接触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开了董事会,会上第一次没吵没闹就通过了一项决议:出售九鼎海鲜酒楼。除了这个决议,隐隐透露蒋家有意出让一部分股份的话题。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会议内容很快传出去了。
在外人的眼里看,九鼎这次真正是挂起裤衩当白旗,投降了,下午四时门厅口和车场入口放了一个“内部装修、暂停营业”的大牌子。正如简凡所料,牌子挂出来关门不久,人就散了。第一步棋走出来了,这些事很简单也很明了,其实堵门的意思,就是让你关门。
到了傍晚,九鼎的副总,这个跑腿的张凯肩负了一项总经理交付的秘密任务,带着几个人起程了,两辆车队驶离了大原不知所终。
在简凡巧嘴利舌的撩拔下,在这个学了半瓶子经贸、又当了个半吊子警察的唆使下,还真把两个大企业集团捆绑到了一条战船上。
此时、此刻,开始扬帆起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