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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秒钟后实验室将被切断联系。现在进行安全检查,一号警戒线设置完成,二号警戒线倒计时开始,7,6,5,4,3,2,1。”冰冷的机器里却发出柔和的女声,这是任真如自己设置的基地控制程序。名字叫妮雅。
秘密实验室里一片静寂,任真如和丁良锋穿着密封的隔离服,站在手术台前。
丁良锋透过钢化玻璃面罩,向任真如传递了一个微笑。
“嗡”手术台缓慢升了起来,载着田安然的身体移想一面墙壁,墙壁也在同时打开,露出一个深达到一米的金属水槽,淡绿色的液体冒着轻烟被丁良锋倒了进去,直到装满70公分高的地方。
自水槽顶端弹出数十条纤维带子,紧紧地绑住田安然,然后将他浸泡到淡绿色的液体中,距离金属水槽底部二十公分,距离液体表面三十公分。
任真如坐在电脑前面看着屏幕,丁良锋则在金属水槽旁边观察。
屏幕上有图案在变化,等到曲线图变成橘红色并平稳发展,任真如一点头,丁良锋小心地按下一个红色按扭。八根细细的导管插入水槽,露出尖锐的头部直接插进田安然的身体。淡灰色的触媒细菌液顺着导管被强行注入田安然的身体。
情况良好,田安然的身体已经被整个开放。
丁良锋走了过来,和任真如面面对视,两个人表情严峻。
任真如额头开始出现冷汗。
屏幕上的曲线依然平缓。
任真如站起身,走到墙壁另一侧,开始启动冷藏库。
她的阿斯派六型机器人就藏在里面,为了限制它们的活跃状态,任真如将它们保持在零下二百三十三度,距离绝对零度只差四十度。
过了二十分钟,解冻过程完成,冷库打开一扇小门,一个金属盒子被取了出来。
她走回金属水槽边,另一个密封盒自水槽上方伸出,她将金属盒子放了进去。密封盒缓慢恢复原位。
任真如走回电脑屏幕前,一眼不眨地看着屏幕。
丁良锋站在她身旁,轻轻握住她的手。
即使隔着厚厚的隔离服,两个人还是能感受到彼此手中的寒意。
接下来,超过十亿个阿斯派六型机器人将进入田安然的身体。
总共分八个阶段,光是第一阶段就包括上万次输送,第一次将输送二十个。
整个过程,将持续十五个小时,在此期间,任真如和丁良锋一刻也不能走开。
二十个阿斯派机器人开始行动!
顺着导管,它们欢快地跳跃着,从各个方向进入田安然的身体。
一路上,它们征服、交流、激活、归顺,与田安然本来身体内的细胞纠缠不休。
田安然的身体没有动,本来平静的淡绿色液体却滚滚生烟,象沸腾了一样,完全充斥了整个金属水槽。
任真如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不停地分辨那些跳动的数据,微微点头:“如你所说,数据上的反应和那头大象是一样的。”
田安然死亡已经超过一个礼拜,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居然想着要起死回生。这样的行动未免太疯狂。
丁良锋一直在用笔记录一些关键变化:“客观地说,田安然的身体真是做实验的绝佳材料。”
一抬头看到任真如恶狠狠的眼神,他立刻闭口不言。
第一步融合完成,二十个阿斯派机器人完全和田安然融合。没有不良反应。就象它们本来就是田安然的一部分。
第二步开始,三千个阿斯派机器人整军待发,准备到新的世界大干一场。
时间过得很快,五个小时以后,整个第一阶段完成。
从表面看,此时的田安然依然是死人一个,但从计算机里的数据上看,情况有了质的变化。
本来田安然对任何刺激都没有反应,现在用金属针试探他的肌肉,在部分地方已经可以实现条件反射。
“好极了。”
任真如吐出有一口气。
“这是正常的情况,做完第一阶段预料中就是这个结果,你高兴什么?”
任真如缓缓地说:“我高兴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些探测的小针没有被立刻吞掉。这说明田安然恢复以后,一样可以保持他的平常人身份。我可不想把他变成超人。”
两个人一直全神贯注地工作,丝毫没有感觉到疲惫。
阿斯派机器人源源不断地进入田安然的身体,第六阶段完成的时候已经是第十个小时。超过五亿个阿斯派机器人完全与他融合。
任真如和丁良锋从来没有在人身上取得过成功,此刻收获的各种反应情况和数据也是第一次看到,两个人都紧张起来。
“脑电波出现!”
两个人齐齐跑到示波器那里,心都要跳出胸腔。
“我的天哪,它跳的真漂亮,那样的有节奏,就象一个活人。”
“我不敢相信,这世界会有这么美的图案。”
两个人紧紧地抱住一起,泪水涌了出来。
这是科学史上的奇迹,也是人类历史的第一次。
“其他反应呢?”
“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注意!他的肝脏开始恢复工作!很轻微、很慢、但是它确实在有所动作!天哪,没有心脏支持它怎么能工作的?”
丁良锋欣喜若狂:“田安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我的天,我看到的全是奇迹!”
“冷静下来!我们要继续,准备好生物弱电!”
手术依然在进行中。
任真如的眉毛皱了起来:“有个问题。从理论上讲,田安然的身体内有很强的能量需要宣泄,就象上次那头大象,我们整整导出了59686千瓦时的能量,这次田安然接受的阿斯派机器人数目一样,因此,他应该也释放出同样的能量。现在我想知道那些能量去那里了?要知道,这可是二十个中国人一年才能消耗的能量。”
丁良锋愕然:“能量导出系统没有工作?”他一直在做其他事,没有看任真如面前的屏幕。
任真如蹙起眉毛:“理论上讲这时候该出现能量输出了,可是没动静。”
“还差最后一个阶段了,要不要做下去?”
任真如考虑也一会儿才说:“把能量输出系统通道加宽十倍,实验继续进行。”
“如果能量一直不出来怎么办?那田安然不是成了一颗巨型炸弹?”
“你这个人!还有心思开玩笑!注意!准备弱电轰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