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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头上,终于押着粮草;赶回大营之中。离着尚远,便看到了辕门之处是挑着白幡;高挂着白灯笼。一应的丧事所用之物,是弄了一个齐全。裴元庆虽不知道是谁没了?可这几天,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稳。也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差头?
等裴元庆将粮草都交割清楚了,心中更是纳闷了;刚才他问那个官粮草的仓官。却推说并不清楚,是何人阵亡?裴元庆更是心急如焚,而心头的不安之感;此时更加的强烈起来。
是急忙地催马到了张大宾的中军大帐;到了门前一看,就见这中军大帐,此时是早已经变成了灵堂了。一听里面还正有人在哭呢。““裴老将军是我害了你呀?我不该将你派出去攻打瓦岗寨。结果被贼人所害,你让本帅,如何向你的家人交代呀?要不是本帅有重任在肩,本帅这便追随你一同去了。我的裴将军呀,可是疼死我了。”听声音,正是大帅张大宾。
裴元庆一听见张大宾所言,就觉得这脑袋是嗡的一声;就感到是一阵的天昏地转。好悬没有一头扎到地上;急忙强支撑着进了大帐,往前一看,就见大帐正中摆着一个白桌案。上面供着三面令牌,中间的那面上书大隋朝,体国将军裴氏仁基之灵位。旁边摆的就是裴元龙裴元虎的灵位,爷三个的灵位都在这里。
裴元庆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不由得是大放悲声。“爹爹呀,你我父子远来攻打瓦岗寨;倒没想到还不曾见过一次阵仗,你就这么去了。张大宾,我爹是怎么死的?你可如实对我讲来,要是敢有一句欺瞒于我;小爷便将你的人头取下。”裴元庆说着话是站起来身,一把将宝剑拔出来;就架在张大宾的脖项之上。
“元庆呀,是这么回事;那日我出去侦察地形,得知有一处地方,正好可以偷袭瓦岗寨。便要领兵出征,可你爹非不让我去;跟我说什么主帅不可亲身涉险。非要替我去,说到最后跟我是吹胡子瞪眼的;我没办法,只好让他去了。可那成想,却是中了瓦岗寨的奸计;在那里设下了埋伏。你爹一到那里,就被人家伏击;放了一把大火。结果连你爹和你的两个哥哥,外带那些我大隋朝的将校;一个没剩,都死在了断密涧之中。我好不容易将你爹的尸抢了回来,正在这里办丧事;可巧孩子你就回来了。我的心事也算料了;我这就随着你爹和我隋朝的大好男儿一起去。”张大宾说完,是一脑袋,就奔着裴元庆手里的宝剑就撞过来。裴元庆那能让他撞上么?急忙闪到一边,将宝剑还鞘;一把将张大宾抱住。二人相对着是放声大哭。
裴元庆是真哭,这张大宾哪有眼泪呀?可早就有所准备,急忙摸出一个瓷瓶偷偷打开盖;嗅了两下,顿时是泪如泉涌。用的是什么东西?胡椒面。
二人抱着哭了一会,张大宾就劝着裴元庆;对其言道“元庆呀,论辈分,你得叫我一声叔叔。眼下你爹不在了,干脆咱们就此撤兵的了。等回到大兴城,再请圣上,另派良将前来攻打瓦岗山;也好为你爹报仇雪恨。你意下如何?”张大宾说完,是偷眼看着裴元庆;看其究竟是如何打算?
“元帅你此言差矣,我爹不在了;这里还有我呢。不是我裴元庆说句大话,我一个人,就可以为我爹报仇雪恨。哪还用返回朝中搬兵求救;不出五日,我定当踏平瓦岗寨。”裴元庆说罢,又看了看那三面灵牌;一跺脚,是恨恨的离去,先回到自己大营。换上一身白盔白甲,就准备出营攻打瓦岗寨。
张大宾此时也赶到了裴元庆的大营,对其言道“元庆呀,你们老裴家,可就你这么一条根了。你要是再出点什么事的话?我如何向你那死去的爹爹交代呀?听叔叔的话,我们还是回朝吧。”实际张大宾早就知道这裴元庆,是一个性格高傲之人。你要是硬让他回朝,他越是不回;而且还肯定是一意孤行。
“张叔叔,你莫要再劝我了;我心里有数,这一回我定当马踏瓦岗山;为我爹报仇。你就放心吧。”说完就要出账,领兵去攻打瓦岗寨。
张大宾心说,小猴崽子;我能把你爹弄死,你也不在话下。尤其你爹至死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说是一个糊涂鬼,眼下,你也随着你爹一起去吧。不过宇文化及教的这几条计策,还别说都挺好使。尤其是裴仁基对自己是感恩戴德,致死都是如此。而裴元庆也是同样如此,看来我张大宾,是真有害人的潜力呀。
“贤侄呀,你可知这军法可不容情的;万不可开这玩笑。尤其这军中事务,还不是你叔叔一个**权独揽;这你要是出兵不利的话,要是抡起军法来;你让叔叔该当如何呀?莫非说非要逼着叔叔,做挥泪斩马谡的事情不成?元庆呀,你年岁尚幼;听叔叔的话,还是搬兵回朝。”张大宾还是一味的,跟着裴元庆啰里啰唆;一面却闪开身子,生怕裴元庆一时急眼;给自己几下。
“叔叔莫要再多说了,我今天情愿跟叔叔立下军令状;就立下三天的日期,若我要是拿不下瓦岗寨;情愿将头献上。请叔叔就给我三天期限。”裴元庆一边说着,一边动手就给张大宾写了一道军令状;写完之后写上自己的名字,又摁上手印。这才递给张大宾。
张大宾一见是欣喜若狂,一边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折起来收好。一边对着裴元庆言道“元庆呀,你就跟你爹一样犟;也罢,谁让我跟你爹有交情呢。这次就先不回兵,在此等你三天;元庆呀,可就只能三天。多了叔叔可就保不准了。”张大宾说完就往外走。
“你放心吧,张叔叔,兴许三天都不用;我就已经踏平瓦岗寨了。叔叔,就自今天开始算起;我这就出兵去攻打瓦岗寨。请叔叔在营中静候我的消息。”裴元庆送走张大宾,是将白盔白甲都换上。点起军校,一声号炮,就杀出营门;是直奔瓦岗山。
张大宾站在营门口望着裴元庆的背影,心说,小兔崽子;但愿你这一次出去就回不来。即使回来了,等到了三天日期;我就杀你个二罪归一。想到此处,不仅是得意的一阵冷笑。
裴元庆带着一支白盔白甲的人马,一直杀到了瓦岗山下;也不见瓦岗寨是有任何的动静。裴元庆令手下军校开始骂阵,一连骂了两个时辰;也没见瓦岗寨有一兵一卒出来。城头上的军校们,看着裴元庆的兵马是指手画脚;不时地出一阵阵的笑声。
裴元庆就有些急了,心说这要是瓦岗寨不出兵;我可该怎么办?得了,你不出兵,我就去把你的城门砸开。看你还出不出兵;想到此处是吩咐手下军校,即刻开始攻城。
手下军校一听,这不是找死去么?眼下什么攻城的器具都没带,就攻城,这不是玩笑么。可又不敢不听,没有谁敢反对裴元庆所说的;只得分散开来,往瓦岗寨上而来。
可此时的瓦岗寨,竟根本没有对其加以理会。这倒让这些军校们暗呼侥幸,一个个慢慢腾腾的往山上爬;眼看快到了瓦岗城门这里。
可就这工夫就听得城门之上,是一阵的梆子声。随着梆子声,上面是箭如雨下。裴元庆的这些军校们是猝不及防,一下就倒下一大片。是哭爹喊娘,幸存下来的掉头就往山下跑。
裴元庆此时也催马上来了,这瓦岗城门之前是一个坡;而这坡后面,就是那道沟壑。当时的隋朝一路大军,就是在这吃的亏。裴元庆并不知道,是催马就往前来。
而此时瓦岗城楼上站着十几个人,头一个就是李云来;身边跟着五虎八狼将。而罗成此时已经带着罗春母子和罗春的儿子,早就返回幽州北平府;一家子团聚去了。
而双枪大将定延平,因接到一封书信也走了。此时山上,只剩下这些瓦岗寨上的老人了。但也不惧与这隋朝的兵马。李云来一眼就认出来了,城下的那员小将,正是在挂锤庄于自己交过手的裴元庆。也就是自己标准的小舅子。
只是不知其,为何是一身的白盔白甲?可眼见这裴元庆就要再往前来,可就要落入陷阱之中;这回的陷阱里可是布满了尖木桩,并且还埋着不少的火油罐子。这要是掉进去,即使自己不放火;也是够他呛。
李云来急忙地取过弓箭,将箭头去掉;就瞄准了裴元庆的前心。裴元庆正往前来呢,可耳轮之中,就听得哧的一声传来。此时城上因隋兵早以败退下去,所以弓箭也早就停下了。而这突然射来的一箭,自然是十分的明显。
裴元庆急忙闪身避过,可没提防是连珠箭。第二支箭,第三支箭一支射中前心,一支射在右臂上。可随即就啪嗒啪嗒,落在地上。裴元庆低头望去,就见两支箭的箭头,早就拔掉了。可以说射过来的,就是没有杀伤力的两支木杆。
裴元庆是大惑不解,可也知道是对方留了情了;自然不好再往前去。只得收兵回营;张大宾见其回来,又是摆下酒宴为其压惊。并告诉他,还有两日;不用着急。
喝过了酒,裴元庆就回了自己的大营中休息;可却是一宿都没睡着。脑中翻过来覆过去就想这事;直到了天光大亮,这才打了一个盹。
裴元庆正睡着,就感到身前一阵的凉风吹过;不由打了一个冷战。睁开眼一看,天色早已是大亮起来;急忙又匆匆吃过一口饭,是提锤上马;二番带兵杀出大营,直奔瓦岗寨而来。
可到了瓦岗寨城门前一看,裴元庆就是一愣。就看这城楼之上,也是高悬缟素;白旗飘扬。四外还有不少的白绸扯挂在城门楼之上,中间结着一个大大的白花。
裴元庆心说,这瓦岗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莫非他们那里也死人了?否则怎么会弄这些东西?正待要往前来,却看到瓦岗军校将一面牌子挂在城垛下面。提马到了且近一看,是一面免战牌;上面还有一行的小字,瓦岗寨正在筹办白事;恕不交兵接仗。下面又写着,连着三日,祭奠裴老将军在天之灵。
裴元庆更是迷惑不已,可人家正在为自己爹爹筹办丧事;自己要是攻打上去,是不是有些不妥呢?可又保不齐这瓦岗寨,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裴元庆在这城下就为了难了,想了半天;最终一跺脚,心说,不管怎么说。我爹是死在瓦岗寨的手上,此仇焉能不报?是催马就往上来,刚跑了一段路;就觉得这马身子往下一塌。裴元庆心说不好,遇到陷马坑了。急忙的先将两柄锤扔出去,等这马也落到坑底了;裴元庆这才放心,就看这底下并不算太深;且还铺着一层厚厚的干草。就好像是怕自己跌伤了,特意铺的一样。
裴元庆使劲一提马,自己身子也往起拔。是人借马力,马借人力;一下就跳出陷马坑。俯身抄起两柄银锤,只好又带军校回了自己的大营。回到营中是闷闷不乐,便连张大宾派人请他去赴宴;也都没心思去。明天就是军令状的最后一天;虽然说自己看着张大宾,没有要杀自己的意思。可人要脸树要皮,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大丈夫吐在地上一口吐沫,就是一个钉;怎么能够言而无信?
而瓦岗寨此时,也真是正在筹办着白事。原来那日,等裴元庆一收兵回去。这面李云来就派出去了黑衫队员,潜到张大宾和裴元庆的大营;探听消息。这才得知老将军裴仁基,已经故去。急忙这头就开始筹办丧事,又通知了裴翠云一声。包括爷三个领兵前来攻打瓦岗寨的事,是从头至尾;对着裴翠云讲了一遍。裴翠云一听爹爹遇害,是当时就哭得昏倒在地。丫鬟婆子急忙的又将其扶进后堂,是嘛前胸扑后背;一顿忙活,这才缓过这口气,是放声大哭。
原本李云来,本想着由裴翠云出面,劝说裴元庆归降于自己。可一看裴翠云这个模样,眼下是不可能了。只得高挂免战牌,等丧事办完再说。
所以裴元庆到了这里,才看到免战牌高挂;是无人应战。第三天头上,裴元庆睁着一双熊猫眼;又到瓦岗城下讨敌骂阵。结果还是一样,瓦岗寨是干脆就不出城。离着稍近一些,顿时就是乱箭齐。
裴元庆这个郁闷,只得在瓦岗城下骑着马瞎转悠。盼着城里出来人与自己打上一仗,自己到时候,也好回去交令。可事情偏偏不如自己的意;瓦岗寨就是不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