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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英四人踏着银亮的月光回到驿站,已是半夜时分。激动、思念、兴奋,搅扰得他们今夜无眠。于是,他们双双对对地相拥相抱,剥食荔枝,荔枝的甜蜜更增加了爱情的亲密,他们索性热吻、抚摸、按摩就在他们的热情步步高涨的时候,天英一声命令,各回各铺,安眠就寝,于是令行禁止,马上照办,一切都恢复到正常冷静的状态
他们一觉就睡到日上三竿。吃了早饭,天英把戎州王知府纵子行凶的事情写成书信,连同搜集到的长生不老之方,密封起来,交给驿站的老者,差人送往京城马进才大人,老者才知道他们是一些特殊的人物,因之对他们也就更加关心,更加敬重了。
吃了午饭,筱莲、香莲着了女装,显得更加俊俏娇艳,老者便知道他们女扮男装的用意了。他们五人,一人骑一匹骏马,绕道来到朝天门码头,一切景物都如同他们昨晚所看见的那样,不过更加清晰、明朗罢了。特别是嘉陵江与长江汇合之处,果然是清水、褐水,界限分明,两马撕咬,互不相让,沸腾翻卷,激起巨浪,好一派雄壮的气势。他们牵着马匹,坐船渡过长江,船到江心,真是激流滚滚,如巨雷炸响,震耳欲聋,心潮澎湃了。
过了长江,他们骑马沿着嘉陵江畔前行。这条通往温泉寺的道路,历代都有维修,宽阔平坦,前进十分顺畅。时时可以看见嘉陵江里有船只装载着货物和旅客顺流而下。嘉陵江两岸,山峰连绵不绝,树木苍翠欲滴,山花烂漫绚丽,彩蝶翩跹飞舞,他们策马其中,心情舒畅极了。三四个时辰,就到了温泉寺。果然,离寺院不远有一个小村镇,有几个穿着艳丽的年轻女子在门口张望,看见他们成双成对而来,便躲进屋里去了。老者找了一个客栈,让把马匹喂了,他晚上还要在这儿休息。
老者看时间尚早,就领着他们去温泉寺走了一圈,烧香、拜佛、布施、许愿,求神保佑。出了寺院,老者又领着他们去温泉花园游玩。这其实就是南朝宋时修建的皇家苑囿,现在已成为一般老百姓游乐的地方,温泉就在其间,和寺院仅仅一墙之隔。温泉自南宋以来就归寺院管理,也是寺院一笔不小的收入。每年春暖花开季节,乡民们都要洗桃花浴,含有浓厚药物的温泉水,可以防病治病,有利身体健康。入夏以后,只要有月亮的晚上,青年男女整夜在洗露天温泉浴,充满了多少浪漫和情爱。这是当地自古以来流传下来的习俗,人们习以为常,也就见怪不怪了。
温泉花园里,除过人工修建的亭台楼阁和洗澡间以外,全是自然的山石树木,溶洞泉水,人行其间,心情舒畅,怡然自乐,忘乎所以了。看看已是暮色苍茫,他们到客栈里吃了晚饭,稍事休息,一轮圆月从东方冉冉升起,他们准备出发了。筱莲、香莲突然兴奋而又紧张起来,好像待嫁的新娘,甚至于像任人宰割的小羊。既兴奋、紧张,而又跃跃欲试,两人的脸庞不觉发红发烧了。走在路上,香莲悄悄地对天豪说:脱光衣服,虽说在月光下面,让自己人看还可以忍受,要是让外人去看,还不把人羞死?
天豪笑了:机会均等,别人看你,你看别人嘛。
我才不要看别的臭男人。
要是三哥呢?
别胡说咧,三哥我也不看。
三哥要是看你呢?
都胡说些啥子,三哥才不会看我。我倒担心你,会偷偷地看三姐哩。
别担心了,月光下,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
筱莲也对天英表示了自己的担心:这是谁出的瞎主意,月光下洗露天温泉浴,脱得光光的,什么让人家都看见了。
天英说:现在还没有进去,要后悔还来得及,要不,让天豪和香莲去洗温泉,我们回客栈睡觉。
三哥,你想得倒美,把我们姐妹分开,任你们兄弟玩耍。
看看,不管怎么办,你都不同意。那就洗温泉吧。
走到大门口,果然有两个胖大和尚把守门户,他们交了费用,分别进入男女更衣室。男更衣室值班的老和尚,把他们的衣物锁进衣柜里,天英、天豪便兴高采烈地走向露天浴池。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十五的圆月分外明亮,天英、天豪互相望望,身体各部位全都清清楚楚,难怪古人有月光下读书的故事。他们四下一看,偌大的浴池再无一个人影,难道今晚这个露天浴池竟成了他们四个人的天地?温泉水是热乎乎的,不必担心山间夜风会把人吹得感冒。再说这里三面环山,十分避风,条件真够优越的了。浴池中央喷出一股温泉,足有五六尺高,天英、天豪兴奋地来到喷泉下面,让从天而降的温泉把自己冲刷得干干净净。
筱莲、香莲走进女更衣间,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漂亮尼姑在值班,她们惊喜交加,简直看呆了。香莲毕竟是个孩子,直勾勾地望着尼姑,心里在想:这么漂亮的年轻女子,怎么会出家呢?尼姑被看得满面绯红,筱莲埋怨香莲:香莲,你怎么能这样看着师父呢,看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香莲说:我是在想,这位师父这么年轻,这么漂亮,怎么会
尼姑说:姑娘,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你有疑问,想知道我究竟为什么要出家呢?那么,我告诉你吧。本地乡民成亲早,我十五岁就出嫁了。丈夫比我大七岁,不务正业,终日吃喝嫖赌,无所不为,任你怎样劝说,就是不听,反而变本加厉,输了钱就回家打我,经常打得我遍体鳞伤,我实在忍受不住,一气之下,就跑到这儿出家了,那年我才十八岁呜呜
尼姑说到伤心处,便哭泣起来,哭得筱莲、香莲也陪着流了几滴眼泪。尼姑说:姑娘,你们到这儿来是找快乐的,我不该说这些事情惹你们伤心。我今年才十九岁哇,虽然逃离了虎狼之窝,可也忍受不了这里孤灯独眠的冷清生活,我现在是进退两难啊!
面对着尼姑这种特殊情况,筱莲、香莲也没法劝说,筱莲只是想:这里是青年男女洗浴欢乐的地方,为什么要安排一个年轻尼姑来值班呢?筱莲只是把尼姑望了一眼,尼姑就知道她的疑问了:姑娘,这里本来是一位老人值班,今天她偶染风寒,我临时顶替一晚。
说话之间,筱莲、香莲脱去衣服,露出白嫩的肌肤,苗条的身体,尼姑见了,心儿动荡了一下,悄悄地问道:姑娘,你们可能尚未成亲,今晚一同来洗浴的,必然是未来的女婿了。
香莲搂住尼姑:大姐姐,没成亲,就在一块洗浴,羞人答答的。
尼姑望着如花似玉、青春靓丽的香莲,也动了爱怜之心,随即在她脸蛋上吻了几下:妹妹,没关系,不就是看一看嘛?今晚上人少,听说前几天人山人海的,也得让人家看呀。再说,到这里来洗露天浴,就是为了看热闹嘛。妹妹,你要是不习惯让别人看,姐姐就是第一个欣赏你的身体的人。
尼姑退后一步,仔细地观看着香莲的身体,抚摸一下她的肌肤:好白好嫩的皮肤,好苗条的身体
香莲一看这尼姑凡心未了,便搂住她亲吻了几下,笑着说:姐姐既然这样说,互相观看身体也是一种享受,那么请你也脱去衣服,我们共同欣赏吧。
筱莲也来劝说,尼姑一想,今天晚上是一不做,二不休,便红着脸脱去衣服,显露出颀长白腻的身体来,筱莲、香莲齐声啧啧称赞,惹得尼姑越发羞涩了:两位妹妹,我是一个尼姑,原名花姑,本来应该安心修行的,可是现在,我动了还俗之心,今天晚上就随你们逃出寺院吧。
筱莲、香莲大吃一惊:姐姐,寺院允许还俗的,你何必采取逃跑的办法呢?
我嫌丢人。当初出家,寺院看我年轻漂亮,怕我不能坚持,硬是不答应,我哭哭啼啼苦苦哀求,才答应了,现在又要还俗,还不让人家笑掉大牙?
筱莲、香莲只好答应了她,花姑激动地搂住了她俩。花姑穿上衣服,目送她们一步一步走进浴池。她突然产生一个念头,偷着看他们洗浴,既然他们敢在广庭大众之中洗浴,自己就敢看,何况她已经结过婚了,对男女之事并不觉得有多神秘,只是看看热闹罢了。于是,她从两扇门之间的缝隙向浴池望去,呀,她的一颗芳心竟然咚咚地跳过不停,即使在月光下,那两个男子英俊的面容,健壮的身体,也是那样令人着迷两个女孩兴奋地跑到喷泉下冲洗,两个男孩也挤了进去,他们的嬉笑声与喷泉的哗哗声混合在一起,四处飞扬花姑的一颗心哪,也随同他们一起跳跃、飞翔,无法安静了